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传奇中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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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月光如水(下)

商笛悠面色微窘,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是不是还没睡醒?”

无名打趣道:“大哥你脸红了,我看这楚姑娘虽出身青楼,却也守身如玉,并非一般女子,长的又漂亮,大哥此次又舍身相救,她必铭记于心,我看大哥就不如趁热打铁,顺藤摸瓜,一举夺其芳心,岂不是美事一桩?而我成了她的小舅子,也可好好教训那个小丫头,哈哈……”

商笛悠见无名越说越离谱,不禁笑骂道:“看来你这小子睡昏头了,什么趁热打铁,顺藤摸瓜,再胡说八道小心我揍你。”

无名并不示弱,继续道:“大哥你若是打我,岂不是欲盖弥彰?这样一来,更可看出你已经钟情于楚姑娘。大哥,我看你还是承认了吧……”

无名正要说下去,却见商笛悠一脚袭来,无名急忙翻身下床,窜至一旁,继续笑道:“这天下悠悠之口,岂是用脚堵得住的……哎哟,我的屁股……”无名被商笛悠一脚揣在屁股上,重心一失,跌了个狗吃屎。

眼见商笛悠又是手指抓来,无名立即双手撑地,双脚飞起横扫,逼退商笛悠之后,紧接着一个凌空翻越,窜出了舱门。

“臭小子,你别跑。”商笛悠的声音依旧从舱门里传出。

无名哈哈大笑,对于这次调侃,他可是极为满意,一想到商笛悠的窘迫模样,无名就想偷笑。无名心里也可断定,自己的大哥肯定是喜欢上了楚焉焉这个绝代佳人。试问天下之人,哪个男人不喜欢漂亮的女人呢?自己又何尝不是呢,对于那后花园的那一次惊艳邂逅,闺房内的“无耻调戏”,到此刻还记忆犹新。可是无名知道,一无是处的自己又怎么会配得上这样美丽的女子呢?

无名苦笑地摇摇头,抬头望了望壮丽的夜空,叹道:“还是你比较可爱,至少我可以每天看你。”

无名说罢,跳上了船舱,双手环颈,躺下望天。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一股清香传来,无名扭头望去,只见一个女子静静坐在自己身旁,看着远处的天边。

这女子不是阿如还有谁呢?

阿如一件轻淡的白色纱衣,侧面的轮廓有如山川一般秀丽,高挺的鼻梁,眼眸深深陷入额骨,嘴唇有些丰厚,她的声音很好听,本该是一个美丽的女子,可是上天却不遂人意,只让她拥有一双美丽的眼睛和一副动人的嗓子。

无名道:“看来你也很喜欢观望夜空?”

阿如没有回答,也不做任何举动,在她眼里,无名似乎就是空气。无名早知她这种冷漠的个性,也不在意,依旧仰面朝天。

良久,阿如忽然道:“夜空,你觉得她美吗?”

无名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想了半会,道:“以前小的时候,常常饿肚子,又被人欺负,只有在晚上才能真正感觉到自己的存在,有时候一天没吃东西,就当她是大饼,星星就是上面香烹烹的芝麻,若是被人打,痛得难以入睡,就数星星,不知不觉中就睡着了。每当艰难的时候,就当它是一种寄托,或许就是这样,我才活到今天吧。”

“想不到你的想法这么奇怪。”阿如哂笑道,“我还以为你又有什么高谈阔论呢?”

无名苦笑道:“我的生活便是如此,哪里有心情,有时间像那些文人骚客那般去吟风弄月?流离,颠沛,无可奈何那是家常便饭。不过我并不为此自怨自艾,因为为了更好的活下去,这些我是必须面对的。”

阿如轻轻“恩”了一声,有心无心地说道:“我却是另一番感受,我一直觉得壮丽的夜空有着无穷无尽的奥妙,那是凡人无法探索的,而我也只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个生命,我到底是谁呢?我从哪里来,又要走到哪里去?还有很多迷惑,就如同这宇宙一样,高不可攀,永远无法得知真相……”

无名静静聆听,这少女的想法竟是如此的别具一格,不禁让人更生对她的好奇。

阿如忽然转过头来,浅笑道:“你一定觉得我很奇怪?怎么会有如此古怪的想法?”

无名微微一笑,掩饰了内心的惊讶,道:“哪有?”

阿如又流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道:“都写在脸上了,还不承认?其实我知道,你虽然表面上看似玩世不恭,嘻嘻哈哈,内心却很是孤独,甚至是有些自卑,你说我讲得对么?”

无名虽然极其想压制自己的愕然,但脸上的表情还是出卖了他,过了好半晌,才道:“也许你说的不错吧,可是你又如何知道的呢?”

阿如忽然间又静谧下来,凝望远处,风月无语。

又过了片刻,“你相信我会读心术吗?”阿如有些狡黠地问道。

无名扭头望去,却见阿如也正目光迎来,四目相对,无名觉得自己的一切在她深邃的眼眸中,似乎变得赤裸的如同一滩清水。

“你不信?”阿如轻轻笑道。

无名恢复常态,哂笑道:“读心术?我不知道,但你说的大致准确,相不相信,又有什么区别呢?”

阿如又道:“你不觉得自己很矛盾么?一方面,对于某些东西很喜欢,另一方面,却又要把喜欢的东西让给别人?”

无名一怔,道:“你指什么?”

阿如笑道:“我没指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哩。”

无名在这一瞬间忽然发现这眼前的少女除了奇特之外,更有中难以言表的错觉,有些可怕,有些邪气,更有种洞察一切的诡异。道:“你要去哪里?”

对于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阿如嘴角边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缓缓说道:“你我本是陌路人,相逢何必又相识?”说罢,阿如蓦然起身,没入黑夜。

无名默默看着消失在黑夜中的阿如,脑中一片空白。

接下的几日,行程还算安全,没有出现强盗飞贼之类的事故,只有几次小小的风浪掀起一些风险,不过都是平安的过去了,船客也似乎忘记了几天前的不快经历,变得有说有笑,重新恢复了热闹的景象。

无名倒是轻松舒适地过了几天,不愁吃穿,不愁有生命之忧,真想一直这样下去。只有一点美中不足,就是诗儿那小丫头,只见一见自己,就冷嘲热讽,有一句没一句的大揭无名的短处,又碍于商笛悠在场的缘故,无名只得打哈哈,装糊涂,一把把火气往自己肚里装。

还有那个有些诡异的阿如,神出鬼没,时而冷若冰霜,时而又笑靥迎人,弄得无名常常莫名的紧张。

楚焉焉这个男人心目中的尤物,无名反倒坦然面对,不过也没见到几次,而且她对自己的印象也不见得好,那次误入她闺房的事,还有“调戏猥亵”的嫌疑,无名也觉得见面不如不见,所以好几次对方邀请,无名也没去。

商笛悠这小子似乎对楚焉焉愈来愈喜欢,有事没事的就往那儿跑,说什么调查情况,其实只想多看美人几眼,嘴上却还一直否认,不禁让无名又气又叹。

不过,无名看得出,商笛悠虽然表面上没表现出什么异常,但眉头总是有意无意地锁住,似乎在担心一些事情。无名也没有询问,因为赵家堡一役改变了太多的事情,足可猜到一些原因。

对于唐齐一众侍卫,无名也打得火热,当然除了那个偷袭自己的傲慢男子,无名每当见他,还装出一副被人用东西塞住嘴巴的窝囊样来揶揄对方,弄得那男子差点再次动起手来,幸亏旁人阻挠,才没有出现一场内讧。不过,无名还是被也看不惯那小子的商笛悠教训了几次。

这一日傍晚,无名看着船尾泛这金光的江流,那日落西山的美景在天际画出醉人的红晕,江面上吹来的微风轻轻拂撩面颊,说不出的舒服。

正当沉醉于落日清风中时,一阵幽香传来,无名转头望去,竟是风华绝代的楚焉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