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说到这里,只见后面的山坡有马蹄声响起。闫马克他们抬头一看,只见电视台的人扛着摄像机正在骑马过来。在电视台工作人员的前面,领头的那人,正是公安局的那位美女警察欧阳雨彤。“赵警官,我把电视台的老陈他们叫过来了。”
赵军宝走到欧阳雨彤面前,好像有什么话想要说,却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电视台的陈主任坐在马背上,笑呵呵地看着赵军宝:“赵警官,你们出警,也不通知咱们电视台的朋友,太不够意思了。你们以前到咱们县城来,哪一次咱们电视台的,不鼎力配合你们的工作?这次有新闻线索了,也不告诉一声。要知道,现在咱们做媒体工作的,想要抢到一则好的新闻,实在太难啊。还好,刚才在路上碰到欧阳小姐了,她才把我们给带到药王谷来。”
赵军宝笑笑:“哪里,我这不是忙糊涂了么?刚才过来,没有想到你们也在部落里做节目。很好,大家都到齐了,待会儿,好好给咱们拍一拍。镜头角度要找好。
在谷口碰面后,公安局的和电视台的在两位护卫队队员的带领下,朝着谷里去了。那谢队长则把阿豹和闫马克他们叫住,等前面的人走出去五十米左右了,他才对大家说:“公安局的有点来者不善,他们在谷里的搜查,我这边会招呼。阿豹,你带着阿龙还有这三位新朋友,到药王谷的地玄谷等我们,我把这群人打发掉,就会来与你们会合。”
阿豹和阿龙都吃了一惊:“队长,地玄谷,族长不是,不让进吗?”
谢飞打马前行,回头说:“那是老族长的规定。”
阿龙则用清脆的嗓音问:“到那儿做什么?”
谢飞回答:“咱们有要事商量,呆会儿我回来你们就知道了。”
六人骑着马往前走,进了药王谷,往前走了十几分钟,阿豹和阿龙就带着闫马克他们拐进了一条幽深的峡谷。那峡谷从脚下抬头往上看,很有一线天的感觉。只是和一般峡谷相比起来,这儿的气温,实在太低,以至于让人不停地打冷颤。
五人排成两列,边走边聊。闫马克说:“地玄谷,这名儿怪怪的,是做什么用的?”
阿豹表情凝重,摇了摇头:“不知道,这儿除了族长和队长他们,咱们都没有到过。听老辈人说,这儿在旧社会,是用来丢弃孤儿的。那会儿,吃不饱饭,小孩饿死了,就会被统一丢到这里。咱们彝人部落的比拉山洞,都是葬老年人用的,小孩不能葬在那儿,短命鬼都会被族长亲自送到地玄谷来。”
他的话,把刘胡子吓得两腿发软:“这么说,这儿有很多鬼魂了?”
刘胡子的话音还没有落下,一只巨鸟呱地一声尖叫,从大伙的头顶上斜斜地飞过去了。
五人再也没有说话,精神高度集中地往前走,生怕路上出事。
走出峡谷,前面就是一片潮湿的世界。浓郁的灌木,灰蒙蒙的云雾,还有耸立的山峰,给人的感觉,就像到了地质公园一样。只不过,和地质公园相比,这儿明显要阴森很多,可以说是人迹罕至。“那儿有个山洞,你们看到了吗?”阿龙指着左侧山崖上,一个直径超过两百米的巨型山洞,对阿豹他们说。
大家扭过头去看,果然看到一个黑黢黢地山洞。阿豹一夹双腿,朝闫马克他们说:“咱们过去看看。这地方草木深,容易有毒蛇。咱们到山洞里的空地上等队长。
来到山洞面前,几从马背上跳下,把马匹都拴在了外面的树桩上,顺着长满青苔的石阶步行上去,大概爬了几十道台阶,方才到达大洞门口。
那山洞里面比较干燥,但是却静得出奇,连一只蝙蝠都没有。
洞内有很多奇形怪状的石刻小人,那些小人统一将手放在胸前,它们高矮不一,但是却表情多样。有些小人嬉笑怒骂,有些小人和蔼可亲,还有的小人面目狰狞。
阿豹和阿龙都到山洞里边走了走,阿龙问阿豹:“这些,是阿爸他们说的,鬼崽吗?”
阿豹从地上捡了一个破损的小人拿在手里:“可能是的。”
而这些话,自然被站在一旁的闫马克听到了。“鬼崽?鬼崽阵吗?”
阿豹点头:“你也知道鬼崽阵?”
闫马克回答:“听说过。”说完,将阿豹手中的石人接过去,翻来覆去地检查。果然,很快,闫马克就发现,在石人的后背上,有一个模模糊糊的太阳标志。于是,闫马克开始喃喃自语:“鬼崽,不是在其它地方吗?怎么彝人部落也有鬼崽?”
他的话,被阿龙听到了。阿龙问他:“你知道这些鬼崽的来历吗”
闫马克把石人郑重地摆放在原处:“不知道,我知道州里那边,一个叫明隆县的地方,有这东西。据说,现在考古学家也在研究。我不知道,这东西,在你们部落里面也有。”
阿豹听了,自豪地说:“咱们彝人部落有很多东西,是咱们这些年轻人弄不明白的。这鬼崽算什么,咱们后山,鬼荡岩的天剑,那才叫宝物。这些年,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打它的主意。可有咱们部落的人守着,谁也夺不走。其实,就算让他们去拿,他们没有直升机,也上不去。”
刘胡子听到天剑,自然来了兴趣:“我不明白,鬼荡岩的天剑,到底是什么来头。”
阿龙说:“我们也不知道,反正祖祖辈辈都守着它。听父辈说,它能给咱们部落的人带来幸福。如果天剑不见了,咱们部落就会有血光之灾。所以,咱们宁愿自己死,也绝对不会让人把天剑取走。”
刚说到这儿,大洞的深处,忽然断断续续地传来几声婴儿的啼哭。
刘胡子退到金老几身后,在场的五人都屏住了呼吸。听了一会儿,阿龙才回头对阿豹说:“是孩子的声音,阿豹,会不会是哪家的孩子,已经断气了,被送到这里,被寒气一逼,又活过来了?”
阿豹再仔细听了听:“有这个可能……”
阿龙将火镰打着,拿在手里:“阿豹,我过去看看。”
阿豹见阿龙朝黑暗中走去,便快步跟上:“阿龙,你等等我,我陪你去。”
闫马克和刘胡子他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在这样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里,闫马克知道不能轻举妄动,不然的话,很有可能会有生命危险。毕竟,这地玄谷,是他们彝人部落的地盘。他们的地盘,对于他们来说,至少要熟悉一些。
阿龙和阿豹都过去了,大约半分钟的样子,只听阿龙“啊”地一声惊叫,接着,山洞里开始有咯吱的声音传来。随后,是阿豹的呼救声:“救命……老哥,救救我们……”
闫马克等人心里大惊,当下也不知如何是好。那刘胡子这时候,腿都已经吓软了,他问闫马克;“老马,咋办?咱们快逃吧!要出人命了。”
闫马克把夜视眼镜摸出来戴上:“咱们得去救人!”
闫马克的话音刚落,金老几已经朝黑暗中跑去了。那刘胡子呢,依然站在原地不动。闫马克一边跟着金老几跑,一边回头去看刘胡子。他心里想着的是,刘胡子留在外面也好。要是他和金老几进去,有个三长两短,刘胡子在外面,也好去搬个救兵。不然,这人到地玄谷,就平白无故地消失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到时候,谢队长过来,到哪儿去找人呢。
走到山洞里面,可以清晰地看到一座横跨在一条大沟壑中的铁索桥。此刻,那铁索桥的一端已经断裂,而阿龙和阿豹两人的腿,正被铁链卡住,两人的身体都是悬空的,随着铁链来回的摆动,像荡秋千那般。
金老几和闫马克站在沟壑边打量四周,发现沟壑两边都是光滑的岩浆石壁,而沟壑之下,黑乎乎的一片,一眼望不见底,也不知道下面有什么,具体有多深。
闫马克站在铁索桥边,探了探身子,找了一个石柱作为身体的支撑点,然后一把抓住了阿豹的手腕,同时回头朝金老几喊:“抓住我!”金老几将闫马克的另外一只手抓住,四人就这样悬挂在了沟壑边。就在阿龙和阿豹快要被闫马克他们拉上来时,忽然间整个山洞好像都晃了一下,接下来,便是一阵天旋地转,直接把闫马克他们四人连同着铁索桥一起摔到了沟壑之下。而这一切,早已经把外面的刘胡子吓得魂飞魄散了。
闫马克他们掉到沟壑里去的那一刹那,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命。后来啪啦一下摔在了水塘里,闫马克脑袋嗡了半天,才回过神,知道是掉到暗河里了,忙用狗刨式使劲往外游。好不容易摸到了一根树藤一样的东西,才爬上了岸边的沙滩。
坐在沙滩上,闫马克拍了拍耳朵里的水,然后就听到金老几在喊他:“克哥!在哪呢?”
闫马克欣喜地站起来,使劲朝金老几那边喊:“老几,我在这!你快游过来。”
见金老几没事,闫马克就放心了。这自己伸手摸了摸胸脯,发现挂在脖子上的夜视眼镜还在,忙摸着戴上。这下,总算可以看清楚周围的物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