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刚才正处于情绪低落期的我一个激灵直起身子：“帮我…补习功课吗？”
“对。”南笙伸出食指：“但是如果这样，就辛苦你每天晚上和我一起留在教室里了。”
“不辛苦，一点也不辛苦！”我努力维持着自认为最完美的笑容。
怎么会是辛苦，简直就是求之不得！上天大概是感动于我这个柔弱少女的不幸遭遇，才会挑在这个时候让我转运！和南笙独处诶，这下子自己做梦都会笑出声了吧！太棒了太棒了，感觉心脏就要跳出来了，感觉心脏就要跳出来了啊！
“那么现在就开始吧。”南笙不理我，直接切入主题。
”现，现在就开始？”我开始慌了。
两个人大好的傍晚时光难道不是用来谈人生谈理想的吗？
“当然了，你倒是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啊…”南笙在我背后无可奈何地扶额。
“好的啦…”我讪讪地缩了缩脖子，接着将不会的数学题摊出来给他。
黄昏的光很好看，黄昏下的教室很好看，南笙的手指按住我的卷子，轻柔的光映射在他修长手指的关节上。
那个人是最好看的。
南笙是个很有耐心的人，题讲得非常认真，而且他很温柔——不像某个只会蹭吃蹭喝的混蛋。
“果然很难呢。”尽管如此我还是忍不住如此抱怨着。
“因为不会才感觉难。”南笙笑。
确实是这样啊，我们不一样，我很差劲的，我什么都不会。
我苦笑。
“不对，因为不喜欢才感觉难。”好像察觉到了我的想法一般，他改口这样说。
“喜欢…会有喜欢学习这回事吗？”记得向薇也对我说过“爱上学习”这种奇怪的话呢。
“喜欢就会有主动了解的兴趣，所以不会觉得难。”南笙的声音变得悠远起来：“这个世界总存在着我们不知道的东西，空闲的时候坐在教室里探寻着这个世界，以及这个世界中还没有被发掘的事物，不知不觉一整天就过去了呢。”
“你喜欢文科还是理科？”我有点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不能单纯地这么说。”他摇摇头：“我比较喜欢历史和物理，数学也还不错。”
“但是很头疼英语。”他接着说。
“但是南笙的英语成绩也是超级好啊？”我不解。
传说中智商300以上通晓八国语言的家伙居然说自己不擅长英语？！
“这不是一个概念，为了考试，我们不得不去学习自己不喜欢的东西。就算学得头疼欲裂，也要咬着牙继续下去，毕竟还要考试啊，要保持原来的成绩，也要进步。”
南笙说：“我害怕每一次考试。”
“你说你害怕…考试？”我猛地抬起头。
学霸不是应该很喜欢考试的么？
“是的，我们这样的人，比谁都害怕考试。”他眼中居然流露出一点无奈来。
“需要顾虑的太多了，总成绩，单科成绩，排名，家人的希望，保护想要保护的人…这些东西一直束缚着我。”他认真地看着我：“但是你不需要顾虑，你很自由。”
“自由吗…”感觉南笙的脸越来越清晰，我的眼睛瞪得滚圆。
不对，只是看上去是这样的。我不需要顾虑只是因为我是个废柴——没有人对我寄予希望，没有人关心我的态度，没有人需要我保护，我没有负担。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以什么形式存在于世界。
“我觉得啊，南笙说的那些…”想到这里，我同样认真地看着南笙说。
“不是束缚，是努力的理由。”
没错。
就算什么都不是，我们至少还有理由。
南笙是为了他的家人在拼命上进，而我呢，也许只是为了雪莉一次莫名其妙的挑战，为了不浪费南笙的心意，为了向薇，为了珊珊，浩子，小路…”我扳着指头一个一个地数下去：“还有，为了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