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江湖奇侠林平之
5188400000080

第80章 华山故事

这一日傍晚,两人又在崖顶练剑。

忽然林平之停下剑招,回头向崖下看去。令狐冲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两个人形迅速异常的走上崖来。仔细凝目看去,竟是师傅和师娘。令狐冲大喜,纵声高呼道:“师傅,师娘!”林平之大骇,怒道:“我靠师哥你疯了?你怕师父师娘不知道我在上面?”言罢惶急的左右看去,但这崖上空旷一片,哪有地方可以藏人?林平之正要钻到山洞里区,听到岳不群的声音远远传来:“平儿不要躲了,为师知道你在上面。”

林平之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眼见两人走的进了,一个纵身上了崖,林平之哀叹一声,垂头丧气的站定了身形,行礼道:“弟子见过师父师娘。”

令狐冲比他激动的多,抢上前去拜倒道:“师父、师娘,可想煞我了!”

岳不群看令狐冲手中长剑还不及放下,知道这二人在崖上并没有放下功夫,脸色也好了起来。不过还是严厉的对着林平之道:“平之,你可知道,本门弟子在思过崖受罚,同门师兄弟除了送饭,不得上崖与他交谈。一会便随我下崖,在正气堂中面壁一月。知道了么?”

林平之诉苦道:“师傅,没人告诉我不能来啊?我拜在师傅门下,只学到了华山七戒,别的门规还没来得及学,就去宣府了。师傅,再说我也是为了和大师哥一块习武练剑,没敢和大师哥闲叙玩耍啊……还望师傅能饶我一次,弟子以后不敢了。”

岳不群颜色转厉,刚要说什么,宁中则劝解道:“师哥,平儿自上山后,确实也没人教他门中的规矩。一会随你我下山就好了,下次再犯在加倍惩治不迟。”岳不群这才颜色稍霁,哼了一声道:“下次再犯,必不轻饶!”

林平之一听,知道老岳这意思是要翻篇,赶紧顺杆爬道:“弟子谢谢师傅,谢谢师娘!”然后走到岳不群身后,朝令狐冲挤弄了一下眼睛。

岳不群转向令狐冲,说道:“冲儿,我知道你率性任情,不善律己,这是修习华山上乘内功的大忌。不过我这次上来,看你勤奋苦修,我心甚慰。”宁中则接口道:“冲儿,你师傅罚你在思过崖受罚,并不是要真的罚你,只盼你能在崖上勤修苦练,不管剑术内功都有突飞猛进。见你用功刻苦,你师傅可是高兴得紧。”岳不群转过头去,不发一言。

令狐冲心中大为感动,持剑的手微微颤抖,只觉得胸口一股股暖意涌出,竟然哽咽了起来。

岳不群道:“我和你师娘刚从关外回来,听说你们二人在崖上终日练习剑法,就有了上来看看的心思。虽然平之的做法欠妥,不过你们二人总算没有胡闹。”他瞪了一眼林平之,说道:“为师就是来看看你们的剑法有没有进展。去吧,你们二人去对拆几招。”

两人恭声应了,走到山洞前的平地上。岳不群夫妇走到一旁,并肩坐在一块大石上。两人等师傅师娘坐定,向二人行礼后,长剑相接开始过招。

林平之和令狐冲都学了独孤九剑,对于华山剑法的领悟的已经颇为深刻。虽然手中只是华山的基本剑法,但剑光霍霍,无一不遵循着华山剑法“奇”“险”的要诣。岳不群和宁中则骇然相顾,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怎么二人的剑法怎么突然进步至斯?

岳不群的脸色越来越冷,宁中则的表情也不好看。两人又走了几招,岳不群忽然喝道:“你们两个这一个月来,练得什么功!”

令狐冲吓了一跳,扑通一下跪倒:“弟子、弟子……”

林平之心头一凛,不过马上就想到老岳是不可能知道风老头的事情的。他心念急转,也跪下道:“师傅,弟子和大师哥确实是练了一些别的剑法。”令狐冲跪在地上,微微的哆嗦了一下。

岳不群脸上厉色更甚,喝道:“说。”

林平之道:“师傅,您跟我来。”说着起身带着岳不群夫妇进了山洞,引着二人来到刻着五岳剑招的石壁处。他也不管令狐冲惊异的表情,面不改色的指着石壁上的图形扯谎道:“师傅,弟子和大师哥的剑法就是在这里学到的。还请师傅恕罪,弟子不光学了华山的剑法,还学了其他四岳的绝招。”

岳不群和宁中则看着刻满图形的石壁,惊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回过神来,说道:“你们是如何发现这个山洞的?”

令狐冲说道:“是小师弟……”

林平之赶紧抢着接过话头,“是弟子无聊时在石壁上乱刺,不小心正好刺中了这个石洞的通道。”

岳不群不疑有他,也没有继续发问。宁中则和声对他说道:“师哥,你也不要太过生气了,冲儿和平儿原也不知这其中的事情。”岳不群点点头,回身道:“刚才师傅看你们突然之间剑法大进,还以为你们无人指导之下堕入了邪道。不过,”他转头看着石壁上的图形道:“若是你们二人在这里学到了一些华山失传的绝学,那也难怪你们一时间剑法大有长进了。”

林平之暗道好险,好歹是应付过去了。回头一看令狐冲,正用疑惑的眼神看着自己,眼神中的意思很明显,就是为什么要对师傅撒谎。

林平之翻了个白眼不理他,不撒谎怎么办,把风老头卖了?

岳不群又看了看你图形,回头道:“你们二人跟我过来。”说着转身和宁中则一块出了山腹。

两人老老实实的跟着岳不群夫妇出来。岳不群想让夫人坐下,看着令狐冲和林平之二人,缓缓说道:“为师曾在你们师祖口中听闻,当年我华山岳肃、蔡子峰两位前辈,曾机缘巧合之下看到了一部绝学。不过两位前辈因为一些原因,却每人只看到了一半。”令狐冲不明所以,林平之却知道老岳说的其实就是岳肃蔡子峰两人偷阅葵花宝典之事,只不过碍于二人是本门前辈,所以讲述时用上了春秋笔法。

“两人回到华山以后,共同参悟研讨,不料两人将书中的功夫一加印证,却是驴唇不对马嘴。二人都坚信对方读错了书,便各自以自己的领悟教导弟子——这也是华山气宗、剑宗的由来。”

“不过后来,华山得到这绝学的消息不知怎么就传了出去。此时被魔教听闻,于是就有了魔教十大长老攻华山的事情。”

这些事情林平之自然知道。不过为了配合老岳讲述,他很肃然的问道:“师傅,那山洞中的那些骷髅,难道就是当年的魔教十长老?”

岳不群却辜负了林平之的良苦用心,皱眉道:“好好听为师说完,不要随便插话。”林平之撇撇嘴,不说话了。

岳不群继续道:“好在当时我们华山已和嵩山、衡山、泰山、恒山结成了五岳剑派,其他四派闻讯赶来华山支援。一场大战,魔教十长老大多数身受重伤,但岳、蔡两位前辈却不幸在这场大战中身故。”

“五年之后,魔教卷土重来。这次他们有备而来,竟然在短短五年中想出了破解我五岳剑法的绝招。这一场大战,我五岳剑派损失惨重,许多高手耆宿在这一战中身死,无数的精妙剑法就此失传,实是我五岳的一大憾事。不过魔教十长老固然是有备而来,我们五岳剑派又岂能在这五年中毫无准备?所以最后还是设计将这些魔教的长老引到山腹,尽数囚禁在此处了。”

令狐冲万万想不到事情是这样的,他苦涩道:“这些魔教长老,真的是我们正道使计害死的?”林平之嗤了一声,道:“这毕竟是你死我活的事,双方也不过是各凭手段。设计害死还是用剑杀死,有什么紧要?”

岳不群也道:“正是,魔教为非作歹,恶事做绝。你对他们动的什么恻隐之心?这一节上,你还不如你小师弟看得明白。”林平之暗自撇嘴,我倒不是对魔教有意见,只是人家若要杀你,你总不能束手就擒吧?当时五岳剑派的绝招被人破个干净,不使些手段,怕是要被灭门了。

令狐冲惶恐道:“师傅教训的是,弟子必当谨记。”

岳不群道:“我华山的许多绝招就此失传,不过谁也想不到这些剑法竟然被这些魔教的长老给记了下来。这样一来,我华山剑法当能更山一层楼。”他看着林平之和令狐冲,语气十分严肃道:“你们二人记住了,这里的事情,万万不可再让任何人知晓!明白么!?”问道最后,已经是声色俱厉。

两人齐齐答应,令狐冲丝毫不敢怠慢,林平之却有些不以为然。他暗自心想:五岳剑招又练不出什么正经高手来,那么紧张它干嘛?

见两人应下,岳不群满意的点点头,起身道:“平儿跟我下山,以后不许你再来思过崖,否则为师定会严惩与你!”林平之急忙应声“是”。

岳不群和宁中则当先而行,林平之则跟在他们身后。趁着二人不注意,回转头向令狐冲抛来一个飞吻。

令狐冲看他嘚瑟的样子,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