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宝剑真的是在元载手中吗?胡爷爷你没搞错吧?” 在胡家茶园里,胡芝兰坐在一个阁亭的石椅上问道。
“此事千真万确,绝无虚假。”坐在她对面的胡涂真是茶不离手,此时也是深吸了口茶才缓缓答道。
“就怕那元载有权有势,早不认他这头亲事,让这家伙空欢喜一场。”胡芝兰没发觉,她的话好像带点酸味。
“这个问题倒不用担心了。元载一身富贵,时至今日又岂会凭一个人的家世来衡量能不能做他的女婿。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几年更是独揽大权,有时候皇上甚至也要看他的脸色哩。现在他想叫谁辉煌腾达也就一句话而已。所以如今他最看重的就是名声,绝对不会做什么退婚这种无关痛痒而且有损他名誉的事的。况且那元载膝下无子,与萧少父亲又是过命的交情。凭萧兄弟这一表人才,他见了还不开心得要命,绝对不会不认这头亲事的。”胡涂有点不识趣地解释道。
“哼!那我们就在这等这混帐偷剑吗?你怎么确定那家伙会不会对我们应付一下就算了,看他平时虽然好像不将什么道德伦理放在眼里,其实骨子里就是个穷酸。我怕他到了相府后一见了那元家的婆娘就乐而忘返,早把这事给忘了。”
“兰儿,你忘了一件事了!萧平寇这些年如果真的只是在商州做老师,那我们也许无计可施。不过他还是那个天山派大名鼎鼎的萧少!现在无空这老秃驴的徒弟尚三刀搞的英雄会还要找他哩!我只怕他不应承去认元载,去了就不怕他不偷。元载这些年大权在握,虽然朝野对他的风评并不怎么样。可是倘若他知道了萧少在天山派所做的事的话,会第一个不放过萧少的。”胡涂言语间透出得意之色。
“可萧少真的能拿到那通天宝剑吗?”
“现在除了萧少能帮到我们而又有机会偷到通天宝剑的,再无他人!” 长安城南一个宅院里,胡笑天端坐在房内长榻上,缓缓地道。
“就怕胡涂这老东西搞什么鬼!当时老东西对我不辞颜色,后来在书房里属下按教主你所安排的,有意无意地透露了下通天宝剑在元载手上,然后他就不露声色地说些废话打发我走了。我本还以为他不会那么快行动呢!没想到这么快就说服了萧少去元府了。这老东西安的也不是什么好心。”站在一旁的黄奇帅想起当日的石灰粉就暗觉好笑:当时教主交待如果胡涂不肯细谈的话,只要这样说了就行。自己那时还怕那胡涂不肯就范,没想到一提起石灰粉他整个人就变了个样,立刻就要到书房里谈。这事也当真奇了。虽然不清楚这事的来龙去脉,不过黄奇帅是不会蠢到去问教主的。
“嘿,通天宝剑这把剑,只要是知道这剑的人没一个不会动心的!当时我与魔尊千辛万苦地进了九重天,只拿到了四圣剑中的飘雪剑、化雨剑及天山剑,却唯独不见那把最具威力的通天宝剑。不然如今我们也不用如此地辛苦行事了。”胡笑天想起此事便是长吁短叹。
“这通天宝剑真有如此神奇吗?我的飘雪剑还有教主的化雨剑的威力也不会差过它吧?”黄奇帅终究是忍不住好奇之心问了句。
“到了这个地步,我也应该和你说说这几柄剑的来历了。说到这四柄剑的历史则是无从考究了,只是在代代相传有这么神奇的四柄剑。而这四柄剑最近在江湖上扬威的时间也已是远在两百年前了。当时修魔之道大为呈威,为首的就是这四柄剑的主人——四大魔圣。四大魔圣的功力之高、剑法之强,在当是武林黑白两道无人能挡,其中这四位前辈的威风倒不细说了。单说这四剑已在当时江湖中掀起了滔天血浪。这四柄魔道宝剑的神奇之处就是:这几把剑要控制是非常之难,而且当持剑者功力不足以掌握它时,就会受到它致命的反噬。而当你能够控制住它们时,那剑噬食的无数代的前身主人的功力与剑意就会归你所有,从而纵横天下。帅儿,你一直在用飘雪剑。你跟我说说用这把剑的体会。”
“教主你的意思是……”黄奇帅迟疑地问。
胡笑天笑了笑,鼓励地说道:“说吧,说错了也不要紧的。这剑给了你,你就得好好去体会。不然只是体在你手意却永远不在你心中。”
“是。当初我刚从教主您手中拿到飘雪剑时是完全不能使用。但按您传授的自封一半内力的方法后则慢慢可以使用了。我细究了它这么长时间,得出的是飘雪剑带的寒气与剑意只适合用于天山派的飘雪剑法,因为用此剑使出其它剑法则效果甚微。而控制此剑又不得不自废一半功力,这不能不说是一大憾事。虽然这样,有了这剑还是让我可以打败很多本来高过我的人。最重要的一点是,我用这剑越久,就越来越能体会到一种剑意,一种模糊却又似越来越清晰的境界。我相信,再过一些日子,在此剑的帮助下我的剑术就会更进层楼。”
“好!果然不负我对你的厚望!基本上帅儿你说得都没错。不过使用这剑要自封功力并不是自废功力。相信你也知道我们天山派的大弟子从小就要自封功力这件秘训吧?哈哈,可怜我们天山派一代代的大弟子个个功力通玄却要自封一半功力。可是啊,封了一大半的功力又岂能进入那九重天啊!进不了那九重天又岂能知道祖训要如此行事的目的只不过是让他们准备好使用此神剑而已?天山派的祖师爷倒底在想些什么?可叹可叹!可怜龙师兄那一身武功了!我所用的化雨剑大概情况与你差不多。不过说到通天宝里面却有一个更大秘密。等我们得到了它再和你细说吧。”
黄奇帅心知教主既不与自己解释通天宝剑,也不好细问,便道:其实 “其实我们对那元载不用这么大废苦心吧?看他这几年的所作所为,也不就一个小人得志的贪财之人罢了!”
“你这样想就大错特错了!当年如果没有元载这人大力支持郭子仪,吐蕃大举入侵关中的时候,结果就不会是仅限于迫使代宗流浪商州、奉天等地辗转而已了。代宗此人天性多疑,先诛李辅国后灭鱼朝恩都可能说明他的多变。嘿,当时代宗也是一样信不过郭子仪,深怕他拥兵自重。当时主持朝政的判元师府行军的司马元载,该说有运筹帷幄之功。永泰元年时,元载将守安西四镇之兵调守泾州,郭子仪朔方重兵移镇州,充实加强了关中“防秋”实力,这才在后来逼得吐番不得不退兵的。元载此人曾任西州刺史,颇知河西、陇右山川形势,又深得代宗信任,此人不除,终究是我们的心头大患啊!成大事者就绝对不能对任何人掉以轻心,这点帅儿你要切记。”
“属下考虑不周乱发谬论,还请教主责罚。”
“这倒无妨。我对你期望甚高。以后你凡事要多想多分析,做大事可不能只凭着冲动行事。你再看看这个。”说着递过一份折子给黄奇帅。
黄奇帅双手接了打开一看,只见上书:“今四镇、北庭既治泾州,无险要可守。陇山高峻,南连秦岭,北抵大河,今国家西境尽潘原,而吐番戍摧沙堡,原州居其中间,当陇山之口,其西皆监牧故地,草肥水美,平凉在其东,独耕一县,可给军食,故垒尚存,吐蕃弃而不居。每岁盛夏,吐蕃畜牧青海,去塞甚远,若乘间筑之,二旬可毕。移京西军戍原州,移郭子仪军戍泾州,为之根本,分兵守石门、木峡,渐开陇右,进达安西,据吐蕃腹心,则朝廷可高枕矣。”后面则附了手绘地图一份。黄奇帅看了,不禁凛然:折子显然是显言给当朝皇上的。不言而喻,此折策划的移军原州,筑垒固边,切断吐蕃与灵州联系,背倚关中腹地、泾州重兵,进可攻、退可守,的确是唐扼守西部咽喉防卫之根本。果真如此,只怕教主与自己在吐蕃花的那一番心血可就白花了。
胡笑天知他也看出此中利害,笑道:“这就是你所说的小人得志的元载前不久给代宗的奏折里所奏的内容。不过本教主也不是吃素的,那汴宋节度使田神功收的银子多,说话的份量倒也不差。早帮我们在代宗面前打发掉这计划了。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黄奇帅也松了口气,道:“教主英明。”
胡笑天接着道:“这其中其实也有代宗自己的意思。他这些年定也受够了元载的气,早想对付元载了却又无计可施罢了。现在就让我们来助他一臂之力。不过我看就算我们得了通天宝剑,那代宗单凭李少良这等小人还是不能远诛除李辅国与鱼朝恩那般轻松地灭了元载。”
黄奇帅心想那代宗诛除李辅国与鱼朝恩两僚都是在宫中靠几个小兵一杀了事,如今要用这招来杀武艺出众的元载,倒真是难了。要是通天剑又在他手里的话,这事简直没有可行的理。而代宗所依仗的李少良也不过是因为巴结元载而不得高官后产生怨愤才受召加入禁军的,此等反复小人,又有何可倚?
黄奇帅虽是想到这其中关节,不过在教主面前,倒也不也乱说。只是点头称是。
胡笑天静了片刻,又道:“胡凑这几天有什么消息吗?”
黄奇帅忙道:“胡将军这几天没传什么消息过来。不过尚三刀那厮搞的猫狗会教主您看……”
胡笑天大笑道:“猫狗会?哈哈,有意思,好!猫狗会我们不用理。要攻咱们黑树崖嘛……正好,我正想转明为暗呢。让他们这些有勇无谋之辈灭了黑树崖那里也难动我们之根本。这事你不用理,就让刘少忠去头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