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特把握机会,适时的把药镖吹了出去。
这小镖无声无息刺入母羊脖颈处,也该说土著人在设计暗器上很有一套,这药镖既没让母羊吃疼逃跑,而且镖尖上还有挂钩,让它像个挂饰一般当啷着。
波特偷偷回头看了我俩一眼,那意思咱们得手了,只等这母羊陷入昏厥。
而我和巴图与互相对视下会心一笑。
也就过了五分钟的时间,镖上的药性慢慢发作,母羊耷拉着脑袋脚步越来越沉最后腿一软躺在地上。
“走。”巴图说完率先跑去跟波特汇合。
我显得很小家子气,甚至都嘿嘿傻乐几声,毕竟一会能喝上羊奶的诱惑对现在的我来说实在太大了。
不过当我们三一同向母羊靠近时,奇怪的现象发生了。
剩下那两只山羊看到我们不仅没躲避,反而向我们身边凑过来,甚至还有只傻山羊拿脑袋使劲蹭了蹭我的腿。
我心里一下打个突突,心说哪有野山羊不怕人的,很明显这三只羊是圈养的没错。
巴图和波特也察觉到不对劲,巴图再次警惕的打量着四周,随后下命令道,“建军,你快去挤羊奶,我和波特监视着四周的动静。”
我点点头也不客气,把从舟里拿来的木瓢往母羊肚子旁边一放,这就伸手挤上了。
其实我以前压根就没干过挤羊奶的活,甚至连怎么挤我都不知道,不过我琢磨这活应该不复杂,而且这母羊都晕了也不知道疼,我用力大了也无所谓。
也别说这母羊的奶水还挺足,在我一通乱挤之下没一会我就挤了满满一瓢出来。
本来这时候我该跟巴图和波特发暗号撤退了,可我又一琢磨,我们三喝这一瓢奶明显不够,看着母羊的****还挺鼓,我决定再从它身上占点便宜。
我咕咚咕咚的自己喝了半瓢奶进去,一抹嘴又接着挤起来。
巴图和波特都看到了我这个动作,巴图倒没说什么,波特倒是一脸羡慕的瞪了我一眼说道,“卢建军,咱们换下位置吧。”
我摆摆手,“不用,这活我干着不累。”
其实倒不是我故意气波特,现在我们分工很合理,巴图和波特都是丛林里的高手,他俩监视着周围的动静让人放心,而我这身手一般也只能挤挤羊奶,但我打心里也决定道,一会肯定给他俩挤个满满一瓢的羊奶就是了。
可我的算盘落空了,在我马上挤完的时候,巴图喊了句小心,并只身让我扑了过来。
他扑我的力道不小,我被他撞得一下侧歪在地上,那一瓢羊奶也都白花花洒了一地,而与此同时,一支黑箭嗖的一声射在我原来所站位置上。
我吓得呼呼喘着粗气,也怪我刚才喝羊奶喝的太多,这时嗓子一紧反胃般的噗的一声反吐出口羊奶来。
巴图和波特没时间看我的狼狈,他俩急忙架着我就跑。
很明显我们“偷”羊奶被黑土著给发现了。
其实我也想过,我和巴图手里有枪,根本不怕跟这几个放羊的黑土著干仗,但问题是这里可是黑土著的地盘,我们一开枪弄不好就会引出一个部落的人追杀我们,老话说强龙斗不过地头蛇,我们跑为上策。
我们飞快的逃上独木舟,他俩拿着木浆就要划水,而我则老实的又躺了下来。
只是这次我们运气不好,嗖的一声又从林子里射来一箭,而且这箭正冲我的胸口而来。
我现在人在舟里行动不便,压根就没机会躲避,我吓得叫了一嗓子大脑一片空白。
我死的觉悟都有了,可关键时刻巴图却一伸手把木浆送到我的胸前。
巴图这一桨拿捏很准确,不偏不正正好挡住了这夺命一箭,只可惜这桨的角度有点斜,这箭没刺到木浆上反而一个弹射插着巴图胳膊而过。
这一擦之下巴图胳膊上被划了一条口子出来,而令我没想到的是这箭上竟然带着巨毒,巴图胳膊伤口处瞬间流出了及其浓黑的血。
我一下就懵了,慌忙中不急细想,这就要紧捂巴图的伤口。
可巴图对我一摆手,随后他跟我换了一下位置躺在舟里。
波特急忙划桨启动独木舟,而我也试着跟上他的节拍划水,其实这两天下来我也掌握了一点划水的技巧,只可惜这独木舟设计实在精妙,我还没能对划水的技术融会贯通,只好掂量着给波特打下手。
巴图没顾得上我们,反倒从腰间抽出猎刀对着伤口硬生生挖起肉来。
也说他的忍耐力真强,几刀下去就把伤口上变黑的地方给去除掉,而且这期间他哼都没哼一声,之后他又用刀背挤着伤口,迫使黑血加速往外溢。
黑血慢慢变红,到最后成了纯鲜红色,巴图长出了一口气,一抹脑门的汗又从身旁旅行包里翻出盐大口吃着。
我抽空看他一眼,尤其他吃盐吃的直皱眉这让我看的直于心不忍,其实我明白要不是为了救我他也不会受伤,可我这点急救水平根本就帮不上忙,也只能强压心里的不适不让自己去添乱。
可事情还没完,巴图刚把伤口包扎好我们身后就出现了一个独木舟,这舟上坐着三个土著人,正一脸煞气的划水追着我们。
我心里骂了一声娘,心说我们不就偷你点羊奶喝么,犯得着这么抠门追我们追出好几里地来么。
不过骂归骂我们的形式却很不乐观,毕竟现在我们三人中会划水的只有波特,我这个半吊子可以忽略不计,而追我们的黑土著他们一舟三人可都是划水高手,在他们全力追逐下,两舟之间的距离正以奇快的速度拉近着。
等又离我们近些后,一个黑土著骂骂咧咧的放下桨,转手拿起弓箭拉满弦射了一箭过来。
巴图喊了声趴下,我和波特急忙向舟里坐躺下去。
也真悬,这箭夹着风声从我头顶飞过。
我被射的来了火气,心说我们一味退让,可这三个黑土著也不领情,拿我们当靶子玩了,要是真被他们这么无休止的追缠下去,我们就算不被射死也会被他们累死。
我把桨往舟里一丢,心说豁出去了,就算枪声能把黑部落惊那也顾不上了,先解决眼前这三个缠命鬼再说。
我一把拿起霰弹枪,想让这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黑土著尝尝被打成漏壶的滋味。
可巴图却一把拉住我说道,“建军,别用枪,我有办法对付这些他们。”
随后他又指着远处一个拐角说咱们往那开。
亚马逊的河流很乱,有点蜘蛛网的感觉,巴图说的拐角正好处在河流的一个分叉口上,而且这拐角的岸边还有一片矮树,它们长得挺密,甚至伸出来的枝叶把这拐角的水域上空遮挡的严严实实。
我和波特没犹豫,按照巴图的话把舟开了过去,而一经过拐角,巴图就咬着猎刀手脚并用像猴子似的爬到这群矮树上。
我明白巴图这是想借着矮树当掩体伏击这群黑土著。
我和波特没敢走远,各自拿着武器坐在舟上等结果。
黑土著骂骂咧咧的声音越来越近,甚至我都感觉的到,他们就在拐角那边,离我们只有几步远的距离。
只是很诡异的,黑土著的叫声突然戛然而止,随后一个“无人”的独木舟从拐角处飘来。
其实这独木舟上也并不是没人,只是这三个黑土著都被巴图击昏像沙袋一样东倒西歪的躺在舟里。
我和波特也没有什么动作,就目送着这舟慢慢的向远处漂去,随后我俩上了岸,钻进矮树林寻找巴图。
巴图一脸苍白的坐在一棵老树下,毕竟他刚才手臂受了伤,在剧烈动作下,这条伤臂又开始流血,尤其包扎伤口的布条也都被血溢的鲜红。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指了指巴图伤臂,那意思怎么样,严重不严重?
巴图摇头示意无碍,随后他又摊开手让我们看他手心里的铜铃铛。
我一下就认出来这铃铛是石鼠的,联想着刚才,我疑问道,“老巴,这铃铛是从那三个黑土著身上得到的。”
巴图点点头,多解释一句,“都在他们耳朵上挂着呢,只是这铃铛都坏了,不然咱们早就能听到铃声了。”
我接过铃铛又看了一番,这一共是三个铃铛,有两个铃铛除了里面少铃心外,面上看一点异常都没有,可第三个铃铛就不行了,外表坑坑洼洼的,甚至有一处还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弄得凹进去一大块。
我心里纳起闷来,心说铃铛这东西都被石鼠他们挂在耳朵上,平时除了走路响两声外也没其他用处了,怎么还能有铃铛被摧残成这个样子呢?
巴图没跟我解释什么,反而把那外表坑洼的铃铛递给了波特并问道,“你怎么看?”
波特瞪着铃铛瞧了瞧,随后他把铃铛拿起来咬在嘴里。
波特这是有意让我看,尤其他还故意呲着牙。
我一下就瞧明白了,甚至立刻我也被吓出一脑门子汗来,这铃铛的凹陷处正好完美的跟波特牙齿贴合着,很明显,这铃铛是被人硬生生咬成这样子的,而我也非常不乐观的联想到,石鼠他们有人遇害了,而且还是被黑土著给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