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答应过我,只要我不亲自干预军事,你允许我做任何事情。攻打刘邦的意见是爷爷提出来的,并且有一部分人赞同这个想法。至于我吩咐将弁时刻注意项伯,完全是一片关心之情,没有影响到他做任何事情,也不会阻碍他做任何事情,从身份上说,他也算是你的叔叔,我做为晚辈关心他也是应该的!”采薇坐在案几的软榻,美丽的面孔平静,坚定地望了项羽一眼,纤细的手指却繁忙在竹简上涂涂画画。
项羽大步来到她的身旁,依偎着她温热幽香的身子坐了下来,抬眼,发现她在竹简上图画着许多古怪的东西。
项羽不悦地皱紧了眉头,径直抓住了她的小手,霸道地将她搂在了怀中,叹了一口气,“采微,我不喜欢你这么做!”
采薇靠在他宽厚地胸膛上,拿起手中的竹简给他看,“子羽,楚人的将士善用弩弓,你看,我们在普通箭上梆上草艾、麻布加灌油脂之类的东西,再点火后用弩弓射出去,那对于攻打敌人的威力不是更大了吗?”
项羽吃惊地看着她画的构造图,这的确是一个非常奇妙绝佳的点子,而她,一介女子是如何能够想象到?
他夺过她手中的竹简,抓住她有些微凉的下巴,“采微,不要左顾而言他,竹简的构图以后再说,我只问你,为什么要主使爷爷在军帐众将军面前辱灭刘邦将军有野心,并吞秦宫珍宝?”
采薇眯起了艳丽的眸子,有些心痛地望着他,“子羽,你明明知道刘邦并不简单,他本性是个什么样的人?虚伪、好酒贪欲、巧言令色,你殊死相搏灭掉秦人的主力,而他却轻而易举地早你入关,你难道不比我清楚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吗?可是令人害怕的是本性如他,进入咸阳后却是财物无所取,女人无所幸,约法三章,收买人心。聪明如你,你怎么能不明白他的意图?他意在天下,怎么能放过你?子羽,他不是个君子!”
采薇握紧了他的手,心疼于他的耿直和坦荡。
是问,天下有哪个皇上可以算做君子?
是君子,又怎么能坐上那个沾满血腥的宝座?
“我知道!”低低地私语,抵住了她的额头,“我知道刘邦的心思,可是现在他没有任何过错,他是跟随叔父一起起兵的将领,并且在怀王面前约定先入关者为王,虽然他先入咸阳,却驻兵霸上,一直等候着我,迟迟不敢称王。采微,你不要陷我于不仁不义的境况……”
“你以为他在乎那个什么王侯的称呼吗?他要的是天下,是像秦始皇一样的地位……”
“这个天下不是那么容易掌控的!我在一天,就要保证天下大同的局面,没有人天生贵贱,每个国家都是平等的!”项羽自负坚毅的话让采微感到一颗心渐渐冷了下来。
“不管怎样,我一定会杀掉刘邦的!”
“你一定要惹怒我?”项羽大手用力,蛮腰痛地令采微花容失色。
他已经恼怒,勃然的双眸死死地盯着怀中的女人,“明日,刘邦率领亲信拜访,足见其诚意,你就呆在这里,不许出大帐一步!”
她知道,他是个倔强的男人!
采薇愤然不再多说,想从他怀中挣扎出来,却被他压倒在软榻之中……
翌日破晓。
军帐之中,项羽携众将领宴请刘邦。
在未来之前,刘邦就已经听说楚军对待他的态度有两种,尤其夫人虞姬誓死想除掉他这个威胁——这样的消息让他心口隐隐做痛,他到底做了什么?惹她如此厌恶憎恨他?
他在赌,赌项羽的为人。
最后,他还是赢了这场赌局。
整个宴席之中的氛围诡异紧张,项羽自始至终话很少,冷静的表情一如死水,就算范增一再提醒,他依然不愿做出让天下人不齿的事情。当项庄突然出现,愿意为众人舞剑助兴,项羽的表情深沉复杂,他强压着心头的气,气采微这一招“借刀杀人”,因为将士们都知道刘邦和项庄曾有很深的过节。
项羽存心想放过刘邦,否则怎容得樊哙在帐中如此嚣张,也不会示意项伯舞剑阻拦项庄的意图!
刘邦惊魂不定地留下了张良,找了一个借口离席,带着樊哙、夏侯婴、靳强、纪信等四人快马加鞭地离开了楚军营。
还未走出多远,就被一行人在树林边拦下了。
勒住缰绳,抬眼中,刘邦不觉心涛如捣。
拦住去路的百余将士之中,为首的却是那个白衣盈舞、妖娆绝媚的虞采微。
采微眯着眸子,清冷地注视着异常狼狈的刘邦,为了项羽这个傲然的男人,她愿意背负一切的恶名,甚至去手染鲜血。
她绝不能放过刘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