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十八铜人的陪同下,半年的时间,闫马克练就了许多武艺,这里边包括飞檐走壁,包括实战搏击等等。就在十八铜人将闫马克送出演武厅时,紫衣人、青衣人,还有白袍人都出现了,他们微笑着看着闫马克,连连点头:“不错!不错!”
闫马克看着焕然一新的自己,跑到几位高人面前,拱手一拜,“各位师傅,我是否可以出去了呢?十八铜人的武艺,我都已经学到手了。”
白袍人说:“施主且慢,请跟随我等去见一位大师。”
闫马克好奇地跟着几位高人来到一个清雅的阁楼里,那阁楼里面堆满了各种各样的经书。进了阁楼以后,闫马克看到有一位年近古稀的老人静静地捧着一本经书阅读。
老人见闫马克等人进来,便问:“你是闫马克?”
闫马克快步上前,行礼道:“正是在下……”
老人点头,“徒儿们,你们都回去吧,我想和这位小兄弟好好的聊一聊。”
白袍人和青衣人他们都出去了,屋内只剩下闫马克和那位大师席地而坐。
老人问:“你想得到天剑吗?”
闫马克笑着说:“老实说,我不想得到,不过……我倒是很想看一看。”
老人笑起来:“非常好,你想要,我还不想给。”
闫马克这时候还摸不透那老头的意思,只得装糊涂,跟着他有一句没一句的聊。
半个小时候,老人站起来,朝闫马克说:“我带你去看天剑。”
闫马克半信半疑:“天剑不是在鬼荡岩吗?”
老人回答:“鬼荡岩里面的不是天剑。”
“那是什么?”
“你以后会知道。”
老人把闫马克带到一个隐蔽的石屋里,在石屋的地下室中,闫马克看到了那把天剑。从外形上看,它似乎和一般的宝剑差不多,没有什么特殊。可当老人把剑身从翠绿色的剑鞘中抽出来时,闫马克能够很明显地感觉到它在空气中的颤动,同时还作嗡嗡之声。
老人介绍说:“此天剑削铁如泥,无坚不摧。它的神奇之处在于,冥冥之中,它有一股霸气。这种霸气,只有帝王才配拥有。平凡人一旦拥有它,借着它的霸气,便可一路平步青云。在它的面前,纵然是那些心高气傲的达官显贵,也会自形惭秽。小兄弟,你知道他为什么叫天剑吗?天剑,就是天子的佩剑。当年太祖皇帝从圣教中取出它的时候,并不知道它的来历,不过,老夫推测,它可能是太祖皇帝之前的某位帝王所铸。秦始皇,或者是项羽……”
闫马克听得入迷,他呵呵笑道:“可否让我摸一摸?”
老人说:“你随便摸……不过要小心,别他让它割到手。”
闫马克将天剑接过来,仔细端详,发现剑身上面有一些特殊的纹路,再去仔细查看,他骇然大惊,连忙对老人说:“这天剑,可不是一般的东西。它的材质是陨石,这可是个天外来物……难怪,地上的兵器,和它一比,就黯然失色了。”
老人也好奇:“小兄弟怎么知道它是天外来物?”
闫马克说:“老人家你有所不知,前阵子我还琢磨过陨石那玩意。我看这上面的纹路,不像是人工雕刻。一般的铸剑材质,不会有这种纹路的。”
老人点头:“挺好,你既然认得它,那就好生保管,好生修炼。这把天剑,没有剑谱的话,你是奈何不了它的。记住,一定要先熟读剑谱,有了剑谱以后,再去舞弄,不然,它会割掉你的头颅……”
“可是,我到哪儿去弄剑谱呢?”
“剑谱在梁飞燕的身上,她现在已经在闺房里等你了。”
这时,门外小和尚的声音传来:“请随我来!”
闫马克将天剑放入剑鞘,拿在手里:“大师,我先走了。”
“去吧!不要辜负这把天剑,一定要练好它!”
闫马克跟着小和尚来到一个偏僻的院子里,那院子里,种了许多蔷薇,微风拂面,一股清香迎面扑来,让人感觉十分惬意。“好地方!我闫马克要是有这么个院子,就好了。”
小和尚说:“飞燕姐姐在屋子里等你,闫大哥,我希望你好好陪陪她。”
听到小和尚的话语有丝苍凉,闫马克不禁问道:“怎么?你认识梁飞燕?”
小和尚点头,“我认识,她来少林寺的时候,整天让我带她到森林里抓鸟。那段时间,我很快乐……可是她……不知道为什么,她要走上这样一条不归路……”
闫马克问:“你觉得,她是好人,还是坏人?”
“她是好人,只是有点调皮而已。不知道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听小和尚的话,闫马克心里酸酸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在为什么而难过。
小和尚离开以后,闫马克轻轻推开了院子中的一间闺房。那儿,摆设素雅,里面有张古琴,还有一些森林中的野花。紫色的珠帘,素描的画屏……如果闫马克没有猜错,这儿,应该就是当年梁飞燕来到少林寺时的住所。只可惜,多年后,一切都没变,只是人变了。
他静静地走过去,梁飞燕就安详地躺在床上,身上盖着一张绣满樱花的被褥。
她很安静,皮肤白里透红。看得出来,是冰棺让她的身体得以恢复。
闫马克情不自禁地捏住她的手,竟然发现,她的手上有些余温。再去看她的玉面,闫马克竟然看得呆了。虽然这一路上,都是闫马克背着她走,但那时候的梁飞燕,明显是浓妆艳抹,虽美,却像个舞女,让人有一种厌恶感。然而这时,闫马克看到的梁飞燕,却是素颜。
白色的银丝睡衣,梳得笔直的头发,长而浓的睫毛……
他一边看,一边难过。最后,他竟然哭了起来。哭了一阵,他才把门关上,轻轻地剥掉她的衣服。一层层地,一点点地剥掉……当她雪白的肌肤,呈现在他的眼前时,他的心里开始有万只蚂蚁一般,在爬着……他尽量克制住自己的欲火,然后集中注意力,去看她身上的经文。果然,当闫马克将精神集中以后,那些经文,就一个字接着一个字地跳出来了。可奇怪的是,只要闫马克一分心,那些经文就忽然消失了。不可否定,这对闫马克来说,对所有男人来说,都是一种致命的折磨……
闫马克将梁飞燕身上的经文一一默记下来以后,就提着天剑,在后院的梅林中舞弄去了。他一边琢磨,一边练习,渐渐的就悟懂了天剑剑谱中的奥妙。但是一个月以后,他发现自己的身体有些不对劲,时常有几股真气在横冲直撞,逼得他提着天剑在院子里跃上跃下。风里来雨里去,时间长了,他的头发长了,胡子长了,衣服破了。当小和尚再次见到闫马克的时候,他甚至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疯子般的人物,竟然就是他那位风流倜傥的闫大哥!
闫马克见小和尚提着菜饭过来,赶紧一把揪住他,暴跳如雷地说:“去把师父叫来!是不是他想要害我,让我练习天剑……你可知道,我生不如死……”
小和尚费了很大的劲,才从闫马克手中逃脱,他一边跑一边回头说:“师父不让我管你,是生是死,都看你自己的造化吧……”
闫马克渐渐平静下来,他走到院子中的荷塘边,对着荷叶下面的水看了看。他现在的模样,就连他自己,都不敢相认了。一个人坐在梅枝下面,看着铅灰色的天空,然后想着部落中的阿龙和金老几,他也不知道,自己离开彝人部落的日子,阿龙和金老几在地玄谷的生活是怎样的,也不知道,那神兽有没有被他们驯服……
傍晚,又是一个月的十五,圆月从院墙后面爬上来,透过窗户,安静地照在梁飞燕的脸上。梁飞燕的摸样,依然迷人。只是,她这辈子,好像永远都不会醒过来了。对于她来说,闫马克是一个陌生人。对于闫马克来说,梁飞燕只是他生命中的一个劫难,一个无法逃避的劫难。然而,这样两个,看似毫无感情的人,准确点说,是一人一尸,竟然会如此紧密地联系在一起,的确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去。转眼间,天气渐渐冷了,小和尚给闫马克送了一件棉袍过来,让他避寒用。他把棉袍盖在梁飞燕的尸体上面,接着,他好像听到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
把门推开一看,在朦胧的夜色之下,院子里已经白了。原来,冬天已至,那雪花,已经一点点地从天空落了下来,一层层地盖在院子里的青石板上……
翌日清晨,闫马克提着天剑起来,发现整个世界白茫茫一片。
他在雪地里舞剑,一直舞到他口里吐血为止。
他不明白,为什么少林寺的高僧让他练天剑,给了他天剑剑谱,却要让他走火入魔,不闻不问。心里七上八下的闫马克,提着天剑破门而入,然后一把掀开梁飞燕身上的被子,用天剑指着她,哭哭笑笑地说:“梁飞燕……你是诚心玩我么?为什么你身上的剑谱不对?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居心叵测!你们让我千辛万苦送一具女尸到少林寺来,你们害死了我的两个姐妹。她们,一个变成流沙,一个被火山坑吞噬……而你们呢?你们这算是什么?你们把我闫马克丢在这样一个冷冷清清的院子里,就不管了,你们这是要让我自生自灭么?”
说到这里,闫马克的眼球变得血红,明显是真气逆流所致。
他提着天剑,没有再大吵大闹,他只是一步步地向梁飞燕的尸体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