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赖布衣总是心事重重,我悄悄问他是不是担心伊奇阿那伙会卷土重来。他摇了摇头,他说伊奇阿一伙暂时是不可能再回来的,他们这一趟回去应该会集中精力设法炼好真正的“死神之灵”,然后复活钩镰死神,在成功之前他们应该不会再离开鬼镇。
因为伊奇阿没有钩镰的帮助他不敢赌,不敢赌自己只是凭借“死神之灵”的半成品就能够与赖布衣抗衡,因为他们并不知道赖布衣的现状,在他们的心里,赖布衣还是以前那个谈笑间举手就能够将鬼镇毁于一旦的人。
当然,我这只是打个比方,赖布衣再厉害我也不相信毁掉鬼镇他真能够做到在举手投足之间。
“那你在担心什么?”我轻声问道。
他看了看我:“崖底的那个能够困住我们十六年的禁制,那场毒雾,那个让我们中了毒又把我们放出来的人,他才是真正最可怕的,一直到现在我都还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假如他是我们的敌人,有什么必要困住我们,又为什么要放我们离开,他有很多的机会杀了我们,可是他并没有这么做。”
听他这么说我也楞住了,是的,我把两年前他和木村树的这些遭遇给忘记了,我只是在感慨他们的遭遇有些悲催,却忽略了始作俑者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禁制才能够让两个绝世的法师都着了道儿,而他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我突然想到了小师公,既然伊奇阿他们在香江出现了,那么刀家应该就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可是小师公去了刀家以后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一点消息。
赖布衣眯缝着眼:“小师叔应该不会有事的,他没主动和你联系应该是因为他那边根本就没什么事,当然,保险起见你还是给他打个电话问问吧。”
我给小师公去了电话,铃声才响了两下电话就接通了。
“小师公,你那边没事吧?”我问道。
电话里传来了小师公不满的声音:“臭小子,你叫我什么呢?我说过,下了青城,该叫我什么?”我无奈地看了赖布衣一眼,然后才轻声叫道:“和哥,你那边什么个情况。”
却听他叹了口气:“情况不妙啊!”我的心里一惊,明明伊奇阿他们都来了香江,刀家那边应该是平安无事才对,他怎么说情况不妙呢?
“臭小子,你那边怎么样?我前天给你卜了一卦,虽是大凶大险,却能毫发无伤,‘韩湘子迷途遇韩愈’,这是亲情骨肉相聚的卦象,不会是你父子相见了吧,哈哈,我就知道,赖茅那小子没那么容易就挂了。”
我没想到小师公这么厉害,竟然把一切都算得明明白白,我还没说话,他便有些等不及了:“叫赖茅那小子接电话。”
无奈我只得把电话递给了赖布衣,他接过电话,先是看了我一眼,然后轻咳一声:“天和哥!”没想到赖布衣竟然也知道小师公的讲究,只是他叫这声天和哥的时候神情有些尴尬。当然得尴尬了,他是我的老爹,我叫小师公和哥,他也叫小师公和哥,这完全是乱了套了。可偏偏小师公就好这一口有什么办法?
他们说了近二十分钟才挂了电话,我听到赖布衣又把他和木村受困、中毒,到香江疗毒的事情简单扼要地说了一遍,之后说着说着赖布衣的神情变得凝重,看来小师公这次并没有开玩笑,或许他那边真的遇到什么麻烦了。
“老赖,小师公那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忍不住问他,我很是担心小师公,虽然我知道他老人家的本事不是我能够相比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很喜欢小师公,虽然他平时没有什么正形儿,可是我觉得他做人真心实在,游戏人生其实也是一种入世的态度,这并不影响他的本心,小师公的本心还是为了救世,济世。再说了,他一点都不做作,有什么说什么,想什么就做什么,这一点很对我的胃口。
“怎么可能?”赖布衣仿佛没有听到我问他的话,皱着眉头好象在想着什么。
我拍了拍他,他这才回过神来:“小师叔那边确实是遇到麻烦了,不过目前他还能够应付。他说这两天他就已经和‘死神之影’干了两次了,可是明明伊奇阿和他们炼化的‘死神之影’都在香江,怎么可能又在滇南出现呢?不对,这其中一定有哪儿不对!”
我随口说道:“有什么不对的,或许有两个‘死神之影’呢?”
他白了我一眼:“胡说,一个死神的复活,能够炼出一个‘死神之影’就已经很不错了,只要炼制出来就会不死不灭,而且一旦真被灭了,那么这复活也就没戏了,因为这一个‘死神之影’已经耗尽了所属‘死神’的最后一丝阴力,说得简单一点一个死神残留的阴力顶多就只够炬出一个‘死神之影’,就这一个,要炼制成功的机率也是微乎其微的,要是那么容易就能够复活一个死神,那这个世界就全乱了,‘殉道’也就不可能等同于传说般的存在了。”
他说得确实很有道理,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了:“老赖,你想想会不会有这样的可能,刀家遇到的是另一伙人,不是鬼镇的。”
赖布衣说按理应该是的才对,刀家的人最早出事就是在香江,而且时间上与伊奇阿他们的很是吻合,我倒是觉得这种吻合很可能是一种巧合,也有可能是故意想借伊奇阿他们来掩饰,伪装。
“好了,时间不早了,赶紧去休息吧,二子,你准备一下,小师公点名让你去趟刀家。”
记得和小师公分手的时候他就曾经说过,等我把手上的事情完结了就去一趟刀家,这个时候他又让我过去,我想应该不只是却给他搭把手那么简单,他找我或许还有些别的事情。
第二天早上,赖布衣就准备回医院了,原本我想跟着送他回去的,也顺便看看那个木村树到底什么样。可是他却撵着我离开香江,说是小师公那边的事情很急,让我马上过去,我和言欢只得和他们告别,先回深南,然后从深南去滇南。
我请潘爷和沈疯子此间的事情告一段落的时候就回深南去,眼看快到了文玲还魂的日子,我怕到时候我不在,没有人能够帮她,沈疯子说这事儿就包在他和潘爷的身上,绝对误不了。他们让我自己小心,特别是路上,指不定白家和萨满教那几个败类正憋着什么坏水呢!
另外沈疯子叫我路上最好别多事,别招惹是非,我笑了,我根本就不是多事的人,更不可能惹是生非,倒是言欢,她那臭脾气可就说不清楚了。她就象刘欢唱的歌里说的那样,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她甚至是该不该出手都会出手。
龙婆和毕得安虽然我们不是很熟悉,她还是热情地邀请我们有时间再到香江来,特别是毕得安,这次我们的见面他完全是在无意识中的,作为龙婆的后人,竟然被厉鬼上了身他觉得很没有面子,好在我们一个劲地安慰他,伊奇阿可不是普通的厉鬼,那可是连老赖他们这些人都必须正视的恐怖存在。
和他们分开了,我们踏上了返回深南的行程,我的心里其实是很不舍的,别看我仍旧是一脸的洒脱,可是心里却有些难过。我和老赖才刚刚相聚,马上就要分离,我的鼻子酸酸的,眼睛也涩涩的。
“别难过了,等我们从滇南回来,我陪你再来,那时候你们父子想呆在一起多久都不会有人再把你们分开了。”言欢感觉得到我的悲伤,她轻轻地握住了我的手。
我叹了口气:“是不是感觉我开始有些多愁善感了?”言欢摇了摇头:“你这不叫多愁善感,亲情是人类最伟大的感情,是任何人都割舍不了的,就如你曾经劝我的,无论言家是怎么对我的,最终我都是言家的人,就算是我能够硬下心来不认言家,可是我的血液里流淌着的依然是言家的血。”
我们在深南没有怎么停留,柱子早给我们买好了飞往春城的机票。
过了口岸,柱子的车就已经等在那儿了,他说飞机是下午一点的,李坚也跟着柱子一道来的,他说他很想陪我一起去滇南的,只是想着文玲还魂的日子越来越近了。我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我告诉他我已经把这事儿和潘爷他们说过了,他们一定会帮文玲的,有他们出手文玲的事情就不会有任何的闪失。不管怎么样,他们比我这二吊子可是要强太多了。
柱子是个细心的人,他说我需要的东西都给我备上了,因为我的那套法器在香江丢失了,这让我很郁闷,因为其中有我用顺手了的那把银剑。
我们在机场附近一起胡乱地吃了午餐,然后就和言欢登上了飞往滇南春城的飞机。
滇南我曾经来过,只是到过几个主要的城市,刀家在滇南的什么地方我不知道,倒是言欢说她知道,这也不奇怪,猎魂世家之间多少都有沟通与联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