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你竟然也是……”
“是什么?”常格不解的看着陶诗玛。
“不,没什么,无所谓了。对了,你刚才跑什么?”
“下舱里有怪物!舱顶上密密麻麻趴了一片!”
“什么样子?是不是全身都是黑色?”
“对……怎么,你已经看见了?”
“嗯,算是见过。”说着陶诗玛把手伸到了常格的头上,指尖拂过他的头发,“你进水里了吗?”
“没有,刚才从甲班上滑下去的时候不知道被什么浇了一身。”常格扯着自己湿哒哒的外套,对同样湿哒哒的陶诗玛说。陶诗玛闻言皱着眉,最终什么也没说。她走过常格的身边,想进入下舱,不想刚踩上梯子,手就被常格从后面拉住了。
“诗玛,别下去了,那些怪物看起来很危险。”
“你现在只要听我的就好!”陶诗玛很不耐烦。
“我是男人,这种时候是我保护你。”
“真男人会靠接近女人老攀附她的市长老爹吗?!”陶诗玛瞪大眼睛看着常格,嘴巴里吐出刀子一样诛心的话语。
常格现在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满眼苦涩的看着陶诗玛走下梯子的纤细背影。原来她的冷淡是有原因的,因为她早看出了常格这个穷小子动机不纯。公主一样骄傲的陶诗玛怎么会原谅别人利用她呢?况且她真正期待的同行对象也并不是他常格,而是易颜啊。优秀的人会吸引众多的目光,只有少数人逃得开世俗。只可惜易颜不会爱别人,他的心里已经被家人装满了。所以常格代替他做他不会做的事,替他攀权附势讨好投资人,替他上到管理公司下到打扫房间,帮他开公司,帮他赚钱,帮他做许多事……常格经常夸自己是经融小王子是没有醋的,他有别人不具备的眼光,他早早看到了易颜这块金子,下了血本投资,他们甚至成为了无比要好的朋友。但今天,此时此刻,陶诗玛说破了一切:
易颜会在他的帮助下成功,他们大概会一起走上人生巅峰,一起捧起明亮的成功的勋章,但这其中只有易颜是那个实干家,常格只是不择手段的小人。
他永远不能摆脱这个形象。
某个瞬间,常格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他忽然很想一拳打在陶诗玛趾高气扬的脸上。但男人不应该打女人,哪怕那女人践踏自己的尊严,哪怕男人心里怒涛接天。常格心里有个大男子主义的自己,他无时无刻不在告诉自己,拳头要向坏人挥出,而不是女人。
易颜有些时候会嘲笑这些理论。照他看来,有些女人的确欠揍,而且少部分怪物是男人想打都打不过的。常格觉得这小子不懂怜香惜玉,当即给了一脚。
还是要,保护她的。至少也要送出那朵银莲花后再分道扬镳。
常格捏了捏拳头,复又松开,然后随着陶诗玛回到了下舱。
下舱一如常格逃出来时一般,舱顶上密密麻麻的人。但很奇怪,哪怕他们的眼睛都充满贪婪的死盯着舱中的两人了,他们却迟迟没有任何行动,不从舱顶下来更没有攻击,就像被不得已的禁锢住了似的。
陶诗玛在地上一堆散乱的行李中捡起了一根老年人用的拐杖,伸手用拐杖去戳了戳舱顶的人。常格来不及阻止,硬是被陶诗玛的行为吓出了一身冷汗,结果陶诗玛又如同没事人一样扔下了拐杖,施施然从另一侧梯子上了甲板。
戳了这些人竟然会没事?
常格觉得这简直不可思议,他也打着胆子捡起了地上的拐杖去顶一个人的手肘,这一顶弄他才发现这些人的皮肤似乎是融化在舱顶的铁板里了。他们如同长在船上!
这果然是怪物,难怪他们一直不攻击,原来是因为他们根本没有能力行动!除非他们扯烂自己黏合在舱顶的所有皮肤,否则他们绝没有一个人可以离开顶部。陶诗玛应该是注意到了这一点,她的确是个在这方面完全不娇气的冒险公主,胆大心细。
扔掉了拐杖,常格也登上了甲板,只是四处望去并没有陶诗玛的踪影。常格又一路进了上舱,一进去就看见陶诗玛颤抖的肩膀,好像在看着什么。
“怎么了?”他走过去探着头看了一眼,是一部黑色的手机,手机屏幕上全是银莲花,那种最鲜活的实体花照片。照片一闪是一句话;三小时,计时开始。习子森。文字一闪,又变回了照片。
陶诗玛像是终于压抑不住心中的恐惧,一下将手机扔了出去。这时,上舱的每一个座位底下都传出了同一个声音,这些声音包裹住常格和陶诗玛,音量大到让人窒息。而那播放的内容更让人窒息。
【常格,欢迎来到你的好友易颜将你带入的地狱,而我是你接下来的新朋友,习子森。现在真诚的希望你能在接下来的三个小时中把握最后的时机和身边的美女牵手成功。请加油!这是,你的场!】
常格什么都听不清,他脑海里只有那两个字——易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