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乱世红颜:美人泪·情人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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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是喜是悲还是恨

水月殿,秋寒阵阵,月残似钩。两道颀长的身影一前一后伫立,宛若石雕。

“王上的情况让臣子们很忧心,臣想知道王上到底要怎么做?”酸与微微垂头,婚事早已筹备好,可蔽月却没了动静了。

“忧心什么,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蔽月不以为意道,微微觉得他的属下过于唠叨。

“王上……”酸与满脸恭敬。

蔽月挥手制止:“放心,我不会为一个女人纠结的。”

不会?

酸与想笑,却笑不出来。酸与望着蔽月的侧脸出神,若不纠结,为何对月兴叹?

他沉声道:“有没有纠结也只有王上自己心里最清楚了,臣,只是多事提醒罢了。

“既然知道自己多事,又何不少一点事?”蔽月戏虐地看着酸与片刻,之后便仰头望着那弯残月出神。

酸与被蔽月如此直白的话说有些讪讪,不过想起另一事,他的眉心皱成了一个“川”字:“那假扮婢女的三人该如何办?”

三个男人竟然伪装成女人想要混进宫来,为的是同一个女子。看来,英雄难过美人关这句话形容这三个男人再贴切不过了。

蔽月侧脸轮廓深邃而俊美,他低笑不已:“有些意思,继续监视他们,看他们在这王宫里到底能掀起什么风浪?”

那三人自以为精心乔装成女人无人能试穿,其实,当他们以女人的身份出现在集市时便被人认出。

那人便是酸与,每天巡城是他必须做的事情,他把三个容貌体态皆有些奇特的人的事情禀报了蔽月。之后,酸与按照蔽月的指示让选拔女婢的人将这三人全部带进了王宫并安排了各自的职责。

龙沃便是以“玉儿”的身份安排到了暮湮的身边,而暮湮还以为蔽月不知情。

虽然一切都在蔽月的掌控中,酸与依旧有着隐忧:“可臣还是担心他们会对王上的计划有影响。”

蔽月淡淡道:“不足虑,就算合他三人之力想要从王宫带走湮儿,那也极难。”

酸与轻咳了两声:“但也不是无可能啊?”

蔽月微微一笑:“虽然有可能,最后还要看湮儿的意思。”

“莫非王上认为小姐舍不得走?”酸与又咳了一声,他想起近来王上同暮湮的关系似乎僵得很便又狐疑道:“小姐近来的心情似乎不见好,王上当真这么笃定她舍不下这么?”

“放心吧,我会留住湮儿的心!”

暮湮醒来时已是中午时分,她竟然发现蔽月就坐在她的床前。

“你,你怎么在这?”她惊问,脸上又泛起一丝晕红。

蔽月邪邪一笑,低问:“怎么,这里是我的王宫,我出现在这不是很正常吗?”

暮湮无语,不错,这里是他的地方,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谁也没权利干涉。

“她们呢?”暮湮又问。暮湮问的自然是镜花阁的婢女小夭和玉儿。她心想蔽月进来了,小夭和小玉难道不知道么?

“自然是被我屏退了。”蔽月扬扬眉,唇角噙笑:“我的心上人不习惯他人在旁看着我们亲热,我只能将她们都屏退了。”

“你胡说些什么?”暮湮的脸上愈加晕红,似被月季花染了一般,蔽月如此大胆的话让她莫名地气恼。

“别生气了!”蔽月双眼便直直地勾住了暮湮胸前的一大片雪色肌肤,他倾身向她:“我把侍候你的婢女屏退了,没人侍候你起床穿衣,不如就由我来侍候你如何?”

说着,蔽月便作势要动手来拉暮湮身上的被褥。

暮湮吓了一跳,蔽月这样的行径和轻薄她又有什么不同?她一把扯住锦褥遮住胸前的春光,怒道:“你不知羞耻,难道不知道非礼勿视么?”

“谁不知道羞耻了?”蔽月并不移开视线,反而无辜地辩解:“明明是你诱惑我的。”

“你胡说,我在这里好好睡觉,什么时候引诱你了?”暮湮斩钉截铁地斥责。明明是他闯进了她的闺房坐在床边看她睡觉,现在却反说是她勾引他的。这是何等恶毒的指控,太过分了!

“是你自己身上不停散发出诱惑蝴蝶的香气,否则我又怎么会跟随蝴蝶来到这呢?”他故意提起“蝶幸”,好似要让她记住,蝶幸是需要女人用香气来招引蝴蝶的。而暮湮身上,就有着一股让人欲罢不能的香味。

说她引诱他,又怎么有错?

“你好无耻!”暮湮无法忍受这样的委屈,话没说完便红了眼圈。

蔽月摆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低眸看着暮湮那涨红的脸,笑问:“我若是再对你无耻一些,你会不会更加感到羞耻呢?”

“你住口!”暮湮双手掩耳,像听见了什么污言秽语,脸颊一片嫣红:“走开,我不想见到你!”

她越来越觉得蔽月可怖,想起以前对她做出的种种,她相信他真敢做出更无耻的事情来。

拥有众多女人的男人,不无耻也是不可能的。

蔽月猛地伸手扯掉她胸前的锦褥,一大片雪色肌肤映在了他的眸子里。他邪魅一笑,身子往暮湮跟前凑去:“湮儿,让我告诉你什么才是无耻!”

“不要!”

“试试?”

“不要!”

“可我知道你的身体不是这样想的,你的身体在颤抖,在发热……”

“蔽月,你走开,你别碰我,别让我恨你!”暮湮的羞怒累积到极致,顾不得身上单薄纱衣遮掩不住她雪腻的身子。她挥动小拳头一拳一拳地击向他的胸膛:“你走开,走开!”

蔽月生生承受着美人的粉拳,粉拳所发出的绵软力道好似棉花弹落在他的胸膛。他除了有说不出的舒服,根本感觉不到一丝的痛感。

“你比那些女人更让我不能自己,湮儿。”他邪魅地感叹,伸臂将暮湮拢向了怀中。

暮湮一听这话,双颊又滚烫了起来。他是不是又像昨夜一样,喝醉了酒跑到镜花阁来胡说八道?

屏息,凝神,她在他的胸前深深地嗅了嗅。奇怪,他身上没有一点酒味,那他此刻是清醒的?

“我没有喝醉酒,我很清醒!”蔽月见她在自己衣襟上嗅来嗅去,忍不住好笑。

“你没醉,说出来的话就更不可信!”暮湮撇嘴,别以为没喝酒没醉,她就会信他!

不可能!

“醉后的话不可信,清醒时候的话也不可信,那你告诉我,一个人什么时候的话才可信?”蔽月敛眉深思。

“只要是你说的话,就一个字都不能信!”暮湮冷着脸偎在了蔽月的怀中,他的怀抱很温暖,暮湮其实很贪恋这个怀抱。

“你这么不信我?”蔽月长叹,浓眉微微蹙起。他轻轻地推开怀中的人,一双暗沉的眸子看着暮湮竟好似看得痴了。他低语:“我以为这世上谁都可以不信我,唯有你一定要信我。”

暮湮呆愣了一瞬,心里忽然感到一阵空落,真心和信任是如此虚无缥缈不可得,蔽月是如此善变,她怎么敢去信他?

她黯然了神色,眸子里泛起碎玉般的亮光:“我已经不敢再相信任何人也包括你,如果你对我还心存一点怜惜,那么请你不要再戏弄我了。”

暮湮受不了他的喜怒无常,受不了他一时柔情款款一时又冷若冰霜。暮湮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蔽月沉吟半晌,半开的窗户透进来一些风,他瞧见暮湮裸露在锦褥之外的身子在微微颤抖。

“你要受寒的。”蹙眉,蔽月大声唤着:“小夭!”

小夭进来,恭声道:“王上有何吩咐!”

“马上侍候小姐洗漱更衣!”

“是。”

暮湮愣住,他认真的神情让她的胸口一滞。

蔽月并没有离去,他的脸上一直浮着浅浅的微笑看着暮湮坐在妆台前由着小夭绾发。

“你打算呆到什么时候?”暮湮问,她有些心慌,蔽月今天有些反常。

“呆到你厌恶为止。”蔽月双眉微挑,戏虐的神情又开始浮现。

暮湮蹙眉:“我已经在厌恶了!”

“不信!”蔽月假意审视了暮湮一番,笃定道。

“哼!”暮湮不再看他,无耻之人,何必与他斗嘴?

发丝已被小夭细细绾好,接着,小夭又稳妥地服侍她漱洗完了。

蔽月挥手命小夭退下,接着他走近她,凝眸,看她。

她忐忑,不安感迅速攥紧她,只好微微低头。

忐忑间,蔽月却伸指抬起了她的下巴并吻上了她的唇。温润潮湿的触感让她胸腔一窒,她忽然惊慌地要推开他:“不许亲我!”

“偏要!你明明喜欢!”他霸道不讲理,强制地将暮湮抱紧在胸前。

“我不喜欢,你是骗子,我讨厌你!”暮湮愤怒地拥双手用力抵住他的胸膛,想要抗拒他的侵略。

他无奈收手,如她所愿:“你真这么讨厌我?”

空气中萦绕的浓浓情欲消散了许多,她想起寄为他流的泪伤的心,她就觉得自己很没用。

她倔强道:“我讨厌你!”

这样说,她为的是气走蔽月,她不想再在他的柔情里泥足深陷。

但是……长长的沉默过去之后,蔽月依旧没走。

转身,他取来昨夜他留下来的披风替她披上。接着,他又不顾他的愕然打横将她抱起。

暮湮偎在了蔽月的怀里无力抗拒,她就是那么没用,她在他的跟前永远都是这么的痴迷。

“蔽月,你想干什么,你放我下来!”

“乖乖地别动,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去哪?”

“去了就知道了!”

两人站在镜花阁外,见山色苍翠,楼阁沐在晴阳之中。

蔽月仰首,发出一声奇怪地鸣叫。

空中立即出现一只怪鸟,蛇身,三只脚,两对翅膀,六只眼睛。

怪鸟作臣服状,伏在地上,等候主人命令。

暮湮讶异:“它好像很听你的话。”

蔽月低笑:“我已经驯服了它,它自然听我的话。”

他除了能驯服马,还能驯服鸟。

怪事!

眼前的怪鸟让暮湮想起悬崖峭壁中的往事,她不安地缩了缩身子,想要转身回镜花阁。

“不许走。”

蔽月拉住她,并将她扶到了怪鸟的背上:“坐好。”

接着,蔽月也跨上了鸟背。怪鸟展翅,稳稳地腾空而起。

“蔽月,你这是带我去哪?”暮湮惊慌不已,望着自己离地面越来越高,只感觉到一阵眩晕。

她紧紧倚靠在了蔽月身子上,双手死命地揪住了蔽月的胸襟:“太高了,我害怕!”

“害怕就闭上眼睛,很快就到。”蔽月低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温热的气息撩拨着她。

她柔顺地闭眼,不去看那些让她胆颤心惊的画面。

耳边的风声呼啸如箭,一一疾驰而过。一盏茶功夫,那驮着他们的飞鸟便越飞越低,渐渐降落了下来。

“到了!”双脚着地的同时,蔽月的声音亦在耳边响起。他将暮湮抱下了鸟背,对着怪鸟低喃了几句,接着怪鸟低鸣了一声便展翅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