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天山那时起就开始算计我吗?”萧少望着胡芝兰苦笑道。萧少一直以为自己的身世隐藏得很好,可现在才发觉,好像这点自己做得并不好。现在想想,好像所有的人都在想着利用自己与元相国的关系来做点计划。
胡芝兰冷笑道:“随便你怎么想吧。反正你现在有卜老前辈撑腰,这天下间也没有谁能也奈何你半分丝毫。只求你在杀了胡笑天之后能尽量帮我救出我娘便行。其余的你要怎么想便怎么想得了。”
萧少摇摇头,叹息着道:“好像是我小家子气了?其实芝兰你应该知道,这不是我说这话的本意来着。你看现在有了我师父之助,有了他老人家助阵,形势马上就改变过来。说句不客气的话,现在要杀胡笑天简直易如反掌也。不然按我们以前的计划,要杀得胡笑天可直难于登青天了。如今能有这等报仇在望的局面,本来就是你不可抹杀的功劳。”萧少被困在石屋时,就想过自己那么快就被发现以前身份与去元府的目的,不但是先中圈套,后被出卖。当时他就推测,知道自己底细的不外是几个:胡芝兰与胡涂等几个人,还有就是见过面的白雪儿了,还有就是胡笑天与黄奇帅几人。如果是胡涂与胡芝兰这里出了问题,萧少想不通他们出卖自己会有什么好处?所以他首先便排除了这个可能。而自己虽见过白雪儿两次,可时间上明显对不上。因此这个可能性也排除。数来数去,也就是胡笑天与黄奇帅两人的嫌疑最大了。可就在今晚逃出来的时候他听到王远的一句话后,便有了疑心,因为王远的一句“快叫不通大师一起走吧”。这话说明胡芝兰早就知道了师父受元载所困,此举极有可能就是为了救出师父。后来他一听说胡笑天正在刺杀元载时,更是肯定了一件事,就是在自己偷剑一事中所涉及的利害关系中,引起自己惨受误会的人,就是在当时要计划谋害元载的人也肯定是胡笑天了。这就是说胡笑天不可能在自己没成功偷出通天剑的时候就去揭破自己。这样一来,出卖自己的只能是胡涂与胡芝兰几人了。
当时萧少想通此层,心中竟是一痛。想到原来自己竟是自己盟友的诱饵,萧少的心中一阵悲哀在心头。他本来不想说这些话,也不想问这个问题。甚至下意识地还想把心中的怀疑忘记。不过在见到胡芝兰后,却终于问了这个问题。自己是想知道什么呢?有时候有的事情不知道也许好过知道罢了。萧少看着一脸不屑的胡芝兰,轻轻一笑道:“在我最落拓的时候,在全世界都说我是个弑师灭祖的时候,连我自己也已经开始不相信自己。就在这个时候,我遇到了我以为是最值得信任的人。她是我师父的亲人,这让我感到一种亲切。还有最重要的是,她让我知道原来我并不是个弑师灭祖之徒,只是被人陷害的。可以这样说,要是没有认识到她,我或者早就没了斗志再活在这世上。后来我有了活下去的目标,有了活下去的动力。我内心一直很感激她。甚至在很多时候我会告诉自己,为了她,我这条命抛了扔了也是在所不惜。现在我才知道,我——其实是一个傻子,只是一个自作多情的傻子。芝兰,我并没怨你。详细算来我两次受困都是你救的我。可以说你已经救过我两次性命了。我欠了你两次的救命之恩,我正想着应该怎么去报答你才好。芝兰,这样吧,如果这个世界真的还有承诺的话,那我承诺你,日后如果你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可以为你做两件事。这是我的承诺。”
胡芝兰听着萧少的话,脸上时尔露出喜色,时尔又显无奈之情。此时她听了也知萧少已怪自己生了责怪之意,不想再与自己多处,垂首想了下,才说道:“这两件事是从现在开始算吗?”
萧少摇头道:“当然不是。现在还没报了大仇,现在要做的事是一起对付胡笑天这奸贼,这既是我们早就约定的事,也是我份内之事罢了。这两件事得从杀了胡笑天和黄奇帅后再救出你娘后才算。我萧少虽然素无好名,不过相信这点小事还能做得到。相信日后你有什么麻烦事的时候,我萧少倒可以一献勉力的。”
胡芝兰冷笑几声道:“好大的口气!不过凭你是不通大师的弟子,应该有这等本事说此话了。既然如此,我想问一下萧大英雄,你答应做两件事是不是要规定不能违背侠义道德,不能*赌抢?”
萧少耸一耸肩道:“这个无所谓吧?只要你叫到,而我又力所能及之事,我便眼也不多眨一下,去帮你做了便是。”不知道为什么,萧少觉得现在说话比较什么,可能只有一个字来形容此时的心态——那就是“爽”。想想真悲哀,自己也活了二十年了,却好像现在才有这种感觉。也许现在自己武艺高强了,又有了师父这个大靠山。这人想不拽点都不行。想来自己低调行事十载有余,现在突然好像突然间便豪气万丈,可又有谁能说声不对?看来这人发迹与否倒是至关重要的一点。想到此处,萧少自嘲地笑了笑。可能是笑自己,也可能是笑这个世界。
胡芝兰闻言,转头打量起萧少起来,道:“真想不到你会这样说。好,就暂时信你一信好了。我累了,要去睡了。胡笑天之事,明日再详细计谋好了。来人,带萧大英雄前去贵宾房休息。”说着便站起身子欲行离开,走了几步突然停下来,背对着萧少道:“萧少,我是没想到你还能活着。更没想到你不但能在恶名远扬的不通大师手下逃得一命,还能拜了他为师。这也是你的本事罢。说句心里话,你没死,我也很高兴。至于你心中怎么想,就由得你怎么想了。夜了,你早点睡吧。”说完,终于走了出去。
剩下萧少一个人坐在大厅内,望着从外面走进来要带自己前去休息的王远,晃了晃脑袋道:“我说王老弟,这可不是我想要的结果啊?其实我只是想着这样说一说,好捉住她的小辫子。我要的只是她好好向我道个歉,并保证以后不要再玩弄我对她的真情。当然如果她还能跪下来求我的宽恕的话,那就更好不过。甚至她如果觉得我英俊潇洒雄伟不凡哭着喊着非得要嫁给我的话,我也会勉强接受。可现在是怎么回事?好像反而是我好内疚,是不是我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了?”
王远看看萧少的脸色,小心的道:“这女人嘛是一种比较复杂的动物。我等男子汉不理解也是不奇怪的。当然要说你有做错什么的话,就是萧大英雄你不明白一个理。就是女人利用男的是再正常不过了。一个男人能被一个女人或是几个女人利用其实是天大的福气来的。而萧大英雄你不知好好珍惜这种福气,居然还去质问女人为什么要利用你。小的说句公道话,这的确是萧英雄你做错了。”
萧少奇怪地望着王远,道:“真看不出来王远你居然是个性情中人?说得不错,说得好!这事看来我得把它忘了才好。”
王远看了看外面,低声地道:“事到如今,我也不再隐瞒什么了。要说这事的经过我倒是一清二楚,因为我当时就是负责要查到不通大师的所在。当日尚三刀这卑鄙小人用奸计击倒萧英雄你后,元载与王缙便出来商量着怎么处置你。当时要不是少教主早有安排,骗了王缙拿语言挤兑住元载,叫他口口声声说要杀你灭口,让元载听了爱起面子反而不敢对你明着下手。萧大英雄你极有可能当时就被元载弄死了。还有在你出事后,被送到那假山之后。我一回报少教主后,她当天晚上便安排了我们一帮兄弟想闯进元府去救你出来的。不过终究是力所不逮而告失败。此后少教主又组织了几次去元府,不过都失败了。加上这几次兄弟们又死伤惨重,只好拖到今晚才有机会动手的。少教主这段日子经常闷闷不乐,要不就一言不发,要不就乱发脾气。萧英雄,我是过来人,这很明显,少教主是很在意你的,她一直很担心你。如果说她有什么错的话,那也只是……哎哟……”王远话说到这里,却突然捂住嘴巴惨叫起来。萧少大奇,放眼望去,却见王远捂住嘴巴的手指缝里已经渗出几丝鲜血,竟是已不知不觉间已被击伤了。此时门外传来一声冷哼。王远全身颤栗,不敢再说话。
萧少心中大惊,他坐得离王远较远,刚才也听到一阵轻微的风声朝王远袭去,不过又疾急之中,自己竟是不及救援。以前自己与胡芝兰较量过,她的功力远无如今的水准。难道说她一直对自己隐藏了实力吗?一时心中起疑,想再问问王远。王远死活再也不敢开口说话,只是要带了萧少去房中休息。萧少无奈,只好随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