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我会被一个腌在石灰里的剥皮人袭击,难怪我会闻到一股子尸气,剥皮腌石灰是古时候存尸的一种方法,可此刻我遭遇的却是活人!
我挣扎着,反抗着,可是这个血人却无视我的反抗,在我的意识还没有完全丧失之前,我清楚地记得我好几脚都用力地踢到了他的要害,可是他的一双手还是象铁箍一般把我紧紧地钳住。
我绝望了,他再不松手搞不好我就得挂在这儿了,估计他会将就这口木箱子把我给装进去,不会他也把我的皮给剥了吧?想到这儿我打了个冷战,真是那样的话搞不好就连爹妈都认不出我是谁了!
“嘎!”一声怪叫从屋外传来,这怪叫在这静谧的夜晚更显得阴森吓人,接着就看到一团黑影飞了进来,此刻我的脑子已经开始充血了,一双眼睛也模糊了,不曾想来的竟然是我的救星,原本箍住我脖子的那血人一下子松开了手,躲回到了樟木箱子里,合上了盖子,他好象很害怕飞进来那玩意。
我跌坐到了床上,一只手揉着脖子,另一只手上的电筒光照向那黑影,我终于看清了,飞进来的是一只乌鸦,只是它的身形要比普通的乌鸦要大些,而它的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樟木箱子,对于我,它直接就过滤掉了。
它并不怕我,就算我站了起来它也没有一点的动静。
潘爷曾经告诉过我,有的乌鸦是靠着长期吞噬尸体维生的,它们的体形要比平常见到的乌鸦大些,那种乌鸦又叫“食腐鸟”,他们一般不会攻击活人,只对尸体感兴趣。我知道它为什么会守着那剥皮人了,因为那剥皮人的身上有尸气!
那尸气其实是因为那血肉与石灰混合而产生的,其实剥皮人还活着,但在这乌鸦的眼里他却只是一堆腐肉罢了。
看来这剥皮人与食腐鸟应该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否则他也不会只听到鸦声就吓得赶紧躲了起来。
我掏出手机准备给言欢打电话,让她叫人来帮忙,看看刀楚的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就在这当口,我突然感觉到后脑勺让什么东西给狠狠地来了那么一下,整个人就晕了过去。
等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我发现自己躺在自己住处的床上,而我身边围着言欢、刀小宝、刀龙。言欢见我醒来了有些激动:“二子,你终于醒了!”我微微一笑,却觉得头还是隐隐作疼,我双手扶住了头轻轻摇了摇。
“二子,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在院子里晕倒了?”言欢问我,我楞了一下,我晕倒在院子里?我看了看刀小宝和刀龙,刀小宝一脸的平静,刀龙却满是关切:“你是想去找刀楚吧?唉,刀楚是个怪人,就连我们都见不到他,你真想见他应该和我们说一声,我们陪你去就好了。”
我点了点头:“我也是一时兴起,再去的话我一定叫上你。”
刀龙“嗯”了一声:“那好吧,既然你已经醒了,我得去向七爷说一声去,小宝,你就在这儿照顾小赖先生吧。”
刀龙走了,我从床上下来,言欢说:“你怎么不多躺下?”我苦笑了一下:“我没事。”然后望向刀小宝,但我却没有说话。
刀小宝轻声说道:“我知道赖大哥一定不是自己晕倒在院子里的。”
我点了点头,言欢疑惑地望着我们,我把昨晚的事情说了一遍,当言欢听到剥皮人的时候她吃了一惊:“幸好我没有跟着你一起去,太恶心了。”她说她最怕剥了皮的小动物,何况是人。
我看着刀小宝,淡淡地说道:“你是不是早就去过刀楚家,早就知道了剥皮人的事?”刀小宝摇了摇头:“我没有去过,也不知道剥皮人的事,但我能肯定刀楚的家里应该有藏尸。因为一天夜里我也见到了食腐鸟飞向刀楚家的院子,你们应该也知道,食腐鸟不会无端端地飞到他家里去,除非那儿有它的食物。所以结合他之前的诡异行为,我才会怀疑上他。”
我点了支烟,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这件事情别再向任何人说,对了,现在几点了?”言欢说已经是十一点多钟了,马上就要吃午饭了,我让刀小宝给刀龙打个电话,告诉他一会吃过午饭我们再去一趟刀楚家。
刀小宝应了一声然后问我:“你是不是怀疑有人捣鬼了,怀疑今天你再去应该看不到昨晚见过的那些东西了?”这小子确实是个人精,我的确就是想去看看那屋子里的一切是不是已经改变了,老实说我的心里已经充满了疑惑,那就是剥皮人是谁,是被刀楚囚禁的人还是根本就是刀楚自己,不,应该不是刀楚自己,刀小宝说过,刀楚是断了一条手臂的。
而昨晚攻击我的剥皮人是用双手箍得我差点闭过气去的,那剥皮人就绝对不是刀楚,除非刀小宝说谎。
想到这儿,我又望向刀小宝:“你确定刀楚只有一只手臂?”刀小宝用力地点了点头:“我确定,虽然我只见过他几次,但我看得出来他确实只有一只手臂。”言欢说:“如果他把另一条手臂给藏了起来呢?”刀小宝被问住了,不是没有这样的可能,他反问道:“可他有什么必要这么做?”
言欢也是个较真的主:“他若是不这样做,他的性情大变什么的就没有理由了,你也说了,他回来的时候就变了性情,谁都不理,接着就把妻儿都撵了出去,一个人躲在了屋里。还有,你也说了,白天他根本就不会出来。”
我皱起了眉头,言欢这些话倒是给了我不少的提示,她说得没错,很可能刀楚根本就没有断臂,而是假装失去了一条手臂,给自己的诡异行为找一个很好的借口,那么剥皮人是刀楚也不无可能。
刀小宝叹了口气:“也是,刀楚回到刀家的时候就不愿意和任何人接触的,包括自己的妻儿,所以还真没有人近距离和他有过沟通与交流,就连太婆想要见他都让他给拒绝了,不过太婆并没有怪他,只是让大家妥善照顾他的家人。”
吃过午饭,刀龙带了两个年轻人,一看就是孔武有力的搏击好手,我笑了:“我只是想去和刀楚谈谈,不用这样的大阵势吧?”
刀龙说道:“刀楚是个怪人,谁知道他会不会做出什么伤害你的事情,所以还是慎重一点的好,我可是向七爷打了包票的,不能够让你在刀家出什么事。”
我也懒得管他,反正我的心里已经有了底,我觉得这一趟根本就是无惊无险,我能够见到所谓的刀楚,但我不可能再看到那散发着恶臭的小床,看不到樟木箱、剥皮人什么的,刀楚除了脾气怪些,其他的一切都正常!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但我相信这就是一会我会看到的事实。
刀小宝和言欢一左一右地跟在我的身边,两人都没有说话。
还是那个院子,院子里还是杂乱地堆放着那些东西,推开院门,刀龙皱了下眉:“别看这些东西乱七八糟的,其实这是一个很复杂的幻阵,小赖,跟着我。”我心里暗自冷笑,这点小把戏难不倒我,别说现在是青天白日的,就是在大晚上我也不可能被这小阵法给困住。但我还是“嗯”了一声,既然他们想演戏,我就配合呗,我就当自己把昨晚的事情全都忘记了。
刀龙很轻易就推开了中间的那道门,客厅里看上去整洁干净,刀龙笑道:“没想到他还是个爱干净的人。”他的话让我想起了那张床和那股从床上散发出的恶臭味。
刀龙走到了里屋的门口:“进去看看。”
我们进了里屋,果然如我想的一般,一切都变了,一张大床,上面的铺盖都整整齐齐,干干净净,床头有一个小柜子,上面摆着一本书和一个小闹钟,旁边是个衣柜。
“咦,刀楚呢?”刀龙轻声叫道,一个年轻人说可能是在隔壁的厢房里吧。
接着我们在左厢房里找到了刀楚,他正躺在一张竹躺椅上,好象睡着了。
这是一个四十上下的中年人,只有一条手臂,身体看上去很是单薄,一张脸苍白没有血色,他竟然还戴了一副银边的眼镜,左边的镜片已经破裂了。
听到动静他睁开了眼睛,目光中有警惕,有恐惧。
“楚叔!”刀龙身后一个年轻人笑眯眯地叫了一声:“是七爷让我们领小赖先生来的,他有话想要问你。”果然是刀楚,他绝不是昨晚的那个剥皮人。我看了一眼刀小宝,刀小宝点了点头,他确定了这个男人就是他曾经见过的刀楚。
刀楚坐直起身子,冷冷地望着我:“小赖先生?”我笑了笑:“我叫赖二,别先生不先生的,我还真听不习惯,你可以叫我小赖,也可以叫我二子,不行就直呼赖二也行!”
他并没有理会我的话,而是追问了一句:“赖布衣和你是什么关系?”
我淡淡地说:“他是我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