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深入非洲三万里:李文斯顿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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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前往非洲与第一次探险(4)

120年后,卡拉哈迪大沙漠周边的部落联合起来,组成“博茨瓦纳共和国”(Botswana),首都设在加波尼(Gabome),加波尼就是早期的克罗本,至今李文斯顿夫妇所建的克罗本学校仍是中南非洲的教育中心。

当克罗本逐渐成为一个人口众多的部落时,波尔人没有忘记西比卫曾在卡拉哈迪大沙漠击败他们的事。他们联合东非洲葡萄牙的军队,带四门大炮来攻击克罗本。此外,葡萄牙人也宣称淋波波河周边的土地都是他们的殖民范围。

在这战云方启之际,李文斯顿的友人柏涅特出面了,他向英国议会提出:“没有人知道淋波波河周边的土地有多大,英国政府怎能承认葡萄牙人所定的殖民地范围?何况首先抵达该地区的不是葡萄牙人,而是李文斯顿。”英国政府立刻要求葡萄牙人罢兵。葡萄牙驻非洲陆军统帅波特吉特(HendrikA.Potgieter)写给李文斯顿一封信:“你必须答应,不能向东南移进莫桑比克。”

解决部落间的战争

葡萄牙人罢兵,使波尔人更痛恨李文斯顿,他们下令:“李文斯顿,格杀勿论。”并且提供炸药给贝吉瓦纳族的酋长布比,打算引起部落间的内战。布比准备战争时,储放在村庄里的炸药爆炸,不仅布比酋长当场被炸死,许多战士都受了伤。

李文斯顿认为,这是维持中南非洲和平的关键时刻,他建议大酋长西比卫召集各部落的酋长来,共同建立“公义性的法律”,成为各部落共同遵守的公约。这是中南非政治史的里程碑。过去酋长的权力是世袭的,管理的方式都是残杀异己与严酷刑罚,各部落间经常争战杀戮。李文斯顿写道:“战争是非洲人口减少的主要原因。”他看到中南非许多部落的人已经听到福音,因此认为应该把福音真理建立在法律制度上,这是一项艰巨且深具影响的工作。当英国与葡萄牙的殖民势力互消,各部落主动寻求和平的时候,正是教导他们本著《圣经》的公义订立法律,发展各部落兄弟情谊的时机。1847年各部落共同成立“仲裁委员会”,用开会解决各部落的纠纷,并订定“星期日为各部落的休息日”等规定。

中南非的土著非常惧怕贩奴的波尔人,连带也排斥波尔人的宣教士,这些宣教士大多来自荷兰。李文斯顿致函给各部落的宣教士,希望来自不同国家与差会的宣教士们,不再代表他们的国家与差会,而是共同组成“非洲内陆布道团”(AfricanInteriorMission),建立非洲不同地区的教会,如“库鲁曼教会”“克罗本教会”等。人的软弱与各组织的狭隘,使得李文斯顿“非洲内陆布道团”的理想落空。但是,当年“非洲内陆布道团”若是成功,李文斯顿大概会被行政工作绑住,而无法进入非洲内陆。

我的名字叫保罗

李文斯顿也推动国外教会长期奉献,支持土著教师或土著宣教士。有一天他经过波尔人的边境,看见地上躺着一个垂死的奴隶与一个哭泣的小孩。他知道这是波尔人处置重病奴隶的方式之一,便将这垂死的黑人与小孩带回克罗本。这个土著的身体渐渐康复,听到福音后,就成为基督徒。他能讲一口流利的波尔语与葡萄牙语,可能是在当奴隶时学的。他从来不说自己来自哪个部落,不讲自己的方言与曾在部落中担任的职位。李文斯顿问他的名字,他回答说:“我的名字叫保罗(Paul)。”“没有姓吗?”李文斯顿问道。“是的。”保罗答道。“你为什么给自己取名为保罗呢?”李文斯顿继续问道。“因为我以前活在黑暗的地方,曾经是罪恶之子。如今,我转变成为上帝的儿女,一生愿像保罗将福音传出去。”

保罗后来成为19世纪非洲内陆最著名的布道家。保罗逝世后,他的儿子以赛亚接下父亲的棒子,把福音传遍中非洲。这对土著教师的福音事工与生活费用,都是差派李文斯顿前来非洲,远在苏格兰格拉斯哥的小教会汉米尔顿教会长期奉献支持的。

上帝的伟大事工与教堂人数的多寡,真的关系不大。

黑犀牛的攻击

森林夜奔

建了水坝以后,克罗本缺水的问题略获解决,但是犀牛仍然造成不少的问题,夜里犀牛经常进入田里吃玉米。除了犀牛以外,水牛与河马也经常上岸吃玉米。在玉米田里插旗子、放稻草人,都无法吓走犀牛。李文斯顿后来在玉米田埂外插置整排的刺竹,才收到一些吓阻的效果。

犀牛的另一个危胁是攻击人,人若被犀牛角刺到,非死即伤。1848年,有天夜里,有个土著奔进村里嚷道:“十多公里外,有人被黑犀牛刺伤了。”李文斯顿立刻背药、取枪、上马,准备救人。酋长西比卫跑来,抓住马缰说:“不要去救,在这样的深夜里,我们的战士绝不会出去,何况对方巳被犀牛刺了,一定活不了的。”李文斯顿说:“我是基督徒,又是医生,不能见死不救。”李文斯顿策马前进,在林里奔驰,到了出事地点,发现那个受伤的人已经肚破肠穿,流血过多而死。

危险时刻的冷静

犀牛中,最危险的是黑色母犀牛,它为了保护幼兽的安全,有时会像个火车头似的冲过来。李文斯顿写道:“我与保罗到东边的皮拉尼(Pilanies)村落传福音,当地的土著挤在周围听我们讲道。讲完,我们两人走出村庄,涉水经过河中浅滩,正要爬上停在河边的篷车时,赫然发现我们居然站在一只巨大的黑色母犀牛与小犀牛的中间。拉篷车的马已经脱缰逃开了。母犀牛一看到我们,立刻全速冲来。我们赶紧上了篷车,巨大的犀牛却已撞上,整个车子几乎快被摇散。在那危险的时刻,我立刻想取枪射击,但又体念母犀牛护犊心切,不该为此反击。母犀牛冲撞车子好几次,直到车轴断掉,才慢慢地带着小犀牛扬长而去。后来,我们驾着歪七扭八的篷车回了家。”

冷静,并不表示每次都要留在原地被攻击。有次李文斯顿出去看望病人,路上看到一只巨大的公象朝他冲来,他站住不动,让大象知道自己并没有要触犯它的意思,没想到大象并未停下。李文斯顿看情况不妙,转身就逃。他后来写道:“是上帝保守,让我跑出前所未有的速度,可以继续在非洲工作。”

非洲大巫师的出现

“默里莫(Morimo)来了!”这是另一个危机的前来。默里莫是土著里最大的巫师,所有的土著都怕他,却要恭奉他,连大酋长西比卫都对他畏惧三分。

李文斯顿很惊讶地发现,这位让人害怕的大巫师,竟然是个长相丑陋的人。李文斯顿写道:“他长发披肩,满脸皱纹,大鼻小眼,齿牙杂乱,衣衫褴褛。他看起来对人亲切,对我也友善,当土著围拢过来时,他指着我说道:‘你从那么遥远的地方来,为什么尽说一些我们不关心的事?’我答道:‘你经常在这里教导人,为什么不教导人上帝与永恒的事?’他说:‘我就是上帝。’我平静地回答:‘难道你从未想过你这说法的正确性?难道你从未考证这种说法的来源?’他对于土著的生活、恐惧、不安、古老习俗,了若指掌,但是说到有关永恒的题目,所讲的就像吹在空中的泡沫,空幻不实在。他讲完道,又回头问我:‘你能让雨降下来吗?’我回说:‘我不会,但是我愿意做你的学生,跟你学习使雨降下来的方法。’”

这是李文斯顿的智慧,使得大巫师挑衅的态度急转直下。大巫师要求一张狐皮的人门费,李文斯顿付了三张。

“非洲大地上有许多植物的根、叶、树皮具有医疗的药效。虽然医学无法解释其作用,但是大巫师积累过去的经验,确实可以治疗土著的某些疾病。他也知道硫磺有抑制皮肤病的功能。但是迷信精灵,使他过度自信,对许多医治无效的人说‘这是你不够诚心,才治不好’‘治不好是你的命运’‘这种病是鬼魂对你的惩罚’等,然后就不管病人死活。我现在才知道,迷信不只是所信的对象不正确,而且会劣化人生活的每一个层面。他们当中最聪明的人,在信仰崇拜上都这么混乱,整个种族退化的程度就可想而知了。”李文斯顿将大巫师使用的植物,采样放人纸盒中,请人送到伦敦大学医学院研究。

要下雨的云跟着风去流浪了

大巫师的压轴好戏是祈雨。他首先在一大堆的兽骨上点起大火,焚献两只公牛,再烧一大堆的药草、树叶。大巫师口中念念有词,烟不断上升,在高空冷却成一朵乌云。大巫师愈烧愈多,乌云的面积也逐渐扩大,如果这时高空的气温够低,便有下雨的可能。正当大巫师逐渐得意时,吹来了一阵风,把那朵乌云给吹散了,大巫师气得指着李文斯顿骂道:“都是你,才让风把雨吹走了!”李文斯顿没有辩解,所有的土著笑成一团,哪有老师变不出把戏就骂学生的?大酋长西比卫说:“从今天起,我不再吃大巫师的任何草药,只要单单祈祷,依靠真正的上帝。”李文斯顿却说:“真正的信心是上帝赐给人心中的亮光,祖先所流传下来的药材,有些还是应该保留的。”

事后,大巫师参加聚会,听到《圣经》中写道:“到了末后,还有上帝对人的大审判。”大巫师吓得浑身发颤,匆匆离去,再也没有回到西比卫的部落。

卡拉哈迪大沙漠探险记(-)

神秘的湖泊

1849年,李文斯顿注意到贝克文族中有一个古老的传说:“卡拉哈迪大沙漠并不是辽阔无际的一片沙,在沙漠北边有条大河,河流旁还有许多的树木与野兽。”李文斯顿问大酋长西比卫这个传说的真伪,西比卫说是真实的,因为他小时候被波尔人追杀时,他的父亲曾带他到达那条大河边的村落里。那条大河名叫邹迦河(ZougaRiver),村落的酋长叫瑟必多安(Sebituane),是一个非常英勇、睿智的领袖,管理邹迦河以北许多的部落。邹迦河边还有一个很大的湖泊——恩加米湖(LakeNgami)。

李文斯顿初抵南非好望角时,也曾听说卡拉哈迪大沙漠的北边有个恩加米湖,不过外人从来没能抵达那里。英国皇家地理学会曾经组成一支30辆篷车的探险队,但是在中途就铩羽而归。波尔人的象牙贩子也曾想到那边猎象,结果全部丧命在大沙漠里。没有外人知道横越卡拉哈迪大沙漠的路线。李文斯顿决定进人卡拉哈迪大沙漠。

1849年6月1日,李文斯顿预备妥当,同行的有25名贝克文族的土著与探险家奥斯维尔(WilliamCottonOswell)。奥斯维尔是杰出的运动家,酷爱探险,曾经进出西藏的高山地区、中东的沙漠、印度北部的大草原与巴基斯坦古坟墟。奥斯维尔认为:“探险是向人类体能与智能的极限挑战。”奥斯维尔带他的助手墨雷(MungoMurray)与牛车、马车、猎狗同来,并且负担前往邹迦河与恩加米湖探险的一切费用。

卡拉哈迪大沙漠就像一个从未被外人击败过的巨人,在他们前面等着。

奇特的人种

李文斯顿刚进入卡拉哈迪大沙漠,就遇到了世界上最特殊的人种——“布希曼拔人”(Bushman)。布希曼族人身材矮小,皮肤呈黄棕色(非洲一般的土著皮肤是黑色),面颊上的颧骨突出,扁平的鼻子,粗厚的嘴唇,螺旋型的发型编织,世界上没有其他的种族长这种模样。在布希曼族人的语音里,有用牙齿咬合发出的声音,世界上没有语言是发这种声音的。布希曼族可能是七八千年前北非的撒哈拉大沙漠还没有形成以前,由中东地区沿着北非南下到卡拉哈迪大沙漠。由于外族难以在卡拉哈迪大沙漠生存,3万个散居在大沙漠里的布希曼族人,是最知道如何在绝地求生的人种。布希曼族人后来也成为李文斯顿的好朋友,李文斯顿探险队后来能多次进出世界上最危险的沙漠、丛林,就是因为他的探险队中,常有布希曼族人做向导。

怕鬼的种族

李文斯顿写下首次与布希曼人相遇的过程:“那是一个老旧的沙坑,坑口掩盖一些灌木的枝条。坑口边架着一个煮饭的架子,架下放了一个乌龟壳,壳下有一些树枝烧过的灰烬。同行的向导警告我,这是布希曼人死亡的禁区。我看到沙坑边的灌木下躺着一个老人,我们走到他的身旁。老人说他得了不治之症,根据习俗,他的亲属将他的穿戴剥光,把他赤裸地放在沙坑内等死。老人在坑里躺了几天,又饥又渴,只好爬出坑口找东西吃,爬到灌木下就爬不动了。我立刻给他水喝,给他东西吃,再用一条毯子包裹他,将他抱上担架。我们将他抬回他的村庄,村庄里的人看到老人回来了,通通恐惧地逃走。我们把他抬到另一个村庄,村里的人也都逃光。最后,将他抬到更远的村庄,没有人认识他,老人才能留下来。”

后来,李文斯顿才知道,布希曼人非常怕鬼,怕到不敢埋葬死人,就将生病的老人丢弃在外。李文斯顿与布希曼人同住一阵,发现了布希曼人在沙漠中生存的方法。

备沙地的植物

李文斯顿写道:“在一望无际的沙漠中,布希曼人却能找到二三十种植物的根当作食物。这些植物是在地面上看来矮小、只有几片叶子的爬藤。他们顺着根往下挖,挖到一二公尺深,这些植物的根竟然有手指头那么粗,布希曼人就采这些根部食用。他们不采地下二公尺以下的根,这样底下的根部,仍会不断地延伸到地面上来。”

“在炽热的沙地上,竟然长出一种小西瓜,布希曼人用刀在西瓜皮上切条小缝,用容器去装流出来的液体,这是他们最好的饮料。他们说这果汁有点甜,我喝来却是苦涩。小西瓜的种子,布希曼人取出咬碎后,连口水吐在碗内。这种混着口水的液体,用来浸泡兽皮,能产生鞣化作用,柔软皮革。这种种子可能含有酸性物质,能够与皮革起反应。我尝过这种子,有股强烈的辛辣味。”

“这种小西瓜在开花的时候,空气中布满芳香。我本来以为这花的味道像是法国花茶里的香精。我将花晒干后用来泡茶,喝起来觉得像醋一样的酸,喝进肚后,全身就像忽然浸泡到冰水里一样,由手指尖到脚指头都麻痹,隔一阵子才逐渐恢复感觉。后来才知道,这种花液被布希曼人拿来涂在箭头上,当作毒液。”

“布希曼人的居住环境昼夜温差很大,得风湿病的人多,严重的风湿使得患者跛脚。另外,沙漠风暴常挟带一些极为细小的颗粒,这种沙粒吹进眼中,使他们容易罹患眼结膜炎,长期缺乏治疗使得不少布希曼人失明。布希曼人的食物非常辛辣,胃病是他们常见的疾病。我在这里行医的消息传出,立刻有许多人从附近地区涌来,我的名声也如火焰般燃烧出去。替他们治病是我学习他们语言的好机会。”

感动的泪水

“布希曼人有高度的忍受力,有时我替他们切割手脚上的肿瘤,他们连哼都不哼一下。他们自称是不会哭泣的种族,认为只有小孩子才会哭泣。但是晚上我与他们聚会时,讲道给他们听,他们感动得用双手捂着脸哭。有一次他们集体冲出去,全都到外面痛哭。我想我可能说错了什么,他们明天大概不会来了。没想到,隔天夜里来听道的人更多,我才知道是圣灵在他们心里大大地工作,他们的行为也有改变……原来那古老福音的真理与大能,又重显在这非洲的原始村落中。”

卡拉哈迪大沙漠摇险记(二)

布希曼人的找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