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之雷⑦
圣伊维尔城。被风吹过的冬天夹杂着各色花香弥散在空气中,依旧还是那个令人心旷神怡的味道。
但已经物是人非,圣城的荣光在夏洛克人的铁蹄下覆灭。崭新的蓝鹰战旗取代蓝色光影的雷电旗帜飘荡在圣伊维尔的古老城墙边上。阿克曼党卫军的五星上将史塔克坐在城墙上冷眼看着这座城市。
眼下,这里已经成了夏洛克人的据点,而且圣城地理位置得天独厚,史塔克打算在废墟上重建这个城市作为党卫军进击大陆的一个中枢站。
正当史塔克闭眼冥想着他的狂野蓝图时,一个声音打断了他。“上将先生,有一个好消息!”
史塔克睁眼看着新任的副官汉斯,表情显得很不耐烦,“讲。”
汉斯笑着向前跳了一小步,弯下腰对着史塔克说道,“我们的搜捕大队已经出色地完成了缉拿任务,如今漏网之鱼已经被干掉了。”
“死了?”史塔克还是略带疑惑地问了问。
“确切无误,死得很彻底,估计他爹妈都认不出来。”
史塔克听完愤然起身,二话不说,从腰包里掏出手枪对着汉斯的脑袋直接扣下了扳机。
汉斯一死,士兵们就赶紧过来将尸体拖走了。史塔克看着地上的血泊,淡然地自言自语道,“好不容易遇到个单眼蓝色重瞳的奇行种,就这样被你们这种家伙浪费掉了..。”
史塔克顿了顿,“算了,斩草除根也了却后患。”尽管之后史塔克继续坐回了椅子上,但还是一脸心有不甘的样子。毕竟直到现在,阿克曼党卫军连圣城遗孤的名字都还不知道,史塔克无奈只能笑笑..
英利国境,边疆防卫据点。
“目标逃进了森林!”
“明白!纵队改分队,目标已经身负重伤,现已锁定坐标,抓活的!”
火把点燃了漆黑的夜,散落在森林里的星火让这个夜晚变得十分狂热。
“吉比,吉比!再坚持一下!”我喘着粗气奔跑在无尽的黑暗中,怀里的小狗吉比受了很严重的饥荒和劳累,此刻依旧用它那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我,舍不得合眼。我擦了一下眼角的泪,不顾一切朝未知的前方跑。
我不能停下,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别再做无谓的挣扎了,你已经被包围了!”四周开始传来了熙熙攘攘的声音,我知道追兵所言非虚,但我依旧对这种压迫感唾之以鼻。
嘭——黑暗中一个突如其来的坚硬物将我撞倒,等我睁眼的时候,面前是一个手持猎枪的士兵。他蒙着脸,军大衣很厚,上面还有伪装用的网,歪斜式样的钢盔,银色眼睛,衣襟上纹有奇怪的花的图样。
我甚至还来不及做下一步分析,士兵就抡起枪柄朝我使力地砸了起来,可悲的是此刻的我竟无还手之力。炮火下,我从废墟里金蝉脱壳活了下来,现如今又故镜重演,这是个悲伤的讽刺。
吉比不知道哪来的力量,在我快昏厥的时候它猛然跃起,直接扑倒了士兵并狠命地撕咬着他的服装。我因此得以逃脱,但我心里此刻滴着难看的血。吉比,它还是一条幼犬,自从跟了我从未吃过顿饱饭,如今却为了我这种人豁了出去。
不久,我听到身后传来吉比尖锐的呜咽声,很凄惨,声音小得快没有力气了。我用脚趾都能想到已经虚弱无力的吉比被士兵用枪杆敲死的画面,于是眼泪留得更不听使唤了。
悲伤降低了我的专注度,很突然的一个瞬间,在森林某处的一个拐角,我被这些衣着奇怪的士兵抓了个正着。
“跪下!举起你的双手让我们清楚地看见!”子弹已经上膛,现在的我连一个最简单的魔魂术都使不出来,我照着他们的话做了。接着一把枪杆砸向了我的脑袋,于是我失去了知觉..
“穆勒?来自阿克曼奥格斯堡..嗯..果然是该死的夏洛克人。”
恍惚中我的腹部挨了一计重拳,疼痛和窒息让我的意识强迫性地清晰起来。
“你看到了吗?耶格尔,这个夏洛克人长得怪里怪气,一定是他们派过来的间谍!”
说话的是一个块头巨大的硬汉,他光着膀子,在他旁边的小火炉上摆放着许多刑具,此刻,他正将一把尖锐的铁钩放到炉子里烤。而大块头后面坐着一个穿得严严实实的人,一直很安静。
我的身体被锁链栓得根本动弹不了,我已经是个俘虏,可困扰我的问题是,我成了什么人的俘虏?
恍惚中我用挨了一句重拳,接着硬汉抓着我的头发将我拖了起来,“把你知道的告诉我!”
硬汉话说完,直接用涂了料的刀片从我胸膛上切开了一道口子,疼痛感充斥着我的神经,显然硬汉的拷问方式相当高效。
我像只丧家犬任人肆虐。我支吾道,“我..不是..不是夏洛克人。”
我的声音很小,硬汉显然听得不是很明白,于是再从我的胸膛上切了一道口子。我尖叫着重复了刚才的这句话。然而硬汉听了后的反应竟然是觉得我在胡扯,于是又给了我一计重拳,这回是打在脸上的,我掉了两颗牙。
“还没有人敢在这个密室里糊弄过我,看来你还是不太清楚你的状况啊。”硬汉说完将一本证件丢到我面前,“这是从你身上的阿克曼党卫军军服里搜到的,你还带了一条狗,那可是夏洛克人培养的纯种猎狐犬,你见了我们就跑,总之,种种迹象表明你都脱不了干系!”
确实,眼前所有的东西都无法让我解释,我也不能解释。我笑了,笑得有点精神错乱。穆勒,那个阿克曼党卫军男孩,他的这身军服曾经是让我金蝉脱壳的贵重物品,如今却成了我杀身之祸的存在,我笑我这一世的琉璃。
“我不是夏洛克人!”我横眼看着硬汉,加重语气重复了这句话。显然硬汉是听不进去的,只见他拿起刚才烧好的铁架子在我眼前晃来晃去,幽幽道来,“你知道吗,火烧可以让伤口止血,但其中的痛觉绝对是刻骨铭心的,如果我再将伤口转移到你的十个手指头的指甲上,你能想象得到那种感觉吗?不,你不能,让你的身体来告诉你疼痛死是个什么感觉吧。”
硬汉先是在我胸膛的伤口上用铁架子烫了一下,我不仅痛不欲生,还产生了对疼痛的无比恐惧,此刻,死亡已经不能和这种痛苦相提并论了。
行刑的这个大块头是个专家,他先用我胸膛上的疼痛作为预演让我达到恐惧,再让恐惧摧垮我的意志,显然,他已经做到了极致。但是,我该死的右眼就是能看穿这一切!
“我叫卡尔,我不是夏洛克人!”我声嘶力竭地呐喊完后心里更坦然了,屈服的是我哆嗦的身体,不变的是我这个圣城遗孤的意志!
“这些话你还是说给鬼听去吧。”硬汉举起了架子,准备先强行扒掉我的指甲盖。
“算了,奥摩伊先生,你退下吧。”一直隐藏在身后的男子终于开口打破了僵局。
“耶格尔将军,可是..”
“我说,到此为止了!”
男人的话显然具有很强的威慑力,连奥摩伊这种看上去不会屈服的人都表现得唯唯诺诺,退了出去。
幽暗的迷失内,男子面对着我,时间似乎静止了。
转折来得太快,我还无法适应。耶格尔将军?面前的这个男人,连我右眼的重瞳都无法解读出来任何信息。
“只剩你和我了,怎么样,想谈谈吗?”耶格尔亲力亲为,我能感觉到来自他身上的温暖。“几个月前,夏洛克人攻占了传说中的连大陆版图都找不到的圣伊维尔城,并且还屠戮了所有人,这件事,你知道吗?”
我淡然回应,“没听说过。”
“你是从很远的东方来的吧?”耶格尔没在刚才的问题上多做停留,很快跳到了另一个点上,“你的头发,眼睛,甚至眼角的额骨都和三大国家的人不一样,被人误会是正常的,尤其你还穿着阿克曼党卫军的制服。”
“冬天很冷,那是我从死人身上扒掉的。”面对耶格尔的问话,我回答得很自然,再沉寂了一段时间后,耶格尔离开座位向我走近。
金发,银色的瞳孔,高鼻梁,个头不高,身材略瘦,五官如金雕玉砌般没有半点瑕疵。我一时惊住了,看上去20岁出头的少年居然已经背负上了将军的名号。看着耶格尔这张干净的脸,让我不禁想到了格林,耶格尔的笑容和格林如此神似。
“卡尔是吧?这里是英利帝国,也是我的祖国,但夏洛克人已经将他们的野心伸向了这里,我要做的就是保家卫国,并且,我的最终目的是要找到被夏洛克人占据的圣伊维尔城,然后干掉战场战争的发起者,党卫军五星上将史塔克。怎么样,你有兴趣加入我们英利的银十字远征军吗?”
“求之不得!”此刻的我能感受到流淌在骨子里的血已经沸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