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科幻地球大变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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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这里有狼

崎岖的山路,公车左弯右拐,终于抵达终点站:唐家村。

唐县虽小,却很富裕,连县城最偏北部的唐家村都修好水泥路,通了公车。

原因在于唐县的特产:太岁,也称就是大家常说的肉灵芝。

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记载过肉灵芝:可食用、入药,奉为“本经上品”,功效为“久食,轻身不老,延年神仙”。据《神农本草经》记载:“肉灵芝,无毒、补中、益精气、增智慧,治胸中结,久服轻身不老”。《山海经》称之谓“视肉”、“聚肉”、“太岁”、“封”,乃古代帝王养生佳肴。

本来太岁十分稀有,无迹可寻,但偏偏唐县近十年出过许多太岁传闻,经常有人从地里,水里挖出太岁,国内各地的药材商闻讯而来,欲一睹太岁真容,慢慢地竟在唐县演变成一个国内大型药材市场,唐县也从中获益。

但陈翔可不是跑到深山老林中找太岁的,他站在马路中间,看着两旁刚漆好没几年的洋房,想起几年后人类社会的衰败,这里的富裕没多久就要变成过眼云烟,心里滋味难明。

最近一两天,陈翔心头总会冒出某明奇妙的感慨,就像个要出嫁上花轿的大姑娘似的。

陈翔给自己的这种状态起了个名字:重生后患得患失综合征。

以十年前的灵魂待在这个世界越久,他越害怕现在所有的一切只是自己一个不切实际的梦,一觉醒来他便要回到那个狭小的地下室隔间,面对无数贪婪的人群。因为身边缺少能够对比两个世界不同参照物,他越来越喜欢仔细观察身边的环境,然后再在脑海里模拟一遍大变革之后的变化,只有这样他心里才有些许安慰,告诉自己这里真正是十年前,大变革还没有开始的时候。

看,大街上人来人往,即使是远离城市的小乡村里都如此热闹。

看,那辆疾驰而过的黑色现代,只有在这个最美好的时代才能有如此充足的汽油。

看,那栋蓝色小楼前酥`胸半露在给孩子喂奶的小媳妇,大变革后可没有哪个女人脚上会穿这种恨天高。

直到女人狠狠地刮了他一眼,满脸通红地走进屋子里,陈翔发现自己的失态,才回过神记起了自己的目的。

他向前走了几步,找到一个躺在自家屋前藤椅上晒太阳的老大爷,打扰道:“老大爷,你好。”

老大爷穿着厚重棉衣,眯着眼睛,口里哼着调调,手指在藤椅上打着节拍,已经连续下了好几天雨的唐城终于出了太阳,太阳底下他全身的细胞都在欢腾,这会儿突然听见有人在耳边喊他,慵懒睁开双眼,看见一个模样俊秀的后生:“小伙子,有什么事吗?”

陈翔问:“是这样的,我听说几天前有人在林子里被狼咬伤了,您知道吗?”

“哦,你说的是一个礼拜前铁生被狼咬伤了吧。”老大爷说起这件事,兴致高涨许多,抬起头来,双手撑着藤椅手柄往上躺了些。

陈翔赶紧搀扶。

“说来也是奇怪,九十年代后林子里就没有听说过有狼活动了,别说狼,连一只像模像样的野猪都没,铁生这孩子居然在林子里被狼咬断了腿……说起铁生,我小时候还抱过他,我跟他爷爷可是拜把子的兄弟哩,不过自从他爷爷死后,我们来往便少了,不知道他的腿怎么样了,等他从医院回来,我还是上门看看去,毕竟出了这么大的事……”

“老人家,那狼呢?”见老人家的话题越说越偏,陈翔忍不住打断道。

“哦,那狼啊,因为林子离村太近了,大伙儿觉得是外面流窜过来的狼,有凶性,怕狼晚上跑进村子里来,报了警让民警进林子逮狼……小时候我也看过狼,可是还没有见过那么大的哩,民警把中枪子的死狼抬出来的时候,大家都吓了一跳,那只死狼看起来跟猪圈里面的母猪一样大哩,也不知道是什么种,铁生能从狼口里活着回来,真是他爷爷在天上保佑他啊……哦,对了,民警还说在林子不只有一只狼,看起来从别处流窜了一群狼来,现在大伙儿晚上都不敢出门了。”

“老人家,能给我指指那片林子的大概位置吗?”

“喏,大概就是那一片方向。”老人家在陈翔的搀扶下站起来,手指遥遥指着一片茂密的树林,他突然想到什么,惊讶道:“小伙子,你不会想要去林子里吧?可千万不要进去啊,你们这些城里人不晓得狼的厉害,我听村里老李老张说,几天前也有些后生进了林子,到现在都没有出来哩。”

老人家好言相劝,陈翔当然不会说自己的目的便是那片林子了,他改口道:“放心吧,我不会去的,我只是听人说这边有狼,好奇过来瞧一瞧……老人家,我去派出所那边转转啦,看看民警打到的像母猪一样大的狼还在不在。”

陈翔朝老人家挥挥手,老人家重新躺在藤椅上,晒起暖洋洋的日头,望着陈翔远处的背影,奇怪地喃喃道:“我说过狼尸被派出所带走了吗,这后生怎么知道?”

……

面对头顶苍劲的百年古木,遥望眼前这片全是由十年到百年古木组成的林海,陈翔发自内心的敬畏。未来所有的时空之门都出自这样茂密的林海中,直到陈翔重生前都没有人知晓这里面深层原因。

所以陈翔敬畏,甚至身处这片冬日寂静的森林中,他心头隐约颤抖。

但这种颤抖究竟是因为对未知的恐惧还是兴奋,陈翔也说不清楚,因为这片寂静的森林中不仅危险还充满着机遇,这里拥有能够开启人类基因库,改变他人生的种子。

森林中,陈翔一步一步向前迈进,脚踩在冬日的落叶和枯枝上,沙沙的声音响个不停。

他身后的唐家村慢慢被密集的树干挡住视线,而且越过一个小山包,便是一段下坡路,越往森林深处走地势越低,即使是落英缤纷的冬天,温暖的阳光在这片林子里也仿佛失去了生气。

告别坐在藤椅上的老人家后,陈翔围着村子饶了一圈,然后便走进了老人家手指遥遥指向的林子里,此刻距离他进入森林过去了将近一个小时。

一路上陈翔走得很慢很慢,他手里拿着一根树枝一边走一边低下头在地上挑挑拣拣,忽然,陈翔眼前一亮,快跑几步停在一棵高耸入云的大树底下,低头蹲下身子拨开地上的几片落叶。

一坨干裂的白色粪便出现在他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