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在这个时候,拓跋凛不会想那么多,他只想拉个人一起离开,那样,他的心里会好受点,毕竟,被赶的不是他一个人嘛。
“大皇兄,颜子汐又没有赶我,我干嘛急巴巴地离开?”拓跋滟一脸无辜地道,“我还打算顺便吃个晚饭,颜子汐的厨艺可好了。”
闻言,上官吹雪满脸黑线,心中暗道:四殿下,你这不是火上浇油么?
“四殿下,我和岳小姐还有一些体己的话要说,你和大殿下先回去吧,改天我请客,好好招待你们,如何?”为了让拓跋凛心中好受点,上官吹雪连拓跋滟也一起赶了,当然,也为了能够有个比较私密的环境跟岳灵蝉好好聊一聊。
“既然六王妃都这么说了,如果我们再死皮赖脸不肯走,那就太不知趣了。”拓跋滟大大方方地站起身来,然后纵身跃出马车,动作流畅而又潇洒,很明显是在显摆他的轻功。
拓跋凛一言不发,目光深沉地望了上官吹雪,然后,也跟着纵身跃出了马车。
跟高手相处就是轻松,连马车都不用停下来了,车夫在经历了短暂的瞠目结舌之后,继续朝着六王府赶路。
一回到六王府,小桃就忙碌开了,又是沏茶又是切水果的,还专门整理出一个房间来,供岳灵蝉居住。
房间布置得干净清爽又不失温馨,岳灵蝉颇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六王妃,不是说需要我帮忙整理药材吗?那药材呢?”岳灵蝉四处张望着,只发现院子里种植着不少的药材,却并没有发现需要整理的药材。
“傻瓜,怎么可能真的要你来整理药材呢?”上官吹雪将房门关好,小桃在厨房忙碌着准备晚餐,房间里就只剩下上官吹雪和岳灵蝉两个人了,上官吹雪这才放下心来,扬眸道,“岳小姐,有些话,我可能会问得比较直接,希望岳小姐能够实话实说,切勿隐瞒,我没有任何恶意。”
“六王妃请讲!灵蝉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见六王妃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如此严肃,岳灵蝉坐直身体,一脸正色地道。
“请问岳小姐,可知自己已经有了身孕?”上官吹雪直截了当地问道,一双琉璃般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岳灵蝉,想要从她的双眸中看出一些端倪来。
“什,什么?有了身孕?我,我真的有了身孕?”少女一脸欣喜地道,那模样,简直比中了状元还要开心。
从岳灵蝉的表情中,上官吹雪得出两个结论:第一,岳灵蝉果然不知道自己怀有身孕;第二,岳灵蝉非常高兴自己怀了身孕。
这么说来,岳灵蝉并非被人***而是心甘情愿怀有孩子,换句话说,岳灵蝉很爱孩子的父亲。
“我可以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吗?”上官吹雪扬眸问道。
“当然可以!”岳灵蝉万分激动,连说话的声音都跟着颤抖了,她急急忙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跪倒在上官吹雪的面前,“灵蝉母子,感谢六王妃的活命之恩!来日做牛做马,定要报答六王妃的大恩!”
“快起来,这大冬天的,地上冰着呢。”上官吹雪急忙道,“做牛做马就不必了,但是,未婚先孕有多严重,我想,不需要我多说,你应该比我还清楚,所以,接下去的日子里,你必须听我的安排,任何事情,绝对不可以擅自做主。”
“那是肯定的!”岳灵蝉点点头,从地上站起,重新坐回了椅子上,“灵蝉一定言听计从。”
“好,那就先说一说你这个孩子是怎么来的吧!”上官吹雪抬眸问道。
“嗯!”岳灵蝉点了点头,开始讲述起关于这个孩子的来历。
原来,孩子的父亲名叫周新冕,是一位将军,两人感情非常好,前段时间,宇文焰大军压境,周新冕随着呼延烨的大军一起去打宇文焰了。
临别前,周新冕来找岳灵蝉,说了一些感伤的话,无非是对此次征战没有多大把握,希望岳灵蝉不要再等他了,找个好人家早点成亲之类的话。
周新冕是个儒雅的武将,不但为人勤勉,而且对感情也是非常专一的,从军多年,从来不会因为压力而去找军妓,一直守身如玉地期待着能够早日和岳灵蝉洞房花烛夜,如今,周新冕突然之间说出这样的话来,岳灵蝉的心中产生了一股强烈的不安。
宇文焰有多厉害,岳灵蝉自然是知道的,因为心上人是个将军,她对战事自然比其他女人上心多了,以往,每次出征,周新冕总是信心满满的,但是如今,周新冕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她想,周新冕这是打算以身殉国了。
面对一个强大的敌人,如果没有与之相当的实力,那么最终,若想要保家护国,就得拿命去博,周新冕是打算用自己的生命来守护天矶国了。
临别的那一晚,岳灵蝉的心,在默默地流血,但是脸上却始终保持着微笑,她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一味地替周新冕倒酒。
那一晚,周新冕的心情也是非常复杂的,虽然做好了随时牺牲的准备,但是,面对心上人,他有千万个舍不得。
美酒一杯接着一杯,直到最后,他终于将自己给灌醉了。
待他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浑身上下没有一件遮挡物,他心中大惊,急忙朝着身侧望去,发现岳灵蝉也是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
这样的场景,谁都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他心中有千万个愧疚,恨不得杀了自己。
“灵蝉,我会回来娶你的。”临别前,周新冕慎重地承诺道。
“周大哥,你不用觉得愧疚,这是灵蝉心甘情愿的。”岳灵蝉俏脸通红地道。
事实上,岳灵蝉才是主谋,她是故意的。
这一次出征,既然周新冕抱了以身殉国的决心,那么,能够活着回来的希望就会非常渺茫,毕竟,战场,那是一个收割人命的地方。
周新冕是个孤儿,周家就只剩他这么一点血脉了,她实在不忍心,周家就此绝后,所以,她自私地想要为周家留下一点血脉,也为她自己留下一点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