查慧凝眉而视,面前这个嬉笑着的弟弟准备做甚么?他又能做甚么?爹娘都无法的事情,他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儿能有甚么作为?那两门亲事若好回绝,爹娘也不必想出打擂这种无奈的主意。
她正要提出疑问,外面呼呼啦啦地进来一群人。夫人、二夫人及两个随身的丫环一起涌了进来。小秋香也跟进来招呼两位夫人。
“慧儿,大人说今个就算咱查家过节啦,让我们都到园子里瞧热闹,你爹能如此开通,实属难得,你也随我和你二娘一起去吧。”夫人说着,把手放到了查慧的头上,轻轻摩挲。
查慧不说话,眼神里透露出伤心。大家都把今个当成了节日,可知这是俺的伤心日啊!
二娘也伸手扯住了查慧的一只手,道:“慧儿,二娘懂你的心思,但女人迟早要走这一步的。如此伤心地走,还不如快快乐乐地走。你应该高兴,若二娘当初有人也为我搞个比武招亲大会,二娘今个就是死也会心满意足的。现在说这个你也理解不了,以后经历的多了,慢慢会体会出其中的滋味的。今个就随了大家一起去园子里,看那些小子们,怎样为我们家的慧儿拚命来着,你说,这么好的光景,不看岂不可惜?”
二娘的话把大家都逗笑啦,查惠也“扑哧”一声,赶忙用手帕掩住了口。
“走吧,姐姐,有两位娘在一旁护着,你还有何可惧的?”查聪趁机又推了一把。
“你也坐到姐姐旁边,看我们家这对金童玉女,那猴头疤脑的公子也不要上台比啦,自惭形秽去吧。”二娘伸手把查聪揽到了怀里。
查夫人的喜悦挂满脸腮,夸她的儿女比夸她自己更让她高兴。
二娘今天打扮得异常艳丽,依然是一身大红袍子,只是那暗花比先前的那几件更显豪放,大朵大朵地开满了她的前胸后背,眉是描过的,唇是含过红的,银色的簪子在乌黑的发髻上闪闪发光。
“走啦,今个想不到的人都来了,也该我们家娘们登场啦。”二娘招呼大家起身。
查家这群人就是那移动着的*,刚刚跨进通往园子的拱门,嘈杂的现场立刻寂静无声,齐刷刷的目光一齐投向了他们。
这移动的*缓缓来到场中央,在事先安排好的椅子上落了座。夫人和二夫人把一双儿女夹在中间,几个丫环侍立在两旁。
台上的吕镇守心下道:这查全德书呆子一个,福气却不浅,瞧那儿女生的,真个是金童玉女,怪不得我那如此顽劣的逆子,会如此痴情,动心。嗯,艳福也不薄,两位夫人也如此地光彩照人,像那……吕镇守忽然骇然地睁大了眼睛,几乎失态地欠起了身子。在屁股刚刚离开椅子的瞬间,他控制住了自己的冲动,缓缓坐了下去,在别人的感觉里,他只是随意挪动了一下身子。当然,此刻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查家人的身上,没人去计较他的一个微不足道的动作。
二夫人落座后,坦然地向台上望去,吕镇守那细微的举动,只有她看在了眼里。她心下感到了一丝快慰:想不到吧?薄情寡义的东西,我吓着你啦?
看查家的老少都到了,查大人与广守备点点头,广守备立起身,宣布比武招亲大会正式开始。他把打擂的规矩重新讲了一遍,特别叮嘱参赛的公子不能带暗器上台,为了安全,打擂只比拳脚,不比器械;打擂先从文擂开始,文擂不分组,将报名的公子一遭走下来,通过的公子再分组比武,由小组选出来的头魁再决赛,最后的头魁就是查家的准女婿了。
一声锣响,打擂正式开始。一位家丁在一旁喊号,听到自己号码的公子走上台,查大人给他出上联,让他对下联。看着不顺眼,或一脸匪气的公子,查大人就把那难一些的对子道给他,好多公子因此在第一轮就被淘汰啦。
临到姚公子,查大人即不给他出那简单的,也不能出太难的故意刁难,姚大人可就在身边。
姚公子顺利通过,边下台边举起了右臂,做那强大潇洒的胜利状。
临到吕公子,家丁喊了三次,吕韦峰才回过神,急忙奔到了台上。自从查慧一出现,他全部的精力就集中到了她的身上,目不转睛地盯着慧姑娘的背影,越看心中越激情,如此美妙的人儿天天陪在身边,那是何等醉人的情境?!
查大人对吕公子格外开恩,不但是吕镇守的面子,这孩子的眉眼与聪儿有几分相似,就冲这几分相似,查大人不自觉地就有了偏心。
题目一出,连姚大人都忍不住嫉妒,干咳了一声。
魂不守舍,急急忙忙上台的吕韦峰真得感谢这张脸,否则,查大人若给出那刁难的对子,他这会儿无心思考,怕是真的下不了台啦。
结结巴巴地给出了下联,吕韦峰红着脸向台下的查慧扫了一眼,慌慌地跑了下去。
一个多时辰后,文擂结束了,没有被淘汰掉的公子分成了两组,要一对一对地上台比武。大家都知道,这文擂只是个过场,怕那目不识丁的公子也混进比武的队伍里,剩下的武擂才是今天的重头戏。一时间,台上台下都有了几分紧张,吕韦峰也努力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向台上看去。他在心里劝自己:美丽的姑娘是要靠一双拳脚来迎娶的,我且忍耐一会儿,仔细看别人的比赛,找出这些人的弱点,一击而胜,那美人儿还不任我看个够?!
姚公子分在第一组的第一场,他上台前不忘了向查慧坐的位置瞟一眼,那神情分明在说:娘子,看我的,我要用我的力量击败所有的对手,彻底征服你的心。
他的眼神碰到了查聪的眼神,查聪特别讨厌他看慧姐姐的样子,像只发qing的公狼,凶恶而猥亵。查聪就把那不屑和嘲弄的目光与他对接,姚公子立刻感到了压力,本来坚定有力的步伐竟在瞬间散乱起来,最后一步几乎是踉跄着跨上台的。查聪忍不住“嘿嘿”地笑出了声。旁边的二娘和查慧一起看他。
“笑甚呢?”二娘问他。
“嘻嘻,好玩,一会儿更好玩。”查聪嬉皮笑脸地答。
“嗯,打斗起来是挺有意思的,聪儿今个也开开眼吧,看着有意思,你以后也请个师傅。”二娘不可能领会出查聪的话外音。
查慧对查聪的话似乎领会的要深一些,这些日子,这弟弟的言行举止很是特别,但具体弟弟今天要给她甚么惊奇,她实在是猜不出来,也许他只是哄自己来观看比武罢了。
锣声一响,姚公子与一位体态健壮的公子对搏起来。
要说这姚公子的自信也并非是空穴来风,螳螂手使出来,刚劲凶猛,几个回合后,螳螂手一叼,划开了对手的门户,双拳齐进,两个刚硬的螳螂手背就击到了对方的胸口处,那位体态健壮的公子连连后退,在擂台的边缘,他及时地转过了身子,随着惯性跃下了擂台。
台下一片唏嘘声,为姚公子的凶猛慨叹,为那位掉下台的公子后怕,查慧在那位公子掉下台的瞬间,用手帕捂住了眼睛。
“别怕,慧儿,你看这些傻公子在为你拼命呢。”二娘说着,就把一双挑衅的眼睛向台上扫去。
台上那位吕镇守此刻虽然是正襟危坐,但他的心已经乱啦。查家二夫人扫过来的眼神他捕捉到了,也懂得里面的内容。他们俩人边观看比赛边用眼睛台上台下地交流,虽说是交流,其本质上是吕镇守在接受惩罚。
姚公子旗开得胜,忍不住一脸的骄傲,台上台下地一抱拳,昂首阔步地走下了擂台。
接下来的几对比完后,广守备让第一组休息,换第二组比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