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奇幻真正的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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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爱丝特尔的孩子们生病了

在黑暗中弗里亚突然觉得很热。他感到周身有火在灼烧他。但是他什么也看不见,只有一片漆黑。看起来就像是虚无一样。他感到黑神就在他身边。他觉得有数万只眼睛在盯着他,在暗处不眨眼地盯着他。他很害怕,他心里充满恐惧。他耳边一直回响着那几句话,总是不停——

“死者且终,生者为奴,万物终将堕落。“

“囚禁人的成为被囚禁的,奴役人的成为被奴役的,这是我们的复仇。“

“怒火刻下永不消逝的文字,仇恨塑成永不闭合的双目。“

“在众人的遗忘之中等待,和平之时即是末日号角吹响之日。“

他不知道他挣扎了多久,直到最后他才知道他刚才睁开了眼。那只是一场噩梦。他裹在法袍里的身体上早已覆盖了一层因紧张和惧怕而冒出的冷汗。他猛地扯下风帽。“啊,伙计,这太折磨人了。因哈雅每天晚上都是这么度过的吗?”弗里亚不停喘着粗气,当他好不容易停下来的时候,他看到因哈雅也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一边起身了。“我的天,这石头台阶真的很硬。”

“因哈雅?”“干什么?”

弗里亚看着因哈雅身上的黑斗篷,说:“对了,因哈雅。”“怎么了?”

“你刚才做的梦是不是……”“肯定不出你所料,我每天必做的梦。”

“我也做了和你很相似的噩梦。我感到有火在烧我……我沉在黑暗里。然后有声音说着‘死者且终,生者为奴…’这样的话。完全沉没在恐惧里是非常非常难受的一件事情,你每天晚上都是这么度过的吗?”“太对了,每天晚上。你现在能够理解我了?”

“这一定是曼得哈科的缘故,让你每天都不得安宁。”“哈,自从把曼得哈科从神庙里放出来以后,我就知道这是曼得哈科干的了。”因哈雅回答了弗里亚之后就不再说话。弗里亚重新戴上风帽。因哈雅抬起头看着天空。天还没有亮,街上还没有行人。不过这时候月亮已经消失在地平线下了,看起来太阳也快要出来了。因哈雅看了看还在打鼾的艾登,又看了看无聊地在手掌中升起火焰又熄灭的弗里亚,叹了口气。他很不喜欢黎耶城,虽然说这里是他的家乡。但是他仍必须要在这里度过一段时间。他想,曼得哈科就这么猖狂起来了?绝对不能让他毁了这个世界。因哈雅虽然是这么想,但是凭他们的能力还是无法阻止曼得哈科。但是他希望能够尽全力反抗,如果不反抗,只能被毁灭,或者被压制,永远没有自由。

突然弗里亚手上的火苗变得耀眼,几乎把因哈雅的眼睛闪得看不见了。“嘿,弗里亚,别闪我的眼睛了,你该不会真的以为你自己是打火石吧?”“我打扰到你了吗?对不起,我只是觉得没事做会很难过。”“现在我们身上连一个铜子儿都没有,怎么待在这里?”“我也没有没办法,走一步路看一步路吧。我们现在想不到什么办法弄到钱,不过如果这个城市有许多黑心商人的话,我们可以…呃,我是说,干点小偷小摸的事情不要紧,况且我们偷的是心里连‘公平’这个词都装不下的那些混蛋商人。“

“虽然我不太乐意接受这种办法,但眼下只能这么做。但是千万不要错偷有良心的商人的财物。那样,我们就会被士兵抓住,被镣铐锁住,然后被扔进黎耶大监狱的铁牢房里。”因哈雅说。“我们不可能去偷他们的钱,我知道这座城市里有个大富豪,他金库的钱能堆到土著戈摩奈斯住的石屋那么高。但那几乎全是不义之财,靠做见不得人的不正当生意得来的。我想,如果连乞丐都做不得的话,我想我们可以去偷……嗯…拿一些钱来。他叫哈瑞福,姓阿威安……他穿衣花哨,你在人群中能够一眼就认出他来。”弗里亚这样说,一边说着还一边摇头。

因哈雅听了,不屑地啐了口唾沫,说:“你说的是哈瑞福·阿威安?那个杂种,我很久以前就听说过他了。他曾经贩卖过人口,把那些可怜的孩子们从父母身边夺去,用来赚取钱财。现在他表面上在经营珠宝商店,但是我敢说他背地里一定在秘密出售那些从伽泽崔瓦(戈摩奈斯建立的王国之一)盗来的比伽利泉水和有魔力的罕见宝石。它们已经很稀少了,戈摩奈斯都很爱惜它们,把它们当做圣物。但是这个老混蛋把它们偷去赚那些不干净的钱!他真的该被曼得哈科亲手杀掉。“

他们还在说话的时候,艾登惨叫一声,从地上跳了起来。“我没死?这是梦……”艾登喘着粗气。因哈雅没有吃惊。他问艾登:“做什么噩梦了,嗯?”“我梦见我的头被一把月牙弯刀砍了下来……但是我不觉到疼。但是拿着那把刀的人居然是我自己。我吓坏了,接下来就醒了…话说回来,现在天快要亮了吧?”“太阳差不多要出来了。现在非常黑,这说明马上就是黎明了。”

因哈雅和弗里亚扶着满头大汗的艾登,一起坐在台阶上等待日出。他们在一段时间内没有说任何的话,三个人都保持绝对的沉默。这沉默一直保持下去,直到一个圆形的金色光球从东方缓缓升起。街上慢慢有了稀少的行人,他们在街道上走来走去,但是都没有注意到坐在台阶上、裹在长斗篷里的沉默着的三个人。

弗里亚透过风帽的阴影注视着外面,身体由于寒冷而不断颤抖——其实天气并不算冷,只是因为弗里亚太过紧张。因哈雅和艾登仍然默不作声。

又过了一段时间,他们发现好像有人看到自己了。那是一个身体瘦弱的大约三十多岁的女人,穿着一件看上去很旧的浅蓝色连衣裙,几近干枯的金发在风中飘荡。她神色慌张,好像在找什么,她不断地环视四周,似乎是想要抓到什么救命稻草。弗里亚用藏在风帽阴影下的眼睛盯着她。“那女人在找什么?好像有点奇怪。“

那女人果然看到了他们,她匆忙地向弗里亚走来。艾登和因哈雅一时间弄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倒是弗里亚先站起身来问:“尊敬的女士,请问你的名字?”她的神色好像更慌张了,她用短促的声音回答道:“我叫……我叫爱丝特尔·依玛若德,先生。请问,你是不是巫医或者魔法师?”弗里亚听到“依玛若德(即‘祖母绿’之意)”这个奇怪的姓氏,表情轻微地扭曲了一下,但轻微得谁也看不见。他立即回答说:“魔法师?是的…至少一天以前是。不过,我敢打赌你在黎耶城里不会找到比我更精通魔法的人了。”

爱丝特尔听到弗里亚的回答之后,她脸上紧绷的肌肉立刻舒展开来,就像是饥饿的乞丐偶然看到一座无人看管的金山一样。“太好了,感谢迈拉狄特!”她大声说道,“总算遇到你了!让我把我的事情说给你听。我的儿子和女儿不知道患了什么病,城里最好的医生都说无药可医;我曾请巫医来过,他却说需要一个更加精通魔法的人。我的丈夫很早就去世了,孩子们也才只有十岁;我不得不独自照顾他们,而且还要想办法医治他们——天哪,我不知找了多少地方,终于找到了你们!”尽管爱丝特尔在说话的时候极力压制自己的情绪,但是弗里亚仍能听到她话语中的激动。

“求求你,先生,救救孩子们吧,无论代价如何!”爱丝特尔的声音越来越大,甚至带着哭腔。弗里亚心里也开始升起同情。他盯着爱丝特尔的眼睛,尽可能用轻柔的语气对她说:“……好的,女士……啊不,夫人,我会跟你去的。”“啊,谢天谢地!谢天谢地!”三人看着爱丝特尔脸上的表情,仿佛是在灾难中劫后余生。因哈雅和艾登互相对视了一下,也站起身来,跟着爱丝特尔走向她的家。一路上弗里亚一直在问爱丝特尔的孩子所得的病是什么样的症状。“你的孩子得的病是否表现在外?”爱丝特尔的回答显得有气无力:“是的,浑身都发青发紫,呼吸困难,几乎不能动弹,而且说不出话来。他们这几天一直在昏迷,没有吃或者喝任何东西。”

三人一边行走一边环顾四周的事物。太阳已经升得很高,街道渐渐明亮起来,街道旁房屋上的窗户都已经敞开了。街上的行人已经多起来了,他们的鞋子踩在坚实的石砖地面上,发出清晰的脚步声。待在家里的主妇们纷纷打开窗户让新鲜空气流入房间,商人们纷纷推开商店大门开始做他们的生意;雇工们也纷纷背着需要用的工具匆忙赶往雇主为他们指定的工作地点。虽然这只是黎耶城的角落,但是也仍能毫不费力地看出黎耶城是一座非常繁荣的城市。

在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他们看到这三个装束奇异的陌生人,脸上露出惊奇的表情,但是没有盯着他们看。有一些胆小的人看到他们甚至吓得想要躲避起来。但是也有不少人,当他们看到爱丝特尔时,脸上流露出同情来。“看来这城市里还有些人是善良的啊……”因哈雅看着地面,摇了摇头。

不久之后,爱丝特尔就带着他们进入自家的庭院,来到了自己的家门前。弗里亚在进屋之前看到,她的房屋外墙很干净,是用磨平了的石头筑成的,这些建材的价格似乎不低。她的家并非像是弗里亚想得那么寒酸,它很漂亮。房屋看起来有两层,上面搭有高耸的尖顶。她的房屋看上去很像是上层人物居住的,但是房屋的外貌与她的衣着并不相符。因哈雅问道:“请问,你的丈夫是什么身份?”“他……他曾经是个将军。几年前他参加了一次攻打丐丹外的蛮族的远征,但是当大军回来的时候,我再也找不到他的身影。”她的声音听起来很悲伤,而且眼眶里好像有眼泪在打转。“我们暂且不说这些了,快点进去吧,你们两个肯定不想看到两个孩子经受如此痛苦吧。”

弗里亚进入她家,她家里的客厅十分宽敞明亮,壁炉也在烧着,墙上还挂了几幅画。整个房间收拾得十分整洁。“生病的孩子们在哪里?”“跟我来……他们在楼上的卧室里。”弗里亚和因哈雅、艾登上了楼梯,进到二楼的卧室。“看,他们就在那儿。唉……”爱丝特尔看到两个卧病在床的孩子,悲伤又涌上心头,她不禁掩面哭了起来。弗里亚拍了拍她的肩膀,走进卧室。卧室里整齐地摆着两张红色的床,一个女孩躺在靠右边的一张床上,男孩躺在另一张床上。他们的脸色不怎么好看——其实相当难看,他们的皮肤颜色已经完全变成了淡紫色,只有头发保持着原来的金色。他们都紧闭双眼,呼吸急促而无力。他们好像并未完全昏迷,但是别人完全看不出他们是否还保有意识。

但是弗里亚看到他们这样,不但没有吃惊,反而松了一口气。弗里亚轻松的表情甚至让身边的艾登和因哈雅也吃了一惊。但他们依然保持沉默。“夫人,我想可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什么好消息?先生?”爱丝特尔的心情似乎好了些,她停止抽噎,擦着眼泪问道。“你的孩子们所患的病其实在戈摩奈斯那里特别常见。而且对于戈摩奈斯来说,治起来不算难。说实在的,我知道戈摩奈斯治这种病的方法。现在只需要给我两分钟的时间,让我准备一下,你的孩子们就可以立刻康复。”“真的?哦,太谢谢你了,先生,这么长时间以来我不知为他们走过多少路,流过多少眼泪。”

弗里亚挠了挠头发,问:“夫人,你的孩子们都叫什么名字?”“我的儿子叫艾布特,女儿叫赛薇亚拉。但我女儿喜欢别人叫她赛维。”爱丝特尔慢慢地说道。弗里亚搓了一下手指,说:“夫人,如果你家里有针的话,那会使我要做的事情轻松很多。”“针?哦,先生,我家里有的是针。我身上经常随身带着它。”爱丝特尔说完,从衣袋中拿出一根不知用什么做的针。“它绝对干净,先生,我今天还没用过它。我每天都要洗它一次。”“这再好不过了,夫人。现在让我们开始吧。”弗里亚说。

“首先请你将你女儿的名字用针刻在我的额头上,夫人。“弗里亚指了指自己的额头。爱丝特尔听到后,显得有些犹豫。“这不会对你造成伤害吗,先生?”“你女儿康复以后,额头上的痕迹自己就会消失了。”弗里亚淡淡地说道,“这丝毫不会影响我的样貌。”

听到这话,爱丝特尔于是深吸一口气,拿起针来在弗里亚的额头上慢慢地刻下“X**IERA”这七个字母。弗里亚注意到爱丝特尔拿着针的右手在不停抖动。爱丝特尔也注意到血不断地从弗里亚额头上流下。这相当漫长的几十秒过去了,爱丝特尔刻好了。“先生,你的额头上满是血。”“这一点也不疼,夫人。现在,我得用魔法从你女儿的胳膊上取四滴血。”弗里亚说。爱丝特尔叹了口气说:“希望这么做不会对她造成什么伤害。”爱丝特尔带着悲伤的表情,将躺在被子里的赛薇亚拉的右臂搬开,使弗里亚可以看到她的右臂。爱丝特尔捋起赛薇亚拉的袖子,说:“好的,先生,如果你要取四滴她的血,就请赶快吧……”说完,爱丝特尔就背过脸去。因哈雅和艾登对视一下。“因哈雅,艾登,我可能需要你们两个站在我两旁,然后将手放在我的背上,并在心中默念这可怜的小女孩的名字。”

因哈雅和艾登照做了,他们分立在弗里亚两旁,将手按在弗里亚的背上,心中默念“赛薇亚拉”。弗里亚开始大声念动咒语,因哈雅和艾登随即看到四滴血凭空穿过赛薇亚拉手臂上的皮肤,飘在空中。弗里亚又念动了一次咒语,于是那浮在空中的四滴血就像是从刚从弓上射出的箭一样,迅速向弗里亚的脸飞了过来。这四滴血有两滴进入他的左眼,两滴进入他的右眼。这时因哈雅和艾登惊讶地看到弗里亚两眼泛着红光,脸上的表情透露出极端的威严。实际上因哈雅和艾登从未看到过弗里亚露出这种表情。

弗里亚带着这样的表情,慢慢走到赛薇亚拉的床前,背对着屋门,面对着赛薇亚拉。弗里亚慢慢地跪下,同时胸口大幅度地一起一伏,好像是在深呼吸。忽然弗里亚用连他自己都很难承受住的巨大嗓音吼了出来,把屋子里的其他三人都吓得差不离要坐在扫干净的杉木地板上。

“FomaniaAseronmethaRantikantieeeee——!”弗里亚喉咙中发出的一声拖得长长的吼声几乎把整栋房子都震动了一下,因哈雅的心脏几乎停跳。吼声刚刚平静下来,屋子里的所有人立刻被刺眼的金色光芒照得完全无法睁开眼睛。待到光芒暗一点了,他们才勉强睁开眼睛。接下来,爱丝特尔、因哈雅和艾登所看到的场面,他们可能再也不能忘记了。

跪在地上的弗里亚的双眼正在放射着金黄色的光芒,这种金色光芒不断地钻入昏迷着的赛薇亚拉的双眼,两束金色的光把两双眼睛连接在一起,将房屋映照得如同太阳在里面一般。他们看到弗里亚的表情十分痛苦,甚至接近疯狂。更让他们惊奇的是,弗里亚额头上刻着的“X**IERA”正在从他的皮肤上分离,这七个正在流血的字渐渐移向赛薇亚拉的嘴唇。爱丝特尔看到赛薇亚拉皮肤上的淡紫颜色正在褪去。弗里亚的眼睛还在放光,整个屋子仍然被大光笼罩,但当“X**IERA”七个字母中的“X”接触到赛薇亚拉嘴唇的一瞬间,所有人的眼前突然白光一闪,旋即陷入黑暗。过了半分钟多,他们才恢复过来。他们看到肤色已经恢复正常的赛薇亚拉神情平静地躺在床上,弗里亚浑身无力地靠在一旁的墙上,他脸上的疯狂表情荡然无存,已然被疲惫取代。

“嘿,朋友,说实话,我……我要不是刚才亲耳听到你的吼声,亲眼看到你所发出的光芒,我还真会以为这是一场荒诞的怪梦哩。”被吼声和强光刺激得半躺在地板上的艾登流着汗说,“刚才我们都不敢相信那是真的,直到我们现在看到你无力地软在这儿。”因哈雅仍然没有说话,爱丝特尔则是快速站起来,小步跑向艾布特的床边。“这里还有个孩子需要帮助,先生……”“我知道,夫人,但请给我一分钟时间休息。我知道当我治疗赛薇亚拉的时候,你们很难受,不过,当我医治艾布特的时候,你们可以出去等我了,我可以自己一个人做完全部的事,夫人,你只消在我额头上刻下艾布特的名字就可以了。“

爱丝特尔微微点头,颤抖的手再次拿着针刺向弗里亚的额头。不久之后,弗里亚的额头上就刻上了“ABBOTT“六个字母。弗里亚摸了一下自己额头上的字,说:“如果你们认为光线很刺眼,那么就可以出去等我,我一会儿就可以出来。”艾登、因哈雅和爱丝特尔三人对视一下,退了出去。因哈雅小声对爱丝特尔说:“夫人,请问你的孩子们是怎么得这病的?”“他们没有触碰过什么奇怪的东西。但是他们在附近的魔法学院上学,我想,好学的赛维和艾布特有可能在自己钻研魔法的时候不小心念出了黑魔法的咒语吧……”爱丝特尔的语气充满疑虑和迷惑。

他们下到客厅,围坐在茶几旁边。爱丝特尔最先坐了下来,她显得浑身无力,但脸上的表情似乎是看到希望了。“两位先生,请问,你们叫什么名字呢?”爱丝特尔问道。艾登答道:“我叫艾登·塞伯吉斯,曾是猎人,这个月才满21岁。很抱歉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了。”“谢谢。那么,请问你呢?”爱丝特尔脸上似乎有了点笑意。“我叫…因哈雅·贝瑞皮耶…”因哈雅为了不被人认出,只好撒谎,“我20岁。很遗憾,我没有工作,但我曾学过油画、剑术和里拉琴。去年我还因为卖了几幅自己的画的油画而挣得一点钱,当时我以为够花几年了。”

二楼的卧室里传出弗里亚的吼声。

“谢谢你们告诉我关于你们的事情,艾登,因哈雅。那么,我能问一下那位治好孩子们的那位先生是谁吗?”因哈雅思索了一下,回答道:“他的名字是弗里亚·瑞斯伽达斯。他对魔法非常精通,甚至达到戈摩奈斯的水平。我们一致认为,如果他愿意,他完全可以去当丐丹王国最高学府的魔法教授。”“最高学府,你是不是指五百年前的那位有史以来最有名的学者,博莱菲,在韦莎城创办的诺丹格学园?”“你说的没错,夫人,就是它。在那里教学的教授们至少要得到博士学位——你知道,在丐丹王国,精通于魔法的博士少之又少。”“照你这么说,他就是魔法学博士啰?”“不,夫人。他没有学位,他没上过学。他曾跟我说过,他十分不幸,他出生后,被无力抚养他的亲生父母遗弃在伽泽崔瓦边境的荒野中,一对善良的戈摩奈斯夫妇找到他并抚养他。他从小就从养父母那里学到魔法,并且学会伽泽崔瓦语,奥福斯语和丐丹语。他长大后,养父母因病去世了。他离开了伽泽崔瓦,来到丐丹的霍赫顿,就住在那里。我在那里遇到他,和他成为朋友,直到现在。”

因哈雅说完后回了一下头,看到无力地趴倒在卧室地板上的弗里亚。他似乎已经累得昏过去了。“嘿,老兄,你没问题吧?”因哈雅立刻跑上去把他扶起来,庆幸的是弗里亚并没有昏倒。他虚弱地说:“我很累…但我很高兴,孩子们都康复了…“弗里亚停了一下,脸上露出笑容,继续说:“帮我转告那位夫人,你就说她的孩子们都很可爱。他们长大后一定会迷倒许多没有爱人的人…她一定会很高兴。好了,我觉得我现在要去休息一下。“

爱丝特尔闻声走上楼来,看到躺在床上的两个孩子都恢复正常了,并且他们正在安静地睡着。她的眼泪再次掉下来,但是这次是因为过度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