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世界已经把黄金作为贵重金属,规定了它具有价值尺度,流通手段,储藏手段和世界货币等五大职能。国际公认黄金储备是衡量一个国家是否强盛的重要标志之一。
黄金具有稳定性、高熔点特质外,还具有良好的延展性、导电性等,在许多高科技领域都有用武之地。
——引自《黄金的故事》
午夜。
红杏屋前。一座独院小楼,装修朴素实用,院内花木掩映。有砖墙铁门,安全优雅。这是韩发财专为红杏购置的秘密住宅,平时不让外人涉足。
韩发财搭的停到小楼门前,付费后让司机离去。他喝多了酒,又有些累,显得趔趔趄趄。他去推铁门,推不开,发现铁门外面加了一把大锁。他愤怒地把铁门摇得山响,自言自语地嘀咕:“这小娘们搞啥鬼名堂!”
临街马路上。
树影下几个巡逻的警察,手持电警棍,左右观察,一路走来。
大铁门前。
韩发财边摇铁门,边大喊:“红杏——红杏——开门!”
小楼里毫无动静。
临街马路上。
巡逻的警察一路走来。
小楼二层靠后面的卧房里,灯光明亮。
卧室梳妆台前,红杏正对镜伤情,暗自垂泪。
韩发财从铁门正街迂回到丁字路另一侧,看见红杏卧室里的灯光,大喊:“红杏!红杏!开门——”
室内红杏听见了,稍一走神,又静下来,眼神里透出怨恨与轻蔑。
韩发财发疯般地踅回铁门前,又把铁门摇得山响。
二层楼卧室。
红杏在桌前摊开她与张梁柱的结婚合影照,心绪复杂地仔细看着。
铁门前。
韩发财手抓栏杆,冷静下来,自言自语道:“三天没见面,这小娘们怕是另有人了!”
他又一次把铁门摇得山响,近乎疯狂。
大街上。
巡逻警察们快步走来。
二层楼卧室里。
红杏面对着她与张梁柱的合影照发呆。她的眼前迭化闪回一连串画面:她与张梁柱在婚礼上两情相悦,眉目传情,幸福满面;婚后张梁柱归队,在山路上送别,依依不舍;在县城某服装店里她遭遇尴尬,韩发财慷慨解囊相助;韩发财趁酒兴闯进她屋里,逼她就范;红金台上,韩发财手持枪支,与张梁柱谈判摊牌;沙丘边上,张梁柱把水袋倒向已渴极欲毙的韩发财嘴里。
铁门前。
韩发财手脚并用,攀扶栏杆,跳进院子。
韩发财猛力击打小楼正门,近于疯狂。
巡逻警察停在铁门外,观察、判断。
韩发财不再击门,跑到正门窗户前,攀援而上,击打窗户。推不开,便挥拳击碎玻璃。伸手向里面打开窗户后,伸腿欲近,行动粗暴怪异。
三个警察敏捷翻过铁门,跳跃至窗户下,将韩发财拉下。
警察:“干什么的?半夜里入室作案!”
韩发财:“这……这是我……我的家。”
警察:“胡说!自己家?为什么不走正门翻窗户?!”
韩发财:“我……我没有带钥匙。”
警察:“屋子里还有什么人?”
韩发财:“我……我媳妇红杏。”
警察:“嘿,你媳妇不给你开门,你就破窗而入。故事编的挺圆。”
韩发财:“真……真是这样的。”
警察:“那你把门叫开,我们查一查情况是否属实。”
韩发财大声叫门,楼内仍无动静。两个警察便将他反扭。
警察:“你酒醉破坏他人财产,并有入室作案的嫌疑。走!跟我们到局子里去一趟。”
韩发财:“我冤枉啊,公安同志……我媳妇红杏真住在这里啊!”
警察:“带走!我们决不会放过一个坏人!当然啦!我们也决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警察扭住韩发财往外走,韩发财大喊大叫。
红杏听见了,知道事情严重,突然下楼开门。开门声很大,警察们本能地停住脚步。
韩发财:“红杏,你咋啦?你这么长时间不开门,让警察把我当成坏人了!”
红杏:“警察同志,他……他真是我男人。”
韩发财:“警察同志,这一下该相信我了吧!”
警察:“行啊!既然都说是夫妻,那就把结婚证拿出来,当场查验。”
韩发财:“我们……我们……让我想一想。”
警察:“快去拿结婚证啊!”
红杏:“警察同志,我们是从外县到昆仑城做生意的,结婚证,放在老家了”。
韩发财:“对,警察同志,真……真是这样。”
警察:“这就怪了,这么一栋独院独楼的好房子,里面的男女主人却没有结婚证。你们到底是嫖娼卖淫还是别有情况,都无法证明。这样吧,女的回去,男的还得到局子里走一趟。”
韩发财:“警察同志,你们千万不要带我上局子啊,我……我确实是好人呀!”
警察:“卖淫嫖娼的都说自己是好人。我们重事实,重证据。这样吧,你先到局子里呆几天,让老家把结婚证的复印件传过来,我们查清楚再说”。
红杏:“警察同志,我们老家在东部县城,太不方便了。能不能有其他证明我们是夫妻的方法。”
警察:“如果有昆仑城里的头面人物证明作保,也可以考虑。那是后话了,走吧!”
红杏眼巴巴地看着韩发财被警察带走,脸上现出彷徨,悲哀与无奈。
张梁柱等人租借的平房小院里。
几个人怒气冲冲或吵吵嚷嚷地回到院子。赛木儿忙去铁丝上收拾已晾干的衣服,尕五子殷勤地去帮她。
张梁柱:“小赛子,今天叫你受委屈了,不要紧,经受一点风雨嘛!不过,我想你明天还是把那一套男装穿上为好,免得再惹麻烦。”
王金贵:“叫娃娃再女扮男装?累不累啊!明后天咱们雇车回老家不就成了啦!”
郝图:“对呀对呀!赶紧回老家去,这昆仑城里乱糟糟的,你看咱今天晚上都遇上了些啥事嘛!就剩没有看见杀人放火了。趁早回家,盖房种地,到来年再上山淘金子就是了!”
张梁柱:“明后天回家,时间是紧了点。哈哈哈,二老年岁大了些,怕事哟!”
王金贵:“你看你,还笑呢!今天就差点让人家把小赛子给抢走了!”
张梁柱:“不是没有抢走嘛!”
郝图:“你呀!没出人命你就不当回事!”
韩二龙:“哎呀呀,我看今天不错,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人”的好戏嘛!”
尕五子:“对呀!不碰见流氓,怎么能显出好汉呢!”
张梁柱:“又耍贫嘴了。我说你们两个呀……熊样子!”
王金贵:“柱子啊!明后天就雇车回家,这主意你得拿了。再不走,保不准在这昆仑城里还要惹出更难缠的麻烦呢!”
郝图:“我赞成,我赞成,赶紧回家,比啥都强!”
张梁柱:“……我倒是思谋着,最好再留驻几天。你们想一想,这么大个昆仑城,咱们也就转了个小角角嘛1”
韩二龙:“我举双手赞成!”
尕五子:“我一百个满意!”
王金贵:“你看看,你看看,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爱逛!”
张梁柱:“不是逛。是要看世事,长见识,找机会,做事情!”
王金贵:“哼……”
郝图:“我看呀!柱子是教韩发财的那一顿迷魂汤灌晕糊了!他是啥人?咱是啥人?咱怎么也不能把他的话当真嘛!”
王金贵:“今晚上上黑三角,还不是上了韩发财的当!卖枪的,抢人的,遇上的全是瞎瞎事!我看,韩发财请咱喝酒是真,席间说了那么多话,那是把咱往沟里引。咱是本份农民,遵纪守法,咋能跟他比。他是啥人?心黑手毒,专门弄歪的斜的。你们想想看,他在咱县城有一套房子;在昆仑山上咱跟他一前一后地挖红金台;可咱刚一到昆仑城,他莫名其妙又成了酒店的大老板。这家伙是个人群里头的精怪,前后左右他都能抡得开。咱还是提防着他一点,凡事自己想,把头安在自个的肩膀上嘛!”
郝图:“对呀对呀!韩大胡子这家伙,他的酒咱喝得,他的话咱可是信不得啊!他有害人之心,咱总有防人之术嘛!”
张梁柱:“哈哈哈哈,二老真是把我给惹笑了。我不明白,咱这是说他韩发财,到底是在贬损人家呢,还是在高抬人家呢!”
韩二龙:“把韩大胡子说成三国里的曹操了,哈哈!”
尕五子:“韩大胡子是能日鬼呀!咱弄不过人家嘛?”
张梁柱:“咱今晚上是遇上了些瞎瞎事,其实这人家韩发财倒是给咱提醒了。提醒不提醒、遇上遇不上,说到底,眼下的现实就这样。改革开放嘛,世事大变化了。咱总得跟上形势,重新活人嘛!有一句话说得好,人世大战场,强者活得旺嘛!韩发财能扑腾,发家快,那证明人家适应性强,会弄事嘛!”
公安派出所里。
韩发财闷坐在隔离室沙发上,拼命吸烟。
一警察开门,递给他纸和笔。
警察:“先把今天的情况写下来!”
韩发财:“我不写,我不写。我要找熟人保我出去哩!”
平房小院里。
张梁柱等人睡意全无。坐的站的,都很激动。
张梁柱:“照我的看法,咱骂韩发财是一个方面,另一个方面呢,咱还得向人家学习。”
郝图:“向韩发财学习?”
张梁柱:“对呀!”
王金贵:“学他的啥呢?”
张梁柱:“学人家的心态、心理状态呀!人家转得快、变得快、拿得起、放得下。不象咱们,半辈子就为一些过了时的观念活着。”
尕五子:“嘻嘻嘻!柱子哥今日个给咱上政治课了!”
张梁柱:“邓小平说:对外开放,就好比打开窗户,一方面,新鲜空气进来了;另一方面,苍蝇蚊子也进来了嘛!要我说,如今提倡发家致富,啥样的人也都有了用武之地了嘛!法律不完善,政策变化快,那些奸猾人就大钻政策的空子嘛!我说向韩发财学习,不是说学他的坏,学他的赖,而是学他的变化快,跟形势快嘛!”
韩二龙:“嘿嘿!他把你媳妇红杏拐了去,我们也学?”
张梁柱:“你……”
公安派出所隔离室里。
韩发财边吸烟边自言自语的骂:“红杏这小娘们,我不就三天没有回家嘛,她瞎朝哪儿想,明明在楼上,不给我开门,这不是害我嘛!咋办呢?咋办呢?给整到这地方了。”
红杏的小楼里。
卧室里,她象热锅上的蚂蚁。转了一圈,停下又转一圈。她移到窗户前,拉开窗帘朝外看,大街上灯海一片,高楼林立。有酒楼里的怪笑浪歌传过来,在夜空中飘荡。
公安派出所隔离室里。
韩发财写了半页纸,看了看又撕掉,显得烦燥不安。他自言自语:“能不能给荆大经理挂个电话呢?”
张梁柱平房院子里。
王金贵:“咦,一提起红杏这话茬,我倒觉得有意思了,你说,今天韩发财请咱们喝酒,他说是他的店,咱咋就没见着红杏呢?按说,韩发财是店老板,那红杏就该是老板娘了嘛!”
尕五子:“柱子哥在场,她红杏敢出来?再说,他韩发财不会教红杏出来呀!他好意思吗?”
王金贵:“我看不是,不是。”
韩二龙:“王老叔好象是看出来了一点什么问题了!”
王金贵:“对呀!他韩大胡子用金钱把红杏弄到了手,可说到底他不是明媒正娶,他是瞎胡来嘛!”
郝图:“话说到这天地上,我看柱子也就不要光赌气不论理了。柱子你说说,红杏她跟人跑了,那这么长时间了,她跟你在咱乡上办过离婚手续吗?”
张梁柱:“没有啊……前年我以部队休假回家,她就不见影儿了。后来,听说教韩发财拐了!”
郝图:“那她现在就还是你的老婆呀!”
张梁柱:“人家跟韩发财混到一个被窝了。你说她还算我老婆,恶心不恶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