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黑影裹着一件风衣,戴着露着上半脸的面具,披头散发,嘴里还露出一副獠牙来,看着说不出的狰狞。
我心里不由紧缩一下,甚至嘴里也啊的叫了一声,顺便一掏兜想也不想的把本要送给巴图的平安符拿了出来,对着黑影脸狠狠贴了上去。
啪的一声,灵符印在黑影脑袋上,同时这黑影闷哼一声说道,“建军,你大夜里的来找我,不会是特意给我送灵符来的吧。”
我听声知道眼前这黑影是巴图,脑子一点缓过劲来,甚至还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别看巴图说我给他送灵符还真说对了,但我知道巴图嘴里的送跟我心里原打算的送法不大一样。
可话说回来,我又好奇巴图好端端的怎么弄了现在这身打扮。
我问巴图一嘴,巴图也没回我,把灵符扯下来后很神秘的拉我进了屋,还特意把屋门又给关上了。
我趁这功夫打量一下屋内环境,第一感觉,老巴绝对在抽风。
他屋里不仅是窗户上,就连墙上也都贴满了黑布,把本来很正常的一间房子硬是弄成一副地府样。
在柜子上他还放着一个电视和一个小收音机。
电视满屏雪花,收音机也没调好台,隐隐发出吱吱声配合着电视传出的嗤啦嗤啦响。
我指着周围问巴图,“老巴,你这是要提前体验一下阴曹地府的生活么?”
巴图嘿嘿笑了,“建军,你就诅咒我吧,我像这种活的很无聊的人么?”
我也笑了笑,其实我心说自己也就这么说一嘴,真要较起真来,恐怕满村人得上抑郁症你巴图都不会有的。
而被我这话题一引,巴图又拉着我来到电视面前,问我,“建军,你听过借声还魂的说法么?”
我愣愣看了巴图一眼,要不是刚才他说话聊天挺正常我还真以为他脑子坏了呢。
我强调道,“自古都是借尸还魂,哪有借声还魂的说法呢?”
“有。”巴图反驳我并从柜子里拿出一本书来递给我。
我借着电视屏幕的光翻开看了两眼,说真的,这书我不知道谁写的,但书里的观点却很新颖。
“借声还魂?”我品着这个名词,“超自然电子现象,鬼魂透过电视噪声使用声音及音响传送讯息给人类?”
巴西点头回我,“没错,书里这么解释的,你有何看法?”
我一直没上过大学,甚至现在肚里这点墨水也都是后来自己补的,给我感觉,只要书上有的东西那肯定都是真的。
我彻底迷糊了,甚至在头脑中也产生了两种思想在对立斗争着,一种思想认为这是假的,是伪科学,另外一种思想认为这是真的,是最近的一项科研成果。
反正我纠结老半天也没得出什么结论,最后也只好求救般的问巴图,“老巴,看你这里的摆设你是不是有了什么收获?”
巴图耸了耸肩,又指着自己一身的打扮说道,“你看我弄得都这幅摸样了,你说我能有收获么?”
我一脸不解,心说你这打扮跟我问的有什么联系么?
巴图看出我的心思,苦着脸回我,“建军,为了能勾引鬼魂出来我才打扮成这样的,希望跟他们成为同道中人,只可怜没有哪个鬼能被我感动,现身一见。”
我强憋着没笑出声来,心说老巴这一天天的可怎么整,看得出来他真想验证借声还魂,但再怎么想也不至于把自己“糟蹋”成这幅德行吧,再说就算有所谓的鬼魂能被他勾搭过来,那肯定也是不啥正经玩意。
我这么想着可突然间电视里刷的一下出现个人影,貌似是个披头女子,站在一个空屋子里,而收音机中也发出一系列的怪声。
我脑门一下就现了汗了,甚至还紧张的退后两步,跟巴图说,“老巴,出现了,真的有借声还魂。”
可巴图却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甚至还特意走到电视机旁不客气的对着外壳啪啪拍了两下。
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巴图这动作很明显有虐打鬼魂的嫌疑,尤其被他拍了几下后,电视又变成一副雪花模样。
还没等我问巴图,他抢着回我,“建军,刚才那个可不是借声还魂,很明显是电磁干扰。”
我也没反驳什么,心说毕竟自己对电路、电子方面认识的还太少。
不过有件事我一直怀疑着,巴图把家里弄成这样,甚至还上演一出借声还魂,绝不是偶然兴趣,这里面肯定有事。
我问一嘴,巴图一招手跟我一起上了炕头。
我俩盘腿面对面的坐着,巴图问我,“建军,我对借声还魂的好奇也是源于前阵我听说的一个事件,在边谷市有个古塔,里边住着最后一个守塔和尚,这和尚号称有通天之眼。”
“通天之眼?”我念叨这个词皱起了眉头。
巴图凑近些特意又强调道,“没错,就叫通天之眼,而且听说这玩意还分等级,一级是视鬼神,二级是辨凶吉,三级是判生死。”
我听得有些玄,打断巴图,“老巴,这是不是有点胡扯呢?”
巴图一摊手,“我不知道,在我看来这也就是个传说,但边谷市的报社竟然还写过相关的报道,还特意采访过这老和尚。”
我哈哈笑了,心说如果这只是耳闻,那还有些猜测的空间,但如果上了报道,这通天之眼里的水分肯定很大,毕竟和尚是出家人,不问世事,光头哥们这么急着表现自己还这么张扬,明显是个眷恋凡尘的货。
看我这幅表情,巴图只是笑笑又接着说,“建军,前阵时间,边谷市发生了几宗流血事件,有人说自己看到了神仙,也有人说自己看到了恶鬼,见到神仙的还好说,当街跪着磕头出出丑而已,而见到恶鬼那些人,他们都疯了一般的暴打暴怒,弄得很多无辜市民受伤。”
我吃惊的咧大了嘴,尤其我还特意挑着巴图话里字眼问,“你说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些人?”
巴图点头说没错,“据我了解,目前不下五个人了,而且照我看,这些人的数量还会慢慢增加。”
我不理解,接着问,“那边谷市的政府及警方就没出面么?”
巴图摇摇头,“那些人精神激动情绪暴躁,送到医院检查后都被诊断为精神障碍,对于精神病,政府能怎么办?当然要么被送到精神病院要么被亲戚监护在家里了。”
对边谷市政府的做法,我无可厚非,可话说回来,我总觉得这事没表面上看的这么简单,甚至与守塔和尚一联系,我还得出一个大胆的假设来。
我问道,“老巴,那怪事是不是守塔和尚在背后搞鬼,甚至他就在密谋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巴图犹豫下回我,“建军,我也觉得有这种可能,但在出发前,我又特意做了一系列验证鬼神的实验,包括夜里去坟场,查阅书籍,甚至在家里做借声还魂的实验,可到目前来看,我没见过鬼魂。”
我品出他话里的弦外之音,“出发?老巴,你要去哪里?”
巴图嘿嘿乐了指着自己,“建军,你看我也没你那把车技能当个长途司机,天天在家里实在闷坏了,这次虽然没人找我帮忙,但我还是对边谷市这事件产生了浓厚兴趣,我打算去看看,当然,要是你能陪同就最好了。”
我心说老巴你就没事哭穷吧,就你那身手还敢说车技不如我,但说到这也让我想起一个事,自我认识他以来,他除了捉妖出门外,平时都不怎么踏出这个村子,就好像有什么规定协议在制约他似的。
当然我这疑问也没好意思问出口,怕巴图不说反倒弄得自己尴尬,至于他邀请我一起去边谷市的事,我想也没想就同意了。
第二天一早我就去物流公司辞了职,我属于公司里的临时工,想辞职不是难事,当月工钱不要,我当即就恢复了自由身。
我俩也没耽误,到晚间收拾下行李就一同去了边谷市。
乌州城和边谷市离得不远,两天车程就到了,下车后,我一眼就望到了古塔,那古塔不仅高还建在一个山上,真的很明显。
巴图也眯着眼睛看着这个古塔,其实倒不是说这古塔有什么特别之处,最主要的还是它顶上的一片黑云。
这黑云移动速度很快,是一个鸟群。
我联想着自己认识的那些鸟类,怀疑的问巴图,“老巴,这是群乌鸦么?”
巴图点点头,“没错,是乌鸦。”
我心里不由紧了下,倒不能说我没见过世面没见过乌鸦,而是现在一听乌鸦的名字,我就联想到了鬼凤。
巴图看出我的意思,安慰道,“建军,别瞎想,依我看古塔上面的乌鸦很正常,不是变异的。”
我心里稍安,但同时好奇心起,问道,“这古塔是佛家的圣地,怎么养起了鸟呢?”
巴图犹豫着,说出一个可能,“建军,乌鸦可不是一般的鸟,至少在清朝很受宠,还被封为神鸦将军,既然这古塔上养着这么多的乌鸦,那很可能这塔是清朝时期的建筑。”
我应了声觉得巴图这话解释的通。
我俩也没急着走,站在原地多聊了几句古塔与乌鸦的事,而这时从远处跑来一个人,一脸殷勤的问着我们,“两位先生,对小通天塔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