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奇幻残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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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9.越狱

出于对李宇翔那股强大力量的畏惧,也出于对一个新朋友的尊敬,血獠果然没有再对那个沙塔人和瞎子罗杰出手。两个人各自找了个地方恢复体力,准备过一阵再想办法挖开岩石走出去。

可经过刚才的一番战斗,空气中的氧气显然更加不足了,所以他们的时间不会太多,而且也不见得有成功的希望。

“如果,刚才我们没有把自己的力量用在打斗上,而是用在那些岩石上,可能现在我们已经在外面了。”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开始变得有些急促,李宇翔苦笑着对血獠说道。

“呵呵……”血獠也发出一阵苦笑,对李宇翔说道:“现在才后悔已经太晚了,我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不过,在临死之前能够交到你这个朋友,而且还能够跟你打上一架,到也不算是件坏事。至少对于我库风来说,也应该能够满足了。只是……”

“库风?是你的名字吗?”

“嗯……我的全名是库风•卡莱西。”血獠的声音开始变得有些微弱了,“你叫李宇翔是吧?这种名字在卡加尔大陆上可不多见。之前我听说你给矿洞的犯人们用海水制造了饮用水,这件事情是真的吧?”

“嗯……那不算什么。”

“要是早一点认识你就好了,或许我们血獠族就不必……唉,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我们都要死在这里了……”

“……”

李宇翔也沉默了,缺氧造成的头晕已经让他快要无法思考了。难道,这里就是自己的归属么?可笑的命运!

“哈哈!我成功了!”矿洞的角落里传来一声惊喜的尖叫,是那个沙塔人。

如果不是因为这声尖叫,李宇翔几乎都快要忘了有这家伙的存在了。原来他没有被活埋么,当然也没有像瞎子罗杰那样晕过去。

“省着点力气吧。”李宇翔有气无力地说道:“现在咱们离死已经不远了,你就算找到了钻石对我们来说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了。”

“我成功了!”沙塔人还是在继续尖叫着,似乎稀薄的氧气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整个人在矿洞的角落里又叫又跳,显得异常激动而且兴奋。

“我就知道我一定会成功的,虽然我从来没有试过,但是我还是成功了!”沙塔人大叫着:“等着吧,我们马上就可以出去了,马上!”

这句话让李宇翔陡然清醒了一下,可以出去了?难道这个沙塔人找到了矿洞的另一个出口么?这不可能。他们现在被深埋在地底几百公尺的地方,就算是以他和库风的力量,也没办法从这么深的地方挖出去,失望再一次爬上了李宇翔的脸庞。

但是在这个时候,库风却突然爬了起来,冲着那沙塔人问道:“小矮子,你找到了那东西?”

“别叫我小矮子,我叫夏拉夏卡!”沙塔人似乎有些生气地尖叫道,但是他很快又兴奋起来,大声说道:“是的,我找到了,我终于成功了!”

“呼——”血獠长长地吁了口气,对李宇翔说道:“还好你没有让我吃掉这小子,不然的话,咱们可能还真就出不去了。”

“他找到什么了?”李宇翔不解地问道。

“等着吧,这小矮子或许真的能带我们出去。”

库风的话音刚落,就听得矿洞中传来一阵剧烈的轰鸣声,就像是隔着那些岩石,有一台电动钻头正在钻动着地面一样。

那是什么?

李宇翔将眼睛睁得老大,想要看清楚矿洞中的变化,而他的确也看到了,一个巨大的脑袋钻破了坚硬的岩石,从地下探了出来。

那东西就像是一条巨大的蚯蚓,没有眼睛或是鼻子,但是它那张巨大的嘴,就像四块有力的钢板,可以轻易钳碎任何一块挡在它前面的岩石,即使那是一块坚硬无比的钻石矿。

“食矿虫,这就是那个小矮子带给我们的惊喜。”血獠笑着对李宇翔说道:“这东西可以在短时间里钻开任何岩石,而它可以带我们离开这个鬼地方。”

空气中扬起一股腐烂的气息,这是那只食矿虫由地底带进来的,当然,它也带进来了足够的氧气,所以李宇翔他们不用马上就死了。

沙塔人最擅长的就是驱使蛇虫鼠蚁,而夏拉夏卡虽然与那些生活在沼泽中的沙塔人没什么联系,但是作为一个沙塔人,他还是拥有这种与生俱来的本领。眼下,他正是通过自己的这种天赋找到了这只徘徊在附近的食矿虫,同时也指引着它来到了这个矿洞。有了它的帮助,那些挡在矿洞前方的岩石的确是算不了什么。

“瞎子!瞎子!你在哪里!”沙塔人拼命地大叫着,“快告诉我哪里是出去的路,我好让小米沙带我们出去。”

小米沙当然就是夏拉夏卡给那只食矿虫取的名字了,而此时,李宇翔他们也的确需要瞎子罗杰替他们指引方向。因为经过刚才他与库风的那番战斗,整座矿洞早已经面目全非了,除了上下之外,他们根本分辨不出任何方向。如果随便找一个方向前进,那他们可能要花去更多的时间一精力,而饥饿与疲劳已经不允许了们再浪费更多的时间了。

找到瞎子罗杰昏迷的地点,李宇翔伸手将他摇醒,告诉他这个好消息,也让他利用自己对矿洞的了解,替他们指出了通往外界的方向。

哗啦——

在米沙那坚硬的牙齿之下,堆积如山的岩石被钻通了,一道赤红色的朝阳从洞口处射了进来,照亮了每个人的脸庞,同时也带给他们无限的欣喜与希望。

“哈哈!我们自由了!”夏拉夏卡高兴地大叫了起来:“感谢米沙,感谢命运之神!感谢沙塔人伟大的能力,感谢我自己!”

“自由?”李宇翔苦笑了一把。自己只不过是从矿洞中回到了监狱而已,这算是什么自由?

像是感觉到了李宇翔的情绪,库风突然小声地说道:“自由或许离我们真的不是很远,对么?”

一瞬间,李宇翔从库风的眼神中仿佛读取了什么信息,他点了点头,迎面望向洞口的那一缕阳光。

“夏拉夏卡,你不是打算把这只食矿虫也带到外面去吧?”李宇翔扭过头,对那个沙塔人说道。

“那是当然……哦不!”夏拉夏卡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连连摇头道:“米沙不能被那些家伙发现,食矿虫可是矿工的敌人,有它在,多少矿石也不够它吃的,典狱官大人怎么会让我养着一只食矿虫。而且,米沙也不能长时间接触到阳光,这会给他带来伤害的。就是现在,我已经感觉到它有点不舒服了。”

“那就对了。”李宇翔说道:“出去之后,别告诉别人我们是怎么出来的,把你的伙伴好好地藏起来,明白么?”

“嗯嗯!”夏拉夏卡不住地点头道:“我不会说,别人要问,我就说是这个大家伙把我们挖出来的。”

“你也不能说!”库风一把揪住了瞎子罗杰的脖子,恶狠狠地说道:“如果你胆敢透露半个字,你就会知道血獠的牙齿有多么锋利与寒冷!”

“是……是……”瞎子罗杰早就被吓得两腿发软了,这一路上如果不是李宇翔一直推着他,可能他根本就没办法爬到这个地方。他根本就没有听到库风与李宇翔的那场战斗,更不明白,一个凶残的血獠,怎么突然会说话了,而且一开口就是对他生命的威胁。就是打死他,他也不敢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一个人。

就在矿洞发生崩塌的时候,典狱官斐拉尔大人就已经准备写报告了。因为他压根就没有想过洞里的四个犯人还能活着走出来,而且,派人前去迎救显然也是不必要的。

反正被送到这里来的犯人都跟判了死刑差不多,死在矿洞里,总比疯掉或是被病痛折磨死要幸福得多了吧。所以,每一次有矿洞崩塌这种事情发生,斐拉尔总是认为这是上天对于这些犯人的怜悯,甚至于,他还要替他们感谢上苍,让他们终于远离了灾难与折磨。

不过这一次,在感谢上苍的同时,斐拉尔也觉得有些遗憾,因为死去的这四个犯人之中,除了那个没用的沙塔人之外,另外三个都是极好的苦力。一个力气超大,一个能够分辨矿石,而剩下的那个,竟然能够用海水制造出可以食用的清水,天知道他还能创造多少奇迹。

但是现在,死去的毕竟已经死去了,反正那个神奇的装置他已经懂得如何使用了,就不在乎李宇翔是不是还活着了。

就在斐拉尔大人准备派人把犯人死亡的报告送出去的时候,这四个原本应该已经不存在的家伙却像奇迹一般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即使是见多识广的斐拉尔还是吓了一大跳。

“哈哈,你真的没死!你真的没死!”在属于李宇翔的那个矿坑中,老疯子法拉利拉着李宇翔的手又叫又跳,兴奋得像一个第一次看马戏的小孩子。

“你不知道,在他们告诉我矿洞崩塌的时候我有多么着急,同时也多么心痛。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有人能跟我进行交流,要是你死了,我估计我真的会疯掉吧。还有你制造的那些奇迹,如果你死了,我永远也无法知道它们是如何办到的。这对于我来说,简直比死了还要难受。”

“我这不是好好的么。”李宇翔躺在那张由岩石敲打出来的石床上,有点无奈地看着眼前的法拉利,苦笑着说道:“不过你要是再这样摇晃,估计我就真的要跟你说永别了。你要是有空,给我找点吃的来行吗?我可是饿了一整天了。”

“当然!当然!”法拉利搓着手说道:“我特地去向斐拉尔大人要来了一点肉干,现在正在锅里煮着呢。你现在的情况不能吃干硬的东西,所以我帮你把面包和肉干煮成了粥,等一下就可以吃了。”

“谢谢!”李宇翔微笑地看着这个激动的老人,看得出来,法拉利对他是真的关心,并不仅仅是因为他制造了那些清水。

“你不用谢我什么,其实我是把你当作了我的儿子。”法拉利说道。

“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您还有个儿子。”

“是的,我有个儿子。”法拉利的声音突然变得无比慈祥,更像一位年老的父亲:“如果他还活着的话,应该跟你差不多大了。”

“他死了吗?”李宇翔无意提起老人的伤心事,但是他知道,如果他不问,法拉利的心里也不会好受到哪里去。

“不,他没死!”法拉利激动地说道,但是很快又转为了颓丧:“不过我觉得这是我自欺欺人而已,落在暗翼的手里,只怕他没有可能再活下去了。”

“可以跟我说说您的儿子吗?我是指,他还留在您身边的时候。”听到法拉利说起自己的儿子,让李宇翔又想起了队长何楠。在部队的时候,何楠也是把他当成自己的儿子一样。

“我的儿子名叫邱,当年他妈妈生他的时候……”

一面喝着热腾腾的肉粥,一面听着法拉利讲述着他儿子的过去,这让李宇翔仿佛找到了一丝温暖的感觉。自从来到这片卡加尔大陆之后,他有多久没有体会到这种温暖了。

号角声在摩尔森矿洞的上空响起,打断了法拉利的叙述。李宇翔问道:“发生什么事了,这好像是从看守营地那边传来的。”

“没什么好奇怪的。”法拉利拨弄了一下炉子里的火苗,又替李宇翔盛了一碗热粥,对他说道:“西部荒原上一年一度的沙尘暴就要来了,每个这个时候,斐拉尔大人都要带着犯人去修筑一些石墙,以挡住从西面刮来的沙尘。要不然,等沙尘暴一起,我们这里的人全都要被活埋。”

“沙尘暴?”李宇翔知道,沙尘暴是一种极为可怕的气候现象,特别是在临近沙漠一带时有发生。

“是啊。”法拉利点头道:“每一年的沙尘暴中,都有犯人莫名其妙地失踪,那都是被风刮走的。你好好休息吧,以你现在的情况,斐拉尔大人不会拉你去筑墙的。说来也奇怪,你的身体没有受什么伤害,但是似乎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就这种状态,你们竟然也能从那么深的矿洞里挖出一条路来,还真是一个奇迹。”

“或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吧。”李宇翔笑着说道。

他知道,自己的这种情况完全是由于念力极度透支造成的,虽说封印已经完全解开了,但是想要恢复到以前的实力,还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

这种事情他当然不能跟法拉利明说,所以就借用了一下卡加尔大陆上最流行的推托之辞。

“命运?”法拉利苦笑了一下,轻声说道:“如果真的有命运之神的存在,我只求她让我再见见我的儿子。”

“或许……”李宇翔犹豫了一下,一个念头从他的脑子里一下子冒了出来。他说道:“或许,你有机会见到你的儿子。我们可以借着这次沙尘暴的机会,从这里逃出去。你不是说,每一次沙尘暴都有人失踪吗?我想斐拉尔大人是不会再花心思寻找这些犯人了是不是?”

“快收起你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吧!”法拉利说道:“沙尘暴一起就会持续半个月甚至是一两个月,到时候整个天空都会被遮盖,你想逃,能逃到哪里去?就算是我,也无法在那样的天气中辨明方向,要是被风卷了进去,那我们就彻底玩儿完了。”

“你不能,不代表我不能。”李宇翔笑了笑说道:“我记得你有一块能够吸住铁针的石头对不对?”

“是,那又怎么样?”法拉利的确拥有一块吸铁石,那是他无意间在一次挖掘活动中找到的。不过没有人想到用它来干嘛,只有这个老头子用它来放置那些细小的缝衣针。

“或许,我能再带给你一个奇迹。”李宇翔把手中的空碗还给了法拉利,脸上的笑容和当时他在把海水变成饮用水时一般无二。

夜晚,当所有犯人全都进入梦乡的时候,李宇翔在自己的矿坑中替法拉利展示了这个奇迹。

月光下,李宇翔用法拉利的那块吸铁石轻轻地打磨着一根缝衣针,他的动作非常仔细,从头到尾,始终沿着一个方向小心地摩擦着。到他觉得差不多的时候,李宇翔停了下来,将一根细线绑到了缝衣针正中间的位置上,然后轻轻地将它提了起来,让它保持着一个水平的方向。

法拉利惊奇地发现,那枚缝衣针在晃动了一阵之后便朝着一个方向停了下来,而他不管如何转动这枚缝衣针,它最终还是会停留在那个方向上。

“看到了吧,针尖所指的方向就是北方。”李宇翔笑着说道:“只要咱们带着这个,就永远都不会迷失方向。

“奇迹!这真是一个奇迹!”法拉利惊叫起来,但马上就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生怕被别人听到。

他压低了自己的嗓门说道:“就算是我们能够找到方向,但是在那样的环境中,我们要靠什么生存下去啊?万一遇到沙尘暴,我们可是一个都跑不掉。”

“沙尘暴的问题我有办法解决。”李宇翔自信满满地说道:“但是在那之前,我们得为自己准备相当充足的食物。就像你说的,沙尘暴可能持续半个月,甚至更久,在那段时间里,我们得尽可能地让自己活下去。”

“你该不会是想打粮食仓库的主意吧?”法拉利说道:“那里可有好几十个看守,而且你一旦接近那个地方,警报声可以让所有狱卒马上赶过来。”

“这到是个不错的主意。”李宇翔笑着说道:“狱卒不会赶过来的,因为他们根本就不会发现有人从里面盗取了食物。”

离沙尘暴来临的日子一天天近了,而李宇翔的逃狱计划也在一天天地完善中。这次越狱的成员一共有五个,李宇翔、法拉利、瞎子罗杰,血獠库风,还有那个沙塔人夏拉夏卡。

有了库风的力量,他们想要搬运大量的食物就不是问题。没有了空间耳饰,李宇翔想要带走任何东西都必须自己动手了。而且,在李宇翔的念力跟体力没有完全恢复之前,万一遇到了追兵,这个血獠绝对可以替他们抵挡一阵。

当然,在那之前李宇翔必须得想办法打开库风身上的铁链。这根铁链是由一把大锁锁住的,也正是这根铁链封住了库风体内的战神之力。而只要有足够的工具,瞎子罗杰完全可以靠着自己灵巧的双手把它打开。

罗杰在入狱并且瞎掉之前,是加麦丹鼎鼎有名的窃贼,他的双手可以打开世间任何一种锁,这也是他为什么在瞎掉之后,也能靠着双手辨别矿石的原因之一。当然,李宇翔并不知道罗杰跟那位巴顿大人是不是也有联系。

如果不是意图盗取皇宫的宝物,或许这位堪称窃贼之王的罗杰大人此时还不知道在哪里逍遥自在呢。但是在皇家骑士们强大的原力面前,他那点逃跑的功夫就有点微不足道了。

说到解除库风身上的禁制,法拉利认为这是相当冒险的。因为谁也保不准在极度饥饿的情况下,那个血獠会不会把他们统统吃掉。但是在这一点上李宇翔坚持了自己的意见。且不说库风现在已经跟他成为了朋友,就算是不解除库风的禁制,凭着他原本的力量,还怕打不过他们几个人吗?

还有一点就是,解除了光明封印之后,李宇翔恢复念力也只是迟早的事,就算库风真的为了食物发狂了,凭着他对黑暗念力的掌握,应该还是可以跟库风战成平手的。当然,这一点他还是没有告诉法拉利。

夏拉夏卡当然是必须携带的成员,如果没有他和他的食矿虫米沙,他们又怎么能从狱卒的眼皮子底下逃走,又要到什么地方去寻找躲避沙尘暴的避难所呢?

在听到李宇翔想要越狱的计划之后,夏拉夏卡激动得几乎要跳起来,李宇翔废尽了口舌,甚至不惜让库风对其以生命进行要胁,才让这个激动的小矮子安静了下来。但是那不太正常地故作镇定还是让李宇翔担心会被其他的犯人或狱卒看出什么端倪来。

好在沙塔人一向疯疯癫癫,其他人也早就看习惯了,所以李宇翔担心的事情也并没有发生。

至于法拉利,虽然他没有什么特殊的能力,但是出于李宇翔的承诺,还有就是他对李宇翔的那种关怀,也让李宇翔不得不带上这位老人,一起踏上那条或许是不归的道路。

一年一度的沙尘暴终于就要到了,李宇翔让法拉利出面,在斐拉尔大人那里替他们争取到了最后一次修筑防风墙的工作。虽然斐拉尔觉得有些奇怪,但是这最后一次的修筑工作也是最危险的,很多犯人宁可丧失一顿晚饭的资格也不愿意去执行这个任务,所以既然有人自愿前去,斐拉尔当然也不会不答应。

或许,他们是想利用这次机会,替自己争取到更多的利益,例如一顿丰盛的晚餐,或者是好几顿,斐拉尔这样想。他当然没有注意到,在储存食物的那座仓库底下,早就被食矿虫米沙掏出了一个大洞,而那里面的食物也被偷偷地转移到了远离摩尔森矿洞的一个安全的地方。

这些食物足够李宇翔他们吃上大半个月,如果不是担心偷得太多会被发现的话,李宇翔恨不得能把整座食物仓库全部搬空。即使是现在这样,李宇翔还是觉得准备得太少了,因为如果沙尘暴要持续几个月的话,他们完全有可能因为饥饿而被困死在那片大沙漠中。

沙尘暴,不管在地球上,还是在这座名叫卡加尔大陆上,几乎都是死亡的代名词。当李宇翔在搬动着那些沉重的石头时,他已经充分感觉到了由空气中传来的那种巨大的压迫感。

血红的天空早已被一层厚厚的黑云所覆盖,空气干燥得令人害怕,好像哪怕只是打个喷嚏,都能让四周的空气擦出火星似的。

不远的天边,一团黑压压的雾气在地平线上肆无忌惮地横行着,如同一群张牙舞爪的恶魔,撕碎任何一件企图接近它们的东西。当它们变得清晰的时候,沙尘暴就要到了。到那时候,没有人能够睁得开自己的眼睛,也没有人可以在毫无遮蔽的情况下稳住自己的身体。即使是趴在地上,也很有可能会被那狂风卷起来,刮到死神那里去。

“动作快一点!如果赶不在天黑之前把这里修好的话,我们全都会被埋在这里的!”狱卒挥舞着皮鞭大声地呼喊着,他也不愿意来执行这次任务,但是没办法,如果他不来的话,斐拉尔大人就要以失职与不服从命令的罪名将他投入到矿洞里去,跟那些犯人们待在一起,干一样的重活。

现在,危险虽然随时都将降临到他的头上,至少他还不用像那些犯人一样,拴着手铐脚镣,去搬运那些足有好几百斤重的石头。

法拉利与李宇翔一起抬着一块石头往防风墙边走去,他抬头看了看天空,小声地说道:“沙尘暴可能要提前了,天黑之前就可能到达这个地方,你的计划不会有什么失误吧?我的这把老骨头可是全都寄托到你的身上了。”

“放心吧。”李宇翔扭头朝夏拉夏卡那边看了看,那个沙塔人此时正跟血獠库风待在一起,而瞎子罗杰也在他们的附近。“那个狱卒还不知道风暴可能要提前了,所以天黑之前,他不会让我们返回矿洞的。”

“沙尘暴一起,除了我们几个人之外,其他的犯人可能都要死在这儿了吧?”法拉利的口吻中似乎带着一丝不忍,原本发现了风暴即将提前,他应该马上告诉狱卒,让他把犯人们全都带离这片危险的地方的。

“你是在为他们感到惋惜么?”李宇翔立刻制止了法拉利的这种念头,他说道:“关在这里的犯人有几个是无辜的?就算是那个狱卒,你认为他就是无罪的吗?看看他挥舞皮鞭的那个样子,他应该比其他人更早下地狱去。”

“没有人会认为自己是有罪的。”法拉利说道:“难道你就真的是无辜的吗?难道其他人就真的是十恶不赦的吗?”

李宇翔没有办法辩驳法拉利的这句话,的确,从某些角度来看,每一个人都是有罪的,每一个人也都是无罪的。

幸好,在说完这句话之后,法拉利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下去,也没有一时冲动做出什么傻事。毕竟他心里清楚,如果他在这个时候去告诉狱卒风暴即将提前,要么是换来无情的嘲笑,要么,就是让李宇翔的全盘计划毁于一旦。

虽然他替那些即将失去的生命感到无限惋惜,但是他同时也清楚,跟自由比起来,那些或许算不了什么。

“人,都是自私的。”李宇翔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让法拉利苦笑了一下。是啊,人都是自私的,为了自己的自由,又哪管得了其他人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