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傲娇侯爷追妻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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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看着满满一桌油水多汁的菜,秦婉手中的筷子就这么拿在手里,久久下不去,适才她说得清清楚楚,素一点的菜,怎一上来都是些肉?

栗子炖猪肉,爆炒鸡肉,红烧狮子头,视线扫了一圈,终于在正在上菜的小二手里瞅见了包子,包子口带些青色,估摸是菜包子。

一问,秦婉才得知,菜包子是满涨红,名字起得和食物完全对不上号。

见秦婉只吃菜包子,沈易贺便亲自给秦婉夹了点猪肉,“你浑身上下就剩骨头了,既是要寻亲,不吃饱些哪有力气走?”她舍不得花钱坐马车,沈易贺知道。既然她要走,那也得吃饱了才走得动。

秦婉越发觉得沈易贺是无赖,浑身上下都是骨头?他将她浑身上下都打量了?说话这般透骨。这么一想,秦婉更加急着要走了。

秦婉吃得很快,悦来客栈的菜包子形小,三个菜包子不多时就下了秦婉的肚子。看着碗里堆得满满的肉,她总觉得这男子有一肚子坏水。

敷衍地吃了几口,悦来客栈的饭菜再好吃,秦婉也没了胃口,急匆匆地吃了几块肉,喝了点汤。秦婉便起了身,“多谢公子。因着寻亲,奴家就先走了,公子您慢吃,即便您再有银子,一桌菜不吃完也挺浪费的。”秦婉快速地说了几句,而后不待沈易贺有所回应,径自转身,匆匆出了厢房,下了楼,离开悦来客栈。

奴家?听到秦婉的自称后,沈易贺脸色微微一变。

过了好一阵子,悦来客栈的掌柜才从灶房出来,入了二楼,进了厢房,上前躬身行礼,万分恭敬,“侯爷,不曾想到您今年提早来了栖月县。”

沈易贺看着一桌没怎么动过的菜,挥了挥手,随即站起身来拍拍衣摆,“京中要事皆已处理完毕。得了旨意,早日到栖月县来休憩一段时日。不过,本侯倒是不知道,若要在栖月县中行走,就一定要知道本侯?这话到底是谁放出来的?”沈易贺说到后面,话锋一转,掌柜只觉得迎面扑来一阵寒气,冷得骇人。

头低得越发厉害,掌柜知晓靖易侯爷为人低调,栖月县中极少有人识得靖易侯爷真人,他有幸窥得真人,那是他的福气。靖易侯爷来栖月县总要到悦来客栈吃饭喝酒,平常都是点素淡的菜,一个人在厢房独斟独饮。

“侯爷,这……”掌柜的停顿片刻,头顶视线越发冰冷,仿似冰渣子在头顶上扎一样,掌柜闭了闭眼后道出,“侯爷,这话是栖月县县东的小二爷放出来的。”

沈易贺凝眉,小二爷是何人?掌柜不等沈易贺问话继续说道,“小二爷是县东刘员外的小儿子,刘员外共有两个儿子,小二爷是刘员外老来得的子嗣,平日里逞威风惯了,啥事都做得出来。百姓不敢招惹,县老爷也要卖小二爷几分薄面。”

一声轻哼自沈易贺唇瓣间溢出,“本侯每年都来栖月县,既然如此嚣张,何不与本侯说?”小二爷真是大胆,自个儿要嚣张不说,还把他牵扯进来。

“侯爷,您到栖月县不过一二十天,要是和您说了,小二爷定怀恨在心,再者小二爷一没杀人二没放火,不足以关入大牢判刑。侯爷您一离开栖月县,得罪小二爷的人更没好日子过了。”掌柜的一一道来,这也是为何他迟迟不在靖易侯爷面前告小二爷状的原因。

沈易贺挥了挥手,“本侯既然知晓,定不会坐视不理。天祁国国泰民安,这些祸害家国的人留不得。”沈易贺出口的声音甚是平淡,掌柜听到后身子哆嗦了一下,缓过神来要去开厢房门的时候,房门早已打开,远远地听到一句,菜全都装起来送到别院去。

满满一桌菜几乎没怎么动,今儿靖易侯爷带来一个姑娘,点了一桌不似往常这般清淡的菜。是要讨好那个姑娘?掌柜有些不解,不敢揣测靖易侯爷心思,立即挥手吩咐下人装菜。

沈易贺出了悦来客栈,满街望去,早已没了秦婉的影子。也是,她躲他还来不及,八成是出了悦来客栈,脚步不停地跑了。

正巧,此刻迎面赶来一辆马车,正是刚才那名赶车的中年男子,沈易贺顺手一挥,拦了下来。

第二次见到这男子,又将他的马车拦了下来,中年男子不敢马虎,他可清楚记得那男子先前可怕的眼神,急吼吼地勒住缰绳,中年男子堆出笑来,“客官,您要去哪?”

沈易贺径自上了马车,坐在木板上的时候,淮林街三个字差点出口,思量片刻,罢了,还是回别院看黑踪去。

秦婉从悦来客栈出来后,问了几个妇人,最后按照指示终于到了淮林街,顺利找到爹的铺子。这铺子她先前只来过两次,几年一过,淮林街变了样子,她到了淮林街问了路人才找到爹的铺子。

以往两次到铺子来都是坐村里的驴车来的,她在驴车上睡着,等娘拍她的肩她才醒来。当时的铺子门面还没现今这般大,匾额也换了新的。上头写着广洪米粮铺。

爹爹的名字叫秦广洪,这该是爹爹的铺子,可是秦婉记得,爹爹卖的是小孩的玩意,譬如拨浪鼓,小铃铛。怎么这会卖米粮了?卖米粮要有足够的田地以及人手,她家那点田地只有娘亲料理,爹哪来的米粮卖啊?

踌躇了好一会,当看到秦广洪的身影时,秦婉才进去。那就是她爹爹,她爹真卖米粮了。秦婉心中惴惴,按照她家的情况,爹做不起来米粮生意。

“爹爹。”秦婉进了米粮铺,朝着前边在柜台处忙碌的高大粗壮男子唤道。

一声柔柔的声音响起,男子的背倏地僵住,而后放下手中的活,不安地看了眼周围,而后立即迈步到秦婉身旁,拉住秦婉的手,面上表情不再僵硬而是带了几丝不满,“婉丫,你怎独自一人来了?爹以前怎么和你说的,不能独自离家,万一被拐了咋办。”

秦婉笑了笑,拉住秦广洪的手摇了摇,“爹,我们听到你在县里买了屋,娘即便病着也高兴极了,我先过来看看,娘和翠翠马上也会过来。以后我们一家人就在一块了。”秦婉故意这般说,为的就是试探秦广洪。

秦广洪一听这事,心道坏事了。定是娘放出风声让刘娣她们得知的,桃子不知道他已有妻女。何况,他也舍不得桃子做小,毕竟他能做米粮生意还是桃子的功劳。

本来,秦广洪想再过些时日,待桃子肚子渐渐大了,他把桃子领回家,刘娣性子再硬,为了秦家的子嗣,也只得接受桃子,到时扶桃子做平妻。

秦广洪看到婉丫,禁不住想起刘娣,是他对不住刘娣。当初给他生婉丫和翠翠,刘娣性命都不顾了。一心一意照顾他娘,和二弟一家子周旋,这些年苦了刘娣。

秦广洪心中一软,抬手摸了摸秦婉的头,“婉丫,爹忙着,过段时间回去看你们,县里的屋子还没落好,地契还没拿到。这事你们是如何得知的?”

听到秦广洪这话,秦婉暗自冷笑,果真在外面置了外室,想护着那外室?从秦广洪的问话中,秦婉猜测,爹没有想到买屋的事这么快就传回了水岭村。爹一直听奶奶的话,正好趁这档口,给他们母子添堵。

“爹,是奶奶说的呀,奶奶传出话来,整个村子都知道了。奶奶还催着我们到县里找你呢,爹,你好厉害。二叔母她们听到这事,脸都气绿了。当初二叔母接了奶奶到她家去住,村里人还说我娘不是个孝顺媳妇呢,这下,奶奶又和娘和好了。村里人倒开始说二叔母不好了。”

秦婉只言片语将整个事都颠倒了过来,秦广洪很久没回水岭村,自是不知道真实情况,婉丫从小到大都没有说过谎话,想必这是真的了。

秦广洪心一沉,当初娘怎么和他说的。说桃子怀了秦家的种,大夫都说九成是男娃,让他和桃子在县里住着。和他一字字说好,咋一回水岭村就变卦了?秦广洪不禁想到娘几次三番让他在地契上写她的名字,他最后也写上去了。秦广洪不明白,娘为何说一套做一套?

秦婉将秦广洪的脸色全数看在眼里,当即挽了秦广洪的手,“爹,你还记得以前到咱家来过的舅姥爷吗?”

不知道闺女为何要问起这事,秦广洪点了点头,“怎突然问起你舅姥爷了?”

秦婉嬉笑了一声,“舅姥爷那边可是出了好几个男丁呢,咱家这边就只有二叔家的秦壮堂弟,秦壮整一个败家子,奶奶怎会放心把屋子田地都给秦壮。倒是听说舅姥爷那边生养的几个哥哥弟弟,勤俭节约。”

状似无意的话却是让秦广洪心里一紧,怪不得娘急着要让他在地契上写她的名字!到时以他没有儿子为由,把屋子田地全都给她弟弟那边!虽然大夫说桃子肚子里的极大可能是男娃,但是桃子体弱,能不能保胎还说不准。

看到秦广洪瞬间变化的脸色,秦婉悬着的心慢慢放下。到栖月县前,她想着若是爹不认她这个女儿,不认这个家,她便劝娘和离。夺了水岭村屋子的地契转手卖了,带着娘和翠翠到别的地方好好生活。

不过,看来爹没有彻底抛弃这个家,何况娘在生病,若是不动声色铲除外室并且让爹和奶奶生嫌隙,不一味做孝子。思及此,秦婉的心明朗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