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三年赶鬼阴阳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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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生未同寝死同穴

每个人从生下来的那一刻,便在这个世界扮演了一个角色,无数的角色又组成一个王国,有些人是国王,有些人是乞丐,如果顾家也算是王国,我起码是类似于朱允炆的地位,我和他一样,爷爷有本事,父亲又早死,但我俩有两个不同的地方,第一,他死了我还活着。第二,朱允炆的皇爷爷从不瞒他,而我,什么都不知道。

奶奶说过一句话,嫁出去的姑娘是泼出去的水,当时我很不满意,总觉得她不关心姑姑,但心底里,还是为自己的受宠而沾沾自喜,可现在看来,我与大傻子没什么区别,他们把一切都告诉那一盆扑出去的水,却一直瞒着这个王国的继承人,这让我有种被玩弄的屈辱感。

哪怕他们是为了我好,也让我很不开心,作为家里的唯一的孙子,扛起一切责任的应该是我,而不是两位老头老太太,更不是那个被老公欺负了十几年的可怜女人。

我又在床上躺了三天,第一天的早上,李桃桃走了,秦小飒去送的,两个人很是亲热的吻别了一阵,李桃桃还拍了照片发给我,她说要重新开始生活,肆意的享受爱情,把一切不愉快的抛诸脑后,我正在编辑一条祝福他们的短信,李桃桃又说了,她说:顾简安,秦小飒已经爱上我了,如果我让他把刀插进你的心脏,他会答应吗?

我没有再理她,直到她的最后一条短信发来:我送给你的第一份礼物已经开始,现在你收不到,但我坚信,不久的将来,你会满脸愤怒的出现在我面前,也许会恶狠狠的杀死我,也许会跪在我面前,祈求我的饶恕,那时候,你才能体会到我现在有多么绝望。

这条短信把我吓了个半死,连忙给秦小飒打电话,他和秦二小以及胖子夫妇在收拾东西,准备出去旅游,还问我去不去。我回绝了他们,如果我要去,胖子一定会再找借口,因为现在他要躲,也许是躲我身后的人。

潇洒他们没事,这个世界上再没有可以让我心痛的人,于是我把手机砸了,盯着舒芷平和的脸,沉沉睡去。

第二天,我是被饿醒的,却没有吃东西。

第三天,我又饿醒了,还是没有吃东西,只是简单的洗个澡,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等师弟来。

我发现一个现象,只要我不吃饭,身体的僵硬感便会减弱,也许这样下去,终有一天能把那些虫子饿死。

夜里,墙上的挂钟响了十二次的时候,门也被敲响,我去开门,一老一少站在门口。

“师兄,开门啊,快开门啊,我是易寒,你的师弟。”说话的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孩看,长的倒是清秀端正,头上挽了个发髻,很不合时宜的穿着一身道袍,手里还抓了跟雪糕,美滋滋的舔着,口水挂了长长一丝,隔着防盗门,他踮着脚向里张望:“你一个人?舒芷姐姐不在?”

我师弟就这样?好二啊!

我打开门,刚开了一条缝,他就猫着腰进来,左手还提了一袋子雪糕,三两步窜到厨房塞进冰箱里。

跟着他来的是位老者,看上去倒是一本正经,只是有些消瘦,但穿着一身中山装,倒也精神矍铄。

这个师弟真不靠谱,也不帮我介绍下,我冲老者点点头,让开门口说道:“老爷子,您进来坐。”

老者进门,同时说道:“我是你师叔,道号扑朴子。”

一个师叔,一个师弟,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进了我家,易寒放了雪糕之后,就坐在沙发上扭来扭曲,扑朴子面色端正,小口抿着茶,气氛有些尴尬,过了好一会,易寒吃掉手里的雪糕,笑呵呵说道:“师兄,舒芷姐呢?”

我指指卧室,易寒从沙发上跳下迈着两条小短腿跑进去,嘴里还大喊着:“舒芷姐,我进来啦,你要是换衣服可赶紧啊。”

舒芷和易寒的关系看上去倒是极好,这也是我没话对他们说的原因,按理说见了面,我应该先主动寒暄,问问师父的境况,但我懒得问他们,那个死老头过的一定不错,起码比我舒服很多,而他派来的女人,却因我而死,他却一直没有出面。

卧室里传来一声惊呼,易寒的小脸刷白,跌跌撞撞的跑出来大嚷道:“舒芷姐死了!”

“什么?”扑朴子拍案而起,居然一步就跳进卧室,我怕垂头丧气的跟在他后面,见他先是试了舒芷的鼻息,然后又号脉,一番施为之后,额头上居然冒了一层冷汗,跌坐在椅子上,喃喃道:“真的死了?这下糟了,四大家族一定会彻底倒向鬼坊集。”

扑朴子变成苦瓜脸,易寒却哭成个累人,他呜咽着问我:“师兄,舒芷姐,是怎么死的?”

“为了保护我,与鬼坊集拼命,然后就成了这副样子。”他们两个一副悲痛欲绝的神态,其实我心里更难受,舒芷的身体没有腐烂,我心中就一直有一个幻想,希望等这个师弟来了,求师门的大能者救她,但是眼前的师叔摆明了无可奈何,我最后的一点希望,被他们彻底扼杀。

“不行,我要告诉师父。”易寒猛地站起来,坚定的说道:“师父一定有办法,当年他能把舒芷姐救活,现在就能再救一次。”说着,易寒掏出手机要打电话,我的心也跟着活泛起来。

扑朴子摇摇头,拦住易寒说道:“不用了,师兄也无能为力!”扑朴子走到我身边,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柔声说道:“简安,这么多年你一个人受苦了,出来吧,把舒芷的死因讲给我听,我也说说你想知道的事。”

看来确实是没办法,我苦笑,拉起易寒走出去,轻轻关上卧室的门,等我处理了爷爷奶奶的事,还要回来陪她,只希望她的身体能再坚持一段时间,到了一切都结束的时候,我们一起在土里腐烂。

客厅里,我们三个都勉强打起精神,我坐在他们对面,把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事一一讲给他们听,唯一隐瞒了的,就是床头那张纸条,姑姑让我小心身边人,却没有说小心谁,也许是来历不明的胖子,也许是从小长大的秦小飒,也许是即将来到的同门,更有有可能,是躺在我身边,那个没了生机的女人。

既然不知道是谁,我便谁也不信了,从今天起,我相信的只有自己,哪怕爷爷奶奶出现在我面前,我也不会再信。

我一点点说着,除了在北下庄祖坟那一晚,他们问的颇为详细,其他都是略微念头的听,等我把一切都讲完,扑朴子正色说道:“简安,我知道你有疑问,听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师叔请讲。”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寂寞嫦娥舒广袖?”

我微微诧异,这句话还真听过,是那天给舒芷开锁的时候,她对独眼龙说的,现在扑朴子提起来,我连忙问道:“这句话有什么玄机?”

扑朴子组织一下语言,解释道:“这是毛主席的一首词里的小句,其实也没多大意义,只是如今的几个大家族,正好可以组成这句话,季,常,舒,修,就是这四个家族,舒芷就是舒家的人。”

扑朴子见我听得认真,便敞开了讲:“古往今来,妄图长生者不知凡几,千古一帝秦始皇,更是网罗天下方士欲炼以求奇药。方士一词,便是有方之士,当时的人们刚刚脱去愚昧,各家道统还没有开始广收门徒,所以方士一词包含甚广,懂医,炼器,习武,但凡大成者皆可以称为方士,直到后来,道教日渐兴盛,这才有了道士这个称呼,可天道渺茫,有仙缘可修道者少之又少,而其余的方士不甘心就此沉寂下去,于是通过各种奇术妄图长生,几千年下来,倒也玄法万千,虽然没一个成功的,可在普通人眼里,却也算是活神仙。”

我思考一下,问他:“方士等于科学家,咱们道士是神学家?”

扑朴子欣慰道:“就是这个意思,师兄没看错你,果然天资聪颖。”

“师叔过奖,您继续说。”

“如今的天下,有四家三族一门一集,好事者编了一首打油诗:寂寞嫦娥舒广袖,闻道四顾愁白头。马首北望渡仙门,鬼坊集内鬼幽幽。这四句话,便涵盖了如今的方士,术士,道士,以及鬼坊集一群妖魔鬼怪,鬼坊集行事不正,与地府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势力算是最大,为了抗衡它,你师父便广邀同道组织了北望仙门,而四大家族,算是咱们的附骥。”

“师侄,先不忙着说话,听师叔说完。”见我张嘴,扑朴子阻拦,饮了口茶继续道:“闻道四顾愁白头,说的是三个隐世不出的大家族,分别是闻家,顾家,白家,咱们先来说说顾家,之所以是四顾,并不是四下顾盼的意思,而是说顾家的名头是由四股姓顾的势力打出来,至于说哪四顾,我不知道,也许你师父知道,但他从未提起,所以,我觉得跟你们家有关系。”

不单他这么觉得,我也这样认为。

“二十一年前,太原举办灯盏,出了事故死掉不少人,有人在天空中看见几朵云组成“女官”二字,便认为是老天爷在招宫女,但经过我们的调查,是鬼坊集在寻找九阴魂,所以你师父来了,在太原调查了五年,依然没有头绪,却偶遇到你,于是收你为徒。”

我问道:“太原这么多小孩,为什么收我?”

“因为你特殊啊!”扑朴子笑道:“所以我才猜测你家便是四顾之一,不然师兄凭什么收你?简安呐,这么些年,你可能怪师兄不教你道法,但他也有苦衷,当年遇到你的时候,鬼坊集正在抽取你的魂魄,虽然把你从小鬼手中救出来,可你的三魂七魄却少了半分,一个魂魄不全的人无法体悟天心,更别说修道,要不是你师父用秘宝换了崂山体术传你,恐怕你现在也就是个痴呆儿。”

原来这个老头子为我做了这么多?想到这些年我一刻不停的诅咒他,心里微微有些内疚,但也只是内疚了一秒,别的可以揭过去,但他折磨我的事是真的,就算他是个合格的师父,但绝不是慈眉善目值得尊重的老头。

扑朴子一直盯着我,估计是看穿了我的想法,我无所谓的冲他笑笑,问道:“当年姑姑带我回家,是爷爷把师父找回来,他们说了什么话?”

“不知道,师兄对这件事忌讳莫深,不要说我,就算你去问他,他也不会回答你。”

“那我们家到底与鬼坊集有什么深仇大恨?”

“我来说吧。”一直沉默的易寒忽然插嘴,看他的样子,似乎有些话要说,扑朴子沉思一下,点头同意。

易寒的小脸上露出与他年纪不符的严肃,他认真说道:“师兄,你想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诉你,但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说。”

“帮我救舒芷姐,她为你而死,你还她一条命。”

舒芷还有救?我激动地无以复加,窜过去搂着易寒亲了一口,大喜道:“救,一定救,你把我分尸了也要把她救回来,小师弟,你真他妈可爱,师兄明天就让秦小飒带你找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