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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和顺--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1)

古镇悠悠,岁月静好

第一次听说和顺这个地方是通过电视剧《我的团长我的团》。在《我的团长我的团》剧中,龙文章把炮灰团从缅甸带回国后就一直住在禅达的收容站,迷龙、孟烦了、小醉的家都在禅达。

禅达是一个虚构的名字,它的真实地名叫和顺。作为当年滇缅抗战的战场,剧中许多重要场景都是在和顺古镇拍摄完成的。

今年年初,随着《北京爱情故事》的热播,这个遥远的边境古镇再次走进了我的视线。剧中男主角程锋为了女主角沈冰不远千里来到对方的家乡。随着他的贸然闯入,和顺古朴沉静的老房子,清澈的溪流,没有路灯的安静的夜晚,稻田中悠闲自在的白鹭,这些唯美得有些不真实的场景,在我心头生根发芽。

我知道,我早晚会与她有一场邂逅。

大理到腾冲大约330公里。我们上午10点从客栈出发,经大保高速至潞江出口,接着转走国道320滇湎公路,至蚂蝗菁岔省道317线,开始翻越高黎贡山。

天公不作美,从大理到保山,一路阳光明媚,进入高黎贡山就开始下雨。高黎贡山车祸不断,一路走走停停,到了和顺已经是下午6点多。

到了古镇门口,霎时被它的风采给吸引了,在这极边之地方,居然藏匿着一个如此辉煌的村落,这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和顺四周是大大小小的火山锥,一条三合河绕村而过,两座石拱桥连接村内外大路。当地人起了个好听的名字--双虹桥。村中所有的道路,甚至连村外的田埂都是用石条铺成的,晴不扬尘,雨无泥泞,不烂不滑。

村口的这两座拱桥,当年却不是任何人都可以随便通过的。据说,只有光宗耀祖的乡人衣锦还乡才可以堂堂正正地走这两座桥回家,而落魄之人只能在夜晚偷偷从后山潜回。今天,有幸过这水和这桥,好像我就是那个遥远的日子里的得意之人,不禁有些飘飘然。

此时落日将尽,暮色苍茫,远处云树参差,暮霭低迷,一大片白鹭扑哧哧返回远山,月亮开始爬上山头。在远处的田野里,可以看到一抹夕阳金色的余晖从原野掠过,村舍上空有几缕炊烟袅袅升起。随着落日,晚间的风刮起来,湿润润的,和顺的夜晚即将来临。

近处小河边绿柳含烟,一位农人头戴斗笠,身披蓑衣,一动不动垂钓于柳下。小河另一头,一张竹筏悠悠地行在处处涟漪的湿地水面上。和顺古镇于处变不惊中有一丝灵动的神韵,似一幅绝妙的画。

跨越双虹桥,一座中西合璧式的建筑呈现在眼前,这便是有着"在中国乡村文化界堪称第一"美誉的和顺图书馆。读了馆门前的石碑,才知道此馆建于1927年,是由旅缅的华侨集资修建的。在那个纷乱不堪的年代,和顺的先人智士就知道引导乡人兴学读书,这是何等的睿智和远见。

图书馆已经关门,门侧的对联却清晰可辨:"书自云边通契阔,报来海外起群黎。"门缝中透出微弱的光,拉长了一个个缓行而过的影子,仿佛被重新洗涤的灵魂。

夜已深,再逛下去只能是走马观花,还是明日再感受她的魅力吧。

只是不知道,在座这隐秘的、与世无争也无事可扰的古镇,今夜能不能入眠。

被遗忘了的历史

晚上入住的时候没在意,早上起来才发现客栈的名字别有深意--"她他故事"。起来的时候发现只有伙计一人,老板出去了。伙计告诉我早餐和水果都免费,还有饮料和咖啡。可以自己做饭。

我指了指墙上的钟笑着说:"10点了,已经过了吃早餐的时间了。"

伙计埋着头在算什么,头也不抬地说:"无妨,10点多在这里吃早餐不算怪事。"

一出客栈门,空气甜美,带点荷叶的清爽,飘逸着哲学气息的芳香。

没有地图,无须向导,一切只随心意。沿着那一条条被脚板和岁月风雨磨砺得晶莹发亮的青石板路,我抚摸着灰黑色的墙壁,走进深邃悠长的小巷,闭上双眼,用耳倾听这寂静中隐约呈现的历史回响,用心感受这小镇上风雨六百年的苍茫不惊……

往前走,便是"滇缅抗战博物馆",耸立在山岗之上,在这里稍显突兀和生硬。

自1942年至1945年,三年多的会战期间,中日两国围绕滇缅公路进行了一场场殊死搏斗。中国政府先后投入40万兵力;日军参战的总兵力也高达30余万。其间,中国军队伤亡6.7万人,日军伤亡4.3万人。腾冲攻城战役历时42天,远征军全歼日军3000余人,收复腾冲。战役中,该集团军9000多名将士英勇捐躯。

然而,这一段如血的历史,或者从没被人记住过,或者慢慢被遗忘了。

整个馆藏中,或许最不起眼却又最鲜活的是一枚红色的发簪,那属于日本慰安妇朝鲜籍的朴永信,她曾参加过民间组织的东京大审判并出庭作证;在2003年前来观看博物馆时,她感动之下现场将自己的发簪献出来,成为馆藏文物之一。朴永信老太太这段无言的控诉不堪回首,却让我们感念收藏这段岁月的人,感念参与了这段悲怆历史存活下来的人,为我们难以忘却的灾难做了见证和讲述,昭示了历史的真实。

小时候看《地道战》和《地雷战》等抗战题材的电影,片中的日本人个个蠢笨如猪,被我们勇敢的八路军战士打得满地找牙,看完之后我们哈哈大笑,感觉战争好有趣,好轻松。然而,抗日战争的惨烈程度远不是影片上所呈现的那么简单,太多悲惨和悲壮的场景成了无数幸存老兵的梦魇。

曾有一军人对记者表示,确信抗战最后的胜利是属于中国的。记者问:"那抗战胜利后,你打算做什么?"该军人答道:"那时候,我已经死了。在这场战争中,军人大概都是要死的。"

国难期间,各种豪言壮语层出不穷,振奋而又悲壮,唯独这句平淡无奇的话,让无数人默然、垂泪。

和顺,这个仅距离腾冲几公里的小镇,在这场毁灭性的世界之战中却幸免于难。当地人说起这件事时,犹心有余悸。

然而,关于它的需沙出穴,我却听到了两个版本。

一说是骆营长开炮救和顺之说。抗日战争时期和顺曾是中国远征军二十集团军的指挥部,整个古镇家家户户几乎都住满了远征军将士。1944年5月,收复腾冲城的大战在即,一队日本鬼子推着汽油柴草,举着火把走向和顺,眼看着六百年的古镇将在大火中毁于一旦。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老百姓向驻在和顺东面的芭蕉关阵地远征军的一位营长骆鹏报告了鬼子要烧和顺的情况。骆鹏接报后,命令炮兵向敌军开炮,炮声将准备要烧和顺的鬼子吓得抱头鼠窜撤回县城。和顺保住了,下令开炮的骆营长后来娶了和顺的姑娘为妻,和和顺顺白头到老。

另一说是一张照片救和顺之说。据说和顺留学日本的人较多,仅1929年日本出版的《云南留日同乡录》中44位腾冲留日学生中,和顺人就占了10多位。相传1942年日军占领腾冲时,日军闯进和顺的寸家,冷不防抬头看见堂屋里赫然悬挂着曾留学日本的房主寸馥清与日本天皇的合影,顿时大吃一惊,不敢造次,慌忙对着照片立正、行礼,连滚带爬地退出和顺,从此不敢再来。

不管传说为何,和顺总算在那个风雨飘摇的日子里生存了下来,并长期固守住了自己的处子之身。

现在的和顺,没有飘动《北京爱情故事》的歌声,却能看到最为柔情的建筑--洗衣亭。由于和顺是一座边境小城,经济发展自古以来靠边境贸易,男人多数外出谋生,尤其是到缅甸从事玉石生意。而和顺古镇上到处可见的"洗衣亭",便是和顺人相亲相爱又聚少离多的最好见证。据说,洗衣亭的原型是,远走他乡出境打工的丈夫在临走之前为妻子洗衣时免受风雨而兴建起来的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