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胡子听得直哆嗦:“老马,要不咱们回去吧?你不是说,要找,那个,那个少林寺的吗?我看,女尸,卖了就卖了,反正又不亏。就算了,咱们回去找少林寺挖宝藏去。”
闫马克把我帮他打印出来的几张图片摸出来,用电筒照着看了看:“少林寺那边不急,我看女尸的事情比较邪门,先把女尸的事解决了,说不好,少林寺那边的事情,也就顺藤摸瓜地,给弄明白了。我听秋寒说,鬼荡岩的顶上,以前有过两座大庙,《徐霞客游记》里面有描述。大庙一共修建过两次,也被毁过两次。几百年以前,山上的香客络绎不绝,但是后来,第二次建庙时,听说有一个名叫黄易的工人,别人都称他是皇帝。这事儿,慢慢的传到了官府的耳朵里,官府的人过来,一把火烧了寺庙。之后二十年,狮子山就出现了少林寺。我在想,鬼荡岩上面的大庙,会不会和狮子山的少林寺有一定的联系。”
“那就先去狮子山找少林寺,再到鬼荡岩来找寺庙啊?”刘胡子依然有些心悸地说。
闫马克站起来:“狮子山那儿现在是一些平民居住,那边的事情不棘手。棘手的,是女尸的事情。我总感觉,有什么东西想不明白,凭直觉,我认为,咱们应该从女尸着手,从银眉老道着手。你想想,一个道家的得道高人,竟然会跑到这深山老林里来当毕摩,还一出手就是十万,买了一个女尸到这地方来。你不觉得奇怪吗?就算是女尸本身没问题,他银眉老道也有问题。你想想,这里边,会不会有点阴谋在里边?再说了,如果女尸真是飞贼梁飞燕,那么,她到底是怎么死的?她的死,和银眉老道有什么关系?据我所知,银眉老道根本不是本地人,李重阳,也是刚认识他几个月。我在想,她追踪这女尸,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刘胡子这时脑袋清醒多了:“那咱们应该找运沙发的师傅去啊?抓到她,问一问,不久明白了?还有,上次来你家的那个叫白莲的姑娘。现在,也不知道她是人是鬼,如果是人,找她去问问。如果不是人,你就想办法,把她的魂魄招回来,问一问不就知道了。”
闫马克想了想,“白莲,她神出鬼没的,说像人,又不是人。说像鬼,又不是鬼。我到哪儿找她去?如果她真和女尸有关,我想,她到时候还会回来找咱们的。我现在想不明白的是,白莲为什么会那么频繁地出现在我家,她到底,想要向我,传递一点什么信息呢?”
金老几忽然插话,“克哥,会不会是她想要你的命?”
闫马克摇了摇头,“她要是要我的命,我早死了。她可能,只是想要吓唬吓唬我,不要让我随便把女尸处理掉吧。可能也是在暗示我,咱们家屋子里有女尸。可奇怪的是,电视台的记者过来以后,在银眉老道到来之前,她就去无踪影了。我在想,可能,是她和银眉老道之间,有点什么过节。总之,我猜他们不是一路人马。”
刘胡子站起来:“不是一路人马就好,银眉老道,我感觉不像好人。倒是那白莲姑娘,生的弱不禁风,林黛玉一样的。看上去,像是个好人。”
三人顺着干枯的河道往彝人转场子那边走去:“胡子,你也别轻易上当。越是水灵灵的女鬼,越是吃心肝挖肠子的货色,咱们搞这行的,不说真枪实弹,演也演得多了,多少,是要明白一些道理的。”
夜幕降临,彝人部落的沙坝里,篝火熊熊,吼声四起。这彝族人家,流行火把节,好像对火情有独钟,无论是丧事,还是喜事,都要把火大堆地燃起,把酒大碗的筛起,成百上千的人围坐着,载歌载舞。而这一晚,又是外地来的毕摩给老人超度,当地的人,更是避免不了,要狂欢一夜了。
在人群堆里,闫马克问了几个小孩,才得知,那去世的老人,不是别人,正好是彝人部落上一任族长,这一任族长的老父亲。也难怪,整个彝人部落的人,都会前来吊念了。
和其它的村民那样,在场子边缘的草地上坐下,闫马克他们静静地看着银眉老道带着几十个孝子,披麻戴孝地围绕着十几堆篝火转圈子。旁边,吹唢呐的,打鼓的,乒乒乓乓弄个不停。到了后半夜,甚至还有人放起了烟花。烟花噼里啪啦,把整个夜空都照亮了。
在吵闹声中,刘胡子说:“今晚,看来还有汉族人在这儿。”
闫马克点头:“咱们这边,是彝汉杂居,可能是那老人的外家带过来的。女儿嫁出去了,给的汉族人家。这回来奔丧的,就难免有汉族人参与。”
两人正所说着话,金老几忽然间像是发现了什么。他看了闫马克一眼,算是打过招呼了,就独自快步离开了。刘胡子指着金老几的背影,“老马,老几他这是?”
闫马克拍了一下刘胡子的肩膀:“放心,老几做事,很有分寸。”
过了一会儿,金老几回来了,可手里,却多了把枪:“克哥,给你弄来了。”
闫马克大骇:“老几,这……哪儿整来的?”
金老几表情严肃:“偷来的。”
刘胡子冷汗都冒出来了:“哪儿偷的?”
金老几指了指人群中几位年轻人:“他们身上偷来的。”
闫马克赶紧把枪藏好:“看来,今晚鱼龙混杂啊!”
刘胡子听出了一点什么,便不再做声,三人坐在人群堆里,继续看银眉老道转场子。
到了三更半夜,彝人部落靠南边山脚忽然有火光亮起,直照亮了大半个天空。原本喧嚣的人群开始安静下来。银眉老道拿着钢叉,看着前面有火光的地方。这时,人群中走出一对人马,大概有几十人,都是身穿马褂,光着膀子。为首的一位青年男子走到银眉老道身边,用彝话对他说:“毕摩,那边有事,这边你先看着,我们过去,去去就来。”
银眉老道点头,青年男子腰跨大刀,领着人就过去了。半个小时候后,青年回来,银眉老道问他:“发生什么事情了?哪家的房屋在起火还是别的?”
青年男子回答:“谢家的阿莎被人强暴了,阿莎的父亲赶到时,有两个男子正在施暴。他们和谢伯打斗,放火烧了谢伯家的房子。阿莎她……她也被杀害了。毕摩,我爷爷的法事,请你继续做完。阿莎的事情,我们会处理。明天一早,把爷爷送到后山的比拉洞安葬好,咱们就报警,让州里公安局的下来。如果他们不给一个交代,我们就自行处理。”
银眉老道四处看了看:“你父亲呢?怎么不见他人?”
“父亲不是在灵堂吗?我去看看。”青年说完,径自走了。
不久,一位满脸络腮胡子的壮汉戴着孝带,穿着黑衣从灵堂的棚子里走出来,轻手轻脚地到了银眉老道的面前。“毕摩,我刚才在灵堂烧纸。谢老伯家的事情,我知道了,我马上通知部落的人,把山里的各个进口封上。放心,凶手跑不掉的。”
听到这里,闫马克和刘胡子心里都一紧,心想这下糟糕了,搞不好稀里糊涂成了强奸犯,成了替死鬼。“老马,他们说什么呢?好像出乱子了。这下咋办?咱们,看来有麻烦了。这儿,都是彝人部落的人。”
闫马克回头,故作镇定地说:“有女娃被强奸了。没事,今晚外面也来了很多远房亲戚。况且,来凑热闹的还有其它人马,咱们,先别慌,以静制动,好好看看,他们唱的哪出戏。”
听了闫马克的话,金老几就有点糊涂了:“克哥,咱们不是来找女尸的吗?”
闫马克瘪嘴:“老几,别多嘴!女尸的事,我晓得。咱们盯紧银眉老道,就是盯紧女尸。他花十万块钱买来,不是摆着玩儿的,是有作用的。他能坐着,等那女尸腐烂么?”
刘胡子点头:“所言极是!咱们就看看,谁是强奸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