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我的北漂日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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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信任的迷雾(1)

2002年4月5日星期五

昨天,我借了学生会的三轮车,前后两次,把莉姐的东西都搬到了新家。

这是一处普通的军队家属楼,地段比较偏僻,好在有一路公交可以直达莉姐上班的地方。

说是军队家属楼,但是后来我知道,很多楼房都卖了,做生意的人很多;莉姐和一个同事合租了两室一厅。实际上哪,不能叫做厅,只能叫做过道,狭长,据说很多老北京的楼房都是这样样子,租金1100元,价格还算不错。

莉姐的同事叫亚辉,一个来自苏北的女孩子,在上海当了一年的中学老师,因为男朋友在北京读研究生,毕业后留在北京工作,所以她就过来了。莉姐说,搬家前两天,亚辉和她的上司闹翻了,一气之下就辞职了,这两天回上海弄档案的事情去了。

晚上莉姐把地托了又托,才拍拍手说:“这才像我家”。

我用搬家的厚纸箱在阳台做了一个杂货柜,上面贴上格纸,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是纸箱做的。

莉姐笑:“前些天看报纸,有对情侣用纸箱做了家庭的全部家具,你这个工程似乎有点小”。

我:“要是不介意,我还真能弄出来”。

莉姐:“别,还是铁床我躺着舒服”。

我整理莉姐的皮箱,翻出一本厚厚的卡纸笔记,莉姐在旁边说:“嗯,哪里都是我画的,看看好看不?”

我翻开,前几页是一些小素描,似乎是琼瑶里的主人公把,后面是各种各样的衣服样式,前面的还是素描的外观,后面就渐渐多了一些分解样子,甚至后面还有尺寸规格。我就说:“这图好像CAD里的三视图阿”。

莉姐点头:“是啊,这就是服装CAD,我最近才学的”。

我好奇:“没看你看过阿”。

莉姐笑:“我都中午休息时候看,晚上睡觉前看,你怎么会知道,再说,你这呆子十天半个月也不会陪我一会,知道什么啊”。

我觉得冤枉:“没有啊,上个周末我还陪你去逛街了”。

莉姐:“一会而已,然后就跑了”。

我愣了一愣。

莉姐忽然说:“想当初,你可是天天去接我”。

我吐吐舌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忽然想到了很多事情。

莉姐忽然放下了拖布,蹲在了我的面前,把我手里的笔记放下,然后说:“我觉得我们越来越不像情侣阿”。

我一愣:“嗯,怎么,这些天我们忙着弄满庆的事情了,不像情侣像什么?”

莉姐吸了一下鼻子,长长的睫毛闪动,说:“不知道,像老夫老妻了,嘿嘿,进展可真快啊”。我不知道这话是讽刺还是什么。

她又说:“我们都老了吗?才几个月,还是我们都累了?”

我握住了她的手:“怎么会,可能我这个人太不懂了,可能是太平淡了”。

莉姐:“那你那时候怎么有力气天天去接?”。

我说:“那不是因为怕你被别人抢走吗?”

莉姐:“那你现在不怕阿”。

我:“你会吗?”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问。

莉姐叹口气,摇摇头,装作很委屈的样子:“我真没有力气了,就拜托你这呆子别离开我了”。

我一愣,这话要是结婚后的夫妻开玩笑好像也没有什么,但是这时候说出来,我觉得很不舒服。

我忍不住把她搂到自己怀里来,结果一下子没有蹲住,都坐在了地上。

我说:“怎么这么说阿,我干吗会离开你,嘿嘿”。

莉姐没有回答这个,却说:“好像这样的‘抱’也很久了”。

我:“什么啊,你怎么了”。

莉姐:“应该我问你,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让我们就像没有感情只有亲情的老父老妻一般?你是有事瞒着我吗?”

我心中猛的一跳,只好说:“别这么说,啥都没有,是我这书呆子不懂恋爱”。

莉姐好久没有说话。

我站起来,顺便也把她抱了起来,莉姐个子比我矮了半头,抱起来并不沉,我一用力几乎把她悠了起来,然后对她说:“你乱想什么,你看体重都想轻了”。

莉姐心情好转了:“我真的轻了阿?真的吗?”

我:“你本来也不沉啊”。

莉姐不信,去床底下把刚归置好的体重秤翻了出来,光着脚丫站了上去,我凑上前,却被她挡住了,她一下子蹦到床上,很开心的说:“果然轻了,嘿嘿,有了减肥的效果,看来搬家很减肥”。

我:“减肥什么,你这样还减肥,那大街上的女孩子不是都要跳楼”。

莉姐旧习惯不改,飞起一脚踢我:“哼,呆子还会拍马屁阿”。

被我一手抓住:“又踢我”,也许是脚心太痒痒,她叫:“快放开,哎呀”。

我童心大起,挠她脚心,她抓我的衣服,互相一用力,两个人摔倒在床上,床上是莉姐新买的一套家私,软软的,可以把人陷进去,如同莉姐家里的床一般,她说那样躺着安全。

我正好压在她身上,软软的身子压在身下,我忽然有点迷糊。

莉姐的脸有些红,不知道是笑累了还是什么,眼睛不错目光的盯着我。

我双手搂住了她,能够感觉她心跳加速。

她说:“你干吗?”

我心里想,这个,干吗不是心知肚明吗?不过我虽然很冲动,也很紧张,上次喝醉酒的“丑事”毕竟是酒精的作用,就算有回忆,也如同在梦里,觉得并非真实,现在可是头脑清醒的时候。

最重要的是班长所说的影响了我,虽然莉姐暖暖的胸部挤压着我,但我的情绪低落,她马上感觉到了,推开了我。

莉姐看我在拿衣服,就笑:“你要走也要早点走啊,现在都没有车了”。

我:“应该有把”。

莉姐冷笑:“半夜十一点还有车才见鬼了”。

我:“没事,我下去看看”。

莉姐:“那打赌阿,你输了的话,带宵夜上来”。

我吐吐舌头,没过了十分钟,拎着宵夜的我又重新回来了。

笑得莉姐前仰后合。

莉姐换了睡衣躺在被窝里,看着我笑。

我被笑得不自在:“那我睡床这边了”。

莉姐:“真遗憾,我只有一套被子,你可以用”。

我:“嘿嘿,男女授受不亲,一套被子怎么有两个枕头,嘿嘿”。我不怀好意的笑。

莉姐哼了一声:“想什么那,我习惯抱一个枕一个”。

看着我老实的躺在一边,也不盖被子,莉姐说:“我还真服了你,怎么上次那个啥,没见你这么知书达理阿”。

我挠挠脑袋:“那不是喝醉酒了吗?”

莉姐叹口气,忽然说:“唉,那真是一件傻事,你也许不信,那是我的第一次”。

我一愣,不知道莉姐为什么插了这么一句,我想说个可是——我不知道莉姐为什么要这么说,我知道第一次会流血的,所谓cnm,不过终于忍住了,无聊抑或没有必要?

莉姐转过身:“你答应我的,不要离开我”。

气氛有些尴尬,相互间都想说些什么,一吐为快,但是又说不出来,许久没有说话,迷糊中进入了梦乡。

电话响!这时候竟然还有电话

我看了看,是翔子,我天,这大半夜的打什么电话,接通。

翔子问:“睡了吗?”

我:“靠,你说那,凌晨2点还不睡?”

翔子:“我睡不着”。

我:“ft,我以为你有什么事,睡不着骚扰我干吗,去骚扰你家苗苗去”。

翔子:“我就是为她睡不着”。

我:“闹矛盾了?小夫妻小矛盾正常,明天就好了,不说了,我继续睡”。

翔子:“我开车在路上溜达那?难受”。

我:“嗯?”

翔子:“你出来贝,我接你”。

我:“你知道我在哪?我…不在宿舍”

翔子:“考,你跑哪里我还不知道,出来吧”。

我挠挠脑袋,唉,我是一个不习惯拒绝别人的人,另外似乎翔子现在很郁闷,一种直观的第六感告诉我,那次看到的应该是苗苗,而翔子的烦恼肯定也与这个有关,我一直犹豫要不要把看到的告诉翔子。

于是穿衣服,莉姐:“你拿着钥匙把,翔子别有什么事,注意安全,你们”。

我点点头,看了一眼莉姐,带上门出去了。

翔子还真在等我,一脸的疲惫。

我坐在副驾上,问他:“干吗阿?大半夜的跑出来,就算是周五也别这么折腾自己啊”。

翔子:“闹心死了,——我猜得还真没错,你果然在孙莉这”。

我:“你比猎犬还灵,怎么不过来帮忙搬家”。

翔子:“嘿嘿,这不是给你机会吗?”

我不再扯皮,问他:“苗苗?闹心,你闹心什么”

翔子点点头。

我:“啥”。

翔子:“你是我哥们,和你说,唉,以前周五苗苗都过来找我的,这你知道”。

我点点头:“奥,今天不过来了,你就郁闷了?多大点事情”。

翔子:“已经两周没过来了,告诉我说准备英语,学习,在学校方便”。

我继续安慰他:“也没错啊,就你那英语水平也不能陪她练,学校里还有同学,学习环境还好,到你那不也是鬼混”。

翔子:“没错,我都能明白”。

他顿了一顿,猛地一拍方向盘,骂了一句脏话。

我一愣:“怎么,到底怎么了”。

翔子慢慢说:“我今天给她打电话,没有信号,忍不住,就去他们学校了,去宿舍找她,她好朋友说洗澡去了,说明天找我。我就有点不信。

正好上次给她办那个资格的时候认识了一个研究生,她好心帮我去看,结果说她晚上根本就没有回来。据说是去找老外练习口语了”。

我听着并不吃惊,但是很别扭,说不出的滋味。

翔子:“我一点多又给他们宿舍打电话,她那好朋友还撒谎,我就说你别骗我了,后来她被我逼急了,说关我什么事,是你女朋友叫我们这么说的,你自己傻怨谁啊?cao,你说我多郁闷,我问她去哪里了,她就挂断了,再没理我,TMD”。

我言不由衷的安慰他:“你也别太多心了,可能是要去国外,学英语心切把,现在找外国人练口语挺多的”。

翔子瞪我一眼:“有练到凌晨两点的吗?没准以前的周末也是去了,那些外国人来咱们这干吗,你我还不都清楚,说什么练口语,就是骗mm,找免费****来了,MD”。

翔子很激动,唉,我非常理解。

我:“你想得严重了,苗苗不是这样的女孩子”,说这个我也是没有根据的,我不了解苗苗,但是我知道很多中国女孩其实不是被“骗”,是心甘情愿的送上去的:最早可能有女孩以为和外国人如何可以出国,拿到绿卡之类的;现在可能不这么想了,就是好奇,或者觉得有个外国人在身边有面子诸如此类的。

翔子不停的吐气。

我终于忍不住,对他说:“翔子,其实,其实有件事我没有告诉你”。

翔子以为和此无关的,心不在焉的说说:“什么”。

我:“上次我和别人去酒吧,似乎看到了苗苗和外国人在一起”。完全是潜意识的,掩盖了“班长”,我知道翔子肯定也不在乎这个。

翔子“阿”了一下,目光炯炯,看着我:“什么时候?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我很愧疚,说了时间,又说:“这个,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是苗苗阿,只是感觉像”。

翔子:“你知道哪个酒吧马?”

我点点头,因为那是第一次去酒吧,所以当然印象深刻——何况我还差点和别人起冲突。

翔子马上打着了火,说:“走,带我去”。

我心里一动,当然苗苗未必现在在哪里,但是万一在,这可不是件简单的事情,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我和翔子说:“翔子,我觉得你先放一放,冷静一下,这种事也许不是你想得这样,明天苗苗不是找你吗?那你们好好谈谈,很多事情别…….”。

翔子从来没有这么和我说话:“cao,你是我哥们不?”

我点点头:“永远”。

他:“MD,我都要带绿帽子,还等个头,当我傻吗?”

我就没有说话,其实换上我,我也会这么说,翔子性格比我圆润和温和,也灵活一点,但是真正触动了某些价值,就和我一样倔犟而冲动了。

虽然走错了一个十字路口,我们还是找到了这家酒吧,街面上冷冷清清,这里却还是很热闹,有人说酒吧在特定时间是“群魔乱舞”,这时候我才感觉到,完全不是上次我来的那个样子,也许是时间的原因。

有几个年轻的女孩子,在疯狂的扭动着腰肢,单纯的看某一个,其实曲线玲珑,是一种美,但是整体上,似乎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我们转了一圈,都没有发现苗苗。实际上,我宁愿在这里发现苗苗。

从这家出去,翔子又去另外几家,在靠近马路的一家里看到有的老外和一个或者几个女孩子在一起,而某些女孩子明显就是谄媚的样子,让人想起了古代皇帝后宫佳丽争宠,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告诉自己,自由,自由,这是每个人的自由。

翔子却狠狠地啐了一口,这一口正好吐在了那个老外身上,具体位置就看不清楚了。老外没有说话,其中一个女孩子说话了:“唉,你这人干吗,没长眼睛阿”。

这话让我觉得很刺耳。

翔子‘哼’了一声:“不要脸,你还知道你是哪的人马?”

这时候那个老外站起来了,嘴里说了一句英文,环境吵杂,水平也有限,听不清什么,但是能感觉不是什么好话。

我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老外,三十多岁,还算是比较有模有样的,外国人鼻子大,所以比较有棱角,但是眉宇额头,有些“纵欲飘忽”的痕迹——说的好像挺玄,其实是以前会学一些玄学,所谓的易经,面相什么乱其八糟的,那时候无聊,学起来来记得很清楚,白皮肤的人骨骼棱角不似我们圆滑,所以很容易分辨“相术”的各种记号之类的,当然这只是无聊的调侃,并不代表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