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村这个时候提出可以助我们离开,而他表示自己因为受了四柱困魂术的禁制,他的魂魄是不能离开这鬼地方的。我们自然不可能欣然接受他的好意,拍拍屁股就离开这儿,就连言欢也说了,要走一起走,大不了我和她就帮木村把那四柱困魂术给破了。
我没有说话,我可不象言欢那样随随便便就承诺木村替他解困,在一切我还无法搞清楚状况的时候,有些事情是不能够轻易做决定的,甚至包括离开这儿!
我不是不想离开这儿,我只是不想让自己被人利用,从情感上说,我们不可能不顾木村自己离开,要离开我们就得帮助木村破了困魂术,我怕的就是木村在利用我们的情感,万一他藏着什么祸心,我们一旦帮他脱了困,他却反过来要对付我们的话这事情可就不好玩了。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是从小到大潘爷和沈疯子一直挂在嘴边的话。
他们说凡事都要多留个心眼,别被人算计了,卖了,还傻兮兮,乐呵呵地在一旁帮着数钱。一直以来潘爷都在对我说,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处处都会春光明媚,很多时候也挺阴暗的,到处都充满了陷阱,一不小心掉下去很可能就会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以前我并不以为然,可是在江湖上混的时间长了,慢慢地我发现他们的话是对的,人心险恶,甚至恶过那些凶煞厉鬼。
木村听到言欢这么说,他望向我,好象在看我的意思,不过他的嘴里却说:“不行,我不能够让你们这样做,很危险,我已经是个老朽了,就是出去也没有什么意思了,你们还是听我的吧,我帮你们离开,我只希望你们离开以后见到由美子给我带句话,让她好好的活着,如果可能,让我们的孩子复生,另外,那个假木村……”
他提到由美子,我的心里一颤,由美子携带着我的另一半伴生之命,我有什么危难她应该能够感知得到,就算她此刻在香江也一定不会不知道的,可是她为什么没有出现呢?莫非她根本就进不了这个毒雾谷?
不过这个时候不是想这事的时候,我望着木村:“就算是为了由美子和你还未复生的儿子你也得离开这儿,撑下去的。说吧,我们该怎么做才能够帮你解除了困魂术?”
他听到我这话,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不小心让我看到了。
他咳了两声:“不行,绝对不行,这事情搞不好你们俩都会送了小命的。”
他这是在玩欲擒故纵呢,可是我明明知道这是他的套子,却还是往里钻,没有办法,一来是言欢的同情心泛滥了,二来我也很想看看他的葫芦里到底是在卖什么药。
“你就说吧,吞吞吐吐的干嘛?”言欢有些不耐烦了。
木村这才说道:“就在离这儿不远的东面有个小山洞,我就是住在那儿,在洞口分别埋着四个小铁皮的箱子,里面就是我的四柱拆印!只要找到那几个小铁箱子,把那四柱拆印取出来用三昧真火焚烧,然后再用一张红纸把我的生辰八字写好,滴上童子血,那样我就能够脱困了!这一切都得你们去做,而你们做这一切的时候我必须回避,避得远远的,我是不能够和拆印的四柱相撞的,不然就会魂魄散乱,变成一个活的行尸。”
他顿了顿:“这其中在挖出铁箱的时候可能会有危险,一般这样的禁制一定有守护,或是毒虫,或是鬼魅,而且实力只会强不会弱,还有说算取出了四柱的拆印,可是三昧真火却是难求,就算你们能够有办法弄出三昧真火,那童子血却是稀罕物。”
说到童子血,他竟然瞟了我一眼,那眼神意味深长,我的脸微微一红:“咳,这个倒不是什么麻烦事,麻烦的是三昧真火!”说实话,童子血确实不是什么难事,我从小到大二十几岁了一直守身如玉,就连我自己都佩服自己了,这年头,我这样的珍稀动物还真就是少有的。童子血自然就不是什么难事了,难的是三昧真火,假如我身上还有三昧真火符的话那也是小菜。
木村笑了,他的笑让我很不佩服,童子怎么了?就有那么好笑么?
言欢也明白了木村那笑的含义:“你们男人就是不正经,这都是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言欢很是不满,我说道:“那可不是我的问题。”
言欢瞪了木村一眼,木村也知道在一个女孩的面前一直谈论这件事情是不妥的,他说道:“开个玩笑,开个玩笑,这件事情说起简单也很简单,可是就怕那几个铁箱子挖出来的时候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因为我要回避,所以我根本就帮不了你们。”
言欢轻哼一声:“危险怕什么?我们什么样的危险没有见过啊?”
“那好吧,你们这两天就休息一下,后天我们动手,争取我们能够一起离开这鬼地方。”木村说道。言欢不解地问他为什么后天,择日不如撞日,今天不就行了?
木村说今天不行,这开启四柱拆印是要选日子的,否则很可能与他的生魂相冲,会给他造成很大的危险,甚至他还有可能会送命令。
既然他这么说,我也就不再追问了。
木村没呆多久就离开了,我想他应该也有一些准备性的工作。
“欢儿,你不应该那么着急承诺替他开解了禁制,况且这根本就不是我们能够做到的。”我等木村离开后才对言欢说道。
言欢说她并不想欠这个木村什么人情,既然需要人家帮着离开这鬼地方,自然也得投桃报李,拿出些诚意来的。
言欢说的是没错,就是我也是这个心思,只是我觉得这种事情不能着急,因为我们根本不明白其中的状况,特别是这个木村,莫名其妙就冒出来了,再接着就用这样的方式让我们帮着他脱困,这一切就象是精心安排好的一样,如果真是这样,这个木村就太可怕了,他根本就是把我们玩弄于鼓掌之间。
我把我的担忧向言欢说了,言欢也冷静了下来,我望着她,心里却在想她会怎么说,是向着木村,还是表现出和我同样的担忧?想到这儿我的心里一凛,我怎么还真就怀疑她了?疑心这玩意就是这样,一旦怀疑一个人你就很难打消这样的怀疑,那疑心病只会越来越重。
言欢也望向了我:“那你说怎么办?”我摇了摇头,我也没有想好,我说木村自己本身就是一个优秀的阴阳师,而四柱锁魂是阴阳术,他为什么非得我们帮他的忙?
言欢说:“他不是说了么,他不能够与四柱拆印撞上的。”
我觉得问题不是那么简单,言欢说道:“那我们就拒绝他吧。”拒绝?不行,就算只有一成离开的希望我都不会拒绝,再说了,这一切到目前为止也只是我的怀疑而已,我说那就等两天看看,我最怕的就是在挖出小铁箱子的时候到底会有什么样的危险。
可是就在这天晚上,其实在这儿我和言欢是没有时间概念的,如何区分早上晚上,如何判断是不是过了一天,都是木村教我们的,他的法子到底对不对我也不知道,但听起来觉得多多少少也有些道理。
就在晚上,木村突然就闯进了我们的洞里,这一次他没有咳嗽,因为他根本来不及,也没有力气咳嗽,他才跑进洞里就扑倒在了地上,六窍流血,因为他只有一只眼睛。
言欢忙上前去想要扶他起来,我叫了一声:“别动!”
木村也艰难地叫了声:“别!”
言欢顿住了,她问我:“二子,怎么了?”我望着奄奄一息的木村:“他中的应该是毒!”正说着,我看到一条小指长的小蛇从他的鼻孔里钻了出来,接着他的嘴里,耳朵眼里,甚至眼睛里都钻出了许多这样的小蛇!
那些小蛇就在他的身体上蠕动着,我惊叫道:“蝰蛹!”
言欢看来并不知道什么是蝰蛹,那是类似于蝰蛇的一种小蛇,简直就是蝰蛇的N多倍的压缩版,于是人们就把它称之为蝰蛹,其实它并不是蛹,而是真正的蛇,毒蛇!
木村看样子快不行了,可是一时并会我竟然没有办法帮助他,他吃力地说着:“我,我快不行了,我的口袋里有,有离开的法子,你们快,快走,我是中了毒蛊,蝰蛹蛊,除了死,无解!”
他说完便咽了气。
木村死了,这一次他是真正的死了,看着那些蝰蛹在他的身体里钻进钻出,有的还钻进了他的皮肤里,一进一出就变得血糊糊的,言欢忍不住打起了恶心,一个劲地呕吐着。
我也感觉到胃里翻腾着,直冒酸水,可是现在必须把木村的尸体和那些可恶的毒蝰蛹给解决掉才行,不然对我,对言欢都是莫大的威胁。
我鼓起勇气上前,小心地从他的口袋里掏出一张纸片,我也害怕自己被那蝰蛹沾上。
退回来。
我点起了柴禾,就扔向了木村的尸体,对于毒蛊我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火烧是最好的办法,那些毒虫就象是被洗了脑的,就算是被烧死它们也不会离开木村的身体,就当是它们给木村陪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