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史说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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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太祖伐蜀青泥岭,王韶讨蕃收岷宕

赵匡胤为北周一员猛将,容貌雄伟,器度宽宏,颇具武略。周世宗时受命检校太傅殿前都兵检。恭帝继位,又改归德军节度检校太尉。960年,赵匡胤奉命出师御敌北汉,至开封城东北之陈桥驿,其部下以恭帝年少,乃于深夜,强以黄袍加匡胤之身,逼令其作天子。赵匡胤既作了皇帝,次第用兵,灭荆南,灭南平,灭南汉,灭南唐,灭北汉,降吴越。962年,建立了统一的大宋帝国,建都开封,史称北宋。

是年,匡胤欲伐蜀,以张晖为凤州团练使兼缘边巡检壕栈桥道使。张晖亲入陇南,对陇南入蜀道路作了周密的考察,密奏太祖赵匡胤,太祖阅后大悦。

干德二年(964)十一月,赵匡胤命忠武军节度使王全斌为四川行营前军兵马都部署,武信军节度使崔彦进为副,张晖为先锋都指挥使,率步骑兵3万出凤州道伐蜀。赵匡胤亲授川陕地图和伐蜀策略。十二月,张晖卒于青泥岭行军途中。崔彦进抵河池夺取后蜀青泥关(今徽县青泥岭上)。王全斌克万仞、燕子2寨,下兴州,连拔20余寨。后蜀遂降。

干德四年(966),蜀主孟昶降宋后,因宋将王全斌等措置无方,蜀兵18万复叛,推后蜀文州刺史全师雄为主帅。王全斌遣都监米光绪招抚全师雄,光绪尽杀师雄之族,纳师雄爱女。师雄遂无归宋之志,率众攻绵州。

淳化五年(994),四川李顺农民起义军围阆州。宋遣梓州都巡检查使卢斌解阆州围。以功加领成州刺史。又遣环州防御史程德玄为凤州知州,兼领凤、成、阶、文等州驻扎军马事,以防李顺起义军入陇作乱。

北宋初,宋之北界西境皆不安宁。辽人大军压境,频频进犯,屡为边患,战乱不宁。夏人兵力雄厚,国势很强,已逼近陕西,攻陷灵州(今宁夏灵武县),并迁都于灵州。吐蕃余部散居甘、肃、瓜、沙、渭、岷、廊、迭、宕诸州,大片土地尚在吐蕃人手中,时有侵扰。

陇南北接大夏,西邻吐蕃,为宋边陲之地。据《吴船录》及《阶州直隶州续志》载:干德二年,宋太祖诏300人入天竺(印度)求舍利及贝叶书。因甘肃北道为西夏地域,中道为唃厮罗地域,高僧继业三藏绕道从阶州西出,开宝九年(976),复由阶州返回,往返计程14年。继业三藏,王姓,耀州人,时为东京天寿院高僧。

至道三年(993),宋分全国为十五路,成、凤、岷、阶四州属秦凤路,文州属利州路,陇南长道、大潭二县隶秦州,亦属秦凤路。朝廷以兵分四类:一曰禁兵,守京师,备征伐。二曰厢兵,为诸州之镇兵。三曰乡兵,即民兵,又称义勇。四曰蕃兵,内属诸部落之兵。庆历中,诏选乡丁及弓箭手组建保捷军,秦州有保捷指挥8人,成州3人,凤州2人,阶州1人。熙宁二年,成州置保捷步军3军,凤州2军,阶州1军。三年,将陕西沿边各州地方义勇分为四路,阶、成、凤、凤翔为一路,各州之义勇分为四番,每年秋冬各用一番屯戍。

陇南之威胁在于吐蕃。吐蕃屡犯陇南,以力降蕃,以信服蕃,成为朝廷保边守寨的重要措置。

天圣中,归属朝廷的蕃族攻陷阶州沙滩寨。凤州知州兼阶、成铃辖李渭至阶州,暗查细访,得知引起蕃族反叛的原因是都校赵钊压迫所致,于是上奏将赵钊流放道州,以恩信大义说服起事蕃族首领归还了沙滩寨。

治平中,杨业之孙、杨延昭之子杨文广任成州团练使、龙神卫四都指挥使,迁兴州防御使。秦凤路副都总管韩琦令文广筑筚栗城,文广声言城喷珠,率众急趋兵筚栗,天暮时到达并将兵力部署就绪。次日天尚未明,敌骑兵大队人马突至,知不可攻破,乃退去。敌人留书信说:“当白国主,以数万精骑逐汝”。敌退后,杨文广派兵袭击,斩获甚多。有人问及此中缘由,文广说:“先入有夺人之气,此必争之地,彼若知而图之,则未可图也”。

熙宁中,王韶以武力收复岷、宕,被吐蕃占领310年的岷、宕二州重归朝廷。

大中祥符八年(1015),青海东部吐蕃首领唃厮罗,在宗哥城(今青海西宁市东南)建立地方政权,汉籍称唃厮罗,又称吐蕃或西蕃。辖湟水流域及今甘青部分地区。陇南的迭、岷、宕等州尽在其中。

熙宁元年,王韶上书《平戎策》,提出:西夏可取,应先征服吐蕃,收复河、湟,使夏人腹背受敌以孤立之。

熙宁五年,朝廷任王韶知军事,在渭源堡(今甘肃渭源县城)和乞神坪(今渭源西南)筑城,与吐蕃蒙罗角、抹耳水巴等对垒。一举打败蕃兵,焚其庐帐。唃厮罗之孙木征渡过洮河来援,被王韶击败,降其部落20000余帐。王韶迁任熙、河、岷州和通元军经略安抚使,兼知熙州。

熙宁六年,王韶攻克河州,拔阿诺木藏城和香城子(今和政县),南入洮州。河州收复后,南下岷州。九月,吐蕃岷州首领木令征(木征诸弟)举城降宋,遂即进拔宕州,洮、迭二州吐蕃部落,也相继降附官军。宋将高遵裕入岷州,下令曰:“生获老幼与得级同。”因活人民数万,加高遵裕岷州刺史。

王韶前后行军54天,跋涉16000里,夺五州之地,获牛羊马以万计。自宕州临江寨北达安乡关,幅员二千里,熙(今甘肃临洮县)、河(今甘肃临夏)、洮(今甘肃临潭)、岷(今甘肃岷县)、迭(今甘肃迭部)、宕六州之地尽归宋朝。王韶招纳沿边蕃部,自洮河以西,至兰、洮、岷、宕、迭等州,共补蕃官、首领932人,首领给食钱、蕃官给俸者472人,每月支出钱480余缗,得正兵30000,族帐数千。

在收复失地时,王韶对吐蕃采取了讨抚兼用的战略。其中的包顺就是王韶“招谕”的吐蕃酋领。吐蕃俞龙珂为青唐势力最大者。一日,王韶领数骑直趋其帐,与之推心置腹谈判,并留宿一夜。俞龙珂深受感动,即率部士10000内附。俞龙珂至京师朝见神宗,乞赐包姓,自言要似包拯那样效忠朝廷。包顺及其子世守岷州,极尽忠力。

十月,宋神宗以王韶收复陇右之功,于紫宸殿行庆功筵,接受群臣朝贺。加封王韶为左谏议大夫、端明殿学士。

宕州收复后,置荔川寨。以秦州长道、大潭二县及临江堡改隶岷州。

熙宁六年(1073),宋神宗与王韶、王安石讨论岷、洮蕃族事务。王安石说:“今用木征贵种等三人,又稍以恩信收蕃部,则中国形势紧张,恐不假杀伐,而所附蕃部自可制使。”果然,二年蕃族又反叛朝廷。

熙宁七年(1074),木征势力再起,围河州,寇岷州,河州知州景思立败死。王韶日夜兼行,以“攻其所恃”“批亢捣虚”战术,破寨拔城,焚吐蕃80帐,斩首7000余级,高遵裕遣包顺、张守约等击退岷州蕃军,降其首领1700多人。木征穷途末路,率80余酋长,来军门乞降。王韶带木征到京师,宋封木征为营州团练使。以王韶为枢密副使。高遵裕为岷州团练使,张守约为岷州知州。

熙宁八年(1075),茂州蕃族反,围知州范百常70余日,恭州、宕州受其威胁。朝廷命王中正率陕西兵往援,入恭州、宕州,诛杀颇多,蕃族乃降。

熙宁九年(1076),蕃首鬼章反。十一月,包顺等破鬼章兵于岁移谷。鬼章又攻岷州,知州种谔败其于铁城。十二月,神宗下诏,岷州界经鬼章兵燹者赐钱,胁从鬼章归附朝廷者免其罪。熙宁十年二月,岷州知州种谔等因破鬼章有功,赏官晋级。鬼章等归附后,朝廷以西蕃邈川首领董毡、都首领鬼章为廓州刺史。

平叛后,朝廷在阶州置武捷、崇顺军,成州置崇勇、崇节军,凤州置武捷、宁远军。

当此之时,阶、文二州蕃族亦不时反叛。文州蕃族扰边,为官兵击退。

熙宁中,阶州毋家族等蕃民反,被阶州知州刘昌祚平定。迭州蕃族反,刘昌祚奉命平定迭州蕃族。朝廷诏令鬼章约束阿巾罗,不得诱协阶州熟户。对损害蕃民利益而激起蕃民兹事者,则处之以惩罚。原阶州知州刘舜臣因掠夺义勇租钱,又向当地百姓征收过桥钱谓之“打朴”,被御史弹奏,朝廷将刘舜臣降官一级,以阶州录事参军马有贤接任阶州知州。

元丰中,文州蕃族时常侵占官府所辖地,历任地方官不与计较,而赠送财物,蕃族乃退。张整任利文州都巡检使,不满蕃族的贪暴无厌,招募勇士,待蕃族再侵入时,掩杀甚多。朝廷以张整生事而遭弹劾,神宗赞赏张整所作,未于追究。

元祐二年(1087),鬼章又反,占据洮州。岷州行营将种谊收复洮州,俘蕃酋鬼章。朝廷评收复洮州功,种谊等升级,并赐银、绢等物。

元祐六年(1091)四月,西夏南侵,入宋兰、岷、熙河等州。

西夏对陇南虎视眈眈,欲从陇南南侵入蜀。朝廷有人提议,从文州至陕南汉中修通一条道路。文州通判蒲卣上疏说:“洮、岷、积石至文甚远,自文出江油,邓艾取蜀故道也。异时鬼章欲从此入蜀,为其阻隘而止。夏人志此久矣,可为之通道乎?”于是,朝廷否定了文州至陕南修通道路的意见。

崇宁四年(1105)正月,秦凤蕃族向宋献邦、潘、迭三州。

繁重的蕃官、蕃首俸钱,逾日俱增的兵勇供给,加上归附蕃域又免征粮赋,使朝廷支付不堪忍耐。大观三年(1109),宋徽宗下诏:“熙、河、洮、岷先后收复,岁月深久,得其地而未得其利,得其民而未能得其用。地利不辟,兵籍不敷,岁仰朝廷供亿,非持久之道。”令相属大臣讨论对策。朝廷对熙、河、洮、岷等州所辖弓箭手、蕃兵常给优恤,令其对逃亡者速招捕,贫乏者给以贷借。驻军将领如对此失职,以军法惩处。

宣和五年(1123),宕州、恭州、直州蕃族部落反叛,攻掠边境州县。被击退。

王韶收复河、湟的胜利,使岷、宕等广大失地和人民重新回到朝廷的怀抱,加强了陇南边界的安全。蕃人归附后,西夏腹背受到牵制,南下入蜀的梦幻被彻底打破,陇南人民可以免受西夏统治者的骚扰和掠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