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怪谈实录之乡村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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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鬼雾林二

"你刚才为什么挡在我前面?"雪茹轻声问。

"哦,没什么,身为男人,保护柔弱女子是天经地意的。"

雪茹沉默了一下,又问:"我们现在去哪?"

"这附近还有个地窖,我要把它找出来,估计金姐被关在里面。对了,你饿吗?"

"嗯,有一点。"

师父从怀里取出布包,那些糕点都被压扁了,打开布包,师父拿起一块,递给雪茹道:"吃吧,味道不错的。"

雪茹轻轻接过,咬了一口,道:"你这糕点是给心上人准备的吧?"

"你怎么知道?"

"不然你不会包这么紧,还当宝贝一样放在怀里…你怎么不吃呢?"

"你吃吧,不够这里还有,我不饿。"师父一心牵挂阿金,现在即使把世间最好的美食给他,也是食而无味。

师父从怀里掏出蜡烛,点燃后,一抬头,看到雪茹正痴痴的望着他。

夜阑人静,星月无光,分不清什么时刻,大雨过后,地上满是泥泞,映着烛光。能见度很低,偶尔有几个零星的雨点,从空中飘落。四周薄雾升腾,一片静寂中,更增几分诡异。就这么走着,行至屋侧一处,师父看到一口地窖,上盖一块薄薄的青石板,挡雨之用。师父心头砰砰乱跳,将蜡烛递给雪茹,伸手去抬石板,幸喜石板虽宽大,但并不重,毫不费力便掀了下来。秉烛向下看去,这是一口典型的农家地窖,储藏地瓜之类食物用的,窖壁挖了许多凹槽,供人上下攀爬,往下黑乎乎一片,望不到底。

"姑娘,你一个人在上面怕吗?"师父柔声道。

烛光映着雪茹娇艳的瓜子脸,只见她轻轻摇了摇头。

"那好,我下去看看,你在窖口等着,别到处跑。"

"我和你下去吧,万一这窖里有什么古怪,两个人必竟力量大些。"

师父摇摇头:"你穿这样不方便,还是别下去了,留在上面,也好有个照应。"

雪茹想想也是,只得作罢。

窖旁不远有个草堆,师父伸手进去,掏了一把干草出来,在蜡烛上点燃,丢入窖中,火苗儿在飘落过程中熄灭,但落地良久,火星未熄。师父点点头,现在估摸,窖深约四五米左右。

"姑娘,我下去了,应该很快就能上来。"言毕,师父吹熄蜡烛,揣入怀中,探身下去,脚摸索着蹬到自己预先看好的凹槽,背紧贴窖壁,一步步往下挨。约盏茶时分,终于踏到窖底,这时,师父感觉身旁一侧传来丝丝冷气。

摸出蜡烛,点燃后一看,果不其然,冷气传来处有一道暗门,嵌在窖壁上,若非下到窖底,绝计无法发现。

轻轻一推,门应声而开,毫不费力,一阵阴风从门内窜出,差点将蜡烛吹灭。师父急忙护住蜡烛,连打几个冷颤后,跨进门内,一条狭长的过道,斜而向下,映入眼帘,脚下步步石阶,阴风阵阵。师父一步步沿石阶向下走去,这时,他有一种走向地狱的错觉,实在想不到,一口小小的地窖下,居然别有洞天。

当师父数到十八时,石阶终于到底了,蜡烛的火光仅能照到身周一两米开外,脚下是坚硬的石头地面。凭感觉,师父认为自己处于一间宽敞阴凉的石室中。

师父深吸一口气,信步向前走去,行约五六步,脚下一绊,低头一看,绊到自己的是一口黑漆漆的,腌菜用的大坛子。但坛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轻轻蠕动,将蜡烛凑近,弯腰一瞧,只见浑浊的坛水中,泡着一个头大如斗的婴儿。

只见这名婴儿,头比成人大一倍有余,五官却挤在一起,面孔朝天,双眼紧闭,身子整个泡在水里,轻轻蠕动,说不出的诡异骇人。这时,师父才发现,这口坛后不远处,密密麻麻摆满了大坛子,数不清有多少,每只坛中都泡着一个婴儿,细看去,有些足有两三岁孩童大小,但胎毛未褪。看来,这口地窖,这间密室,是用来储藏鬼婴的。师父小心翼翼绕过这些坛子,刚走没几步,面前出现两顶红色小轿,每顶各由两名纸人抬着。如之前所见,轿顶端坐两名婴儿,紧闭双眼,一动不动,一红一紫,紫的那个正是自己在庙中所遇。以窖口直径,足以容下红轿,追至此处,红轿消失不见,原来是钻入了这口地窖中。

两名鬼婴似入定一般坐在轿顶,师父丝毫不敢大意,轻轻绕了过去,来到轿后,赫然发现地上躺着一个人。借着烛光仔细一瞧,只见此人身穿大红旗袍,正是阿金。

阿金被捆了手脚,毛巾堵住嘴巴,正满眼含泪望着师父。"金姐…"师父心中一阵刺痛,手一抖,蜡烛掉到地上,熄灭了。师父摸索着触到阿金,迅速帮她除去身上的束缚。"呜…"阿金呜咽一声,扑到师父怀里。

二人紧紧搂抱一起,千言万语,无从说起,阿金将脸埋在师父怀里,浑身颤抖,抽泣着。师父轻轻拍着她的背,嘴凑到她耳边,柔声道:"姐,我来迟,让你受委屈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要抓紧离开。"

阿金止住哭泣,轻轻点了点头。师父在地上摸到蜡烛,划火柴点燃,只见阿金一脸苍白,梨花带雨,心疼不已,凑上去,轻轻一吻。随后,扶起阿金,一步步按原路返回。

绕过红轿,行至坛边。"金姐,不要往下看,跟在我后面。"师父将阿金护在身后,两人身高相差无己,阿金把手搭在师父背上,跟着他向前走。走着走着,阿金忽觉后背一凉,本能的回头看去…"啊!"阿金大叫一身,手离开师父肩膀,一个侧滑,趴在那片坛子上。师父大惊,急切的道:"金姐!怎么了?!"

"才…才弟,我看到…看到…啊,什么东西抓我的手?!才弟…"

师父一手拿着蜡烛,一手去拉阿金,阿金蹒跚的站起身,这时,师父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只见阿金雪白的胳膊上,摇摇晃晃挂着一个婴儿,一丝不挂,身上滴着琥珀色液体,散发出难闻的怪味儿。

"啊!啊!…"阿金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拼命甩着胳膊。"叭嗒"一声,婴儿掉到了地上。"哇…"婴儿落地后,发出一记响亮的啼哭声。师父飞起一脚,将婴儿踢到远处。

"金姐!"师父一把将阿金搂到怀里。

"才弟…呜…呜…我好怕!那…那是什么?…"

"不怕,不怕,有我在呢!"此时的阿金,更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

忽然,师父感觉周围有了变化,用蜡烛一照,倒抽一口冷气,只见坛里本来闭着眼的婴儿,此刻全部睁开了眼睛,射出绿幽幽的光茫。

不好!一个念头在师父脑海一闪而过,一把拉起阿金,喝道:"快跑!"

师父拉起阿金,疾向门口冲去,耳听得身后传来阵阵水声,夹杂着婴儿此起彼伏的哭泣声,头皮一阵发麻。室内阴风阵阵,奔跑中,蜡烛几次险些熄灭,摇曳的烛火,忽闪的照着地面,终于看到台阶。师父紧握阿金的手,拾阶而上,二人手心满是汗水。

上得五六级,师父忽觉腿上一紧,一股凉意直透骨髓,低头一看,大惊失色,只见自己的左腿上盘着一名身穿红衣的鬼婴。再看阿金,只见那名紫衣鬼婴正从背后向她扑来。"金姐,小心你背后!…"师父大喝一声,但已经晚了,那名鬼婴已扑至近前,抱住了她的腿。然而,随着阿金一声尖叫,刚抱住她腿的鬼婴却如同触电一般,迅速松开了手。师父还没反应过来,紫衣鬼婴便掉头扑向了他。

只一瞬间,师父的右腿便也被鬼婴抱住,一种莫名的寒意,顺着腿直透心间。师父浑身猛的一颤,双腿顿时失去了知觉,"扑通"一声跌倒在石阶上,蜡烛顺着台阶滚落下去,熄灭了。

"金…金姐…别管我!你快走…"师父颤抖着道。

"不…才弟,要走一起走!"阿金哭着摸到师父,伸手去拉扯抱住他腿的鬼婴,拉着拉着,鬼婴突然松手,一口咬在了阿金手腕上。

"啊!…""哇!…"阿金和鬼婴同时大叫一声,紧接着"扑通"、"咕咚",阿金倒在了台阶上,鬼婴顺着台阶滚了下去。

师父忽觉左腿一轻,恢复了知觉,在一种强烈意志的支配下,猛的站起身,一把拉起阿金,没去理会右腿的鬼婴,也不知哪来那么大力气,连拖带拉,拽起阿金,跌跌撞撞向上冲去。

终于冲出了门外,几滴清凉的雨水落在师父头上,与此同时,抱住他右腿的鬼婴怪叫两声,窜回了门内。二人虚脱一般,委顿在地。

豆大的雨点不时从头顶砸落,喘息一阵,师父开口道:"姐,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感觉好冷…"

"我们要抓紧上去,鬼婴怕水,等下雨停了,恐怕他们还会出来。"言毕,师父扶起阿金,感觉她在不停颤抖。

师父摸到窖壁的凹槽,让阿金抠住踏稳后,自己则在下面托起她,助她向上爬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阿金送了上去,随后自己也爬了上去。

此时,天已微明,雪茹一直守在窖口,不知从哪里捡来两片树叶,遮在头上挡雨。

"这便是金姐吗?真漂亮…"雪茹痴痴的看着阿金道。

"嗯。"师父点点头,问阿金道:"姐,你刚才在密室里看到了什么?为何会突然失惊摔倒在坛子上?"

"我跟在你后面,走着走着感觉身后不对劲,回头一看,我看到,看到…"阿金面色苍白,满脸惊恐之色:"…我身后站着一个长头发女人!"

阿金双眼紧闭,不住颤抖,缓缓开口道:"…那女人头发很长,穿一身白衣服,一晃就不见了。"师父深吸一口气,扶住阿金肩膀,柔声安慰道:"姐,不怕,那间石室的确很诡异…你是怎么被抓到那里面的?"阿金将头轻轻靠在师父肩上,心里安定不少:"你许久不回,我担心你的安危,出去寻你。刚出庙就碰到一个秃顶男人,那男人向庙里望了望,上下打量我一眼,见我急匆匆的样子,便问我是不是找人,我连忙称是,他问是不是找一个外乡青年。我大喜过望,他说有个外乡青年称路过本镇,腹中饥饿,正在他家里吃饭。我向他描述了你的样子,他点头称是,于是,我毫不犹豫的随他去了他家。进屋后,我没见到你,而是看到了那个叫刘贵的男人!…我掉头想跑,秃顶男人不知用什么东西捂住了我的鼻子,然后我就失去了知觉,当我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漆黑的地方…才弟,我当时好怕,我好想你,可是手脚被绑,叫不出声,只能在心里一遍遍呼唤你的名字。没过多久,你真的出现在我面前,我以为自己在做梦,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才弟…"师父将阿金搂在怀里,抚着她的背,心疼的道:"姐,都是我不好,我再也不丢下你一个人,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二人紧紧相拥,似乎天地万物都已不复存在,许久后,师父回过神,一抬头,看到雪茹正美目圆睁,一瞬不瞬的看着他们,脸一红,连忙松开手。

"姐,这是雪茹姑娘,也是被恶人关起来的。"

"雪茹妹妹好…"阿金羞赧的跟雪茹打个招呼。刚才太过忘情,居然忘了站在一旁的雪茹,现在两人都觉得很尴尬。

雪茹倒不觉什么,看着阿金,艳羡的道:"金姐真是个娇滴滴的美人儿啊,难怪才弟会如此爱你…"这一声"才弟"叫的十分自然。

师父满脸通红,急忙打断话题:"我们还是速速离开此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言毕,牵起阿金的手。

"才弟,我们现在去哪?"阿金问道。

"我们去镇长家,揭发恶人,雪茹是镇长的外甥女,就由她带路好了。"

此时,雨已经小了,雪茹丢掉手里的树叶,道:"我只小时候来过南荒镇,已很多年没去过舅舅家,忘了他家的位置。"

"那就跟我来吧。"师父牵起阿金走在前面,雪茹尾随其后。

清晨的南荒镇,笼罩着一层淡淡薄雾,使人看不清它的本来面目,旧屋破瓦,掩映在枯树残柳间,屋顶迷漫着一层水气,道路泥泞,不时有雨珠从阴霾的天空滴落。

三人缓步而行,雪茹奔上前,一手提着身上残破的被单,一手牵住阿金另一只胳膊。师父带领二女,左拐右绕,不一会儿,来到一处宅院前,叩响了门。门开处,露出刘发财那张方面大脸。

刘发财光着膀子,披件上衣,揉揉睡眼惺忪的眼睛。"刘大哥,打扰了。"师父冲刘发财一拱手道。

刘发财这才看清门口何人,顿时满脸堆笑:"啊,原来是小师父,快请进,快请进!"

"这二人是我的朋友。"师父让开身,指指阿金和雪茹道:"我们有一事想请刘大哥帮忙。"

刘发财见师父三人,均衣衫不整,满脸倦容,二女姿容俏丽,于是轻轻一笑,凑到师父耳边,悄声道:"小师父艳福不浅呐,昨夜肯定累坏了吧?等下给你弄点好吃的补补…"师父登时面红耳赤,一脸窘相,支支吾吾,不知如何答复。

"喂,你这杀猪汉,偷偷摸摸说些什么?看那一脸贼相!"雪茹老大不客气,凤眼圆睁,娇声叱道。刘发财见雪茹裹一件破旧被单,生怕脱落,用手紧紧拽住,鼓着小嘴儿,说不出的娇美可爱,也不着恼,拍拍大脑袋,朗声笑道:"哈哈,我这杀猪汉说,小师父,你这小老婆当真凶蛮,以后可有的罪受了…"

雪茹登时脸颊绯红,啐了一口,将头扭向一边,嘴角却带着笑意。

师父急忙解释道:"刘大哥说笑了,这位雪茹姑娘是镇长的外甥女,她是来探亲的。刚好我们有事求镇长帮忙,于是同我们一道,由于她多年没来过,找不到舅舅家,所以,想请刘大哥帮忙带路。"言毕,伸手牵过阿金道:"这位阿金姑娘才是我的恋人。"

阿金见雪茹这般模样,猜到她已对师父动情,颇有几分醋意,听师父如此说,顿时心花怒放,轻轻靠在他肩上。

刘发财仰天打个哈哈,道:"我是粗人,不会说话,别跟我一般见识,快屋里坐。"

师父挽起阿金,随刘发财走进院内,雪茹撇撇嘴跟在后面。

"孩儿他娘,快把昨天的菜肉热一热,再温一壶酒,我要同小师父喝两杯。"还没进屋,刘发财就嚷嚷道。他老婆闻声奔了出来,见到师父,恭敬的道:"原来是小师父,快屋里坐着,我去热菜。"二女见刘家夫妇对师父如此尊敬,不明就里,啧啧称奇。

"给刘大哥添麻烦了,小弟还有一事相求。"

"小师父说哪里话来?你救了我儿媳妇,正不知如何答谢,但有什么难处,尽管开口。"

师父指指二女,道:"能不能借嫂子两套衣服给她二人?"

刘发财见阿金穿一件大红旗袍,沾满泥水,不伦不类,雪茹裹一条被单,里面好像什么也没穿,当下也不细问,开口叫道:"孩他娘,给这两位姑娘拿两套衣服。"

师父连声称谢,于是,刘发财老婆带领二女去换衣服了。

刘发财将师父让至屋内坐下,沏上茶,道:"小师父,真是多亏了你,不然我好好一场喜事就变成丧事了。"

"救人是我份内之事,只是又来叨扰刘大哥,当真过意不去。"

"这有什么…"

二人边喝茶边聊天,几杯热茶下肚,师父只觉疲惫之意登减。

"才弟,你看我穿这衣服好看吗?"雪茹一蹦一跳来到门口,只见她上身穿一件花衬衫,下面套一条方格粗布裙,虽略显成熟土气,但相当合身,长发披肩,俏生生站在那里,令人眼前一亮。师父点点头,道:"挺好看,金姐呢?"雪茹小嘴儿一撅:"当然没你家金姐好看了…"将头扭向一边,道:"金姐,快来。"

阿金性格含蓄,不似雪茹这般大咧咧,浅移碎步,略显羞涩的来到门口,她上身穿一件粉红色紧身小褂,下面一条窄腰粗筒裤,衬托出玲珑曼妙的身材。本来盘起的头发,如今解散,挽了两下,用发夹夹在脑后,与雪茹相比,更增几分成熟的女人味,面若桃花,艳丽不可方物。

刘发财眼见得活色生香两名女子,不由一呆,茶碗送到嘴边,水却倒在了****的胸上,浸湿一大片胸毛,竟然毫不知觉,幸好茶水并不甚烫。师父与阿金四目相对,万千情意尽在不言中,疲惫困顿一扫而空。

二女进得屋内坐定,不一会儿,刘发财老婆端入馒头酒菜,登时满室飘香,三人早已饥饿,也不推辞,把筷便吃,刘发财频频劝酒,师父只象征性举杯,浅尝辄止。

"才弟,你这么瘦,多吃点肉。"雪茹夹起一块精肉放入师父碗中。师父心想,本来昨晚便带肉回去给阿金吃的,没想到发生这么多事…毫不犹豫便转手将肉夹进了阿金碗里。雪茹讨了老大没趣,眼睛一红,不再言语,只顾低头吃饭,但却食而无味。

饭毕,刘发财抹抹嘴,命妻子端走残羹,沏上茶。"刘大哥,在你这又吃又喝不说,还要劳烦你带我们去镇长家,不如我们现在就动身如何?"师父怕再生事端,喝了一杯茶,便催促刘发财道。

刘发财哈哈一笑,道:"小师父太客气了,这有什么麻烦的?我带你们去。"

于是,三人在刘发财的带领下出了刘家,一路向南,刚走出不远,迎面过来一名妇人。"大嫂子,这大清早的,你不躺在家抱男人,跑出来干啥?"刘发财高声叫道。

"哎呀,这不是阿财吗?当了公爹就是不一样啦,满面春风呀!"妇人娇滴滴的道。

师父本没细看,忽觉妇人声音耳熟,仔细一瞧,心中一惊,原来这妇人正是刘贵之嫂,刘富之妻。阿金也认出来了,急忙躲在师父背后,雪茹不曾见过她,所以没当一回事。

弹指间,妇人已行至近前。"阿财,家里有亲戚呀?"

刘发财指指师父道:"哦,这位是…"

"哦,我们是昨天来刘大哥家做客的,贪吃了几杯酒,下雨没回去。"师父急忙打断刘发财,一边护着阿金,一边笑道:"这位姐姐是谁呀?没想到南荒镇还有这等漂亮人物!"以妇人的年纪,做师父妈都绰绰有余,说完这话,师父只觉胃里翻江倒海,比吃了苍蝇还恶心。

闻听此言,妇人登时心花怒放,摆了摆水桶腰,只顾看着师父,并没注意他身后两名女子,笑道:"哎呀,这小哥浓眉大眼,不只长得漂亮,连说话都这般中听。"

师父笑道:"无论谁见到姐姐这般美貌都会夸赞,不只我一人…"

妇人脸上一红,摸摸脸蛋,暗想:我真的有这么美吗?…愣神间,师父等人已从旁经过,去得远了。

回过神后,妇人感觉师父身后那名女子似曾相识,回首望去,见几人已去的远了,看衣着和背影都不认识,以为眼花,也就没往心里去,只顾沉浸在对自己美貌的幻想中了。

刘发财回头望了望呆立在那里的妇人,摇头笑道:"这女人骚的很,老公是个病汉,自己一把年纪了,还天天打扮的花枝招展,勾搭汉子,头两天死了儿子,你看她像是刚死了儿子的人吗?"

"就是,看那样子也不是什么好货色。"雪茹撇撇嘴,笑道:"才弟,莫非你对那老女人有兴趣?"

"少年人嘛,对女人有兴趣是很正常的。"刘发财笑着接口道。

师父没吭声,想起方才的调笑言语,自己也感觉恶心,尴尬不已,但又不能言明。

"不许胡说,才弟不是那种人,他方才那么做是有原因的。"阿金眉头一皱,怪嗔的道,只有她才知道师父的苦衷。

雪茹吐吐舌头,扮个鬼脸,道:"金姐生气了,到底还是心上人护短。"阿金脸一红,身体却往师父那边靠了靠。

刘发财见这两名女子都对师父有意,艳羡不已,心中暗叹,自己年少时为何没有这等艳遇?…师父一边走,一边注意着前方与四周,幸喜这一路再没遇到什么状况。

行约半个时辰左右,穿过两条窄小胡同,眼前豁然开朗,只见远处一块空地上立着一栋高大宅院,青砖黛瓦,气势非凡,朱红油漆的大门,门前两侧立着两只石狮,院后是一片小树林。看来这便是镇长家,平常百姓绝住不了这种房子。

雪茹顿时喜形于色,道:"这就是我舅舅家,我小时候经常骑在那石狮上玩,自打娘去世后就不曾来过了。你们等着,我去叫门。"说罢,欢快的奔跑而去。

"小师父,即然镇长家已到,我就告辞,不进去了,我们这种小老百姓是不敢冒冒失失见镇长的。"刘发财冲师父拱手道。

"真是麻烦刘大哥了,那我们后会有期。"客套几句后,刘发财转身离去。

师父携阿金行至近前,来到镇长家,心里顿觉安定不少,不再那么紧张了。估计镇长没起床,雪茹敲了许久门才开,走出一个穿中山装,身材魁梧,一副干部模样,慈眉善目的中年男人。

"舅舅!"雪茹一个健步冲上前,挽住男人的胳膊,此人便是镇长。

镇长先是一愣,看清是雪茹后,轻轻一笑,道:"原来是雪儿呀,一直都是舅舅去看你,怎么今天大驾光临,想起看我来了?"

雪茹眼睛一红,哽咽的道:"雪儿被坏人抓到这里来的,差点就见不到舅舅了。"

镇长眉头一皱,道:"是什么人敢欺负我们雪儿?告诉舅舅。"

师父走上前,道:"镇长先生,这件事说来话长,容我慢慢讲给你听。"

镇长这才注意到师父,上下打量他一眼,又看了看阿金,眉宇间透着一种不怒而威的正气,令人肃然起敬,开口道:"那就到家里说吧。"

雪茹挽着镇长胳膊,师父牵起阿金的手,走进院内,宽敞的院子打扫的相当干净,青砖铺就的地面,院中栽着几棵粗壮的杨树,枝繁叶茂,遮天蔽日,使原本古朴的院子,更增几分幽静。偌大一个宅院空荡荡的,似乎并无旁人。

"舅舅,这么多年你还是一个人,多孤单呀?也不给我找个舅妈。"雪茹撅着小嘴道。

镇长轻弹了一下雪茹额头,道:"还好意思说,知道舅舅孤单也不常来看看我,要不是上次你母亲忌日时我去过你家,你今天过来我肯定认不出。"

雪茹吐吐舌头,调皮的道:"这还不是要怪我爹?非逼着我去念书,哪有时间过来?"

镇长笑道:"多亏你爹逼你去念书,现在乖多了不是?不然的话,就你这刁蛮性格,以后谁敢娶你?"

"切,没人娶,我还不愿嫁呢!大不了以后出家做尼姑。"

"你要是做了尼姑,那尼姑庵里还不是要被你搅的鸡犬不宁?"

"舅舅就会拿雪儿开玩笑,欺负雪儿…"雪茹摇着镇长胳膊,撒娇道。

"好啦好啦,雪儿乖,这么大了还像个小孩儿一样,当着客人的面,也不害臊。"

雪茹回过头,冲师父挤挤眼睛,笑道:"他不是客人,他是我弟弟,是吧才弟?"

师父笑了笑,没吭声,一旁的阿金感觉自己似乎是多余的,颇有些不自在,看了看师父,心里酸酸的。

因为雪茹的调笑,气氛欢快不少,说笑间,镇长带领几人走进正屋。屋内陈设,古朴典雅,家具古色古香,正中的台案上,摆放着一个毛主席半身雕像。

镇长搬出几张椅子让几人坐下,对雪茹道:"雪儿乖,不许调皮,我们谈正事要紧。"说罢,扭头对师父道:"小伙子,你想对我说什么?不要急,慢慢说。"

"是这样的…"于是,师父把从遇到结阴亲,救阿金,入鬼阵,再到救女童,换魂咒,跟踪鬼婴至刘贵住处,偷听到他们的阴谋,二入地窖,救出雪茹和阿金…一五一十,原原本本讲了出来,足足讲了两个多时辰。

一旁的雪茹忽闪着凤眼,像听天书一般,阿金则静静坐在一旁,镇长越听眉头越皱的厉害,待师父说完后,问道:"你所言句句是真?"

师父点点头,镇长目呲欲裂:"好个刘贵,好个葛大仙,居然干出这等事!由其是葛大仙,亏我这么信任他,多年来一直把他当神仙一样。没想到啊没想到,那些鬼婴竟是他们一手弄出来的,现在居然对我外甥女打起了主意…"

"他们对雪茹施了换魂咒,其目的是想害她亲近之人,镇长可有什么仇人?"师父问道。

镇长想了想,茫然的摇了摇头,道:"我一直以来深居简出,除处理镇上的事务外,很少与人来往,不曾得罪过什么人。"

师父若有所思的道:"也许是有人窥觎你镇长的位子也说不定,这帮人还有个幕后大哥,不知是谁…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镇长闭上眼睛,默默沉思,室内悄无声息,十分安静。过了一会儿,镇长缓缓睁开眼,道:"我们要想办法引出那个幕后之人,在此之前,不能打草惊蛇。"

师父点点头,道:"不错,要把那幕后之人先引出来…镇长先生,我和金姐最迟今晚就要动身去鬼雾林。"

镇长闻听鬼雾林,猛的一震,问道:"你们去鬼雾林做什么?"

"明日初九,我们要赶在子时之前到达,取林中月牙湾之水回去,救金姐的父亲…"师父把阿金父亲中邪之事讲了一遍。

镇长听完,点头道:"嗯,相传林中确有一潭,潭水可以驱邪治病。不用担心,到时我弄一辆驴车送你们去…小师父,你有没有同那些恶人打过照面?"

师父摇摇头:"没有,我只在来你家的路上,同刘贵嫂子照过面,但她不知我是谁。"

镇长道:"那就好办,我想到一个引恶人现身的办法。小师父,即然他们不认识你,等下你与我一道去葛大仙家。"

"哦?什么办法?"师父欣喜的问道。

"现在不便细说,你只要和我同去,到时见机行事就可以了。"镇长胸有成竹的道:"不用担心,现在还没挑明,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再说我从小练过武,凭他们奈何不了我。"言毕,扭头对二女道:"你们两个就留在家里,等我们的好消息就可以了。"

"舅舅,我要和你们一起去。"雪茹道。

"不行,他们认识你,不能去,留在家陪姐姐玩。"镇长见阿金颇有担忧之色,宽慰道:"姑娘不用担心,有我在,保证你的才弟毫发无损。"

阿金痴痴的看着师父道:"那,那你们要早去早回。"

师父点点头,与镇长走了出去,二女一直送出门外。此时已是正午时分,天气阴沉,闷热无比。顿饭功夫,师父已浑身是汗,镇长身穿厚实的中山服,似乎并不怕热,师父心中啧啧称奇。一路上不时碰到三三两两的乡民,尊敬的同镇长打招呼。

镇长带着师父穿过一条条窄巷,行了约一个时辰左右,来到一处僻静的宅院前,轻轻一推,门没插,应声而开。镇长低声嘱咐了师父几句,跨进门内,师父紧随在后。

宅院虽大,但院中长满杂草,似乎无人打理。"大仙在家吗?"镇长高声叫道。不一会儿,从正屋走出一个秃顶男人,正是葛大仙。

葛大仙见是镇长,顿时一愣,看看镇长,又看看师父,满脸诧异之色:"镇…镇长,有何贵干?"

"找你有点事,我们到屋里说话。"镇长答道。

"哦,那请。"葛大仙很快恢复平静,带着镇长和师父走进屋内,转身关上门。

屋内乱七八遭,桌椅板凳横七竖八,典型单身男人住的地方。师父正四处打量,忽听身后镇长吼道:"抓住他!"师父一愣,以为让自己去抓葛大仙,正犹豫间,忽觉手碗一紧,双臂便已被两只铁钳般的大手牢牢制住。大惊之下,回头望去,见制住自己的却是镇长!

此时的镇长,已完全没有了慈眉善目,取而代之的却是满脸狰狞,嘿嘿一笑,道:"小子,是你自投罗网!老葛,快迷晕这小子…"

葛大仙闻言,不知从何处取了一条毛巾,捂在了师父鼻子上,师父只觉一股难闻的怪味直冲脑门,很快便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