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将部落清理好,白世奇等人依然想是客人一般在彝人部落停留不走。闫马克见他们同彝人部落的人举行座谈会,可却没有他参与的份。到了这里他根本不知道究竟在他被降头术困于山洞的那几个小时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事。其实发生了什么,他也没有心情去在乎了,只一个劲的在金老几的墓地喝酒,醉得像个死人一样。最后若不是阿龙去叫他,他真觉得自己会喝死在哪里。想起善良单纯的金老几,闫马克一把鼻涕一把泪,总觉得对不起他。
阿龙明白闫马克的心思,也不阻止,只像只小猫似的温和地依偎在他的怀里。两人在草地上默默地坐了两个小时,才骑着马回了部落。他一进门,就发现除了阵亡的部分首领以外,彝人部落的所有人都到了,就连鬼哭潭的白灵宫主还有罗刹门的那些个姐妹。众人都看着他。
“闫兄弟,你总算来了!今天晚上,可是你和阿龙的大喜之日啊!”银眉道长说。
阿龙其实早已知道,见银眉当众说出来,她还是显得一脸娇羞:“爷爷!”
闫马克即欣喜又忧伤,他想,家里已经有妻儿了,再娶一个,岂不是重婚罪?
银眉老道看出了他的忧虑,便笑着说:“咱们这儿结婚,都不需要领取结婚证。没有结婚证,你们俩在一起,谁管你?只要拜过堂,按照咱们家族的风俗习惯,把礼节过了就好。”
闫马克心想也是,面对着水灵娇羞,心地善良,外貌纯美的阿龙姑娘,他岂能拒绝?
可是,心里还是觉得有所遗憾。他想,若不是经历那么多磨难,一开始就和阿龙在一起,不娶那疯女人,不生那龟儿子,把阿龙明媒正娶,带回家里去过日子,得有多好。他想,这或许就是人生吧!人生就是该来的没有来,不该来的来了。想要的时候没有,不想要的时候有很多。总之有点东风恶人情薄,君生我老的感觉。除却这些,放眼去看白世奇那伙不速之客,闫马克总觉得内疚。说实在的,凭他现在的功夫,哪怕拥有天剑,要是放手一搏,不一定会是白世奇的对手。他根本不知道这家伙都有一些什么样的过往,什么样的故事。
想到白世奇,白世奇就过来了,一脸笑意地说:“恭喜闫兄,祝贺闫兄!”
阿龙见闫马克呆呆地不说话,只好自己勉为其难地笑了笑,换了一个礼。
当晚彝人部落灯火辉煌,大红灯笼高高挂,唢呐锣鼓响彻天际。熬过一劫,无论是黄发垂髫的小儿,还是鬓毛已衰的老叟,无不欢喜,拿着小礼物,捧着米酒纷纷道贺。
闹了一夜,闫马克与阿龙相依相存。阿龙躺在闫马克的怀抱中,闫马克的心事重重地望着阁楼盯上的瓦片。阿龙温柔地摸着他的肌肤,问他:“闫马克,你在想什么呢?”
闫马克叹了口气说:“人上人,天外有天!那白世奇如此厉害,以后怕是还有一场惊天浩劫啊!我原本以为得了天剑,练了剑法,就可以打遍天下无敌手。谁先那家伙,比我年轻,竟已有此般身手。这些天,我不知道他们都跟你爷爷他们说了什么,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们跟部落的合作,绝非好事。我原本想拒绝的,可像你爷爷那样聪明的人都同意了,我作为一个外人,你说我能说什么?阿龙,我实在很担忧啊!我怕有一天保护不了你怎么办?”
阿龙听了也不多说,只安静地说了一句:“只要闫大哥心里有我便好。无论发生什么,阿龙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今生不能做闫大哥的唯一,来世争取早一点认识闫大哥。”
闫马克听了,用两只手把阿龙紧紧抱着,眼泪不知不觉就流淌在了她的玉面上。他心想上天对他闫马克再有不薄,此刻让他与阿龙温存相依,便是对他最大的补充与厚爱了。
“好!好!阿龙妹子,有你这句话,我闫马克就不会让人看扁的,一定不会!”
阿龙微微一笑:“还是那个犟脾气!也许是闫大哥多虑了,我看白公子不像是坏人。”
仔细想想,也是这样的。白世奇的人好像并没有伤害任何一个部落的人。相反,他们刚出现,战局立即逆转,彝人部落由刚开始的濒临灭亡,到后来杀了赵军宝,反败为胜,抱住了几百年以来,原生态的繁荣。从这方面来看,白世奇在商业上提出与部落合作并不为过。
“恩!但愿是这样!今后我只负责重新修建工事,从年轻人中培养一批护卫。至于药王谷的事情,就留给南靖叔他们去料理。还是那句话,我闫马克不是做生意的命。”
两人说来说去,夜也深了,听着山里的蝼蛄热闹地叫着,闫马克深深滴吻住阿龙的嘴唇,翻了个身将她压在了身下。好半会,阿龙见闫马克已经兴奋过了,便问:“洗洗吧?”
闫马克又吻了吻她,轻轻咬着她幽香的耳朵说:“龙妹,放在里面可好?”
阿龙听了羞红了脸:“只要闫大哥喜欢,一夜无妨……”
“好!”之后两人合抱着,彼此融入对方的身体,一动不动知道第二天醒来。
翌日清晨,晨曦初露,彝人部落的男女老少已经忙了个不停。因为据南靖叔说,白世奇代表一位海上霸主,与彝人部落的药王谷签订了一份协议。协议上说明,之后十年,将有彝人部落为他们培植上百种草药。十年后,白世奇会再次从海上回来验收。为了表示诚意,白世奇还向彝人部落一次性将十年间的劳务费全部付清了。拿着那笔钱,谁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大家都觉得这是一件好事。南靖叔自己也逐一检验过白世奇他们送来的种子,从药物成分来看,都是普通的药材,除了几种比较特殊的一样。可那几种也并非毒药……
这是一件让所有人都觉得奇怪的事,总觉得那儿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好在婚后三天,白世奇那伙人走了以后,冥灵家族的老鬼才跑彝人部落要人。这次他舞枪弄棍,不仅全副武装而来,而且还带来了族里的一些妖魔鬼怪,看上去非常吓人。
玉罗刹跑出来为彝人部落打抱不平:“你这老鬼,敌人都走了你却来捣乱?”
那老鬼气得青面獠牙:“我今天才过来,已经很给你们的面子了。要不是看在你们家龙姑娘是个善良的女孩,我连堂都不许她拜了!说什么,我家女儿和闫兄弟,也是有过亲密在前。我这次把所有的族人喊来,就是要让闫兄弟给我家姑娘一个名分。要不然!”
银眉道长自然知道这事,便说:“那也怪不得闫兄弟!男人本色,谁年轻的时候没风流过?”说完这句话,见所有人都盯着他,银眉才红着脸说:“我是说别人……”
老鬼听了哈哈笑起来:“你的那些个风流事我不是不知道!我说冤家,你到底是答应了还是不答应。还有阿龙姑娘,你要想开一点,我们家姑娘,好歹也算是个极品!”
阿龙憋屈了半天,这事儿突然冒出来她心里还是有点难以接受。她看了看闫马克,又看了看所有人。她明白老鬼的脾气,若是不答应,恐怕害得有一场你死我活的较量。
“恭喜闫大哥,又娶了个老婆!”她说着,低着头跑到自己的新房里去了。
闫马克一直追到新房,将她一把抱住,使劲吻了好久:“阿龙,你听我说!”
阿龙哭过了,便安静地说:“闫大哥风情万种,也难怪老鬼的女儿会被你迷住。也许我真的该为闫大哥感到高兴,为自己有这样一个讨人喜欢的男人感到高兴……”
“我说龙妹,你还在说气话!”闫马克痛心地将他如何考上清华,如何被开除,如何受尽冷漠等等,一五一十全告诉了阿龙。阿龙听了有点不相信地问:“真是这样吗?”
闫马克点头:“真是这样!阿龙,如果不是你爷爷突然出现,我这辈子就废了!”
阿龙走过来抱住闫马克:“闫大哥吃了那么多苦,还不能告诉任何人……”
“都过去了,傻丫头!现在咱们不是挺好的嘛!”闫马克含着微笑说。
两人正在依依不舍,银眉道长进来了,他说:“闫兄弟,你必须得跟老鬼走。哪怕他让你在他们部落十年不回来,你都要照做。现在只有冥灵家族能够拯救一切!”
“拯救一切?道长指的是彝人部落,还是,还是还有别的?”闫马克惊讶地问。
银眉老道意味深长地回答:“不仅是咱们部落,十年后将有一场惊天浩劫。冥灵家族的许多禁术向来是不外传的。你这次与他的女儿结合,恐怕也是天意所为。”
闫马克是聪明人,他立即领悟到了银眉道长的意思。跟白世奇交过手,还跟之前那位懂降头术的家伙过招,闫马克深知仅有传统的武术,怕是难以继续跟黑暗势力抗衡。
阿龙也知道此次闫马克去冥灵家族,肩上背负着巨大的重任,只好含泪相送。
出发那天,好端端的天气飘起鹅毛大雪,整个彝人部落银装素裹。略懂天文地理的人都知道,这场大雪不是大自然的结晶,而是冥灵家族特有的一种象征着喜庆的幻术。
部落的村口,已经站满了族人,他们都挥舞着手,含着闫马克的名字。
阿龙站在人群中,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滚。她说:“闫大哥,十年后见!”
闫马克提着天剑,脚步很重,走了很远,他突然转头朝彝人部落的方向狂奔。阿龙的眼睛已经模糊,她知道那个在雪地里,像个疯子一样朝他跑来的男人,是她亲爱的闫大哥。
他在人们的围观中,用力地亲吻阿龙,几乎用尽了他这大半辈子的感情。
“龙妹!不管多少年,你一定要等我!”他热腾腾的眼泪滚落在阿龙脸上。
“闫大哥,我会的!不要说十年,就散是一百年,我也会等你。”
“好!咱们拉钩钩,谁若提前走,奈何桥上等三年。”
那边,老鬼的人正在催促闫马克快些上路。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