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最是耗损女人的青春,与此一起耗损的,还有女人的快乐和纯真,从文鹃等待的那一刻起,她的人生,便注定了是一个悲剧。
人一旦开始了等待,那么这条路便会越走越长,越走越远。从一天,变成十天,一个月,甚至半年,青春在各种等待中燃烧,二十几年的光阴在等待中匆匆而过。
一个女人,二十几年等下来,人老珠黄那是肯定的,满腹怨气那更是绝对的,不过像文鹃这样,彻底疯了,却真的不多见。不过疯了有疯了的好处,起码没有那么痛苦了。只不过苦了她身边的人了。
文鹃的疯病,是间歇性的。具体表现就是变幻莫测。有时候,她安静得像个犯了错误的孩子,有时候,她会突然发狂,当然,她也有清醒正常的时候。
每当清醒正常的时候,文鹃总是特别懊恼,甚至多次想要自杀。
她真不知道自己为何还要活着,自己活得不开心也就算了,还连累了儿子。
儿子一心想要治好她,以至于一心学医,功名利禄彻底舍弃了,再这样下去,儿子的一生就彻底被她给毁了,所以,与其连累儿子,还不如早点死了算了。
可是,几次自杀下来,最后,她非但没有死成,还害得儿子和芩儿伤心,为了他们,她咬紧牙关,哪怕活得再不快乐,也答应他们一定要努力活下去。
丰少旋和云碧鸳离开后,林若烟还没有及时去退房,为了彼此照顾方便,云络等人便直接搬进了他们的房间里。云络独自一个房间,文鹃和芩姨共用一个房间,也方便照顾。
三天后,文鹃终于醒了过来。
彼时,上官吹雪正在自己的房间里修炼,听说文鹃醒了,急忙跑了过去。
云络手持调羹,正在一口一口喂文鹃吃药。
此刻的文鹃,安静得犹如犯了错的孩子,目光愧疚地盯着儿子。
上官吹雪推门而入,径直走到床榻旁,拉了把椅子坐下。
“儿子,她是谁?”文鹃低声问道。
“我叫上官吹雪,也在药王谷学习。”上官吹雪扬眸道,“你的病情有点严重,得治。”
“治不好的。”文鹃轻叹一声道,“这些年,络儿为了我的病,到处学习医术,把前途都给耽搁了。我心里很清楚,我这是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我的人生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已经没有任何盼头了,没有什么心药可医治的了。”
“没有试过,你怎么知道没药可医?”上官吹雪反驳道。
“已经试过很多方法了,全都不管用。”文鹃摇头道,“能试的全都试过了,你怎么说我没有试过呢?”
“那是你儿子的方法,我的方法,你可是一样都还没有试过呢。”上官吹雪轻笑道。
“上官吹雪,你有什么好办法吗?”云络闻言大喜,迫不及待地问道。
“云络,我仔细考虑过了,你母亲的情况,已经药石难治了。”上官吹雪一脸严肃地道。
“那你刚刚还说有办法。”云络一脸不解地道。
“我的办法,不是普通的办法。”上官吹雪一脸的神秘。
“什么意思?”云络的清眸中充满了疑惑。
“意思就是,你以前所采用的办法,都是治标不治本,而我所采用的办法,是釜底抽薪。”上官吹雪耐心解释。
“釜底抽薪?”这下,云络更好奇了,“怎么个釜底抽薪法?”
“很简单,用忘情丹!”上官吹雪一字一句地道。
“传说,忘情丹有使人忘记一切的功效,特别是感情,也就是人为制造失忆。”云络抿唇道,“可忘情丹是神丹,有价无市,根本就买不到,如果自己炼制的话,我们还没那个本事。”
“错,是你还没那个本事,并不代表我也没有。”上官吹雪神情嚣张地道。
“你..”云络上下大量着上官吹雪道,“你身上一丝玄气都没有,不管你的炼丹水平有多高,也不可能炼制出神丹吧?”
“云络,你也太小瞧我了,我说能,就一定能。”上官吹雪一脸的自信,然后转眸望向文鹃,道,“现在问题的关键在于,你娘她,舍不舍得忘记前尘往事,服下忘情丹。”
“我可以的。”文鹃一脸的冷静,与之前疯疯癫癫的形象完全两样,“其实,我比任何人都要清醒,只不过,病情一旦发作,自己也无法控制,我觉得,我的人生就是一个大大的笑话,我早就想忘记曾经的一切了,上官吹雪,如果你真能炼制出忘情丹的话,我们愿意高价收买。”
“你这么相信我?就不怕我炼制出来的丹药有毒啊?”上官吹雪轻笑着开玩笑道。
“真要有毒我也认了。”文鹃一脸的无所谓。
“放心,身为大夫,除非有心为之,否则,万一炼制出来的丹丸真要有毒,我哪敢给你吃啊,吃进嘴巴里的东西必须小心,哪会那么随便呢,更何况,你儿子也是精通医术的,有没有毒他自然是分得清楚的。”上官吹雪一边说,一边站起身道,“我这就回房炼丹去,你们想要高价收买我自然是不会反对的,我是永远都不会嫌钱多的。”
几个时辰后,上官吹雪终于炼制出了忘情丹,她从炼丹炉中将所有忘情丹取出,拿出两个精美的瓷瓶,其中一个瓶子中装了一粒,打算高价卖给云络,剩下的忘情丹,全都装在了另一个瓶子里。
突然,一道身影闪过,那个装满了忘情丹的瓶子竟被抢走了。
“喂,将忘情丹还给我。”上官吹雪急忙大声道。
那道身影缓缓地转过身来,当上官吹雪看清楚了他的脸后,彻底惊呆了。
男子眸若桃花,风华绝代,赫然竟是耶律宸。
“宸儿,你为什么要抢我的忘情丹?你喜欢直接跟我要就是了,干嘛用抢的呀?”上官吹雪一脸的不解。
“雪儿,云络的母亲只要一粒忘情丹就足够了,剩下的忘情丹,全都扔了吧。”耶律宸绝美的脸上满是不安。
“为什么?”上官吹雪心疼地道,“炼制忘情丹的材料很贵的,扔了多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