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大艺术家的故事(古今中外英雄伟人故事系列)
5230900000005

第5章 达·芬奇(5)

列奥纳多赶紧走到铁匠亚斯特罗身边,万分沉痛地查看他的伤情,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亚斯特罗醒了过来,睁着那只早年就瞎了的独眼,轻轻说:“对不起你,师父!”

亚斯特罗的脖子摔断了,从此一直瘫痪(瘫痪(tān):由于神经机能障碍,身体一部分完全或不完全丧失运动能力。)到死。

“是我的过错!”列奥纳多痛苦地想,“我用我的幻想和设计,引诱了这样一个小人物,迷惑了他……”

从此,列奥纳多无论走到哪里,都将这个瘫痪的铁匠带到哪里;为了避免以后制造飞行器再犯错误,列奥纳多否定了自己过去的一切设计,开始依照波浪和水流的机械学,研究风力和气流的机械学,设计新的飞行器;图纸画了几十张,结构越来越趋合理、美观、轻巧。可是,在他的有生之年,没有能够再制造出一架新的机器来,他从小就萌生的飞行愿望,只有留在一张张完美无缺的图纸上了。

不久,斯福查公爵带领外国雇佣军来反攻米兰城,列奥纳多的住处被炮弹炸坍,他只好带着几个徒弟到威尼斯避难,又去了罗曼尼、曼托瓦、罗马,还碰到了传染病。漫长的旅途正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结束之时,佛罗伦萨新上任的大执政官彼罗·索德里尼,派专使向列奥纳多送去聘请书,授予他佛罗伦萨“军事工程师”的头衔。

战乱使他疲惫不堪,一件件不幸的遭遇使他身心交瘁(cuì),在结束了颠沛流离(颠沛流离(pèi):生活艰难,四处流浪。)的生活回到家乡后,绘画情绪锐减,一天天变得懒散起来,什么大事也不想做,每天像做游戏一样研究起自动旋转烤肉机、制碱法等等小玩艺来度时光。

每当听到隔壁传来亚斯特罗一声声呻吟,他就会无限伤感,过去的一切失败又来折磨他:《巨像》的毁灭,《最后的晚餐》将要消失,飞行器的倾跌……

一天,达·芬奇接到佛罗伦萨著名银行家佐贡多的邀请,到他家为他的夫人画像。

佐贡多先生年约45岁,人看上去很有精神,一个亮光光的秃顶。他礼貌地接待了达·芬奇,然后叫他的夫人蒙娜·丽莎出来和画家见面。

当美丽的夫人走进客厅时,连见多识广的达·芬奇也暗暗吃了一惊。她穿一件华美的连衣裙,卷曲的长发披散在双肩,有一种清水出芙(fú)蓉的韵味。她的脖子上、手上挂着一些贵重的宝石,显得雍(yōnɡ)容华贵。她腼腆(腼腆(miǎntiǎn):因怕生或害羞而神情不自然。)地向画家走来,报以礼节性的微笑,这一瞬间被达·芬奇捕捉到了,这种微笑正是他一直在寻找的微笑。

“以后请您到这里来为她画像吧!”银行家说道。他已经结过三次婚,前两位夫人都在婚后不久去世了,第三次才娶了丽莎小姐,比他小十多岁,他一直以年轻的美妻为荣。

“我可以为她画像,但不能在这里。要画肖像,必须有专门的画室,还是到我的画室去吧。”达·芬奇说道。

从此,蒙娜·丽莎常常和一个女仆来到达·芬奇的画室,让他画肖像。为了避免她在画像时感觉无聊(liáo),达·芬奇请来乐师、歌手、说书人和小丑到画室来,为她表演;同时,也可以使笑意能长久地保持在脸上。

达·芬奇细致而耐心地画着,3年过去了,还没有画完。到了后来,达·芬奇和蒙娜·丽莎之间似乎有了一种微妙的联系,她的脸上最微细的变化,都逃不过达·芬奇的眼睛。

达·芬奇对丽莎夫人产生了一种特别的爱恋,这种爱,既不是当时流行的柏拉图式的精神恋爱,也不是生活中常见的那种男女之爱。他已经50岁出头了,在这之前,他从未对一个女人产生恋爱的感觉,他的全部精力都投入到科学和艺术当中。

达·芬奇看出来了,丽莎夫人不仅想成为他的肖像画上的主人公,还想成为他生活中的朋友。但她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而自己的年龄又比她大许多。他克制着自己的感情,仅仅以一个画师的身份出现在她面前。

这时候达·芬奇接到宫廷里传来的一个通知,让他离开佛罗伦萨,去管理一个正在紧张修建的运河。这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事,必须很快出发。达·芬奇知道自己将要暂(zàn)时离开丽莎夫人,心情很不平静,明天就是最后一次为丽莎夫人画像了,他觉得自己竞有些舍不得离开她了。

第二天是个画像的好天气,这天,丽莎夫人准时来到画室。但和往常不一样的是,这次她是单独一个人来,没有带女仆,她那明亮的眼睛,此时像有一丝水雾在幽(yōu)幽地飘着。

画室中只有他们两人。

达·芬奇认真地画着,丽莎夫人带着微笑,直盯着他的眼睛,这也是以前没有过的。突然,他发现丽莎夫人脸上闪过一种奇异的阴影,就好象一个人在镜面上吹气所留下的痕迹一般。他停下来,问道:

“怎么啦?”

她不做声。很久才反问:“您要到运河上去,明天动身吗?”

“不,今天夜里就得走。”

“噢,我马上也要离开这里了。”她说。

达·芬奇看着她的眼睛,明白了,她之所以要离开佛罗伦萨,是因为知道了他要离开。

“佐贡多先生为了一件生意上的事情,要到外地去住三个月,我让他带我去,秋天才回来。”她解释说。

“好吧,”达·芬奇放下画笔,说道:“三个月后,我再来画。”

“不,经过三个月,我也许完全改变了,甚至您都会认不得我了。您说过,人的面貌,尤其是女人的面貌,改变得很快。所以,您不如今天就完成这幅肖像。”

“啊……”达·芬奇久久地看着丽莎夫人,说不出一句话来。他们都有一种预感,这次分别将是永久的,就像死去一样。他和丽莎夫人将来惟(wéi)一的联系就是眼下这幅肖像了。

“是时候了,再见,达·芬奇先生。”丽莎夫人站了起来,同往常一样平淡地说道。她的眼神中似乎含着一丝责怪,责怪达·芬奇三年来的感情上的过分克制克制:抑制。。

丽莎夫人伸手给他,他接过来,小心地吻着,自从他们认识以来,这是第一次她让他吻她的手。这一瞬(shùn)间,她也迅速地低下头,用她的嘴唇轻吻了一下他的头发。

“上帝保佑您!”她轻声地说道。

达·芬奇清醒过来时,她已经走了,周围是惨白的阳光照着空荡荡的画室,有一种死一般的寂静。

达·芬奇来到运河工地上,时时想着丽莎夫人的面容,时时想着他俩共同完成的那幅不同一般的画。他决定,只要再次见到她,他一定把心中想过的那些话说给她听,他不会再像从前那样,总在她面前装出一副画师的样子,他要和她做永远的朋友。

秋天终于到了,达·芬奇回到了佛罗伦萨,想到马上就要见到丽莎夫人,快乐就充满了他的心。他迫不及待地要到丽莎夫人家里去。快要到达她家时,他遇见了一个朋友,朋友叫住他,好奇地问道:

“丽莎夫人的那幅肖像画,您画了3年了,现在有人说您已经画完了,有人说还没画完,到底怎么回事啊?”

“怎么了?”达·芬奇有些吃惊,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出什么事了吗?”

“噢,对了,您刚回来,也许还不知道呢,您那幅画的主人公,丽莎夫人,一个月前去世了……真不幸啊!”

达.芬奇觉得整个世界快速旋转起来,但他以超人的力量镇静下来,礼貌地和朋友告别。当天晚上,他打听到了确切的消息,丽莎夫人在外地呆了几个月,准备返回佛罗伦萨,途中经过一个偏僻小镇的时候,生了疟疾去世了。

达·芬奇拖着沉重的步履(lǚ)走进画室,把蒙在肖像画上的黑布揭开,只见画中微笑着的丽莎夫人就像活着一样动人,具有一种惊世骇俗(惊世骇俗:因言行异于寻常而使人惊震。)的美。他不敢看下去了,赶紧把画像遮盖起来。他觉得,这是她在世上留下的最宝贵的东西,是她用生命换来的。

巨人中的巨人

1504年,比埃罗·达·芬奇死了,享年80岁。生前,比埃罗曾在公共场合多次表示过,他的非婚生的长子列奥纳多也能继承他的财产,同他的10个儿子、2个女儿一样,都享有同等权利。

比埃罗死后,其余的儿女们联合起来,到处散布“那个不信上帝、行巫(wū)术、解剖死尸的“私生子,对遗产没有一个铜子儿的继承权。

列奥纳多早就厌恶家务纠纷,他根本就没有打算与异母同胞弟妹打什么官司。

一个放高利贷的犹太人找上门来,很客气地向列奥纳多讨要一笔数目不小的借款。由于执政府经常拖欠列奥纳多的薪金,艺术家的经济状况相当枯竭(jié),当时没有多考虑就向这个犹太人借过几笔钱。偏偏在经济拮据(拮据:缺少钱,境况窘迫。)的时候,债主堵门了。

艺术家尴尬(尴尬(ɡānɡà):处境困难,不好处理。)得无地自容,红着脸说自己真的没有钱来还债。狡猾的犹太人立刻提出购买争夺遗产的权利,“请允许我以您的名义打这场官司!”

艺术家只得同意。于是,一场相持几年的法律诉讼(sònɡ)开始纠缠艺术家。他再也不得安宁了,他的异母同胞弟妹们到处散布流言蜚(fēi)语,对他进行无耻的攻击,谩(màn)骂,一盆盆污水兜头泼向艺术家。一位本该多为人类创造美和科学发明的伟大人物,成年累月被拉到小市民的污泥浊水之中,成天被一群苍蝇嗡嗡纠缠着……

又出来一个人,使列奥纳多郁郁寡欢了。

1503年,佛罗伦萨执政府应民众的呼吁,委托列奥纳多画一幅战争题材的壁画。共和国的首脑们希望在“五百人”会议厅出现一幅歌颂佛罗伦萨人战功的图画,用以宣扬英雄主义和爱国主义。这就是列奥纳多将要创作的巨幅油画《安加利之战》。

列奥纳多一向厌恶战争,他把不义的战争看作是“最野蛮的愚蠢行为”,是“兽性的疯狂”。因此,他画的素描草图是:在战争最激烈最紧张时刻,画面中心有四个狂怒的骑士为争夺一面军旗而进行厮杀。人物的动作和姿态都极度紧张,一个个的面相都凶狠而可怕,双方展开了白刃战,战马下面的战士在血泊中拼命肉搏;连战马也在相互撕咬,整幅画表现出可怕可憎的“狂怒、仇恨和复仇心”。

佛罗伦萨共和国的一位首脑来干预了。

“列奥纳多先生,如果照您这样的构图画下去,这幅画就要给人太重压、太不快活的印象了,我们期望的可不是这个样子……”

“您期望的是什么呢?”画家怀着好奇心冷笑着问。

“希望您能画些显扬共和国武功、纪念英雄光辉业绩的东西,画些可以作为爱国和公民品德示范的东西!战争也许真的像您画的这般凶残,但是,为什么不可以把那太凶残的东西加以美化,使之高尚起来,至少使之温和一点呢?一切事情都应有个限度,艺术家的天职就在于用作品指导和教育民众,这种作品才会造福民众,没有造福于民众的艺术,只不过是闲人的消遣(qiǎn)品!我的话对么,列奥纳多先生?”

“您是国家首脑,您的话当然对,”列奥纳多带着一种几乎看不出的讥诮(讥诮(qiǎo):冷言冷谙地讥讽。),微笑着说下去,“阁下,这样做好不好,您可以召集佛罗伦萨全体公民到这会议厅开会,请他们来表决我的这幅壁画能否造福于民众!这样也可以解决我们之间相持了很久的争论,我以为我们最好还是听听民众的声音吧,因为民众的声音就是上帝的声音。”

国家首脑的意见遭到拒绝,他并不甘心,经过一番活动,一个跟列奥纳多对着干的决议出台了:委托另一位艺术大师也在会议厅里画一幅战争壁画,而且壁画就在列奥纳多对面的墙壁上!

那位大师就是青年雕刻家米开朗基罗。比列奥纳多小23岁的这位大师早就盼望这个机会了!

一次,许多画家到列奥纳多画坊聚会,说着说着,话题就扯到了米开朗基罗身上。有人请列奥纳多谈谈绘画与雕刻谁高谁低。本来艺术门类之间是不能相比的,但是在这许多画家一再催逼下,列奥纳多有些信口开河信口开河:随口乱说一气。了,说出了不应该由他嘴里说的话:

“雕刻与绘画的主要差别,就在于绘画需要更多的是精神力,而雕刻则需要更多的是体力。雕刻者常年要用绷(bēnɡ)紧的体力,无休止地用锤(chuí)子和凿(záo)子,每天都要搞到精疲力竭,其实他的工作很少是在创造,因为那件艺术品原本就包裹在石壳里面,他只不过一锤子一凿子剥去粗糙的石壳壳罢了。再看画家与雕刻家工作的情况吧,雕刻者工作时,全身出汗如同一个苦工。汗水夹杂了灰尘,污秽污秽:不干净。得很;他的工作室,塞满了碎石和灰尘,他的头上蒙着石屑和石粉,看上去好像个滑稽(jī)的面包师傅。画家就不同了,他作画时穿着干净的衣服,很舒适地坐着,他的工作室又明亮又清洁,还要有悦耳的音乐相陪伴,这是何等的不同啊。”

当时的列奥纳多很可能有点半开玩笑,也许有点哗众取宠哗众取宠:用言论行动迎合人,以博得好感和拥护。的味道,然而,他要为他的那段高论付出代价了。他的话传到了米开朗基罗的耳朵里,脾气暴躁的年轻雕刻家立刻爆炸了,他跳着脚骂起来:“列奥纳多先生!酒店侍女的私生子!你尽管去做贤人和雅人罢!我可不为我的工作感到有什么羞愧,我本来就是个从小做苦工的人,从来就不厌恶汗污。至于雕刻和绘画,哪个高哪个低,我以为这种争论是毫无意义的,一切艺术都是平等的!但是那个私生子,那个高贵的人,他关于绘画高于雕刻的判断,其见识比我家的洗衣妇也高明不到哪儿去!”

从此,米开郎基罗就处处和列奥纳多作对了,暗的明的,只要有机会,他决不放过!

佛罗伦萨人已经公认,在雕刻上,米开朗基罗已经可以和列奥纳多相匹敌了:人们现在又怀着浓厚的兴趣来看两位大师在绘画上的竞赛了!

米开朗基罗决心和列奥纳多展开一场较量,他要向列奥纳多挑战!——这几乎近似疯狂,大胆,冒险,因为在此前,他还从来没有用油画笔画过一幅壁画呢。

他选择了佛罗伦萨人与比萨人的一次战役,画《卡希那之战》。为了得到更多的支持,他完全选择了与政府首脑一致观念,他要歌颂英雄主义、爱国主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