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吕梁山的儿子:马佩勋传奇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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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马佩勋遗作(12)

敌人杀害任志珍同志和白德胜同志的枪声刚落,“打倒国民党反动派”“血债要用血来还”的标语口号就撒在瓦窑堡城内,“同和公”“华生昌”店铺的门前,“为革命奋斗,先烈不惜头,死得光荣,踏着烈士血迹,在压迫下斗争,前赴后继”的挽联就贴在“万一新”“协成店”商店对面的墙上,“革命志士胆气豪,面对屠杀大声笑,野火难烧春风劲,血染红旗万代飘”和“壮士死比泰山重,后生怎能不悲痛!”“挥泪继承烈士志,拿起刀枪去闹红!”等标语张贴在中山大街的墙壁上,这些也都广为流传在人民群众中间,进一步激励和召唤人们觉醒。在瓦窑堡,有许多青年踏着烈士的血迹走进革命队伍,参加了谢子长同志领导的工农红军。

志珍同志和德胜同志遇难的噩耗传来,同志们都陷入悲痛之中!瓦窑堡的革命群众和烈士家属,连夜把烈士遗体运到“成宫寺”,安葬在城东五里地的山坡上。英勇的烈士永远朝着瓦窑堡,永远向着太阳升起的东方!

谢子长同志得知任志珍同志和白德胜同志壮烈牺牲的消息,十分悲痛。他说:“任志珍、白德胜是党的好儿女,人民的好战士。”他号召共产党员、红军指战员和人民群众学习志珍同志和德胜同志的革命精神,完成烈士的未竟事业,把革命进行到底!马明方同志在烈士牺牲不久,就下令处决了出卖烈士任志珍的叛徒戴侄,为烈士报了仇,为人民除了害!

1934年2月22日,杀害烈士的敌军营长张建南,也被判处死刑,立即执行,瓦窑堡群众群情激奋,高呼:“坚决镇压反革命分子”的口号,押着张建南在英雄门外向烈士低头认罪,血债终于用血来偿还了。

曾经和任志珍同志、白德胜同志同甘苦、共患难的老战友,年近八旬的革命老人高兰英同志常让儿孙们围坐在她身旁,讲述志珍、德胜为革命英勇战斗的光辉事迹,教育后代学习先烈的革命精神,永远跟党干革命,为祖国的四化作出贡献!

烈士英名永放光芒——怀念王墉同志

马佩勋

革命烈士王墉同志,曾经生活在山西,战斗在山西;他的忠骨,也留在山西。

从1948年3月,王墉同志在临汾战役中光荣牺牲,到如今已有34个春秋了!无论是在炮火纷飞的战争年代,还是在和平建设的日子里,每当我回忆起王墉同志革命的一生,想起他为党为人民英勇献身的光辉业绩,总是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

我和王墉同志初次见面是在1940年秋。那时,太岳军区党委派我到二一二旅担任政治委员,王墉同志是这个旅的五十五团团长。听同志们说,他是大学生出身,但他平易近人,没有架子,穿着朴素,能和群众打成一片,始终能保持普通战士的本色;他性格开朗,热情诚恳,善于团结人;在我这个文化不高的老兵面前,很谦虚,我们很快就熟悉了。

王墉同志生于1915年,是河北省乐亭县人,兄弟姐妹7人,他排行第六,后被过继给叔父。他幼年时,因家境贫困,随叔父闯关东,叔父做小生意,供养他读完高中。九一八事变后,回到原籍河北,曾在北平、天津一带做工,饱尝了封建剥削之苦。后来,他经人介绍到山东济南,当了《救国日报》记者。1933年底,他以新闻记者的身份第三次回到北平,加入“北平新闻学习救国会”,后又参加了“社会科学研究社”,其后还参加了东北流亡学生在北平组织的“东北青年救国会”。以后,他又进入华北大学土木工程系学习。在此期间,他积极投身于一二九运动,并参加“北平联合会”。1936年加入中国共产党。1937年初,王墉同志来到太原,参加了“牺盟会”。抗日战争爆发后,他担任沁源公安局长。在敌寇统治十分严密和敌人多次进行扫荡的极为残酷的斗争环境中,他坚决依靠群众,将沁源县公安局武装改组为抗日游击队,活动于祁县、太谷、榆次、寿阳、沁源、武乡一带,择机打击敌人。

王墉同志没有上过军事学校,但他认真学习毛泽东思想和党中央的指示。有胆有识,善于从战争中学习经验,在战争中迅速成长。他由一个士兵到担任连长、营长、公安局长、侦察科长、团长、分区副司令员和旅长,不论平时训练演习,还是战时行军打仗,他总是吃苦在先,冲锋在前,出色地完成了一次又一次的战斗任务,夺取了一个又一个的胜利。他卓越的军事才能,至今给我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

1941年春,驻守在太岳区南部的蒋介石和阎锡山的30多万军队,采取积极反共、消极抗日的不抵抗政策,在仅有的5万日军的进攻下,溃不成军,将岳南和中条山的大片土地,拱手送给日军,使千百万中国人民惨遭蹂躏,陷入日军的屠刀之下,广大人民群众纷纷要求八路军南下,抗击日本侵略者,保卫家乡。

1941年5月,我二一二旅奉命向临汾屯留公路以南的敌占区进军。我军每到一地,积极开展群众工作。我看到王墉同志亲自带领战士刷标语,搞宣传,帮助穷苦百姓解决生活困难。他还亲自编辑一些反映部队生活,歌颂军民关系的故事、快板、戏剧等小节目,进行演出。对于鼓舞士气、教育群众、打击敌人,起到了很好的作用。南下两个多月,我军先在沁水、翼城、浮山、安泽、临汾各县,帮助地方干部发动群众,开展减租减息,组织游击武装,建立抗日民主政权,迅速打开了局面,站稳了脚跟,开辟了岳南抗日民主根据地。

老奸巨猾、顽固不化、坚持反共反人民的阎锡山,对此怕得要命,恨得要死,立即调遣他的主力部队四十三军、六十一军,勾结日军渡过汾河,越过浮山南部的四孔山、二峰山,向我抗日军民大举进攻,妄图攻占四十里岭,逼我步步后退,以夺得太岳区南部,进而向北进犯,达到摧毁我太岳区抗日根据地的罪恶目的。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太岳军区政委薄一波、司令员陈赓,当即命令我旅在六旅政委和参谋长率领两个团的兵力支援下,协同作战,坚决消灭破坏抗战,向我进犯的敌人。当时,我旅五十四、五十五、五十六3个团合起来也只有一个正规团的兵力,而且武器装备都不如敌人。8月9日在浮山县南西马、合潞2村战斗打响,我旅3个团在泰家圪、扬家河、西城村一线摆开,坚决阻击敌人二0五、二0六、二0七、二0八4个团的猛烈进攻。在敌人的猛烈炮火下,我军指战员坚守阵地,个个奋勇当先,打退了敌人一次又一次的冲锋。经过两天两夜的激烈战斗,杀伤了大量敌人,敌人士气顿时低落,一蹶不振。第2天清晨,我和六旅的政委、参谋长一块观察了地形,根据敌情,共同研究作战方案,计划派五十五团王墉带领部队,利用敌人的空隙,采取猛虎掏心战术,奇袭敌人的指挥部,消灭敌人机炮连,拦腰切断敌人的联系,并且在消灭敌人之后,严密封锁消息。五十四团埋伏在向浮山方向行进的路上打伏击,把敌人压向沟里,五十六团作为机动。其余的两个团从两侧迂回,包围敌人。整个战斗要求速战速决,因此五十五团的行动是起着决定意义的一战。

在部署各团战斗任务时,我看到王墉目光炯炯,脸上泛着兴奋的笑容。看来,对分配他们埋伏“猛虎掏心”的重担,感到很满意。部署完毕以后,我紧紧握着他的手问道:“王墉同志,有什么困难吗?”他充满信心地笑了笑说:“政委,放心吧!保证完成任务。”

老实说,对王墉同志每次接受任务,总是那样痛快、那样坚决,对胜利充满了信心,这一点我是非常满意的。可是,这一次我却有些放心不下。如果让他带领一个班,或是一个排,去偷袭敌人,要做到丝毫不让敌人发现是完全可能的,而这次他要带着一个团,从敌人阵地的缝隙中间插过去,穿过敌人一道又一道的警戒线,钻进敌人的心脏,而且在整个战役打响以前,首先消灭敌人的指挥中枢,拿下敌人的炮兵阵地,这需要多大的魄力、多大的机智和勇敢啊!只要有一个人暴露了目标,不仅会影响到整个战役的胜利,而且他们自己也有被敌人“包饺子”的危险。当我看到王墉同志坚定而沉着的神情,立刻打消了担心的念头,鼓励他说:“好吧!祝你成功!准备工作一定要细致周密。”

王墉同志赶回部队以后,立即进行战前动员,积极做好各项准备工作,他还进一步侦察了敌人前线的防御工事,兵力和火力点的分布情况,并且在浮山附近一座古庙前,组织部队进行临战演习。临出发以前,王墉同志命令战士一律轻装,还和各连干部对每个战士携带的武器弹药、干粮袋、挎包、水壶都进行了严格的检查。要求战士无论是快慢行军,还是匍匐滚爬,都不许发出一点响声,前卫部队还按照敌人的模样进行了化装。

11日晚上10点,部队出发了,在向导的带领下,部队沿着西马沟那条崎岖坎坷的小道急速行进。700人的部队寂然无声,黑幽幽的沟谷,隐没了战士的身影,只有每个人左臂上的白毛巾,吸引着后面战士的目光,联络着整个部队。王墉同志迈着大步,紧跟在六连派出的尖兵排后面,机警地注视着周围敌人的动静。

凌晨3点,全团战士神不知鬼不觉地越过了敌人的重重障碍,从赵城村西南面的深沟里摸了上去,包围了敌人机炮连的哨所,敌人的哨兵惊慌地问:“谁?口令!”没等“令”字喊出口,哨兵手中的枪已被猛扑过去的六连战士夺了过来,结果一枪未响,整个哨所的敌人全被围缴了。接着,王墉同志指挥各连“一刀子插到底”,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占领了敌人的炮兵阵地,缴获了敌人4挺机关枪和2门迫出炮,敌人炮兵阵地丢失以后,整个联系被切断了。王墉同志严密控制敌人,封锁消息,按计划完成了任务。

这时,西马、含潞各处敌人见攻不上去,也采取迂回战术,恰好与我军迂回部队六旅的两个团遭遇。我军攻势猛烈,锐不可当,敌人一触即溃,纷纷逃窜。

拂晓,我军乘胜追击,向敌人发起总攻。各处敌人见此情景,惊恐万状,纷纷打来电话,请求炮兵支援。插入敌人心脏的王墉同志,随即命令被俘敌人的炮兵,架起大炮,调转炮口,向着西马、含潞各处敌人阵地开炮猛轰。怒吼的炮弹使敌人疑惑不解,惊慌失措。而我军听到炮声,全线振奋,发起冲锋。敌人闻风丧胆,纷纷垮了下来,向浮山敌占区逃跑,早已埋伏在这里的我五十四团各路如猛虎下山,势如破竹。用刺刀、手榴弹迎头痛击敌人。打得敌人连忙往回跑,又遇到我迂回部队五十六团和王墉同志带领的勇士猛追上来,把敌人一下子逼迫到赵城滑家河的深沟里,形成前后夹击,四面围歼的局势,2000多个敌人,很快成了瓮中之鳖。敌军闻名的六十一军二0七团团长高桥,穿着不合身的士兵衣服想混在俘虏中准备逃跑,没等化装好就被我捉住了。这次战斗只用了两三个小时,歼灭敌人2个团,俘虏敌人2000多人,还活捉了敌人的2个团长,缴获了敌人的大量枪炮弹药。

打了胜仗,部队喜气洋洋,情绪非常高涨,战士们夸赞说:“王团长带的五十五团,这回可立了大功!”在一片喝彩声中,王墉同志并没有因此而感到轻松,心里却很不安。在这次战斗中,由于通信联络工作做得不够周密,致使全团最能打伏击的七连一排排长赵玉书,在与自己友邻部队发生误会中,不幸中弹牺牲了,王墉同志十分难过,他痛苦地在自己腿上砸了一拳说:“唉!通讯联络没搞好,都怪我!”王墉同志这种正确对待自己,虚心自责、严于解剖的精神,也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王墉同志在二一二旅五十五团工作期间,十分重视部队的思想政治工作和军事素质的训练,他经常对干部战士进行革命教育,教育大家热爱党、热爱毛主席、热爱八路军,不论遇到任何艰难困苦,都要立场坚定,充满必胜信心。他不顾行军打仗的疲劳,总是在战斗间隙,抓紧对部队进行教育训练。他还从实际出发,针对战斗中暴露出来的主要问题进行训练,发动指战员出主意,想办法,群策群力,把训练工作安排得生动活泼,他带的部队始终富有高昂的战斗力。

王墉同志患有严重的脚气病,一到夏天,两只脚流脓,痛痒钻心,但他毫不在乎,始终充满着革命乐观主义精神。他非常关心群众,时刻把战士的冷暖饥寒挂在心上。每到一地宿营,他都亲自到炊事班帮厨做饭。吃饭时,总是和战士们在一起,边吃边谈,谈笑风生,和战士情同手足,大家关系十分融洽。一次,有位战士的爱人从地方赶到部队看他,不料第二天,这位战士在战场上牺牲了,他爱人十分悲痛。遇到这种情况,王墉同志总是耐心细致地做好家属和烈士的善后工作。每逢过年,或者举行庆功大会,吃饭时王墉同志总是把牺牲战士的筷子摆上,贴上名字,以示悼念。这对稳定战士的情绪,巩固革命部队,都起到了积极作用。王墉同志是学生出身,但他很热爱劳动,每次部队帮助老乡干活,他都身先士卒,鞋子一脱,就下了地,没有一点官架子。

1942年冬,二一二旅合编,我向军团首长建议,留下王墉同志的五十五团,直属纵队领导。后来,王墉同志率领部队南下,开辟了汾南解放区,任太岳五分区副司令员,对创立晋南解放区建立了卓越的功绩。解放战争中,王墉同志任人民解放军八纵队二十四旅旅长,率领部队转战于临汾、运城地区。1948年3月21日中午,在解放临汾的战役中,王墉同志亲临前沿,察看敌情,不幸中弹,壮烈牺牲,年仅33岁。

王墉同志的一生,是革命的一生、战斗的一生、光明磊落的一生。1949年,王墉同志为之奋斗的革命事业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取得了伟大的胜利,成立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我们的国家在中国共产党和毛主席的领导下,进行了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取得了一个又一个的伟大胜利。今天,全国各族人民在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的正确路线、方针、政策的指引下,正在为建设两个高度文明的现代化强国而奋斗。在进行社会主义精神文明活动中,我们要学习和发扬王墉同志的革命精神和优秀品质,一不怕苦,二不怕死,艰苦奋斗,廉洁奉公,勤勤恳恳地为人民服务,努力搞好党风,为加速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贡献力量。

刘经国提供,1982年9月30日

对《新军二一二旅的诞生和发展》的几点意见

马佩勋

读了薛克忠同志撰写的《新军二一二旅的诞生和发展》一文,觉得写得很好。他真实地记述了二一二旅诞生和发展的过程,并系统地反映了我党我军组织人民武装,开展对敌斗争,推动抗日运动向前发展的一些情况。除了陈如意同志写的补充意见外,我也回忆并提供一些情况。因事隔多年,可能有不够确切的地方,仅供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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