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冷冽,营地中不见项羽的身影。采薇双眼模糊,模糊中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走向自己。
“夫人,你还好吧!”韩信走到了采薇的身旁。
采薇心中感到悲凉,望着即将暮色降临的天,叹了一口气,望向韩信,那一张熟悉的面孔令采薇想起二十一世纪,二十一世纪的生活。
“韩信,我难道做错了吗?”二十一世纪的凌风虽然和韩信长了一张相同的面孔,但是简单直率,秦时的韩信虽然有着她熟悉的面孔,却有着终身难以逾越的鸿沟,他越来越陌生。
“夫人,其实上将军并没有错,杀刘邦会有很多机会的,但是这一次,如果上将军杀了刘邦,将会被天下人所耻笑,所不屑,大将军应能忍而不让,所以,上将军一定要占据咸阳,统一天下,才能成为天下的英雄,这一刻的忍让是应该的!”韩信轻轻一笑,手中竟然多出一串手珠,那手珠及其特别,晶莹剔透,大小并不均匀,好似骨头,又似一种蛊惑:“夫人,这个送你!”
采薇一愣,发现在这营地之中,并无旁人,奇怪地看着韩信,“这是什么?”
“蛇骨!”
采薇吃惊地望着韩信手中的手珠,“为什么要用蛇骨做手珠?”
“上古的时候,人们很崇尚蛇,当作图腾护身,我在军营闲暇之时,抓了许多蛇,将他们晾干,去皮抽骨,用每条蛇的七寸骨穿成这条手珠,师父曾教我这样制作护身符,我想送给夫人,希望能够庇佑夫人!”
采薇接过了手珠,缓缓带到了自己的手上,平静地看着韩信,“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也许韩信冒犯,总感觉夫人与这世道并不适合!”韩信深幽的眸子盯着采薇,“夫人总想保护上将军,可是,夫人却改变不了将军。韩信认为,在这乱世之中,最终大浪淘沙留下的只能是一统天下的君主,然而,韩信多次向将军进言,但是将军希望的却是分裂局面的维系,这并不是信所想所求,所以,夫人不要再奢望去改变上将军了!”
此刻,采薇明白了历史中为何将韩信称为“人杰”,他的确是心窍通明,智珠在握。
“我不是想改变他,我只是想改变的是我自己的命运!”采薇凄凉一笑,是呀,自己努力想摆脱历史中那个虞美人“四面楚歌、霸王别姬”的悲惨命运,却总是事与愿违。
“既然你选择的并不是一个平凡的男人,这注定的命运,你又怎么能改变呢?”韩信深沉地盯着采薇,目光如炬,“除非夫人重新选择……”
韩信的话令采薇一愣,她认真地望着韩信。
“也许我读不懂,弄不清自己的角色,但是如果我可以再重新选择,我的选择还是不会改变!”不是不懂他话里的意思,采薇而是不想懂。
“夫人,在这个军营之中,你可以算是我最亲近的人了,也许有一天,信会离开楚营!那一天之后,信喜欢夫人能够一直安好……”韩信的话让采薇感到害怕和恐惧。
“你不能离开!”采薇猛然失神。
“在这里,根本就没有信立足之地,我和上将军志向不同,终究我都要离开!”
未等采薇答话,韩信向采薇施了个礼,转身离开了。
夜残漏尽。
守着孤灯,彻夜未眠,她等候了他一个长夜。
而他,第一次任她孤影终夕。
难道自己坚持的信念和感情最终只是历史中一个可笑的谎言?采薇已经读不懂自己了。
好像一夜之间,所有的爱恨都消失了,她不想再苛求他什么,也不想在牵挂他什么。
只是龙泉剑,不知道被他带到了哪里?
而她,竟然不想再追问。
一夜之间,他醉酒在英布营帐中。
破晓时分。
所有的将士都知晓了一件好事情。
上将军项羽是从英兰的帐中起身的。
上将军项羽宠幸了英布将军的女儿英兰。
那一刻,采薇坐在帐中,掉落了手中的发簪,发簪支离破碎,她却浑然不觉。
久久……她颤抖地坐在铜镜前,像每一天一样,梳洗打扮。
心如果没有了感觉,大概就会像她这个样子吧——还可以梳妆,还可以微笑,还可以画图……
而那个男人对于她——已经全然陌生。
心伤于她的话。
他可以漠视所有人对他的看法——残忍狠毒,嗜杀绝情。惟独她,他不愿也不能在她的心中成为这样的人,然而当他远远地望见军营中的采薇和韩信,本来回军帐的脚步又转了回去。
因此,昨晚,喝了太多的酒,他醉了。
记不得任何人的面孔,如何豪迈的狂笑。
眩晕栽倒的刹那间,他想到的只是要回去,因为终究放不下的只是那个叫做虞采微的女人。但是醒来的时候,竟然是自己****着身子睡在英兰的床榻中,身旁是那个清秀含羞的英兰。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什么都记不得了。
只是心寒地明白对于英兰,他终究是推却不了。
一言未发,起身,穿上了衣服,留下一个呆傻的女人,离开了大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