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为什么不报,若是此仇都不能报,这种畜牲都还要让他们继续留在人间继续祸害世人,这世间还有没有公义道德?”刘子源的话不但打破了沉寂,更让众女齐齐将目光投向了他。
“可是我们只是一群弱女子而己,那么多大男人都不能报的仇,我们又哪能报得了呢,只可惜翠屏姐,白白的送了性命,只怕九泉之下,都不得安然,”丁香垂头丧气地说。
“靠你一个人当然不行。”刘子源斩金截铁地。
“那我还能指望谁呢?你,你,还是你,”丁香将目光投向一个个姐妹们,大家都无可奈何的摇摇头。
“这是我们刘大哥,”林小豪轻轻的拉了拉丁香的衣角,悄悄地说。
“哦,你就是刘先生,早就听许多人说过你的名字,难道你真的有办法帮我们江家集数万条冤魂报仇?若真的如此,今生今世要我丁香为你做牛做马,为奴为婢,干什么都行,刘先生你能答应我吗?”
“靠我一个人当然不行,要靠我们大家,靠我们所有人的力量,只有我们大家团结一致,万众一心,杀了胡老二、石三柱,甚至他们背后的主子,都不是什么难事。”刘子源铿镪有力地说。
“你们?你们凭什么会帮我?”丁香仍一脸狐疑地样子。
“以前或许不会,但现在会了,因为如今的我们是患难与共的兄弟姐妹,不止你一个人和胡老二、石三柱有仇,他们做出如此泯灭人性的事情,已经触犯了所有人类的底限,他们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就这些人?”丁香嘴角不轻易的露出一些不屑,扫了一眼远处那些无精打采的男人们,“要是翠屏姐还在,让他们占一些小便宜,他们或许会,但现在?”
刘子源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不能不说,丁香说得有道理,以追求利益为最高目标,只能沾光不能吃亏的人们,真的一如丁香所说的那样。虽然,现在因为大家同在一条船上,他们都收敛了自己的私心,但那也只是权宜之计,试问自己一个外来者又凭什么让他们抛弃成见,团结起来呢。
一定要给他们足够的诱惑,刘子源给自己打气道。
可他马上又有些灰心,以自己如今的状况,又能给得了别人什么承诺呢。或许大家因为眼前的困境不得不听从自己的安排,可一于危机解除,自己在他们面前还有什么威信。
好了伤疤忘了痛一直是国人的优良传统,哪怕是覆族亡国之仇,亦可以一句一衣带水的友好邻邦轻轻带过。更何况如今面对的事这群在世人眼里唯利是图的人们。
或许真的如丁香姑娘所说的,让她以身相许,或会有人倾力相助。但就算帮得了一时,还帮得能了一世吗?
这样不是很邪恶?刘子源为自己的这种想法感到十分的可怕,这可真正的同自己的初衷是背道而驰的。
再说了,就算丁香姑娘舍得自己的身子,但在这个世界的男人的眼里,丁香的价值不过是多少的银两所可以表达的而己。那些试图寻求新鲜的男人们,或许会为一时的激情勇敢冲上前去,但他们绝对不会为了眼前的同伴们的大仇真正的放在心上。
越容易得到的就越不珍惜,或许丁香姑娘的主意也不错,不过要改过一个方式,更何况自己拥有多过他们一千多年的经验。
既然都是卖,那就让她们卖得更有价值一些,而这也或许是眼前唯一能让这些垂头丧气的男人们奋发起来的办法。
刘子源所熟知的那些明星们,在出名之前,陪酒陪睡潜规则什么的没有干过,可一于出了名之后,马上便装作一副清高单纯的样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并矢口否认曾经的陪吃陪喝陪睡的经历。
并非她们不卖了而己,只是她们的价格更高了,以前可能是几十几百的块,但如今出了名了,起码要几千几万的卖吧。
君不见,哪怕是陪大老板们吃个饭也是动辙几万几十万的。
其实大家都知道这么回事,男人们需要女人们身上那重亮丽的光环来衬托自己,钱只是个数字而己,但明星们所带给自己的面子可不是钱可以买得到的。
对,就这么干,刘子源立即有了主意。初时的他只不过把姑娘们排练起来,给大家找些乐子而己,但如今不同了。要好好的把她们包装起来,让她们成为鼓舞士气的生力军。组织曾经不就是这么做的吗,以各种文工团卫生队的形式,组织漂亮的姑娘们下部队,更甚的是,以为革命服务的名义,组织那些大学尚未毕业的大姑娘们去代表组织关怀那些革命的老同志,更换为部队的和谐稳定可以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的。
“怎么?唉,算了,我们这是自己的命,根本就不应该做报仇的念头的,算我多嘴了吧。”丁香嘴角的不屑更浓了。
“你错了!”刘子源知道自己走这一会神,更让丁香有了许多想法了,此时却是不再容她再联想了,“你真的为了报仇什么都愿意做?”
“那当然,刘先生难道有办法?”丁香懒洋洋的口气,似乎对报仇的事情不做期望。
“那接下来你可要全部听从我的安排,你可愿意?”刘子源不容置疑地口气。
“我这条命如今都是捡回来的,有什么不能的?”丁香仍旧淡淡的口气。
“既然如此,那你便安安心心的和姐妹们一块儿去排练,愿意不愿意?报仇的事情,让我再来想办法。”
丁行总算和红玉等人凑到了一块,但显然对刘子源的举动没有多大的信心。不过如今反正也是心如死灰,便当作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刘子源高亢的声音在静静的河面上响起。
夜色渐深,又到了泊岸休自息的时候,在刘子源的安排下,刻意的将数条船聚在了一团,而姑娘们所坐的船正在正中,甲板上早已清理一空,内心忐忑不安的姑娘们此时全部候在船舱里。
“刘先生又想到什么乐子了?”那些靠在甲板上眯着眼的男人们微微睁开了眼。
“不管他们,我们继续赌钱,你可记得,输了不能够赖账哦。”赌徒们微抬了抬头,继续全身心投入了他们的赌博大业。
“各位兄弟姐妹们,这段时间,忒他难过了,整日里就是坐船逃跑,烦都烦死了,你们说是不是耶。”刘子源难得说一次粗话,那些眯着眼的人有一小部分微微坐端正了些,好奇地望向独立于甲板上的刘子源。
“首先有请红玉姑娘为我们带来的歌曲《何日君再来》,大家欢迎。掌声有请。”
传来一阵杂乱的哄笑声。
“奴家可要开唱了,虽得不好,各位大哥大爷们可不要取笑呀。”红玉深深的道了个万福,风情万种的大眼轻轻的掠过人群,人群中不少老男人们见之不由内心一动,心想这娘们莫不是看上自己了?
“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愁堆解笑眉,泪洒相思带,今宵离别后,喝完了这杯,人生能得几回醉,不欢更何待,,来来来,喝完这杯再说吧!,今宵离别后,何日君再来…”
一阵无比陌生的旋律在船头上响起来,红玉低沉而略显沙哑的声音更令其有一股莫名的伤感。嘈杂的人群渐渐安静了下来,不少人甚至在想,我以前也光顾过红玉姑娘那里呀,怎么没见到她唱出来。
“我们做窑姐的,有什么尊严可言。”红玉心情沉重地说。
“难道你想做一辈子的窑姐,你就不想自己的后半生有个依靠。”刘子源一句话让红玉不得不信服了。
“是啊,你配吗?”有好事者立即哄笑,“人家红玉那么年轻,你都五六十岁了,就算红玉愿意,你吃得消吗?”
红玉不满地瞟了一眼,清了清嗓子,又要准备开唱。
“红玉姑娘,你稍等等,”不知刘穆之何时站到了刘子源的身旁。
红玉不解地望着刘穆之,又望了望刘子源。
”也罢,就等等刘先生吧。“刘穆之自从上了船不十分的低调,这也是他第一次提要求,刘子源倒不好拂他的意。
”好了,红玉姑娘,你继续吧,“刘穆之很快拿出一个二胡,试了试音调,口气平淡地说。
“消乐时中有,春宵飘五载,寒鸦依树栖,明月照高台,今宵离别后,何日君再来,喝完了这杯,请进点小菜,人生难得几回醉,不欢更何待,来来来,再敬你一杯!,今宵离别后,何日君再来…”
忧伤凄凉的旋律,配合红玉沙哑的低音,让场面显得压抑起来。
姑娘们是有感而发,倚醉卖笑的苦楚,也只有她们自己知道,这简单朴素的歌词,何尝不是她们的内心写照。此时,她们的内心有无尽的愁苦无处诉说,或许,沉默便是最好的良药。但如今这歌声,何其真实的描绘了她们忧伤的心境?
而男人们,见惯了窑姐们在自己前逢迎嬉笑的场景,从来不曾体会过她们的心思,如今听着这朴素的歌曲,又想起那些已经埋身于江家集的亲友好友们,只怕再也无缘再见,就算是喝下最后一杯酒的机会都没有了,内心自然的更加的凄凉。
“倒不知道刘先生还会这一手,弹得如此一手好胡琴,倒叫我等见识一番了。”刘子源艰难的打声哈哈,试图打破这份沉寂。本来是让大家乐呵的,总是这样沉闷可不是好事。
“红玉姑娘真的打算从良了?”刘穆之没有答理刘子源,继续淡淡的口气。
“是的,”红玉刚从忧伤中回过神来,客气的万福道。
“可是有合适的人家了。”刘穆之这回望向了刘子源。
“还没呢,象红玉这等残花败柳,哪敢攀附高枝呢。”红玉不满的瞥了一眼刘子源,刘子源立时内心巨寒,只怕今晚又有苦头要吃了。
“若红玉不嫌弃我刘某人年纪大了的话,可否伴身刘某左右。放心,刘某虽然年近四十,也是单身一人,绝不会亏待你的。”
“不行,”不待红玉答言,人群中立即有人表示不满了。
“这位兄台,人家刘先生想要将红玉姑娘纳入房中,你为什么不允,难道你也有这个意思。”刘子源纳闷道。
“我哪敢?”那人讪讪道,“红玉姑娘若是归了刘先生了,我们以后哪里听那么好听的歌去。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啊。”
“就是,就是”。”不少人应声附和。
“红玉姑娘,你怎么看。”刘穆之无视别人的哄笑,双眼继续注视着红玉。
幸福来得太突然,红玉根本来不及细想,可排演时刘子源所说的话又在耳边响起:“你们此次若是表演成功,名声肯定大不同以前,可不要把自己看轻了。不要随便的应承人家。”
可刘穆之的条件居然能看得上自己,看表情也挺象有诚意的样子,试问自己能拒绝吗。她扪心自问,不能。于是,只能将求助的目光望向刘子源。
“刘先生要真看得上你,那可是你的福气,你可要好好把握了。”刘穆之此时的表现来得太及时了,终于不要担心晚上被家里某位修理了。再说,刘穆之还是以后自己需要倚仗的人呢,身边有个照顾的人也确实是必要的吧。
“奴家谢过刘先生了,刘先生看得上奴家,是奴家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只是奴家还有个不情之请,望先生务必答应,若不然,奴家宁愿得罪先生了。”
“请讲。”刘穆之好奇地答道。
“红玉只是一介弱女子而己,不会女红,不会理家,得刘大哥教习,喜欢上了唱歌跳舞,也以为以这些歌舞,也能给世人带来些享受,红玉不想放弃。”
“嗯,”刘穆之沉声不语。无论是卖艺还是卖身,在世人的眼里,都是妓者,也难怪刘穆之会躇踌。
“她们都是艺术工作者,不再是窑姐的了。她们以自己的歌舞,给世人带来欢乐和开心,绝不同于以前的艺妓了。”刘子源附上前,小声的解释道。
“也罢,我答应你了。只是你得答应我,以后的歌舞,须得先让我看过了才能表演,答应不?”
“谢谢老爷,”红玉有一股莫名的冲动,盈盈对着刘穆之一拜,算是正式入了刘家的门墙了。
“恭喜刘老爷,恭喜红玉姐姐,”众窑姐们齐声喝彩道。
但在内心里,她们却在暗暗责备:“这个刘子源怎那么偏心,如此出彩的机会生生给了红玉。这刘老爷也真是,想找个伴也不要那么快就做决定嘛,还有那么多的姑娘们还没有上场呢。”、面对姑娘们责备的眼神,刘子源硬着头皮装作了无视。真要让这些窑姐们全部找到了归宿,自己费尽心力培训出来的歌舞慰问团岂不是只落下个空壳?再说如今这幸存的人中,可真正的是僧多粥少,若真的引起争风吃醋,酿成什么冲突了可真的是得不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