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得意地看着手下一众高手使着眼花缭乱的绝招往萧少身上招呼着,得意地心想: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啊。别看这帮人平时无所事事只会吃喝玩乐的,可每到自己要出手教训人的时候,倒也出了大力。这姓萧的这般大呼小叫,看来中了这许多绝学后能活多久还是个问题呢。
一旁的元大明深怕真的弄出人命,见打得也差不多了,便开始劝说王海叫住众人。
在元大明苦苦劝说下,王海这才喝停众人,走上前踩住倒在地上的萧少胸脯,狞笑着道:“姓萧的,可别怪我这般厚待于你。实是你自己不长眼睛,不知得进退。如今就算你家老子在世,你与元家这门婚事也是铁定告吹的。我王海看中的人,又几时会逃出本少爷的手掌心!我可再警告你一次,快点给我在长安城消失!这次只是小小的警告,如果你不按我所言去做的话,还有的你好受的。还有我告诉你,就算你将这事告到元大人那,嘿,他也是奈我不何。”
元大明凑近王海耳旁低声道:“王少爷,我看叫他就这样走了也不是办法。我家老爷与夫人如今知道他在世,当足他是元家女婿。就算他一时之间离开了京城,我家老爷还是会派人去找。我看不如……”
王海瞪眼道:“不如怎样?把他杀了?那你刚才干吗拉着我叫住手?”
元大明心中微怒,心知这王海恣意妄为惯了,浑不知在这光天化日之下杀了别的人也罢了,可杀了此人又那能不让自家老爷知道。看老爷对这姓萧的宠爱,真要出了事,你王海也不会好过。不过想到到那时自己会更不好受,忙拉着王海道:“其实我们不用急着要他离开长安。据我看来,小姐是很想有退了这头婚事,而我家老爷与夫人或多或少也有这种心思的。只不过是限着过去的承诺不好撕破这脸皮罢了。我看王少爷现在你只要叫他回去拣个机会向老爷退了这婚事,然后王少爷再挑个日子让王大人亲自上门提亲,这事还有不成的理吗?这样王少爷不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王海听了,大喜道:“妙,正是这般方好。姓萧的,刚才你也听清楚了。你自己看看你现在这副破烂打扮,不伦不类的和乞丐相比又好得到哪了?居然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要打圆儿的主意?我就给你几天时间,这几天里头你得把这婚事给退了。可别怪我做人老实,我实话跟你说,元伯父早有这个心思的,只是看你装可怜讨同情的,一时不好与你说起罢了。你自己也好知个好歹,自己把这事给了结了罢。哼,不然……”
萧少看看自己灰头土脸的,一身衣裳刚才撕打中已给撕得不成样子了,倒真与乞丐毫无区别了。再听王海的话,是说到自己心坎上了,萧少不想与此人再作纠缠,便无力地道:“王公子所言极之有理,小生正是有这个心思。这事还请王公子放心好了。”
王海听了,以为萧少终究是服在自己淫威之下,呸了一声,说道:“算你识相。咱们也别为难这家伙了。走罢。”
元大明看了看手中的东西,道:“王少爷,那这些东西……”
王海大手一挥,道:“这事是你的功劳,那些就打赏你了。走罢。”众人应了,跟着摇摇晃晃的王海身后远去。
元大明看着手中的包袱喜形于色,迈了几步正欲离去,想想不放心,又回到萧少身旁,低下身子对萧少道:“萧少爷,你也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这东西嘛刚才送你你不要,现在到了我手就没得后悔了。不过你放心,到你走的时候我不会少了你的一份的。你知道路回相府罢?那小的先走了,告辞。”说完不屑地转身而去。、
萧少缓缓叹了口气,摇晃着刚半爬起身子,却听见不远处一人惊讶地道:“咦,圆儿,那不是刚才你家那个下人吗?怎么一会儿功夫成这么个模样了。”
萧少转头一看,见元圆圆与小红还有刚才那年青汉子正走到离自己不远的地方,随行的还有几人。萧少转头看清楚时,脸色突然一片苍白,一时之间整个人竟已呆滞,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几人。
元圆圆见萧少这般狼狈模样,心中气他让自己在三哥还有这几位刚识的朋友面前失礼,大恼地走近前问道:“喂,你怎么了?”
萧少没说话,还是看着她后边那人,心中激动地想着:是她!真的是她!雪儿,终于见到你了!可是,可是雪儿为什么不过来和自己打招呼呢?难道,难道她忘记我了?还是说,她不认得我了?雪儿,你的模样还是那么的美丽!可是你认不出我来了吗?我是萧少啊!难道自己的模样变化真的这么大吗?萧少不由摸摸自己的脸,一时之间竟似痴了。
萧少却不想想他现在给人揍得青一块紫一块的,此时就算是胡芝兰站在面前也认不出他来,何况又是多年未见又早已以为他已死去的白雪儿。而刚才认出他的那年青汉子也只不过是因为刚才是在这里见过他,认得他的衣着而已。他这一副乞丐模样半躺在地,要不是那汉子眼尖看到,连元圆圆也没留意到他。
萧少还是痴痴地望着白雪儿,却见她旁边一人轻轻的拉起她的手道:“雪师姐,你常说你的小白是回到了这京城。这番来到京城,咱们可得好好找找这顽皮的家伙。”白雪儿小手轻轻一挣,却终究没能挣脱那人紧握着的左手,娇声道:“吴师弟,要是找不到怎么办?”那人正是天山弟子吴一天,他笑道:“要是找不到的话,我就再去找一条更好更乖的小狗给你好了。”
旁边那年青汉子大笑道:“更好更乖?吴兄弟,你是不是指你自己啊?”那吴一天也笑道:“只要雪师姐开心就好,小弟做做小狗无妨的。”
白雪儿娇嗔道:“尚三哥,你怎么这样说话!欺负人!”那汉子又是一阵大笑。白雪儿则是跺了跺脚,与吴一天却是相视一笑,低声说了句,“吴师弟,谢谢你这般的关心我。”
萧少心中却似给什么重击了一下,脸有变得毫无血色,只是盯着那一双紧扣着的手,突然喉咙里一甜,一股异味真冲到嘴。
元圆圆见萧少怪模怪样的又不答话,提高了声斥道:“到底怎么了你?”
萧少这才回过神来,想起自己现在这身份,长叹一声,低声道:“没什么,只是刚才不小心摔了一跤而已。”
元圆圆哼了一声道:“走路都不长眼睛!你这副模样怎么见人啊?还是先回府吧。我要先和朋友们走走才回去的。”
萧少看着白雪儿与吴一天在那说说笑笑的,心中痛苦万分,强抑着心中悲痛低声道:“好的。我这就回府。你去吧。”
元圆圆看了看摇摇晃晃的萧少,犹豫了一会,却听到那汉子扬声道:“圆儿,快点吧。要赶着回去给吴兄弟他们洗尘接风呢。”
元圆圆应了一声,又看了看萧少,道:“你路上小心点。如果爹爹问起我的去处,就说我在尚三哥那好了。”萧少点头不语。元圆圆这才离去。
萧少看着几人渐行渐远,突然间似哭似笑大叫几声,全身无力地瘫坐在地上。一直以来,萧少都没怎么想念过白雪儿。在冰窟洞的时候也许有想过那么一时半会,但这几年他觉得这样过着已经是很开心,或者说还能活着已经是很幸运的一件事了。
萧少甚至觉得自己早就忘记了以前在天山的那段日子。恍惚间萧少似听见了一个女孩在耳旁轻轻说道:“我会天天来守着你的!”茫然四顾,却发现四周空无一人。
一种说不清道不白的感觉在萧少心中不停发酵,麻木着他整个的身体。他突然间明白了,也许就在几年前,白雪儿早已深深地印在他的心底,任时间岁月再怎么涂抹也不会淡去半分。少年时的心怀谁又能真正地知了?爱与不爱也许只是一线之隔罢了。谁不曾有过少年的心怀?谁又知道爱是在什么时候来临,又什么时候消逝?
白雪儿一行人已渐渐远去直至在人郡中湮灭了身影,那两只紧扣着的手却明明白白地浮现在萧少眼中。萧少慢吞吞地站直了身子,抹了抹嘴角的血迹,辨清了方向,缓缓朝相府走去。
虽然萧少好好整理了一番才回到相府。但元载夫妇见萧少这副样子还是看出点苗头,两人见状大惊追问着出了什么事?萧少则一再解释是不小心摔成这样的。元载夫妇半信半疑,见萧少不肯细说又精神萎靡,心想一个书生人家摔上一跤倒也正常,这才没再深究。元载又问起元圆圆去处,萧少按元圆圆所嘱好好编排了一番,这才松了口气,饭也没心思再吃独自回房休息。
这一晚萧少翻转难眠,彻夜想着自己应该什么时候向元伯父辞行。难道真的要在偷了通天宝剑后才说吗?萧少想起元伯伯这几天对自己的一言一行,愧疚地摇了摇头。萧少心中甚至后悔起这趟相府之行。萧少也知胡涂这么放心让自己来到相府,而不怕自己阳奉阴违,肯定是拿自己在天山的事来作要挟。如果自己再过几天还没行动的话,胡涂可能就要对自己传话来捅穿这一层纸吧。
走还是不走,又几时走?剑偷还是不偷?几时偷?天色不觉微白,窗外传来几声犬吠,间着几声公鸡啼晓,萧少突然很想快点解决这些事情,早日为师父报得大仇后即时便浪迹天下。这京城却似半刻也呆不下去。
萧少又想起曾见识过黄奇帅手中的飘雪宝剑,还有胡笑天手中威力更甚的化雨宝剑,按自己如今这水平却又如何是其对手。萧少乱七八糟地想了一大堆事,就是不让自己想到白雪儿与吴一天两手紧扣含情偕行那一情景。却不知刻意如此更是心如刀割,不能自已。最后他定了定心,在床上运起那不通宝鉴之心法,过了几个时辰收功后萧少只觉浑身舒泰,心知自己在那股奇怪的内力的帮助下,如今内力的修为已精进不少。
萧少只觉体内功力大增,不禁心里勇气亦增,心思自己这条命横竖也是算捡回来的,报师父的大仇又何苦定要倚仗他人之力?自己先安了心情在元伯伯家这住上几天,找个机会再辞行。然后找那胡笑天那厮拚个你死我活罢了。又何苦为了这偷剑之事而恼。一时间只觉思路一片清晰,浑不记得几天前胡俊大声说要找胡笑天单挑的时候自己大笑之事了。萧少想通此事后只觉心情大畅,看看天色尚未全白,倒头便睡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