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岚死死地揪着自己的衣服,焦急地问道:“大皇子怎么了?”
这个小宫女被流岚的气势吓到了,结结巴巴地说道:“皇……皇后娘娘……大皇子殿下跪在皇上的勤政殿前边已经一个多时辰了……”
流岚听到轩辕膺没什么事,这才舒了一口气,不由得严厉地看着那个小宫女道:“下次做事不可这么慌慌张张的,要从容有有度知道吗?”
那个小宫女连忙跪下认错。
流岚听到轩辕膺跪在勤政殿面前,脸上带上了一丝笑意,膺儿是真的长大了啊,知道主动认错去了。
轩辕膺确实是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他用了一晚上的时间才想明白,父皇不爱他娘,不,应该是他母后。但是因为他,他的母亲才是皇后,而他的一言一行就代表着他的母后,所以她要为他母后争这个脸面。
轩辕膺在皇宫的一棵树上摘了几支荆条,背着荆条跪在了勤政殿的前面。
青许看到以后,连忙禀报轩辕宸。
心底的伤疤被揭开,轩辕宸大怒之下来到勤政殿,看着自己为夙卿歌画的画像,睹物思人。
青许打断了他的思绪,轩辕宸只是用眼神示意他说事。
青许犹豫片刻,对着轩辕宸道:“皇上,大皇子殿下背着荆条跪在殿外。”
轩辕宸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叹了一口气,对着青许道:“你不用再理会他。”
说完,轩辕宸开始静下心来批改奏章,待到奏章批改完以后,轩辕宸让青许把轩辕膺叫了进来。
轩辕宸没有抬头看着轩辕膺,只是低声说道:“你跪在殿外意欲为何?”
轩辕膺看着轩辕宸,认真地说道:“父皇,是膺儿错了。”
“你********?”轩辕宸的声音淡淡的,表情淡淡的,但是却有着不容忽视的威严。
毕竟是在最尊敬的人面前,饶是轩辕膺在老成持重,也没有了往日的那一份淡定从容。咬咬嘴唇,他还是将那句话说出了口:“父皇,是膺儿错了,是膺儿不该满口胡言。”
轩辕宸凝视着轩辕膺,片刻,才口气沉重地对着轩辕膺说道:“膺儿,寡人打你是因为你说的那句话,你说那孩子的死关你什么事。那是你的兄弟!膺儿,你要记住,寡人将来不光只有你一个孩子。”
轩辕宸看着面前倔强的轩辕膺叹了口气:“你要能容得兄弟姐妹,这是一个人最基本的要学会的。虽然是寡人和你娘先有的你,可是卿歌却是我明媒正娶的正妃,若是我们不顾念情分,我大可以把你和你母后接回来后,随便扔在一处……”
轩辕膺听着轩辕宸这么轻易说出口的话,眼里是不服输,但是他也明白,轩辕宸说的是真的。
“卿歌失了孩子这件事确实是不怪你,但是你要学会感恩,如果换过来,也许死的人就是你了。”
轩辕膺听着轩辕宸的话也意识到是自己错了,跪在地上再次认错道:“父皇,膺儿错了。”
听着轩辕膺这么诚恳地认错,轩辕宸的脸上才有了一丝笑意,在看着轩辕膺身后的桃树枝的时候,不禁笑了,“膺儿,你背着桃树枝是干什么?”
轩辕膺难得一见的脸红了,不好意思道:“书中有负荆请罪一说,膺儿今日正是效仿书中的人物。”
“哦?你说说负荆请罪是怎么回事?”轩辕宸兴致来了便考考轩辕膺的功课。
“负荆请罪本意是一个成语,是两个大臣,一个文臣一个武将,文臣却在武将之上,武将不服,说是我为什么在他之下,若是见了他一定要较量一番。而文臣每次见到武将都躲过去,文臣以辽阔的胸襟,赢得武将的尊重。”
轩辕膺顿了顿,继续说道:“这负荆请罪,是武将在听到文臣的说法的时候,背着荆条去请罪这么由来的,虽然用在我和父王身上不合适,但是我还是背着荆条来了。”
轩辕宸赞赏地点点头,走到轩辕膺的面前拍了拍轩辕膺的肩膀:“膺儿,虽然父皇不知道未来会将皇位传给谁,但是父皇一定会传给一个对天下苍生有所建树的孩子,所以你以后得一切,都需要你自己努力。”
轩辕膺听到轩辕宸的一番话,默默地点点头,他今天才知道父皇的良苦用心。
轩辕膺回去以后,轩辕宸疲惫地坐在椅子上,到了掌烛的时候,一个小太监要来掌烛,却被轩辕宸阻止。
这一刻,轩辕宸不像是一个年轻的帝王,不像是楼兰的一个神话,更像是一个孤独的人。
轩辕宸坐在龙椅上,听着不远处的脚步声,并没有动。
只是一瞬间,他就判断出来人的身份。
这个脚步声轻而缓慢,不像是一个有内气的人,而且青许或者周围那些太监是不会在这个时候来打扰他的。
黑暗中,轩辕宸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弧度——不过是一个来投怀送抱的女人而已。
轩辕宸没有动。
悄悄的,一双柔软的小手按在轩辕宸的肩膀上。
轩辕宸没有动作,只是想看看这个女人想干什么。
那个小宫女在碰到轩辕宸身子的时候,发现轩辕宸没有动,于是在自己端来的参茶里倒上了白色的粉末,一双小手继续给轩辕宸捏着肩膀。
眼看着小宫女的手越来越往下,轩辕宸的一只大手按住了那个小宫女的手。
那个小宫女见轩辕宸醒了,连忙跪下告饶:“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奴婢只是看您为国事操劳,想尽一分绵薄之力。”
轩辕宸疲惫地揉揉太阳穴的位置,低声道:“你起来吧。”
他声音中难掩威严,那个小宫女用力握了握拳头,端起旁边的参茶递给轩辕宸:“皇上请用参茶。”
轩辕宸端过来一饮而尽。
那个小宫女在见到轩辕宸喝了那杯参茶以后,大胆地对着轩辕宸行了一个礼:“皇上,让奴婢为您按摩吧。”
轩辕宸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就在那个小宫女的手逐渐往下的时候,轩辕宸拉着小宫女的手,一下子将她甩了出去:“贱婢!”
轩辕宸嗤笑:“来人,既然这个贱婢这么喜欢勾引男人,那就赏给你们了。”
小宫女连忙求情:“皇上,奴婢不敢了,奴婢不干了,奴婢再也不敢了,皇上恕罪啊!”
这个小宫女原本是负责给他研墨的,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起了异心,花了自己多年的积蓄拖出宫采买的公公买来了春、药。
正好轩辕宸出宫多日刚回来,于是小宫女就趁着这个机会,给轩辕宸下药,引得轩辕宸要了她,再给她一个名分,从此荣华富贵尽享不尽。
可惜,想想终归是想想。
她落到这个下场也是咎由自取。
轩辕宸催动体内流动着的内气,逼出体内的春、药。
轩辕宸看着小宫女又想起了夙卿歌,他与夙卿歌第一次见面是在黑暗中,他却要了她珍贵的第一次,她像是一只小狮子一样,想的他不禁噗嗤一笑。
那样不可一世的一个女子,她的骄傲,她的倔强,她的只为他心软。只要想到它们变成了过去,他就心痛的无法呼吸。
“青许!”这位年轻的帝王在黑暗中做了一个决定:“青许!传令下去,往后的选秀取消,六宫无妃。”
这个圣旨一下,各人心中滋味不同。
各位大臣只是遗憾,自己再也不能攀上皇家这棵大树了,只有把心思放在大皇子身上了。
流岚却是心中苦涩的很,众人都羡慕她,皇上只有她一个皇后,六宫无妃,这是多大的殊荣,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不过是夙卿歌的替代品。
不,应该是连替代品也不算的吧。
第二天早朝。
文渊大学士冒死觐见。
已过不惑之年的大学士身上带着一种儒雅的气质,跪在地上对着轩辕宸诚恳地劝道:“皇上,臣恳请皇上收回成命。”
轩辕宸并不说话,只是看着下边的那群人。坐上了龙椅他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都想坐着天子之位,坐在高高的龙椅上睥睨着众人,掌握着天下黎民的生杀大权是一件多么令人痴迷的事。
文渊大学士见轩辕宸并不说话,只是低着头继续说道:“臣……斗胆!”
轩辕宸嗤笑:“你是够胆。”他嘲讽道:“寡人记得大学士似乎是没有女儿啊,怎么?莫非是有什么侄女的想要塞进寡人这后宫里来?”
大学士的脸涨的通红,却不再说话。
轩辕宸扫视着众位大臣,讽刺地挑眉:“你们谁家还有没有出嫁的女儿,或是貌美如花的亲属女眷啊,若是养不起,一并送进宫里来吧,寡人的大皇子还缺少婢女,我看正合适。”
大殿里鸦雀无声,虽然这些大臣的心意很明显,但是他们却没有想到这位年前的帝王竟然就这样毫不掩饰的地刺出来了。
他们似乎忘了,这位年轻的帝王还有另一个身份,楼兰的战神!
看着变老实的众臣,轩辕宸满意地点点头:“那就这样吧,诸位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然而,还是有一个不怕死的兵部尚书,对着轩辕宸哀求:“皇上,万万不可啊,臣等也是为了皇上好啊。这……这六宫无妃……没有这样的先例啊!”
轩辕宸一双鹰眸扫过那个兵部尚书,兵部尚书立刻吓得打起了哆嗦,却仍然坚持着。
轩辕宸看着兵部尚书,就在大家以为他要治那个兵部尚书的罪的时候,轩辕宸竟然懒散地又坐回龙椅,完全无视这紧张的气氛:“说吧,你们今天就把那要谏言的话都说出来吧,寡人也学学那史上著名的皇上可好?”
大殿里静的仿佛掉下一根针都听得见,却没有人敢说话。
轩辕宸突然出声:“说呀!你们说呀!”那一句话,声音洪亮如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