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三国浪漫-赛鹰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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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约会

光和七年(公元184年)二月十八

申时

送走了曹操,我仍然沉浸在兴奋、不安的情绪之中,未来会怎样?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曹操已经成为我可以信赖的大哥。是的,可以信赖,我坚信。

正在此时,家丁来报:“门外有客人求见。”

是谁呢?我有点纳闷,难道曹操又折回来了?我道:“请他进来”,进来的却是一个年轻的家将,一脸精干的样子,只见他恭恭敬敬躬身行礼道:“小人给赛大侠请安,我家小姐派我给大侠送信。”

“哦,你家小姐是谁,信呢?”我诧异的问道。“我家小姐吩咐不能说她的名字,信是口信,小姐说她在东大街的‘新福记’二楼雅座请赛大侠喝下午茶。”那家将接着道,“我家小姐的名字您去了便知。”

“新福记”?我心里一动,难道是她?我的一颗心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跳动。

“回复你家小姐,我随后就到。”我对那家将道。家将见我答应的如此痛快,欢天喜地告辞而去了。

我换了件新的黑色锦袍,头上扎一块白色的英雄巾,束起一条象牙腰带,腰间仍旧是委奴和明月,出门去赴那神秘小姐的约会。

虽是夕阳西下时分,太阳照在背上却仍留有一丝暖意,我缓步信缰骑马走在东大街上,只见街上仍是人来人往,三天前刺客行刺事件似乎早已被人们淡忘。我不由的心想,那两个蒙面女子不知脱身了没有?先前倒是忘了问问曹操了。不过以她们的身手和机智,想来脱身没什么问题。

早春的夕阳给人感觉消失的特别的快,我到“新福记”的时候,天色已暗了下来。才到门口,茶楼的伙计已经忙不迭的迎了上来,殷勤的接过马缰绳,道:“赛少爷您可来了,二楼有位小姐可等您老半天了,都问了好几次赛少爷到了没有。”

到底是谁哪?居然这么迫切想见我,我心里嘀咕着上了楼,只见二楼中间的那个最大的雅座里,一个红衣锦袍的美人正凭窗而立,侧面看去,岂不正是我朝思暮想的滢滢。

“赛鹰来迟了,请小姐恕罪!”我红着脸躬身施礼道,心里不由的怦怦直跳。

“啊,你终于来了”滢滢侧过身看见我,欣喜道,“滢滢冒昧相邀,赛少侠不会介意吧。”

“当然不会,自三日前在这里一睹小姐的风采,小姐就给赛鹰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我红着脸道。

“滢滢也是。”滢滢红着脸低下头轻声道,“多谢少侠当日搭救之恩。”

“些许小事,何足挂齿。”我轻声道,手脚都不知道放在什么地方好,脑子里一片混沌。

十六年来,滢滢是第一个让我心动的女子,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情窦初开,未来又将会怎样?我只知道,这一刻,我的眼中看不到其他东西,只有滢滢。

“滢滢脸上有花么?少侠看的这么出神。”滢滢见我看着她只管发呆,一声娇笑道。

“啊,赛鹰失礼,小姐以后就叫我赛鹰吧,叫少侠少侠的太生分了。”我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道。

“好阿,那以后赛鹰也叫我滢滢好了。”滢滢开心的笑道,当真是明眸皓齿,妩媚动人。

入席后二人对面而坐,滢滢替我倒了一杯茶,轻笑道:“听说赛少~赛鹰你喜欢喝茶,滢滢就以茶代酒,敬你一杯,请!”我连忙举杯还礼,将手中茶一饮而尽,心道,连我喜欢喝茶她都知道了,美人当前,心神俱醉,怪不得那天曹操连茶叶都吞了下去,看来今日我也好不到那里去。

“滢滢姑娘好像和骑都尉曹大人很熟啊!”想到这里我笑着问道。

“不瞒你说,父亲手下众人中唯曹操曹孟德智谋出众,文采武功俱胜人一筹,滢滢素日里和他很谈的来,所以那日才央他陪滢滢出来看热闹的,没想到遇到刺客袭击,还伤折了四名侍卫,每念至此,滢滢都好生过意不去”滢滢缓缓道,说到曹操的时候眼睛不由的亮了起来,说到四名侍卫殉职之时又黯淡了下去。

“那袁绍袁本初不也是大将军的心腹么?他又如何?”我突然想起了名声更响的袁绍,不由好奇的问道。

“本初好谋无断,虽也是一时龙凤,比之孟德却是颇有不如了。”滢滢轻声道。

“就以此次扑灭京城太平道和应对刺客袭击事件之善后来看,本初和孟德之高下,已了然若揭”滢滢接着道,“不过本初一表人才,乐善好施,手下眷养死士无数,家里又是四世三公的官宦世家,论起人前口碑、政治背景和在官场的活动能力来,圆滑的本初又胜过刚直的孟德了。所以父亲也极器重本初的”

我沉吟不语,心道,何进屠夫出身,旁人都道他当了国舅才在官场平步青云。没想到即使是他的女儿,不过比我大一两岁,竟也能有这样的见识,看来坊间传说俱不可信。

滢滢晶莹剔透的眼神似乎能看穿我的心,见我沉吟不语,微微一笑道:“你是不是在想:‘一个卖肉的屠夫的女儿竟也能侃侃而谈,议论国家大事,好生奇怪不是?’”

“哦,赛鹰岂敢,大将军文采武功、用人御下之道,赛鹰是极为钦佩的,而滢滢姑娘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赛鹰心仪的紧。”我老脸一红,连忙分辨道。

“滢滢虽然一介女流,但是报国之志从小也是有的,父亲在我十二岁那年就让我拜到当代大儒卢植卢中郎门下进学,耳濡目染,是以滢滢可不是只知道呆在家里作女红之流喔”滢滢认真盯着我笑道。

我的脸更红了,滢滢身份、样貌、人品、见识俱为不凡,想到自己平时素来无所事事,游手好闲,空有一身本领却未得施展,我的心不知道怎的发起虚来。

滢滢见我窘的脸上发红,不由咯咯笑道:“现在的你可不像三天前一招退敌,玉树临风,一身舍我其谁霸气的赛鹰赛大侠哦。”原来滢滢心目中的我是“玉树临风、舍我其谁”啊。我不由的暗自心喜。

“赛鹰,滢滢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滢滢突然正色道。

“但说无妨,相信滢滢小姐的话一定能使赛鹰受教非浅。”我一怔,连忙答道。

“当今朝政被宦官十常侍之流把持,而十常侍贪污索贿,结党营私,蒙蔽圣听,朝廷有识之士又历经数次党锢之祸元气大伤,偌大朝廷,仅剩父亲和少数几个大臣勉力与之周旋,国事可忧啊!”滢滢略带忧郁的说道,眼圈竟有点发红。

“现时民不聊生,黄巾起事,天下大乱,正是赛鹰你这样的少年英雄大展身手,报效国家的时刻啊!”滢滢两眼发亮,诚挚的看着我道。

怎么滢滢说的和曹操一样啊,我心里暗忖。“赛鹰该怎样做,请滢滢不吝赐教,”我躬身认真的道。

“赛鹰你天赋异禀,从你飞垫救下滢滢,一招打退蒙面刺客、事后又能洞悉孟德善后的心计来看,赛鹰你的武功智谋绝对不在曹操曹孟德之下的。”滢滢兴奋的说道。“所以如果赛鹰你投身军中,值此乱世,假以时日,人尽其用,定能上报国家,下安黎庶,建立不世奇功的。”说到这里,滢滢的脸色竟激动的有些发红。

“多谢滢滢教诲,赛鹰正有此意,适才在赴滢滢之约前,骑都尉曹大人来访,蒙曹大人错爱,赛鹰已经和曹大人结拜为异性兄弟,誓言同心协力,上报国家,下安黎庶,患难与共”我把曹操来访、试剑、赠剑以及和曹操结拜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滢滢。

“啊,太好了!”听说我和曹操已结拜为兄弟,滢滢高兴的几乎的要跳了起来。看来曹擦在滢滢心目中有着崇高的地位,我不知怎的竟有些不自在。

“赛鹰你有了这样的大哥,对你以后成长定将大有裨益,不过,万事有其利则必有其弊”滢滢话锋一转,若有所思道。

“此话怎讲?”我不解的问滢滢。

“你大哥是靠自己的实力和不断奋斗,才能从底层升到骑都尉这样的军中高位的,我怕你成了他的结义兄弟后,军中同僚和上司会看你大哥的脸面行事,平日对你多加照顾,这样反而使你不能得到真正的磨练,对你的成长其实殊为不利的”滢滢解释道。

“滢滢放心,赛鹰在和曹大哥结拜的时候就在心里对自己说,大哥如此英雄人物,赛鹰又怎能落后,赛鹰必将脚踏实地,不懈奋斗,像大哥一样从底层做起,一步一个脚印成长,绝不依赖大哥的名望而行自己之利,如此才配得上做大哥的兄弟。”我站起来踌躇满志的对滢滢表白道。

滢滢听我有如此志向,看我的眼神都有些迷离了,我的心不由的又荡了起来。

“赛鹰你既如此说,滢滢心里高兴的紧。”沉默了一会,滢滢红着脸咬着嘴唇道。

“天色不晚了,父亲马上要从宫中回来了,滢滢要回去了”滢滢恋恋不舍道,“滢滢是趁父亲进宫的当儿偷偷溜出来的,自从发生了上次刺客袭击的事件,父亲已经严令滢滢不得擅自出府。”滢滢的眼神黯淡了下来。

“今日一见,滢滢心愿足亦,以后见面的机会或许会很少,不过滢滢会一直默默为赛鹰你加油的。”滢滢的声音有些变颤,听的我心里不由的一紧。

“滢滢有件东西给赛鹰你,先不要打开,回家再看”滢滢眼中似乎闪着泪光,眼神迷离的看着我,从身边拿出一个绣着一对鸳鸯的红色锦囊递给我。我双手略带颤抖郑重的接了过来。

“赛鹰承蒙滢滢错爱,无以回报,这柄明月弯刀是赛鹰心爱之物,却也是削铁如泥的宝刀,就请滢滢收下。”我从腰间取出明月弯刀,双手捧给滢滢,滢滢咬了咬嘴唇,红着脸收下了。二人就此作别。

望着大街上滢滢在家丁簇拥下远去的车驾,我心神俱醉,却又带着一丝怅惘,滢滢,赛鹰能闯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么?未来究竟会怎样?

回到家中,我打开滢滢所赠锦囊,只见里面是一本娟巧的白色真丝帛书,封面赫然是四个古朴的隶字:“孙子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