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图摇摇头,只用一句话就否定了我刚才所有的想法,“咱们就在村里枪杀宁家母狗。”
我和石鼠交换一下眼色,但我们都沉默的没说话,等着巴图的下文。
“咱们找机会把母狗引到村北,杀完后咱们就逃到山里去。”巴图说着又叹了一口气,“其实这几天我也一直在想办法,可我想来想去只有枪杀可行,尤其那母狗被崽子护的百毒不侵,既然如此,咱们就背个骂名吧。”
我和石鼠理解的点点头,可话说到这我也有个疑问,“老巴,你认为我们能成功的逃走么?”
“没问题。”一涉及到具体安排,巴图又活分起来,“上次勒狗计划虽然失败,但我也特意留心一下时间,从有人喊抓贼直到整村人暴乱,一共经历了十分钟的缓冲期间,当然当时是晚上,而我们枪杀母狗是在白天,就算我们缩减一下时间,依我看至少也要有五分钟的缓冲期,五分钟啊。”他说着还嘿嘿笑起来,“趁这功夫儿我们都能跑到一公里外了。”
随后巴图又讲了一些枪杀计划的要点,我不知道石鼠什么感觉,但我是被巴图说服了。
“给你。”我把自己的上海手表掳了下来并主动递了过去。
而石鼠也豪爽的一笑,没犹豫的一摸腰间,拿出一个手链。
我好奇的看着这个手链,在我印象里从我认识石鼠以来,真就没看他戴过手链,尤其这手链竟然被石鼠宝贝般的别在腰间,想来它的来路一定不简单。
我没细看,但大估之下这手链上少说串着二十个长牙,而且凭感觉这牙齿不像是猫狗这类动物的。
“这是大蟒的獠牙,一共二十四颗,毒囊被我摘了,带着它能防蚊虫叮咬。”石鼠看出我的兴趣,索性多跟我解释一句。
我听人说过,蛇骨这东西能驱蚊,而石鼠手链上还全是蛇骨中最精华的部分,想来这手链的驱蚊驱虫效果一定奇佳,本来我还以为自己的手表是个好东西,可跟石鼠手链比起来,我突然觉得自己的手表什么也不是了。
巴图收了我俩的“礼物”,很恭敬很认真的说了声谢谢,随后他一扭身从院里飞奔出去,似乎他生怕卖枪那伙计会反悔。
没多久巴图就如愿抱着一把猎枪回来了,别的我不敢吹嘘,但对枪来说我也是个行家,只一眼我就看出这枪是个好东西,尤其是它大口径的双枪筒,我心说自己要是没猜错的话这枪是专门打熊的,不过话说回来,这枪好是好,但78年开始,国家把大口径猎枪列为了违禁品,这把猎枪我们要是拿出村的话多少还有些犯法的嫌疑。
不过这枪今后到底怎么处理那都是后话,现在拿它灭狗才是真的。
我们没急着动手,一方面我们得准备充足的口粮,毕竟杀狗逃走后我们还得靠着一双大脚板步行三五天,这期间的吃喝成了个问题,另外,我们也得发挥出演戏的天赋,把感情在投入到母狗身上,让它消除下目前警惕的心理。
宁固村是个穷村子,这几天我们没少给宁世荣败家,不客气的讲,我们三个大肚汉已经把他家好不容易留下的大米白面吃的差不多了,这次我们要准备口粮,再对宁世荣下黑手那我们可太不地道了。
我和巴图为这事犯了愁,但这难不倒石鼠,他一个盗墓派的连鬼神的东西都敢偷更别说活人的了,一到半夜,石鼠就两眼放光的悄声翻墙溜出去,不是顺手抓了张家的公鸡就是从李家奶牛身上挤了半盆的牛奶下来。反正这样过了几夜,我们的口粮都凑足了。
而这几天我们也发现了一个怪现象,宁家母狗的健康变得很差,有时候刚吃完东西就吐,甚至都没了活泼劲儿,整个病怏怏的躺在地上。
这还不算什么,有次我不经意间还看到了一个吓人的场景,母狗的肚子上瞬间凸出了一块,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动。
我对狗不了解,但我却知道在孕妇临盆前的一两个月里,婴儿就会出现在肚里伸手蹬腿的现象,我心说莫不是母狗的生产期要到了?但这也太不可思议了,母狗跟尸犬交配完没出一个月呢,尸犬的崽子就要出生了?
不过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尸犬本来就是个异类,它本身的生长速度快也并非没有可能。
我把这现象跟巴图、石鼠说了,我们心里都有些暗暗焦虑起来。
终于在一天中午让我们找到了机会,巴图发现宁家母狗竟然跑到村北头傻站着,我们赶紧拿好行头,连跑路兼谋杀的一脸杀气向村北赶去。
当我看到母狗时,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虽说这狗并不是人类,但我却从它身上看出了一丝人类才有的情感。
它望的方向正是古墓所在地,也就是死去尸犬的家,而凭我心里感觉到的,这母狗分明是想念了它的“情郎”。
巴图没我想的这么乱七八糟,他把子弹上好后拿枪就瞄准了母狗的脑袋。
不过他没来得及开枪就被我拦了下来,“等等。”我对巴图说道。
母狗发现了我们的到来,这两天下来我们又重新得到了它的信任,不过狗可不是笨东西,它看到巴图的枪也能明白我们的意图。
母狗不满的哼哼几声,可它却没有逃跑或进攻我们,反而突然的,它痛的哼哼起来,腿一软趴在了地上。
巴图给我面子没急着夺命,我们各有想法的站在原地观察起母狗的变化。
别看晴天白日的,但母狗眼中的又浮现出一丝很明显的绿光,尤其它的肚子也开始不规律的抖动起来。
“这狗要生了。”巴图说着又把猎枪举了起来。
“再等等。”我再次强调道,其实我也不明白我自己怎么想的,现在明显到了关键时刻,正常来说我应该鼓动巴图开枪才是,可我心里却总有个放母狗一条生路的想法,而且这想法还越来越强烈。
我承认自己太善良了,而巴图也极力的压制住他自己的情绪,“你还等什么?”他不满的问我。
“如果能留就留母狗一命。”我含糊的说了一句,但我明白巴图肯定能理解我话里话外的意思,母狗不该杀,该死的是它肚里的小尸犬。
而在我这一通乱搅合下,母狗有时间生下来第一只浑身裹着绿毛的小尸犬。
这小尸犬刚生下来脾气就暴躁的不得了,张牙舞爪的不说,脑袋还一拱一拱想吃奶水。
石鼠胆儿大,找个树枝把小尸犬扒拉到一边去。
就这样没出多会功夫儿,母狗一共生了四只小尸犬出来,而它们也没得到什么优待,都被石鼠垒积木般的堆在了一起。
母狗虚弱的扭头看着小尸犬,但从它的神态和动作上我分明瞧出它内心的恐惧,尤其这时它眼中的绿光也彻底消失了。
巴图从背包里翻出一个药瓶,这是他剩下的最后一点******溶剂了,而且这溶剂中******的浓度也不高,是我们对付尸犬时剩下空瓶子里的残渣,后来被巴图拿别的药稀释的。
巴图一边晃着瓶子一边走到母狗身边蹲下,随后他就一把拧开母狗的嘴把******溶剂全都强行给狗喂了下去。
之后巴图又拿起枪指着那堆小尸犬,同时不时的瞄着母狗,看母狗有什么反应。
我知道这是巴图的底线,如果说母狗扛不住药性而昏睡,那就证明这母狗是正常的,它没因为怀上小尸犬而被尸霉毒感染,而反过来母狗要是昏睡了,那此地就是它们母子的葬身之所。
没多久母狗在******药效的影响下,不甘心的闭上眼睛昏睡起来,都说母不嫌子丑,这母狗在睡前还想挣扎的爬起来看看小尸犬。
这次意外已让我们的计划耽误太长时间了,既然母狗没问题,我们也不再犹豫其他事情,随着砰砰两声枪响,巴图把四只小尸犬全都打成了肉泥。
随后我们就一路狂奔的消失在山坳之中。
等四天后,我们拖着疲倦的身体出了宁固村的地界,来到了相邻的县城里,石鼠最先和我们告别,毕竟他是个盗墓贼,按他的话讲,他跟我们吃饭吃不到一个碗里去,而且他也急着想把这次入古墓得到的方孔钱给卖了。
而只剩下我和巴图后,巴图大有深意的看我一眼,“建军,对我的处理你还满意么?”
我知道他指的是母狗的事,我点点头,对他伸了一个大拇指。
随后我们又进了一个邮局之中,巴图给边疆考古研究中心写了一封信,声称自己是宁固村的一个猎人,在打猎时偶然发现了一处古墓,希望考古中心能派一个考古队去考察一下。
在他写信的时候,我发现巴图用的是左手,我心说这小子脑袋里到底想的什么?发现古墓可是好事,提供线索的人说不定还能得到一笔不少的奖金呢,可很明显巴图对奖金不在意,尤其是他在信里把古墓相关事情说的还很迷糊,甚至连那片沼泽地和墓里的红甲虫也没提上一句。
这样过了一个月后,宁固村发现古墓的消失上了我们当地报纸的头版头条,没想到石鼠这小子的眼光挺准,这古墓还真的追溯到了五胡乱华时期,是羌族的一个旁支。
我看完这条消息后脑中就忍不住回想了一遍我们三人入古墓的经历,甚至还有些想念石鼠这家伙来。
不过经此一事我也发现了,跟巴图出去捉妖确实太玩命太冒险了,尤其我还是个大龄青年,我琢磨自己也消停点吧,是时候找个对象了,就这样,在巴图多次劝我跟他一起去捉妖时,我都要么婉转要么直接严词的给拒绝了。
可一年后,我还是被巴图抓了劳力,跟他一起卷入了一场每当我回忆时都还能吓出一场冷汗的捉妖行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