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采薇和楚南宫留宿在平阳城中一座名叫的“候记”的客馆,打算次日天明赶路。
“候记”在平阳城中十分著名,清雅的雕饰,华丽但不粗俗,客馆前是“候记”的酒家,同样朱青色的装饰,在那个年代,“候记”拥有了很难得的清雅悠然。
小二儿上了一壶平阳上好的汾酒,青色小菜,采薇一路走来,发现楚南宫竟然是一个十分懂得享受的人。“住要住的有品味、舒适;吃要吃的有特色,滋味”,这是楚南宫告诉采薇的至理名言。
“如果在二十一世纪,你真的是标准二世祖了,青衫飘摇的俊逸公子,过着腐败奢侈的生活,南公,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你的身世,你肯定出生在一个很有钱的大家族吧!”采薇盯着楚南宫,莫名其妙地竟然发现与楚南宫相处竟然将近两个月了,离开项羽多久了,久地让她对自己都感到了陌生。
“我这些习惯都是师父培养的,说真的,我也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谁,从小就是师父带我长大,我只知道自己是一个楚国人,国家灭亡了,乱世之中,是师父收养了我这个孤儿!”南公眯着双眼,笑容中竟然有丝酸楚。
“对不起,让你伤心了!”采薇慌忙道歉,一瞬间,她读懂了他的孤寂。
“这些都已经是陈年往事了,又怎么会伤心呢?”楚南宫倒了一杯汾酒,举起,递给了采薇,“上一次,去二十一世纪,你照顾了我,这一次,在秦朝,该我照顾你了!”
“你说过,每个人都有无数个时空,你遇见的并不是我,只是另一个时空的我!”
楚南宫没有回答,笑容悲楚,他不能告诉面前这个叫作虞采薇的女子,他是她二十一世纪的爱人,无论哪个时空,他那颗已经丢失的心再也找不回来,可是,他无法说,只能看着自己深爱的女人为另一个男人奔波痛楚。
世上最大的距离也不过如此——她坐在他的面前,笑容可掬,可是,他却不能告诉她,他们曾经相爱过。
“楚南宫,楚南宫,你在哪里?”突然间,阁楼上的楼梯口出现了一个俏丽的黄衫女子,一条乌黑的长辫子,大大的眼睛古怪精灵,小巧玲珑,声音带着刁蛮强横。
采薇疑惑地望向来者,楚南宫慢慢起身,头痛地望向来者。
黄衫女子几乎是连跑带蹦地奔到了二人近前,一根玉葱般的手指直直地指在楚南宫的鼻子上,“哼!师父还告诉我,你懂得节俭,真是,一离开师父,就你这个样子!”
女子的话令采薇忍耐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采薇的笑声引起了黄衫女子的注意,一双杏眼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盯着采薇,“师兄,这位公子是?”
突然甜蜜的喊声令楚南宫浑身打了一个寒噤。
“灵儿,她是师兄的好朋友!”楚南宫无奈地笑了。
黄衫女子几乎自觉地搬了一张椅子坐在了采薇的身旁,一双美目含情脉脉地盯着采薇,毫不理会楚南宫,巧笑盈盈地冲采薇说道:“我叫胡灵儿,是师父最后的关门弟子,公子是哪位?怎么没有听师兄说起?”
楚南宫好笑地望着胡灵儿花痴的模样,“灵儿,女儿家应该温柔稳重,哪有一个女孩像你这么刁蛮!”
“你——”胡灵儿转眼狠狠瞪视着楚南宫,“灵儿有你这样的师兄,真是感觉颜面无光,真是想不明白,师父为何要收你做徒弟,说话如此恶劣!”
“你——”楚南宫实在不明白师父为什么要收这样一个泼辣的女子做徒弟,“我哪里恶劣了?怕抵不上你的一丝一毫!”
正当两人拌嘴之际,突然一群侍卫冲上了酒楼,围住了他们。
楚南宫与世无争的俊容瞬间严肃,将采薇与胡灵儿挡在自己的身后,淡淡地望着来者,几十个侍卫立即给个宫人装扮的男人让开了道路,楚南宫立刻明白了来者身份,正是魏王豹的心腹张成大人。
“南公公子,别来无恙!”张成一张微笑的脸满是恭维,“魏王听说南公先生和贵师弟来到魏,欣喜万分,特派小人来恭迎!”
“有劳张大人了,南公和师弟还有要事在身,望大人禀报魏王,南公改日再觐见魏王!”楚南宫温和的目光看不出任何表情。
“这就难办了,魏王交待给小人,无论什么方法,都要将南公公子和贵师弟请到宫中!望南公公子不要为难小人!”
一副强盗的模样,奴才的口气,采薇明白觐见魏王是无可避免的了。
楚南宫无奈地看了采薇一眼,轻轻笑了笑,“师弟师妹,看来我们必须要走一趟了!”
采薇轻轻地点了点头,就这样,三人随着张成赶往魏王宫。
魏王宫位居于平阳城正中,宏大奢华,金碧辉煌,气派非凡,看来魏王是一个善于享乐的君王。
楚南宫、采薇、胡灵儿随着张成来到了兵甲耸立的魏王公外殿。
采薇很好奇,历史上那个反复无常、翻云覆雨、立场毫不坚定的魏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歌舞升平,霓裳飞舞,楚腰扭动着妩媚。一张鼻正口方的方脸掩藏在金銮上方宝座上,魏王长得虎背熊腰,到颇有几分贵人之相。
“好了,你们下去吧!”当张成回禀后,魏王豹摆了摆手,宫乐立刻停止,穿着华美舞服的女子们一一退了下去。
这时,众人发现薄姬坐在魏王豹的身旁,娇笑连连。
“薄姬,你说的那个奇人到底是哪一个?”魏王豹宠爱着牵着薄姬的手,望向座位下张成身后的三人。
薄姬的玉指轻轻地指了指楚南宫身后的采薇,目光中有着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