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漫长的有生之年,我们会选择真诚与磊落——对反正总是要到来的生命终点,时刻保持一份坦然。这样的危机感,这样的“身后意识”,对于生命来说,沉重还是轻松?
早出晚归,响应“联合指挥部”的号召,兴致勃勃地“转战”在一个个批斗会场。
那天早晨,有个一字不识的老人叫住了急匆匆又要出门的青年,忧心忡忡地对他说:“男娃是该什么事风光就干什么。可除了风光,还得想想自己干的事亏心不亏心。出门前你问3回:干下这事了,10年之后怕不怕见人,百年之后怕不怕见鬼?问3回心里不犯嚼咕,就大胆干去。”
这青年就是我的父亲,这老人就是我的奶奶。
我的哲人一般的奶奶!正如她所料,恰恰是10年,所有被颠倒了的是非,又被颠倒过来。在拨乱反正的年代时问心无愧的父亲无数次对我们提起这件事,无数次念叨这句话;我便在心里无数次感激着一字不识的奶奶——她用极朴素的良知,感悟到了“身后”的事情。
藉这份认知,可以少干很多日后追悔莫及的事情。把“身后”二字放在嘴里嚼一嚼,并不比捶胸顿足、大哭一场多费力气。
一部影片有这样一幕:一位老人弥留之际,紧握着女儿的手;“我如果知道死亡会这样突如其来,我一定善待所有的人。”
假如人们能常怀一种对生命的危机感,也许我们会少一些遗憾。你看踢加时赛的足球队员,哪一个不是竭尽全力的拼命冲杀?因为他们非常清楚:一旦闪失,就会“突然死亡”。所以常揣着一份危机感。