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龙飞云见了萧少也没提那纸条的事,就带着萧少往天山派的大殿走去。
来到庄严肃穆的殿门口,萧少问道:“师父,拜师仪式是怎么一回事?我应该怎么做?弟子有点紧张呢!”
龙飞云笑了笑:“没什么要做的,也就是听祖师爷训两句话,拜一拜列祖列宗就完成了仪式的。不过就是看你的临场发挥了,自我介绍而已嘛。”
萧少这才放了心,随着师父走了进去。
萧少走进去一看,见里面已经站着不少人了,其中还见到白雪儿也乖乖地站在殿旁。萧少跟随师父站在为首一排位置,再打量了一下大殿:只见大殿中央摆放着一个玄关,玄关靠着的墙上贴着一个白发长须的老人图像;玄关上放着三个香炉,香炉里面插了几柱点燃了的香,香味弥漫整个殿堂,沁人肺腑;玄关下面则铺着一红地毯,一直延伸到殿门口,而大殿的周围则再无其它物件。
正当萧少在东张西望的时候,一个一身青衣的童子从旁走出来喊道:“太师祖到。”只见鹤骨仙风的清风老人慢慢地踱着小步走了出来,众人齐齐揖了一躬。清风老人摆了摆手,笑着说:“大家久等了,因为我们天山派也很久没做拜师仪式了,拜师仪式用的那套物件我找了好久才找齐,还有仪式的训语我也忘光了,刚才再重新背了几遍。浪费了点时间,望大家见谅!”在天山派呆久了的弟子都知道这师祖的脾性,一些年少的就忍不住偷偷在笑。
“今天是我们天山派大喜的日子,”清风老人接着说,“因几年战乱,回纥人又对我们怀有很大疑心,我们天山派一直没能回中原招到好的弟子。这次你们六大师父一齐前往中原诛杀叛徒黄齐帅,虽然没杀了他,但也重创了他在中原的势力,让中原武林知道我们天山虽然处于西域,但也还是站在汉人的立场。这是我们天山的第一件喜事。第二件就是今天又有几个优秀弟子加入我们。现在就开始进行他们的拜师仪式。”
随后清风老人说了一通天山派的戒律,说完拜了拜墙上的画像说:“开山师祖及各师祖师尊在天有灵,佑我天山一派。”众人也是有样学样,大声跟着清风老人朗诵着同样的话。
清风老人转过身来说:“现在先是长门首徒萧少进行拜师。”
原来天山派一向是一个一个轮着来拜师,这样既能体现出尊重新来的弟子,也可以让大家能更好地认识新人。
萧少走上去跪在玄关前方拜了三拜,说道:“弟子萧少,虚度十五春秋,今拜在天山派门下,日后如有违天山戒律,天地不容。”然后又对着清风老人拜了三拜,走到龙飞云面前对跪了三大响头。龙飞云拉起萧少说:“徒儿,行了。”萧少回到师父旁边。随后又一路几个小家伙出来拜师,都是十二三岁,有的还是七八岁,萧少心想:看来师父说的没错,我还真是算老的了。
这时跪在地上拜师的却是一个俊俏的少年,痛哭着说:“弟子吴一天,年方十五,自幼在家读书,已考得秀才。却因家父吴之荣为官正直,得罪了大贪官萧远志,给迫害致死。弟子也被迫寄人篱下……”随后说着的都是他寄人篱下痛苦的感受,以及对大贪官萧远志的痛恨之情。
萧少听了却心里一惊:没想到倒是老爹的仇人之后啊!看他咬牙切齿的样子,给他知道大贪官的儿子就站在这倒不好办。
龙飞云却探头过来低声说:“徒儿,‘吴之荣’这名子好耳熟,怎么听着倒好像是个大贪官的名字?”
萧少没好气地说:“不知道,没听过。师父,你没看到大家都听得很感动吗?都在哭哩,你倒在这取笑人。”
龙飞云听了看了看四周,果然个个都听得泪流满面,特别是白雪儿,更是有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龙飞云干笑着低声说:“这小子倒煽情,怎么不去说书嘛,老三收了人家可真是浪费人才。”
这时吴一天已说得差不多了,只听他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萧远志那老贼后来自己也被处死,只可恨那老贼临死还和他儿子萧平寇演戏载赃嫁祸于我那在朝为官的兄长。如今我好恨我无力报仇,那老贼虽死,却留有余孽,他儿子萧平寇从小就胡作非为,现在还逍遥法外。我吴一天现在拜入天山门下,定会好好学习,清理那些江湖败类。”
众人都是哭声四起,纷纷安慰吴一天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一天啊,你放心好了,我们会帮你的。”吴一天对着众人的关心点头不已。
这时拜师仪式已结束。萧少听到师父却在旁低声咒骂不已,倒奇了,低声问他:“师父,看你好像不是很喜欢他的样子?”
龙飞云答道:“你小子真笨,我是为你啊!”
萧少大惊:“什么,为了我?”
龙飞云说:“你没看到雪儿对他很关心吗?哭得好像是白老二死了一样。”
白一飞刚好在旁经过听到这话,不由怒道:“大师哥,你这是怎么说话的?”
龙飞云说:“我只是说好像嘛,又没说是真的!”
白一飞哼了一声,掉头对萧少说:“萧少,欢迎你加入天山啊。以后有什么事就来找我好了!”
萧少点头说:“好的,谢谢二师叔。”
龙飞云却在旁说道:“干吗要找你?找你孙女行不行?”
白一飞气得脸都发黄了,掉头而去。
萧少在旁看着白雪儿正在吴一天身旁安慰他,想起师父的话,无言地走出了大殿。
龙飞云看到萧少走出大殿,也跟着后边走了出来,拉住萧少说:“徒儿,怎么了?不开心啊?”
萧少摇了摇头,说:“没有啊,今天加入了天山派我开心还来不及呢,哪有不开心!”
龙飞云看了看四周,见没人在旁,凑近的身子说:“徒儿,别骗自己了。我也年青过,你的心情我了解。放心吧,日后大把机会的。雪儿就包在为师身上好了。”
萧少正要解释,却听到雪儿在后面叫喊着跑了过来,两人忙住了嘴。
雪儿气呼呼地跑过来,说:“萧少,怎么叫你也叫不住,人家都还没恭喜你哩!走得这么快!你们俩个走路都不带耳朵啊?”
萧少正要说话,却听旁边一人斥道:“雪儿不得无礼!怎么可以这样对大师伯和大师兄说话。”接话的是一个傲气满面的中年妇女,她责怪了雪儿几句后,对龙飞云笑着说:“大师兄,恭喜你收了好徒儿啊!看来以后喝醉了就不用雪儿去路边找你了。”
“老四啊,几天没见,你益发漂亮了,连嘴巴也变锐利了啊!?”龙飞云说着边拉着萧少,“徒儿,来拜见一下你四师姑。”
萧少上前行了见面礼,说:“师侄萧少参见四师姑。”
龙飞云低声在萧少耳边说:“你要追雪儿可要小心这老姑婆,她是雪儿的师父,名叫梁沙英,人称冷面剑客‘乱杀人’。”
萧少也低声问:“雪儿怎么拜了四师姑为师?我正奇怪雪儿怎么管师父你叫大师伯呢!”
龙飞云敲了一下萧少的头低声骂道:“你这小子的眼睛都不知用来干吗的?刚才拜师仪式时你没看到老四身边站的都是美女吗?老四那门收的都是女孩子啊,雪儿不就是为了多几个玩伴嘛。白老二还舍不得他的宝贝孙女拜老四为师哩!搞得雪儿一会叫他爷爷,一会又叫他二师叔。”
想到每当这个时候白老二尴尬的样子,龙飞云不由噗哧笑出声来。
梁沙英见他们师徒俩人鬼鬼祟祟地不知在说些什么,还不时望着她指指点点的,便哼了一声:“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一对莫名其妙的家伙。雪儿,我们走。”说完拉着雪儿气冲冲地走了。
龙飞云看到她们远去,拍了拍胸口说:“徒儿,为师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这两个人。你以后可要小心啊。”
萧少不以为然地说:“师父训诲,徒儿定当铭记在心。”
两人往住所走去,萧少想起了雪儿,说:“师父,怎么不见雪儿的双亲啊?”
龙飞云叹了口气,说:“雪儿也是命苦。十三年前,有强敌入侵我们天山,那时不少天山弟子为保卫天山都献出了自己的生命,雪儿的父母也是在那一战双双失去了性命。就丢下了雪儿和白老二相依为命。”
萧少这才知道原来雪儿比自己还不幸,自己怎么说也和爹妈一起过了十二个年头,而雪儿却是连爹妈的人都不认识。
龙飞云走进开满了梅花的院子,对萧少说:“徒儿,从现在起,你得加把劲了。你现在只是学了个基础,以你的水平在天山第二代也就是倒数几位。我看那个吴一天也比你强很多,他以前定是拜过师的。”
萧少对自己的水平心知肚明,连连点头称是。
龙飞云又说:“说练就练吧,前些日子,天山剑法的入门招式你都学会了。今天我就传你第一套飘雪剑法。这套剑法共三十六招。看好了。”龙飞云跳到院子里拿剑演练了每一招,然后又对萧少详细讲解了一番,说:“这飘雪剑法看来虽简单,是我们天山剑法的第一套剑法,其实不然。你以后就要好好体会。你好好先练习,我有事出去一会。”龙飞云连打了几个呵欠走了出去。
萧少知道师父的酒瘾又犯了,准是出去找酒喝,也不说破,一个人在院子里练起了剑法。
萧少正练得起劲,却听得有人在门口叫道:“萧大师兄,萧师兄在家吗?”
萧少觉得奇怪,除了雪儿,天山还会有谁来找自己?
这时那人走进来,却是那老缠着雪儿的三师叔的儿子。他一走进门见萧少在练剑,说:“师兄好勤奋,一个人在练功啊?啊,对了,忘了自我介绍一下,师弟叫刘锋。”
萧少见是他,想起师父对他不良的评语,也没停下练剑,说:“原来是刘师弟,你来找我有事?”
刘锋说:“没什么事,只是专程来拜见一下大师兄。我听说大师兄以前救过雪儿,我也顺便替雪儿谢过大师兄了。”
萧少哦了一声,继续练剑没再理他。
刘锋却不识趣地说:“大师兄救了雪儿,师弟在这献上小小薄礼以示报答。”说着拿了把剑出来。见萧少一脸疑惑,刘锋解释说:“这把剑值几百两银子呢!比起师兄手上那把可不知好了多少倍哩!”
萧少说:“师弟的好意我心领了。雪儿的事她自然会谢我,这剑还请师弟拿回去吧。”
刘锋马上就变了神色,说:“师兄,雪儿是我的。谁也不能和我抢,别以为救过雪儿就可以要挟她。雪儿是你叫的吗?大师伯怎么会收你为徒,定是你挟恩要挟二师叔拜二师叔为师,二师叔看穿你的卑鄙用心才把你推荐到老酒鬼门下的。我告诉你,你不过是个店小二,你配得上雪儿吗?哼,以后别让我看见你缠着雪儿。就你那不三不四的天山剑法,哈哈哈”刘锋猛地掠到萧少身边,伸手往萧少的剑抓去。萧少一惊,还没来得及反应,剑已被刘锋夺了过去。刘锋大笑着说:“哈哈,这也叫天山剑法?还是天山派第二代的大弟子,天山第二代的哪个会服你这个所谓的大师兄。真给天山丢脸。呸!”刘锋说完一脚踢倒萧少,扔下剑大步离去。
萧少爬起来默默捡起剑,内心却是一片平静,心想:刘锋你不过是练多了几年,看你这脾性,还能有什么出息。萧少拿起剑继续练起飘雪剑法,又听到门口有人在叫:“大师兄,萧大师兄,你在吗?”
萧少倒真的慌了神,看来这大师兄可真不好做,第一天就这么多不服气的仇家找上门来,打又打不过这帮师弟。师父不在,看来得找个隐蔽的地方躲避一下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