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鱼这举动可够瘆人的,我和巴图看的一愣,箫老三也不由得咧大嘴。
但箫老三反应快,回过神来后咒骂一句,又把怀里的符箓全都掏出来,嘴里快速念叨起来,看样想和食鬼拼命。
可贾鱼不给他机会,吃完燃着符箓后抿抿嘴,拿出一副意犹未尽的架势接着抢过箫老三手中符箓,大口吞食起来。
我发现被食鬼附体的人就是不一样,贾鱼也不管符箓好不好吃,反正只要能塞到他嘴里的东西,都被他强行咽了下去。
箫老三再次愣神,望着自己空空的双手,又一脸不可置信的瞧着贾鱼,而贾鱼更像是驳他面子似的,不仅一点异常都没有,还对他打了个嗝。
“哇呀呀。”箫老三气得直叫唤,退后几步一把将枣木剑抽了出来,随意挥舞几下后又一咬指头,对着木剑噗的一声喷了一口血水上去。
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反正他这口血水喷到枣木剑上后,这剑竟突然闪了一下光。
箫老三一手指着贾鱼一手舞动枣木剑喝道,“恶鬼,你敢把道爷的家底全给吃了,咱俩梁子算结下来了,今天有我没你,看剑。”
他喊得士气挺足,但这剑还没来得及刺出去贾鱼就一下扑到了他身上,还张着大嘴一口咬在了剑把手上。
我和巴图实在看不下去了,我心说照这样发展箫老三能不能打败食鬼不论,他这把木剑肯定是废了,尤其他一个道士,以后总不能握着一把被人咬了一堆牙印的木剑去捉鬼吧?
我对巴图使个眼色,我俩急忙跑过去拉架。
我抱着箫老三,巴图拽着贾鱼,我这还算轻巧,毕竟箫老三神智还算清醒,劝了两句借这机会就把他拉出战圈。
可巴图就不轻巧了,他拽的贾鱼跟疯子没什么区别。
贾鱼张个大嘴转身试图咬巴图。巴图在不得以下只好对贾鱼脖颈狠狠打了一拳。
也说这邪门劲,巴图的拳头是出了名的狠,而且认穴极准,正常情况下,他一拳打上去保准能弄晕一个大汉,可贾鱼挨了一拳后摇摇晃晃一番却没大碍。
巴图惊讶一声,接着左右开弓,对着贾鱼又狠狠喂了几拳,在这几拳威力叠加之下,贾鱼腿一软倒在了地上。
箫老三的火气降下来不少,但还是看着贾鱼气得直哼哼,嘴里连连骂着恶鬼。
巴图探了下贾鱼鼻息,确定他只是晕迷后放下心,大步走到我俩身边说道,“三爷们,怎么看待这食鬼?”
箫老三稍许沉默后接话道,“这食鬼很邪门,竟然不怕我的道法,两位别见笑,我可不是神棍,凭自己这水平,就算百年冤魂我都能用阵法给降住。”
巴图点头先赞了一句,又一转话题问,“你想过一个问题没有?或许咱们从刚开始就把出发点弄错了。”
箫老三一皱眉,又盯着巴图反问,“把话说完。”
巴图指着贾鱼说出结论,“他是中邪了,但这邪不是鬼上身,而是妖在作祟。”
箫老三也是个聪明人,稍一点拨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接话说,“怪不得,咱们过草地时我就觉得不对劲,那种地方怎么能有鬼王呢,但如果是妖让我脚脖发凉,那就全解释的通了。”
我觉得捉食鬼这事还真有点造化弄人的味道,本来我和巴图是看客,过来陪着箫老三捉鬼,但现在一看,这事还反过来了,成了箫老三陪我俩捉妖。
而且箫老三这人也敞亮,一看食鬼的事本质变了,索性把木剑归鞘对我俩说,“二位兄弟,怎么处理贾鱼你们定,老三打下手啦。”
可我们刚说到这,贾鱼噌的一下从地上爬了起来,而且叫都不叫一声,站起来就跑。
别看他跑的直歪斜,但速度不慢,几个眨眼的功夫就逃出去挺远。
巴图摆手下命令道,“追。”
我们三急忙紧随贾鱼之后,只是巴图说是追,但等我们俩跑快了后他还打手势让我们减速,大有只许追但不要追上的意思。
如果让我们三追出贾鱼并把他绑了,这事很轻松,可跟着贾鱼跑就不轻松了,一番折腾下来,我们足足跑了半个小时。
我是累坏了,这一年来也没咋做体能训练,弄到最后闷的直捶胸口,箫老三也没比我好过到哪去,尤其他穿的道士袍压根就不是为跑路准备的,也呼哧呼哧直喘气。
终于贾鱼也跑不动了,一个踉跄扑倒在地人事不省。
巴图倒是挺精神,还一个箭步率先奔到贾鱼身边,给他把起脉来。
我和箫老三随后赶到,而且我看着贾鱼嘴边挂着一堆白沫心里直无奈,心说这爷们真是不要命了,跑还能跑出这种境界来。
毕竟箫老三头次跟巴图捉妖,对老巴的套路不了解,干巴巴的蹲在一旁不知道做什么。
一涉及到捉妖,巴图可不像刚才那种看客模样,一脸精明之色,而且还对我俩说,“都别闲着,在贾鱼身上找异常。”
我明白巴图话外之意,既然贾鱼被妖附体了,那他身上肯定会有不寻常之处,我们只要找到这异常点,再顺藤摸瓜就能挖出很多重要消息来。
我对箫老三使个眼色,接着带头示范起来。
我先把贾鱼鞋脱了袜子扒了,用手摸着他的脚。
给我感觉,这妖爱给人脚底板灌凉气,索性我就从贾鱼脚底入手。
而箫老三也很有意思,看我做啥他就做啥,我用手摸贾鱼的脚,他就效仿的扒了贾鱼另一支鞋摸起另外的脚来。
只是箫老三的运气不好,他摸了贾鱼的脚后立刻骂道,“这爷们怎么有脚气?”
随后他又特意凑过脑袋看了看我摸的脚,更是气得哇哇叫了一通,“凭什么你摸得脚没有?”
我都不知道该回答好了,心说老三也太逗了,摸个脚还跟我比个什么劲呢,而且往深里说,我也对贾鱼没办法,他这人面上看没什么,但真是个奇葩,竟然一只脚长脚气。
巴图比我俩都滑头,他从贾鱼的头顶摸了起来。
没一会我就把贾鱼的脚排查完了,接着又摸起贾鱼的腿,而且这时候我也没讲究那么多,全可自己方便来,尤其为了摸腿摸得顺利,我又特意把贾鱼的裤子脱了下来。
现在是深秋时分,考虑到夜间寒冷,我也只脱了贾鱼的外裤,可箫老三比我狠,他在我这基础上又把贾鱼秋裤给扒了下来。
本来我俩都大老爷们,给贾鱼脱裤子也没觉得有什么,但当看到贾鱼穿的内裤上绣着一个大大的维尼小熊时,我们三全愣了。
虽说我自认自己是个很开放的人,但也接受不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大老爷们还穿着小熊内裤。
箫老三忍不住先开口,指着小熊怀疑道,“贾鱼心理年龄到底有多大?”
巴图嘿嘿笑了,一摆手打断了箫老三的问话,解释道,“你俩快干活,别谈论人家穿什么,这小熊没什么不对的,很明显贾鱼有个爱胡闹的老婆。”
我一琢磨也是,我们是找异常来的,不该在这时候对人家穿什么品头论足。
我们接着开工,一点点排查。
这样一番查找后,巴图最先发现了问题,他指着贾鱼的胃部招呼我们。
我俩凑过去细看,可我盯着看了半天也没发现有什么问题。
我问巴图,“他胃怎么了?”
巴图也不解释,直接拉着我的手向贾鱼胃部摸去。
在我刚碰到贾鱼胃部时就被一股凉气刺激的一激灵,而且还忍不住强行挣脱巴图把手缩了回来。
箫老三接着也拿手去试探,当然得到的效果跟我一样。
“怎么这么冷?”他忍不住开口问道。
巴图闷头想了想,回答道,“我没猜错的话,有虫子这类的东西钻到贾鱼的胃里,而且这虫子很怪,身上寒气重,这才导致贾鱼胃部也变凉,而且正是这个原因才让贾鱼变得贪吃起来。”
我认可的点点头,又问巴图有什么办法把这虫子给弄出来。
其实我想的很乐观,不用说,这虫子就该是祸害枯岩镇的食鬼,要是我们把它抓住的话,这次捉妖不就结束了么。
但巴图却苦笑摇起头来,还跟我说,“咱们捉不住这虫子。”
我一愣神,看着巴图表示不理解他的意思,而箫老三则拉着贾鱼胳膊把起脉来,少许,他明白的点点头,又接话跟我解释,“建军,贾鱼现在的脉相平和,不像中邪,那虫子应该早就跑了。”
我也懂了,甚至还遗憾的叹口气。
虽说今晚没能捉住真凶,但就事论事的说,我们也得到了不少线索,而且为了救治贾鱼,我们三又轮番扛着贾鱼往工地里赶。
本来我还挺郁闷,毕竟我们的所在地离工地可不近,过来时我和箫老三就累的够呛,这次回去还要时不时接班扛人,这罪可遭大发了。
但我们刚走完一半路程时,贾鱼就醒了,而且还能在别人搀扶下缓缓走路。
这下我们倒是省了力气,不过行走的速度也大大打了折扣,尤其回去后都到了后半夜。
工地里没个医生,我们三只好去饭堂弄点热水的给贾鱼喝,而贾鱼喝些水缓过神来后对我们说,“明天我找人把小菊给叫过来,她是我那口子,还是个女医生,有她照顾我就不劳三位大师操心啦。”
我心里念叨一句小菊,心说巴图还真猜对了,这爷们确实有老婆,尤其没想到还是个爱给自家爷们内裤上绣熊的女医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