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的救赎主活着,末了必站在地上。我这皮肉灭绝之后,我必在肉体之外得见上帝。”王林乐坐在摇椅上,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射在他姣好的面容上,他轻声念着《圣经》上的句子,书桌上的收音机放着轻缓的音乐,他看起来很放松,表情温和得仿佛刚才打断陈然左手的人不是他。
王林乐微微伸手,身边的苏成源低下身听他开口:“郭玉莲呢?抓到了吗?”
“抓到了,但她在牢房的时候自杀了,尸体还没处理。”这时,有人推门而入,他绕过正跪在地上呕血的陈然,走向苏成源把手中的报告递给苏成源后,站在一旁待命,苏成源翻了翻手中的报告说,“潜伏者传来消息,已经发现陈小天。”
“王林乐!你这个畜生!你不得好死!”陈然从地上起来向王林乐冲去,苏成源抓住他的双手将他抵在桌上,陈然抬起头瞪着他。
王林乐合上手中的书,推了推眼镜,眼神冰冷:“我不得好死?畜生?陈然,我觉得你在某些方面比我还畜生,比如你作为一个父亲所做的那些事。”
陈然愣在了,不再挣扎,呆呆地看着他,王林乐笑了起来说:“还记得吗?十八年前选中的那三个未出生的婴儿其中一个就是陈小天,不过很可惜,只有一个怀孕妈妈注射了L病毒,那孩子好像叫安勋,他患了白化病对吧?一头白发很惹人注意,一个白化病患者居然能在阳光下奔跑,这都是你的功劳,但是,陈然,那个时候只有你一个人签订了那份协议。”
“协议?”
“那份心脏微型炸弹协议,别告诉我你忘了。”王林乐站起来看向窗外,今天天气很好,阳光很暖,他回头看着趴在桌子上抱头痛哭的陈然,“你是罪人,不过,没有你的话,实验也不会成功,苏成源你们带他下去接受注射,我要去准备一下,过几天去见陈小天了。”
从蚁后基地逃出来蚁后,我们找到了一辆房车接到黎柚,我们开往了S市的霍普镇,霍普镇是由几个国家共同组建的一个幸存者集中营,一共一千多人入住,其中雇佣兵占三分之一,顾远之开着车,我盘腿坐在副驾驶的坐位上,安勋坐在我的右边满头靠在我的肩上,闭上眼睛熟睡着,黎柚坐在小沙发上看着车外的风景,鹿瑶躺在小床上,额头不再冒出冷汗。
房车驶上了一座大桥,桥上驻扎着一支军队,顾远之和他们说了几句话,他们就移开了阻碍让我们通过,我没有想到的是所谓的霍普镇居然是S市的海上大学城,大学正门的大门打开,房车慢慢开了进去,在我们前面还有几辆车在进行病毒扫描,我转头看着安勋,轻轻将他摇醒,小声说道:“安勋,躲起来。”
他点了点头,向后移动躲在床下,顾远之按了按太阳穴趴在方向盘上开口道:“一会儿会进行病毒扫描,只是看瞳孔颜色和身上伤口,检查完后,我会送你们去队长的房子。”
要检查身上的伤口吗?我慢慢拉紧了外套领口,车门被打开了,走上了两个穿隔离服的人,他们问:“一共有多少人?”
“四个,床上那个是刀伤昏迷了。”他们先检查了鹿瑶和黎柚的瞳孔和伤口,其中一个向我走来,我摘下眼罩把左眼的伤口给他看,他指着我的上衣要求我脱掉上衣,我有些迟疑,动作很缓慢,突然前面传来喊声,有一辆车上的人变异了。
两人跑下车向那辆车跑去,顾远之在其他士兵的指挥下开进了另一条安全通道,我松了一口气,还好,过了一会儿,车停在一栋两层的洋房前,顾远之让我们一行人下车,他把鹿瑶抱进房间后,说要去报告任务便开车离开了,我们走进房间准备休息一下的时候。一个留着长发戴黑框眼镜,一身白色护士服的女孩推开门站在我们面前,黎柚看着她,脸上充满了惊喜,她握着女孩的手,小声哭了起来,我轻声喊着:“诺诺?”
“我相信,我一直都相信,小天,我一直都相信你能带柚子回来。”诺诺抱住我大声哭起来,我拍了拍她的背安慰她。
三年,终于找到了。
诺诺给鹿瑶重新包扎伤口后,要带我们去逛逛,我在鹿瑶家里找到一副墨镜和一顶帽子,我给安勋带上了上去,看起来有些好笑但是能挡住他的头发和眼睛,诺诺带着我们走在步行街上,她很开心,拉着黎柚走在前面,安勋则和我走在他们后面,“那里是宿舍,那里原本是教学楼现在改成医院了,我在医院工作,操场是用来训练雇佣兵的,这里还有书店,对了,你们还没有补给开吧,物资是要用补给卡才能领取的,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去给你们拿这个星期的卡。”
诺诺跑向办理处,我和其他人在一间书店等她,我站在书架前看有什么好书,黎柚拉了拉我的袖子,指着柜台后的老板,说:“小天,小天,你看,居然是祁竣!”
“祁竣?”我有些不解。
“就是杂志主编,金牌作家,我最喜欢他了,长得又帅又有钱,书写得也超好,唯一一点不好的就是他大我十二岁。”黎柚抱着我的手臂,小心翼翼地偷看柜台后的祁竣。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拉着她走到柜台前,说:“你好,我叫陈小天。”
“你好,我是祁竣。”他微笑着,“有什么需要吗?”
“有,她叫黎柚,她非常喜欢你,不止是书,所以以后我家的花痴熊孩子就麻烦你了。”我按着黎柚的头强行让她给祁竣鞠了一躬,我站在黎柚后面轻轻推了她一下,转身走向书架,留她一人继续在那里一脸花痴地向祁竣问东问西,祁竣是一个很温和的人,对黎柚乱七八糟的问题一点儿厌烦的表情也没有,全程微笑地回答,安勋坐在地上睡着了,我捏了捏他的脸继续浏览书架,一本浅棕色的笔记本吸引了我的注意,我取下头,上了锁,看起来很旧也很有重量,右下角写着三个小小的字,郭玉莲!这是妈妈的笔记本?我看了看四周,没有摄像头趁祁竣不注意的时候藏进了外套。
诺诺拿着补给卡回来的时候,黎柚已经和祁竣约好要一起吃饭了,她无奈之下邀请祁竣一起吃晚饭,祁竣从柜台下拿出一打啤酒提前关门和我们一起回家。
又是同样的梦,又是同样的处境,无论怎样伸手都救不了的人,她闭上眼睛,她感到害怕,任噩梦吞噬自己,好像有人抱住了她,让她莫名地安心,那人喊着她的名字,让她不要害怕。
“鹿瑶?你醒啦。”她睁开押金看着坐在自己旁边的女孩,笑了起来。
“我做了一个梦。”鹿瑶看着天花板微笑着。
“什么梦?”
“一个安心的梦。”泪水从鹿瑶的眼角缓缓流出。
“欢迎回家,小天。”
“恩,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