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奇幻雾之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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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袭来的恶意

丘哈克庞大的身躯在空中颤动着,它就像一只被戳破的热气球,摇摇晃晃,最后还是坠落了下来。

“终于击败它了……这个可恶的大家伙!”风早重重吐了一口气,然后朝伊田队长跑去。

雷雨依旧没有停歇,哗啦啦的,到处都是刺人的雨丝。当风早从丘哈克的遗骸处经过时,他觉得有一股莫名的孤独和悲怆油然而生,这份凄凉之意质问着自己,魔物为何物,自身又为何物?风早有时候会想,在这个世界中,自己到底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又为何而来?难道仅仅是在逃避、逃避现实吗?是的,风早自己也无法解释为什么会有如此彷徨的感觉,也许是在现实世界中犯了错,才会选择“逃”到这里来的吧。他默默地问着自己。

“前辈……”风早停下了步伐,望着面前这名凶悍勇猛的斧术师,不禁肃然起敬,他不知该说些什么。之前他还怀疑队长是否能在狂暴状态的有限时间内绝杀丘哈克,可从结果上来看,风早的担虑是多余的。

“玩得过了。”伊田队长转过身来,面容疲惫,呼吸也不顺畅,“看来……我得坐下来歇息一会儿……”他强硬地挤出点笑容,然后撑着斧柄,缓缓地坐下去。此时,他身上的狂气也已消散殆尽。

风早没说话,他不知该如何回应前辈的这种笑容,在现实世界中,他便不善与人交流,在这里也一样。而现在,他压根也笑不出来。战斗结束了,可氛围依旧压抑。也许是天气的缘故吧,这恼人的雷雨和狂风让人提不起劲来。

雷雨从正前方打过,扎得人脸蛋生疼。而队长就似一块巨石,牢牢地扎在原地,任凭风吹雨打,也没有想动的意思。看来队长身体内的所有能量已经被榨干殆尽,现在一定累坏了。

许久,队长微侧过脑袋,眼神从风早身上掠过,“你在自责什么!”,队长的语气强硬,顿了顿,又说道,“听好,这不是你的责任,这些事情他们早晚得面对!”

风早晃了晃脑袋,不语。一些细细碎碎的斑斓碎片从他面前飘过,被风吹得摇曳不定,忽而沉忽而升,最后都化在了这湿润的夜气之中。抬头望去,丘哈克庞大的遗骸已经裂开成无数块,渐渐以太化,幻化成斑斓的碎片随风而散,这情节和冒险者死亡时的场面如出一辙,不同的是,魔物幻化成的碎片是直接融化在大自然里的,无声无息。

自责?我是在自责吗?风早怔怔地盯着前方,面前已空洞无物。不,我只是高兴不起来,是自己的疏忽酿成了现在的局面。可那些离去的同伴还会回来的,等会儿我们剩下的人还得赶回利姆萨·罗敏萨主城,去大水晶那边迎接他们,不是吗?想到这儿,风早有些释然了。

“哦……我……”风早本来想告诉队长,自己没事。可突然一些细碎的画面又开始叩击他的脑壳,脑海中是一双残破的眼睛,一丝不解而又怨恨的目光刺了过来。“风早……”同时,一个虚落而又惶恐的声音在脑海中回响起来,这声音是如此熟悉。风早觉得自己喘不过起来,心猛地颤动了几下,他在心里不住呐喊着:“我不是不救你!不是不救你……”渐渐地,他的呐喊变成了“我没有杀人!没有杀人……”

“你怎么回事?”队长挪了挪自己的武器,把刺柄双刃斧横在自己面前。然后他的目光又一遍落到风早身上,不同的是,这次他再也没有把目光挪开。面前的这孩子,脸色差得吓人。队长的语气变得更为严厉,带着几分吼腔,“你又在想什么!”

冷风从风早的脖颈里灌了进去,把法袍撑得鼓鼓的。风早一个寒颤,脑海中的那些画面便消失了,整个人又平缓了下来,他静静地说:“我怕……他们的心理承受不起。”风早轻轻地说着,可刚才心底的那份不安,他依旧埋着。

“如果这都承受不了……”队长话说一半,咋了咋舌,他把目光从风早的身上挪开,然后对着无尽的黑夜自言自语道,“没用!”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叮——”

霎时,队长的面前跳出一块液晶面板,这是物品获取界面。不等风早询问,队长兀自说道:“好像是块石头,没见过……”说完,他唉了一口气,觉得一块石头有什么用,难道是用来锻造装备的材料?队长没多想,便把这块黑色的石头连同秘银刺柄双刃斧一起储蓄到了自己的海得林虚拟背包中。

“石头?”风早应和了一声,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事情结束了吗?等队长的体力恢复过来,是不是就可以领着允浩他们回去了呢?然后再把雨泽他们接回来,自己会得到原谅吗?风早迷迷糊糊起来,雨打得他睁不开眼……

如果那股烈风没有从背后袭来,把他的后背割得生疼,风早便已经安下心来了。

风早下意识地捂住后背,发现自己的HP值正在下降,他猛地转过身,不安地寻望起来。“谁!”他急促地吼道。可四下环顾后,并没有发现可疑的人或魔物。不远处,蓝宝石兽全身闪耀着的光芒显得有些扎眼,风早恍然发现,蓝宝石正面朝自己,目露凶光,其全身的毛发也一并竖了起来。这时,风早心中不免一颤,“难道是蓝宝石兽……”

蓝宝石兽的情绪反应会受到主人的影响,当然它的任何攻击指示也是由主人直接下达的。风早恍然大悟,脸色沉了下去。

“雪慧,你什么意思!”风早望着正朝自己缓缓走来的女子,愤愤道。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女子对视着风早,不急不缓地回应道。

这双眸子,依旧暗如黑水,没有一丝灵动。这次,风早从中看明白了一些东西,冷漠、孤傲、不惜一切……只是,风早压根不想看到这些。

“如果你想要圣药,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身上没有……”风早很平静地说道。

夜注定是漫长的,尤其是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