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翡城迷恋之墨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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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离开

(建议阅读音乐:命ノ涙—岩代太郎,对峙—三国志)

经历一个晚上的狂风骤雨,天又恢复明亮,商铺早已打开门面迎接生意,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多,大家神采不一,仿佛昨天骇人的响雷完全没有影响他们的心情,第二天该干什么还是得干什么。

人群中,一个犀利的小身影来回窜动,好像在寻找什么时机,仔细一看,原来是昨天偷包子的小孩,在他前方不远处是一个包子铺,看来他经常光顾这里,只是今天的情况有点奇怪,包子铺的主人一直没有出现,光顾的客人来了又走,那没人管的热气腾腾的包子着实诱人,有好几次小孩差点忍不住想冲上去,但是谨慎让他忍住了,他也觉得今天情况有点不对,只是时间能等他的肚子不能等啦,咕咕的肚子不断拉扯着他的眼睛和嘴巴。管他三七二十一,小孩嗖的一下窜到包子铺迅速拿起一个包子,刚想走却瞬间犹豫了,多好的机会呀,为什么不多拿几个呢?可惜手小,还是只多拿一个吧。猎物到手,赶快逃脱,“啊。”,在回身的一刻被撞到了,小孩没有站稳直接倒在了地上,他抬起头,一个人正双手叉腰对他坏笑,惨了惨了,那瘸子没有在包子铺里面,而是躲着等他上钩,这下要是没有跑掉绝对惨了,小孩什么都没想,还没爬起来就要逃,可是距离太近了,瘸子只一伸手就抓住了他。

“嘿嘿……还想跑。走,跟我见官府去。”

“啊……放开我,放开我……”

“老实点!”

“啊……”

“等等。”正当我们以为小孩即将被抓进官府,面临噩梦的时候,救星出现了,他浑身没在斗篷里,帽子下的双眼微光闪烁,“不就是偷你几个包子吗?何必对一个小孩这样。”

“不就是几个包子,这孙子前前后后不知道偷了我多少包子,这损失我找谁算去?不教训教训他,以后还得……”

不等瘸子把话说完,一串铜钱倒在了桌子上,“这些钱够不够弥补你的损失?”

“嘿嘿,够,够。”

“那还不放了他。”

“臭小子,今天算你幸运,以后可不敢再偷啦。”

“再给我拿几个包子。”

“好嘞。”

小孩面对这样的一幕并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站在那低着头,看着有些委屈。神秘人拿了包子转过身,语态平和:“走吧。”走出几步发现小孩没有跟上来的意思,只好使出诱惑小孩子的伎俩,“想吃包子就跟我走。”还真有效,小孩听到“包子”,眼睛像触电一般,身子也跟着动了起来,神秘人嘴角不自觉地笑了一下。

巷子里,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一前一后走着,没有言语,突然小孩的脚步声断了,神秘人的脚步声也停了,他转过身,小孩竟然倒在地上,他走过去准备扶起小孩,这才发现小孩浑身滚烫,想必是昨天的天气给闹的。此时,小孩已经恍恍惚惚、浑身瘫软在神秘人怀里,神秘人只是一声叹气,然后把小孩抱在怀里,用斗篷包得严严实实,慢慢地消失在巷子尽头。迷迷糊糊当中,好像听到有人轻声地喊了一声“娘”。

“醒啦。”

“……”

“把这个喝了。”神秘人把药递到小孩面前,小孩一闻药味立马就躲开,神秘人只好把碗放在一边,兀自烤着烧鸡,小孩看到烧鸡眼睛立马就亮了,可是对方是一个陌生人,他不好意思开口要。

“想吃吗?”

“……”小孩没有做声,只是看了神秘人一眼,接着又直勾勾地看着那只在火中油光滑亮的烧鸡。

“想吃就把那个喝了。”

看来真的是饿得太久了,小孩毫不犹豫地就把身边的药一饮而尽,被呛到了却不忘盯着食物,神秘人笑了一下,把整只烧鸡递给了他。小孩接过烧鸡就是一顿狂啃,活生生的就是一个饿死鬼,根本不考虑自己的嘴巴到底有多大,直到塞不下了,噎住了,神秘人哭笑不得,只好递过一个水袋,示意让他慢点吃。

刚刚只记得吃东西,却没有注意身边,待到小孩吃到半饱才发现这个地方是破败的墨府,而面前的这个人不像白天那样带着帽子,火光中,那张脸给人以刚毅、沉稳的感觉,当两人视线相对的时候,他又会露出慈祥且有点俏皮的笑容,可毕竟是陌生人,小孩不敢应他,只好低下头兀自吃着。

“你是什么人?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终于,小孩鼓起勇气说话了。

“我还以为你不会说话呢……我不仅知道你住在这,我还知道你叫墨毅,你爹叫墨丹,你娘叫宋氏,你住的这个地方呢,是墨府……对吧?”

“你怎么会知道?……难道,难道你跟那些坏人一样,是来抓我的?”

“……我要是来抓你的,我干嘛带你回这里,还请你吃东西。”这种道理对于一个孩子好像不是那么好理解,墨毅缩着身子,始终不信任面前的这个人,神秘人看着无奈,接着说,“我是你爹娘的好朋友,是你爹娘让我来带你走的。”

听到是爹娘的好朋友,敌意稍稍消减了一些,而听说要离开这里,脸上露出了伤感的神色“我不走……这里是我的家。”

“……你怕死吗?”

“……”

“如果不想死,就得离开这里。”

“……”

“……先睡觉吧,明天再说……把这个盖上。”说完,神秘人把斗篷丢给墨毅,墨毅裹上斗篷,很快就睡着了。

火光中,小孩睡得十分安详,食指不自觉地放进了嘴巴,好像很久都没有这种安全感了。看着这一幕的人,手里拿着酒壶,目光中的柔光似乎让他想起了什么,片刻过后,他饮了一口手中的酒,看着苍穹,怔怔出神。

翌日清晨,温暖的阳光慢慢洒向人间,唤醒世间的一草一木,墨毅被略微刺眼的光芒照醒,他睡眼惺忪,娇小的双手不停地揉着,奇怪的是那个陌生人并不在身边,他便四处张望。原来神秘人就在墨毅身后不远处,他一动不动,负手而立,正看着这瞬间的天地轮转,变幻的阳光渐渐模糊了他的背影,看似几步距离,却好像毕生都无法触及。墨毅又揉了揉眼睛,突然发现他的肩上站着一只鹰隼,虽然只能看到剪影,但仅是这样也能感觉到那鹰隼绝非凡物,它威武雄健、桀骜不驯,突然展翅高飞、直上云霄,消失在这清晨的长空。随后,神秘人转过身,再正常不过的走过来。

“走吧。”

“……”

“……”

“……”

两个人僵持着,谁也没说话,神秘人看着墨毅,墨毅低着头。而在周围的废墟之中,有个黑影正不断地逼近,他行如风却不留下任何声响,好像只要呼吸之间就能让前方的两个人在不知不觉中当场毙命,穿梭几次之后发现这两个人并未察觉,袖里的匕首突然寒光一盛,抱着必胜的决心直逼神秘人。

“噗……”只是一声闷响,这个风中黑影瞬间飞了出去,连跌带撞的足有十步,还不等他稳住身子,大口鲜血便从口中喷涌而出,他本能地抓扯着胸口,看来刚刚那一下打断了他的胸骨,以至于呼吸都带着撕扯的声音,剩下的力气仅能够支撑他跪在地上。

“就一个人都敢妄自行动,你们黑兵也太急功近利了吧。”这句话可是把这个风中黑影的肠子都悔青了,原本想着这个人物不过是墨家余孽,经过几番试探也不见有任何反应,终于有机会大显身手、立下大功,没想到这个失误就快丢了他的小命,不过他还没完全绝望,他的神情虽然痛苦却隐含着几分诡异,好像在说“别得意,好戏就要开始了。”

“哦……我忘了,还有两个人。”如此从容淡定,把所有人都惊呆了,刨去墨毅不说,场上人数已瞬间增为四个,刚刚被打跪的那个人目瞪口呆,他死都不敢相信面前的这个人竟然能这么快地察觉到他们的意图,而不知从什么时候出现在神秘人背后和上空的两个黑影也是面露惧色,自卫还来不及,更别提进攻,只是一句话的功夫,两人也没有选择地被丢了出去,一个扶腰,一个摸背,都伤得不轻。

好戏还没开场,就已惨淡落幕,那三个黑衣人都没有料到曾经叱咤六国的黑兵在此人面前竟如此不堪一击,情急之下,互相使了眼色,准备分头逃跑。

“来了就不要走了。”烟雾弹还没掏出来呢,对方就知道你要跑了,三个人同时把心挤到了嗓子眼上,呆滞地看着这神秘高人。

“得罪了。”只见神秘高人一声轻叹,瞬间就把三个人解决了,大气不喘一个地走回墨毅身边。

墨毅简直不敢相信,四个人都快得不像话,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已经倒下三个,嘴巴根本就没有时间合拢,于是心中便不由自主的生出敬佩之情。神秘人看到墨毅的反应只是一声轻笑,而后严肃地说:“看到了吧,不想死,就得离开这里。”接着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似的拿走他身上的斗篷,边批边说:“你爹娘是不是留了东西给你。”

经历刚刚发生的一切,年纪小小的墨毅开始信任甚至是崇拜面前的这个人,头很听话地点了点。

“拿上,千万要保护好。”

“嗯。”只见墨毅屁颠屁颠跑到废墟之中,从某个石缝里找出一个包袱,又屁颠屁颠地跑回来。

“走,带我去密道。”

“……”

“怎么了?”

“你到底是谁?怎么什么都知道。”

“以后你会知道的。”

“……”墨毅不解地摸了摸小脑袋,随后带着神秘人前往密道口。

临行前,又伤感了,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这里的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回忆,走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有多少次他曾幻想着,只要等下去,一直等下去,爹娘就会来找他,如果走了,爹娘是不是就找不到他了?对着满目疮痍,想到这些,墨毅的脸上露出了失落的神色。神秘人叹了口气,摸了摸墨毅脑袋,轻声说:“走吧。”

终于,墨毅喘着娇气,梗着眼泪,不舍地转过身,一步一步地走进密道。

没有人想要离开,只是命运使然。

该走的还是得走,记忆只能留在心里。

年华会带走一切,它是一封无效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