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人都笑道:“想看你老板娘。”老板娘放荡一笑,骂道:“你们这群色鬼,就这点出息,老板娘有什么好看的。”下面人乐道:“小姑娘没意思,就看你老板娘。”调情半天,老板娘拍拍手,一个年轻女子走了上来,一丝不挂,身上也缠着跳蟒蛇,不过小点。我看得血气上涌,满脸通红,陈文树无动于衷,目不转睛的盯着她裸体。吉儿却满脸笑容,司空见惯一般,又在拍手:“霞儿姐姐,霞儿姐姐。”
我使劲擦了擦脸,越擦越臊,好奇问道:“你姐姐在干什么,你不知道么?”吉儿眨着眼睛,点头道:“知道呀,妈妈说了,只要我们肯脱衣服,就有钱。”我听她这么回答,半天何不拢嘴。陈文树却被吸引过来,掏出一块钱,递给吉儿:“把裤子脱了。”吉儿接过钱,拉扯几下,脱掉裤子,下半身暴漏无余,好久后,我才缓过神,急道:“穿上,穿上!”陈文树把我推开,又给了一块钱,道:“给我摸摸行么?”吉儿接过钱,却把裤子穿上,摇头道:“不行,妈妈说了,只给看。”我和陈文树面面相觑,不知道她脑壳装着什么。
没过多久,台下热闹起来,一群人大喊:“那蛇干什么用的,钻进去,钻进去!”霞姑娘荡漾一笑,把蛇身夹在大腿根,扭着屁股,下了后台。台下人吹着口哨,嚷道:“再来一个,再来一个!”很快,有一个女人走了上来,表演的节目更为放荡。开始看得流连忘返,越往后,越觉得别扭了,拉着陈文树道:“走吧。”陈文树点下头,正准备离去。一个绿衣女子突然挡在我们面前,吉儿开心道:“妈妈。”我们抬头一看,差点回不过神,只见她容貌冰绝,眉目含情,却又无情。
绿衣女子抱着吉儿,望着我们,声音美妙寒冷:“谁让你们进来的,出去!”我呐呐的点着头,正要喝陈文树出去,老板娘突然走了过来,笑道:“别急着走,去里面玩玩。”说完牵着我们进了梳妆间,经过绿衣女子身边时,老板娘冷道:“这里还轮不到你发号施令。”走进梳妆间一看,我吓个半死,好奇心不见踪影,只想迅速逃离。
里面灯光黯淡,散发阵阵胭脂香味,有三个大铁笼,装着蟒蛇。最先上场的元军光着上半身,躺着铁笼上,嘴里叼着根烟。一旁的霞儿已经穿好衣服,坐在椅子还上,在镜子面前化妆,伸出柔软的舌头,舔着嘴上唇膏。一旁的太师椅上,躺着一个老头,叼着根烟斗,一个三十出头光头,在里面不住彷徨,嘴中念念有词:“光月走了,光月走了。”走了几圈,在老头身边停下来,道:“您要给我一个交代。要么抓他回来,砍断他的腿,要么把我也放了。”老头眼睛微亮,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继续抽着大烟。
老板娘放开我们,走到光头佬身边,捏着他的手,媚笑道:“放心,他迟早会回来的。”光头佬冷哼一声,把老板娘手甩开,满头冷汗,又开始来回走动。
元军躺在铁笼上,被光头佬走得心烦意乱,猛的跳了起来,一脚踢在他身上,喝道:“走什么走,老实呆着。”光头佬脸色一沉,找个凳子坐了下来,阴鸷的眼神朝我们盯过来。陈文树不动声色,拉着我转身就逃,往门口钻去。老板娘早就料到了,抓住我俩衣领,笑道:“小东西,挺机灵的嘛。”抓住我们后,仍在一个角落里。我拼命张望,只想找个机会溜出去。陡然身体一寒,再也不敢动了。太师椅上的老头,眼中闪过一丝阴沉的光芒,朝我们扫来。
霞儿坐在镜子前,轻声细语:“肖大哥怎么还没回来,早点回去得了。”话还没说完,绿衣女子抱着吉儿走了进来,道:“大家准备,刚接到暗号了。”说完朝我们望来,道:“这二个小孩留着碍事,让他们走吧。”元军也点下头,道:“凌妹子说的不错,带着麻烦。”老头躺在太师椅上,挥了挥手,沉声道:“你们不管,干自己事去。”元军见老头开口,无话可说。发开箱子,找出一套警服,穿在身上,又翻出一把手枪,塞进腰间,提着警棍出去了。光头佬狠狠盯了绿衣女子一眼,也换了一身装备,跟着元军出去了。
元军和光头佬饶了个圈,从大门走进去,大喝道:“警察,统统蹲着。”说完后拿出警棍,猛的几棍子,打在观者身上,大伙都害怕,抱头蹲着,一动不敢动。元军又喝道:“身上东西,都掏出来,扔在地上,那个敢藏着,就打断你们腿!”大部分人害怕,把身上东西掏了出来,一个聪明的,发现不对劲,嚷道:“是不是警察,抢钱吧!”元军走了过去,一棍子打在他背上,他疼的头满冷汗,再也说不出话来。然后掏出把手枪,亮给他们看。即便有人怀疑,见他手中有枪,也不敢吱声了。
元军见差不多了,让光头佬把钱都拾起来,然后在这守着。光头佬回到梳妆间,把钱袋扔在地上,道:“可以走了。”绿衣女子问道:“元军呢。”光头佬见他问及别人,不满道:“外面守着呢。”绿衣女子点下头,道:“我先带他们上车。”说完朝我们走来,轻声对我们道:“从大门跑。”我们眼中一亮,默不作声。老板娘见不对劲,呵呵一笑,走了过来,道:“我来吧,你和吉儿先走。”绿衣女子轻叹一声,带着吉儿出去了。老板娘牵着我们,出了侧门,只见一辆大卡车停在一旁,司机从车上跳了下来,吉儿一路小跑,扑进他怀里,叫道:“爸爸!”肖雄抱着吉儿,来到绿衣女子身边,道:“凌儿,怎么样了。”绿衣女子使了个眼神,朝我们看来。肖雄见了,不动声色,和光头佬一起搬东西。
老头也从里面出来了,打量我们一眼,道:“上车。”我吓得心惊胆寒,陈文树则冷着脸,一动不动。正在这时,耳旁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上车,上到哪里去。”我大喜过望,惊呼道:“道长爷爷。”也不害怕了,往一旁扑去,只见道长一脸冷然,站在卡车后面。陈文树也面露喜色,走了过来。老头见有人毫无声息的过来,也是悚然动容,提升戒备。没过多久,肖雄和光头佬搬着太师椅过来,见有生人来了,也围住道长。
道长见他们人多,也不害怕,冷笑一声,讥讽道:“这就是狗屁‘亡灵剧团’呀,专干偷鸡摸狗的事情!”老头脸色大变,良久后,才稳下心智,道:“道长可曾见过廖光月?”道长胡须一翘,摆手嚷道:“死啦死啦,早死了。正经事不干,****妇女,早被村民打死了。”绿衣女子听了脸色大变,一阵清香,来到道长面前,急切道:“他……他真死了么?”道长打量她一眼,料想是团长女儿,不由有些好奇了:“当然死啦,我亲手收的尸。对了,你是男娃,还是女娃。”绿衣女子却没在意,眼中突然流下泪水,喃喃道:“死了……死了。”肖雄见她旧情难忘,心中剧痛,不去看她。
老头见道长和爷爷插了进来,道:“道长,我们井水不犯河水,这二个小孩,你们带走吧。”道长勃然大怒,喝道:“你说的轻巧!我要是迟点来,这二个小娃,还不被你吃了!你跪下来,给他们磕几个头,老道就放过你!”老头听了,脸色一沉,冷道:“道长不要欺人太甚!”道长沉吟一番,却有顾虑,他本事再强,也玩不过枪,更何况带着我们二个。于是挥手道:“你脸皮薄,不肯跪,就算了。钱你留下,走人,这事算扯平了。”
老头还没开头,光头佬已经忍不住,骂道:“你算什么东西!”骂完拿着警棍,朝道长身上打来。其余几个人,却不动声色,隔岸观火。道长脚步一闪,拿出竹条,抽着他腿上,光头佬脚一麻,倒在地上,脚筋却被道长打中了。老头也不愿把事情闹大,道:“算了,把钱留下。雄儿,你把元军喊回来。”说完把一袋钱扔在地上,道长抓起钱后,带着我俩离开,往临时剧院走去。此时肖雄已经和元军出来了,见四周无人,小声对道长道:“道长,有时间去谷川镇找我们。多谢了!”元军也朝道长点下头,跟着肖雄去了。一行人上了卡车,消失在夜幕中。道长这才得知,他们中一些人,也是身不由己。
道长没理他们,掀开剧院布匹,只见一群人还蹲在里面,不敢抬头,不由喝道:“起来起来,人都走了。”大伙抬头一看,十个人,却有九个认识道长,不由都叫嚷起来,要派出所抓人,讨个公道。道长嘴巴一翘,喝道:“干什么干什么,翻天是不!”说完把背后钱扔在地上,骂道:“你们这帮人,家里好好的婆娘不要,在外面吃野食!老道是看不过去,给你们一个教训!来来来,都把钱拿回去,不能弄虚的。”一些人羞愧,另一些则憋了一肚子火气,由于是道长,也不好还嘴。把钱找回来后,都散场了。道长见人都散了,只身下空荡荡的剧场,用布匹围着,黑漆漆一片,正准备带着我们离开,陈文树指着一旁,道:“那边有东西!”
道长大感愕然,走了过去,仔细一看,下面躺着一个人,悚然动容。把他从暗处拖了出来,是一个二十出头男子,脖子上有一圈清淤痕迹,却已经死了。道长也疑惑不解,不知他是哪里人,只可先报警了。临近过年,警察也不得力,查了几天,才知道死者不是本地人,只知道是被勒死的。当天那么多人,都说不知情,开始查剧团。过了段时间,停止追查,也就不了了之。
我们回到道观,道长也没对爷爷说起这件事,怕爷爷担忧。过完元宵节,就要开学了。道长见这半年陈文树阴毒气息被冲淡很多,也让他去了学校,和我同班。再过几天,许豪又开工了,这次比较棘手,邀爷爷过去看看。爷爷收拾行李,随许豪出去了。
许豪把爷爷请进小餐馆,叫了几道小菜,边喝酒,边道:“事情遇到瓶颈了。”爷爷早就料到,道:“嗯,说说看。”许豪喝了一口酒,道:“我不在那段时间,谢书记宣传到位,底下弟兄干事业卖力,倒搬了一半。剩下的,就难了。首先,镇上的地皮有限,一些太偏远的地方,乡亲不愿去。再者,一些人在田里生活惯了,不愿挪窝。现在风声越来越差,搬到镇上的百姓,都开始抱怨,谢书记承若没兑现,不装修,不通水电。村里留下来的田,镇上也不管。再这样下去,没人肯搬了!”
爷爷听了,道:“镇上资金不足吗,怎么转不动了。”许豪冷笑一声,道:“就算不足,也差不到哪里去,估计被浪费不少。那个谢书记,也不是啥好鸟,肯定吃了不少!要不是答应镇长,我才懒得管这破摊子!”爷爷见他抱怨,劝道:“他们不管,我们尽心就行。要不你对镇长反映一下,看能不能再划块好地皮,房子要紧。专修,水电,先耗着,以后再说。”
许豪点下头,道:“我对镇长说过了,地皮倒有一块,说大不大,说下不少,就是经常出问题。”爷爷惊疑道:“出什么问题?”许豪喝了口酒,道:“都说那闹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