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之后,南宫依旧下课训练,训练结束后回家做饭;北宇飞依旧下课图书馆,自习之后回家吃饭。他不问,他也不提,日子照常过。
南宫先是换了新的手机,第一个就拨给瘦脸,接电话的却是另一个声音。那声音听起来中气十足浑厚有力,南宫还以为自己打错了。后来终于听到了瘦脸的声音有点虚弱,知道他只是发烧后又调侃了几句说什么未来当医生的还让自己生病了,简直太蠢了之类的就准备挂断电话。
“南宫,你去看看胖子吧。他一直很挂念你,但是又怕你生气所以才不敢联系你。再说上次闹的那么僵,他也拉不下这脸。你就不要再生他的气了。”
“嗯,好。不过你上次把我一个人丢下确实很不够意思啊,还好意思拿胖子说事儿。”
“…那个,南宫,我的事儿以后再告诉你吧。”
“什么事情那么了不起还保密,好了好了以后再说吧,你好好养病。”
挂断瘦脸的电话后,就想约胖子出来。可惜电话没人接,又跑去宿舍,室友告诉他已经好几天没看见胖子了,南宫这才担心起来。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可就是看不见胖子。心里面着急,嘴上也起了个大泡。
晚饭后坐在沙发上发呆,一杯花茶端在了面前。
“喝杯茶吧,清热去火。”端茶的人微笑着指了指嘴角的位置。
“哦,谢谢。”这种情况真是太少见了,向来被自己宠着哄着的人最近竟然开始关心起自己来,真的有些不适应。但是,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变的客气又生疏了呢?他自己也不知道,也许是那个糟糕的生日,也许是被发现的吻痕,也许是一直埋在他内心自认为不堪的秘密。看见那微笑似乎抽动了一下,然后转身进了房间。
房间里的人背贴着门站着苦笑,自己只能用这么蠢的方式来安慰他么?还真是没用。一贯克制压抑内心的他,发现自己竟然连这点小事都帮不上忙。也许只是因为另一个人做的太多了,什么大事小情一律包揽在身上,自己真的是被他照顾的太好了,所以他现在是厌倦了么?
房间外的人垂着头盯着那杯热茶,想起刚才的那个微笑,真的好想上前轻轻抱住他。可惜自己不配,他那么敏感那么纯洁的人……
电话铃声响起,惊醒了沙发上的人。
“喂?我是……在哪儿?好的,马上过去。”
然后就是一阵响动,最后是摔门的声音,屋子里一下子安静极了。
……
那晚南宫只是发了个信息说,找到胖子了他需要人照顾,这几天就不回去了。
北宇飞握着手机紧张了很久,想了很久才回了一条短信:胖子没事吧?需要我过去吗?
没多久手机响了,怀着忐忑的心情点开:不用了。简短的三个字就把自己隔离在外了,不管过了多久自己还是融入不了他的世界么。这种隔阂开始的时候其实就存在着吧,只是自己没有意识到。
第一天,阶梯教室里没有他的影子,自习室没有,球场上也没有。推开家门,没有熟悉的饭菜香气也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没有电话,没有短信。
第二天,站在楼下往上看,那个阳台没有亮着灯。电视机一直播放着雪花,疲惫的他才在沙发上睁开眼睛。房间里除了发亮的屏幕在闪动之外,就是雪花屏的滋滋声。按亮了手机,没有任何信息和来电记录。
第三天,终于在上课的时候看见他悄悄溜进来了!老师隔着厚镜片瞥了一眼没有理会,他看
上去有点疲惫。突然觉得很安心,失眠严重的自己后来居然睡着了。等到下课时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教室里没有了他的身影,忙追了出去。可惜还是晚了一步,眼看着他钻进一辆车中快速开走了。
心脏失重一样的下坠着,像个迷路的孩子一样不知所措。只是呆愣在那里好久,才转身往回走。到底发生了什么呢?到底是什么让你突然就疏远我了呢?
拿出手机,拇指在屏幕上方悬空比划了好久也不知道这条信息怎么发,于是又打开了来电记录,满满的都是南子以前的来电信息,而自己主动拨出的……几乎没有。
他会在训练前打电话来问自己在图书馆无聊么?需要陪聊么?
自己的回答却是,图书馆又不是咖啡店,闲聊个屁。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晚上回去时依然可以看见那张嬉皮笑脸,端着碗说,小北,臣妾要饿死了。
每次训练要进行到很晚时,他也会打来电话。每次都被自己以影响看书、看电视这种烂理由给挂断。
自己之前渴望的距离感终于有了,没有他在耳边的唠叨,也没有那些心跳加速的不经意间的身体接触,为什么会这么失落?
边走边想,犹豫着要不要拨这个电话的时候,就被撞了一下手机飞了出去。
南宫做进车里的时候,好像看见了他。在去医院的路上也没说话,一脸的疲惫。瘦脸开着车,也不说话。
两人都沉默着,直到一个红灯。
“刚才我看见宇飞了。”瘦脸先开了口,“你们最近好么?”
“不知道。”南宫摇了摇头,“那天你走了之后,有没有看见什么人?”
“没有,那天我走的太突然了,也醉了,但是没看见什么人。”瘦脸有些尴尬的说着,“是不是发生什么了?”
“没事,随便问问。”
“南宫,对不起,我那天不应该把你丢下不管的。我是……有些特殊原因才……”
“其实也没什么,我睡了一觉就回去了。”
“哦。”
想到刚才瘦脸的话,“你说刚才看见谁了?”
“宇飞啊,你们真的没事?我看他好像一脸的担心。”说着迎着绿灯开了出去。
南宫没回答,拿出手机毫不犹豫就拨了出去,自己一定是疯了才忽略了他,真******笨的要死,也不知道他这几天好不好,吃的什么?他……会不会想我,哪怕只有一点。
“对不起,您呼叫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对不起,您呼叫的用户……”
“对不起……”
北宇飞弯着腰捡起散落的手机和电池,刚才这一撞打乱了所有的思绪。胡乱的装着,最后发现还是开不了机。
“同学,对不起啊。我刚才没看见你在身后,你电话没事吧?”
抬起头,一个长发的女孩脸色紧张的询问着。
“嗯,没关系,还好。”关注着电话的他并没注意到说话的人。
“怎么都黑屏了?要不我赔你吧。”女孩也注意到了他手里的电话。
“不用了,真的没关系。你也不是故意的。”
“那我请你吃饭吧?”
“啊?不用了吧。”摔坏了手机而已,吃饭干什么?
“你总得让我心里好受一些吧,毕竟我把你的电话弄坏了。”
“……那好吧。”女生真是麻烦。
“真的?呵呵,太好了。”
“啊?”我手机坏了,她怎么这么开心?
“没事没事,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