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听过一个名词,叫高危职业,当时很多人都说这样那样的职业有多么的危险,其实干我们这一行才是真正的高危,成天与魔鬼打交道,一个不小心就很可能死翘翘了,还算不成工伤,评不了烈士。
想想我不禁有些后悔,如果我的人生能够有选择就好了,说什么我也不会当一个修行者。我听沈疯子说以前赖布衣也是这么想的,他内心里并不希望我子承父业,步他的后尘,可是人的命,天注定,造化弄人让我误踢了由美子为儿子点的续命灯,再接着我就被赶着走到了今天的这一步。
所以说很多时候我们以为能够改变命运,可是到最后我们能够做到的只能是认命。那些想要任性的,活下来的也没有几个,在这个行当里,任性大多是要付出生命的代价的。
和赖布衣通完电话我的心情好了许多,不过对于燃灯和尚和天音寺的事情我不由得更加谨慎了,一定得好好做好功课,谋定而后动,否则结果很可能不是丢了小命也会让我自己遍体鳞伤。
回到林家,言欢,林鹏飞和林雪娇都坐在客厅里,见我们进来林雪娇一下子就扑到了顾小白的身边,看到他并没有什么事情才笑了,看得出来林雪娇回来以后和顾小白的进展不错,至少顾小白已经在她的心里占据了一定的位置。
坐下后林鹏飞又仔细问了下今晚我们的经历,我们没有任何隐瞒地说了一遍。
林鹏飞听完皱起了眉头:“你怀疑这个燃灯和尚就是曾经法缘寺失踪的那个住持?”我点了点头,看样子应该是的,林鹏飞叹了口气:“我曾经听爷爷说过,法缘寺的住持好象叫法印大师,是个得道的高僧,据说慈禧太后的陵寝还是他给点拨的,还有那通往陵寝的大道两旁的石人石马也是经他施了法术加持的,不过奇怪的是他失踪没多久,那石人像就少了三个,因为那时候正是战乱,所以人们都以为那些石人是毁于战火了!”
三座石人像,估计就是现在燃灯师兄弟三人了。
为什么我在天音寺没能够感觉到什么异常,现在看来就太正常不过了,天音寺的前身是法缘寺,原本就是古刹宝地,加上燃灯前世就是高僧,以至于天音寺虽然看着诡异,却依然有着佛气,正是这佛气遮盖住了那阴煞之气。
言欢冷哼一声:“不就是几个石敢当么?我就不信办不了他们!”我瞪了她一眼,若只是三个石儡那事情自然就好办多了,可是她也不想想,那个燃灯和尚根本就是法印大师的寄世之魂,今天我亲自和他对上,就算再多几个我和言欢都不是他的对手。
不过我们也不用气馁,俗话说得好,打蛇打七寸,那燃灯搞这么多事情一定是因为他有什么特别的需要,只要能够抓住他的弱点,有针对性的打击我想一定能够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林叔,这事情就交给我们吧,你千万别掺和,更别派人再去查天音寺的背景,那样很可能会招来他们的报复。”我对林鹏飞说道,因为刚才他就说了,他会派出人手去对天音寺进行调查,我知道他是想帮我的忙,可是他却不知道这其中的凶险。
听我这么说,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小赖啊,叔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这件事情终归是我请你们来的,我理当搭把手的。”我摆了摆手:“林叔,你不必和我客气,如果是别的事情你要帮忙我还求之不得,可是这事儿可不是一般的人能够应对的,为了你和你的家人,也为了你的手下的安全,听我的劝,这事情你们就别管了。另外我想搬出林家,你也别误会,我只是不想到时候给林家带来什么麻烦。”
这一点我不能不考虑到,一旦我们惹怒了天音寺的人,谁又担保他们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顾小白楞了一下:“你们不会连我也要甩开吧?”我苦笑着点了下头,我还真是这么想的,顾小白毕竟只是一个平常人,让他跟着我对他不是一件好事。
林鹏飞明白我说这些话的意思,他也慢慢地冷静下来了。他说他会让顾小白帮我们在这附近租套房子,一来嘛便于照应,二来同在北郊,也便于我们对天音寺进行调查。顾小白说这件事情就交给他了,对于北郊顾小白还是很熟悉的。
第二天一大早言欢就闯进了我的房间:“大懒猪,起床了!”昨晚经过那翻的折腾,好容易有个好觉就让她给破坏了。我睁开眼睛:“我说言大小姐,这一大清早的什么事情值得你这样急急叨叨的?”她掀开了我的被子,好在我没有裸睡的习惯,不然一定春光明媚。
“你可是答应过我的,今天白天陪我去逛西单!”言欢大叫道。
我皱起了眉头,我什么时候答应过她的?不过看到她那虎目圆瞪的样子,我突然明白了,我答应没答应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现在必须得陪言大小姐去逛街,否则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起了床,胡乱吃了点早餐我们就出门了。
其实原本我想今天白天再去一趟天音寺的,不过想想真要去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儿,昨晚才从那儿逃脱,还顺手拿走了人家的一颗佛舍利,白天再这样大摇大摆地去太有挑衅的嫌疑了,不能把弦绷得太紧了,一张还得一弛呢,去逛逛也不是什么坏事,反正现在我还没有想到什么好的办法对付天音寺的那帮家伙。
“欢儿,你今天硬拉着我出来不只是逛街那么简单吧?”从一出门我就发现言欢有些心不在焉,所以我才有些一问。
她看了我一眼:“你是怎么发现的?我真那么逊?脸上藏不住事么?”我说也不是,只是我和她太熟悉了,对于她的禀性脾气都摸得很清楚,从出门到现在她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自然是瞒不过我的眼睛了。
她这才说道:“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说罢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片,那纸片一看就是上了年月的,是一张解放前的竖式的便笺,上边好象写着一首小诗,毛笔写的,那字迹很是洒脱,应该是出自男人的手笔。
“你是一树一树的花开,是燕,在梁间呢喃,你是爱,是暖,是希望,你是人间的四月天!”
我楞楞地望着言欢,我不知道她给我看这玩意是什么意思,言欢让我再看看背面,我翻转过来看了一眼,只见背面写着一行小字:致萱儿,空门法印。
我的脸色骤变,空门法印,不就是说这首小诗是佛门中一个法名法印的和尚写给一个叫萱儿的女人的么?言欢说道:“这首诗我以前诗过,是三十年代末期一个叫林徽因的女人写的,我从小就很喜欢那个年代的诗歌,记得应该是写于一九三四年吧。”
我眯缝着眼睛,紧紧地盯着言欢:“这东西你从哪儿得到的?”言欢的脸色有些不自然:“在林雪娇母亲的房间里,一个老旧的梳妆盒时里装着的。”我瞪了她一眼:“你胆子不小,竟然敢在人家的屋里偷东西!”
言欢轻哼一声:“我哪是偷啊,今天一大早我和雪娇一起去看她母亲,在房里陪着她坐了一会,是她让雪娇帮她取什么东西的时候雪娇无意中发现的,昨晚我们不是说到这个法印么,雪娇很有心,就偷偷把东西藏了出来,然后给了我,让我交给你。她还让我告诉你,那老旧的梳妆盒是她奶奶留下的,后来奶奶死了这梳妆盒就到了汤茹的手上,她说估计这东西应该是奶奶或者太奶奶的。”
我拿着这纸片又看了半天,此法印到底是不是彼法印?如果是,那又能说明什么?最多是说明法印在抗战前几年曾经喜欢过一个叫萱儿的女人,要想弄明白这个萱儿是谁还得从林家下功夫,这东西既然是林家的,那么萱儿应该也是林家人!
我还是陪言欢去逛了一整天,陪女人逛街根本就是一件苦差事,言欢倒是很有收获,买了大包小包的,只是苦了我,虽然我们是打车回来的,可是那个提着一堆东西在她屁股后面小跑的滋味还真心不好受。
才回到林家,林鹏飞就把我叫进了他的书房,看他那神色好象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进了书房他关上了门:“小赖,有件事情我想问问你。”
我点了点头,正好我也有事情想要问他。
林鹏飞告诉我,就在我和言欢走后不久汤茹和林雪娇吵了一架,平时汤茹都是一个很和善的人,连林鹏飞和金姨的事情她都能够容忍,对于林雪娇也是百般的呵护,换在平日林鹏飞就是大声和女儿说话她也不答应,可是今天她却象是彻底换了个人似的。
我心里隐隐猜到了什么,果然林鹏飞说汤茹说她有件很重要的东西不见了,应该是林雪娇给拿走了,他问我们知道不知道这事儿?他说他问过雪娇,可是雪娇一气之下摔门走了!
林鹏飞的神情有些尴尬:“早晨是小言陪着雪娇去她妈的房间的,你能不能帮我问问,雪娇是不是真拿了她妈的东西,如果是,让她给还回去吧,看得了小茹她很紧张那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